第194节
  “行!”只要安安肯吃东西,就是再怎么难的,梁柔也会做,方法她跟齐奶奶住了几年,早就会的。无非就是费些时间,没关系的。
  只是梁柔探头往客厅看一眼,不知道梁辛跟聂焱坐下来会说什么。
  事实上,梁柔跟安安前脚走,后脚梁辛脸上的笑容就没了,他一脸的严肃,“你来干什么?”
  聂焱坐着,梁辛站着。
  梁辛看起来居高临下,很有些威势。
  聂焱闲闲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周围都是梁柔跟安安的味道,他脸上带着笑容,说话的语气也柔柔的,“来做你想让我做的事。”
  梁辛脸色一变,“你来跟我姐分手?”
  聂焱眼睛微微闭起来,将心里泛起来的一阵阵的心悸压下去。
  看呐。这就是他现在跟梁柔的处境,无论是谁,心里都觉得他跟梁柔是绝对走不下去了的。难以抑制的想起当时,他因齐奶奶被害的事情关押看守所,释放后,他不管不顾的跑回老宅,一路冲进去,对着父亲叫嚣质问。
  “是不是你!”聂焱当时发了疯!齐奶奶是聂焱母亲身边照顾的人,一路照顾聂焱长大,在聂焱的母亲离世后,要不是齐奶奶,聂焱熬不过来!虽然口头上,聂焱从没说过什么,可是内心深处,他一直都把齐奶奶当不可或缺的那个人。
  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带着齐奶奶离开聂家大宅。
  聂焱叱红了眼,可是聂兆忠当时却异常的平静。
  他没有说齐奶奶的事情,只是将一叠文件递给聂焱。聂焱不懂他的意思,还以为是事关齐奶奶的,就接过来看。
  文件里,没有提关于齐奶奶的一字一句。
  而是一份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dna对比结果,聂家的三兄弟跟聂兆忠的,结果是,聂焱、聂子谈都没问题,是聂兆忠的亲生子。反而是聂子赫dna对比不符。
  聂焱现在想起那一刻,都觉得简直是这世界上最滑稽可笑的时刻。
  为了聂子赫母子,聂兆忠这些年几乎跟所有人翻了脸,先是聂焱的母亲离世,那之后聂焱的外公家几乎跟聂兆忠反目成仇,要不是有聂焱在,要不是基海兆业已经大到无法分割,恐怕当时两家就会就此决裂。
  后来,聂兆忠还为了维护聂子赫,将聂焱逼出家门。
  没想到一切到头来,全是笑话。
  聂焱当时就笑了,哈哈大笑!
  笑聂兆忠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男人,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他妻离子散!为了维护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的儿子,他几乎差那么一点就将基海兆业全部的基业都交付了出去!
  在这样的重磅消息面前,齐奶奶的一条命显得微不足道,至少对聂兆忠,根本微不足道。
  聂兆忠就任由聂焱笑他,他低着头,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要不是他之前生病,聂子赫为了表孝心特地跑来献血,已备不时之需,好给父亲输血。这个秘密恐怕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聂兆忠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从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冷静克制,已经度过了心情最大起伏的时期。
  当年聂子赫出生的时候,聂兆忠为了保险起见是做过dna的,只是当年的技术不如现在好,再者,那时候是他跟艾华关系最好的时候,所以根本不曾怀疑过。
  聂兆忠静静等聂焱笑完,才沉声开口,“你该明白,往后,你我都没有退路了。”
  一句话,如给了聂焱当头一棒。
  从前聂兆忠能放任他自己去创业,甚至搬离聂家,是因为聂兆忠并不孤注一掷。他有三个儿子,可以挑选。
  现在却不成了。
  聂子赫血统不正,来路不明。这样的人,聂兆忠为了面子或许不会对外公开,但是在家业的继承方面,是绝对不可能给聂子赫机会的了。
  那么聂焱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聂子谈年纪太小,再者,聂子谈这些年都活在两个哥哥的阴影下,胆小怯懦,这样的性格,聂兆忠根本瞧不上。
  聂焱太明白,当聂兆忠没有余地,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的时候,他会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在聂焱接手家业这条路上出现的任何障碍,聂兆忠都会铲除,而去不介意用最决绝的方式去做。这里面,梁柔跟安安就成了首当其冲的目标。
  所以自那天之后,聂焱就克制着自己,完全跟梁柔她们断了联系。
  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
  怕齐奶奶的死像是悬在他脑袋上的剑,随时都会落下一样。
  他不能再失去什么,梁柔安安必须好好的。
  梁辛觉得聂焱这幅眼镜微闭的样子简直神秘莫测到令人恐惧的地步,他在听到聂焱说是来跟梁柔说分手后,第一反应是愤怒。
  凭什么!
  他聂焱凭什么!
  可是这种愤怒只不过是不理智的冲动,只要还有一丝冷静,梁辛就该明白,这是对梁柔对安安最好的结果。
  聂焱去走他的阳关道,他们这些普通人继续过自己安稳的日子。
  无论怎么想,这都是最好的结束。
  只是梁辛心有不忍,“你就不能哄哄她”
  聂焱原本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听到梁辛这么一句,突然笑了。睁开眼睛就看梁辛一脸的为难,他突然间就觉得心里很暖。梁辛其实跟梁柔很像,都是满心善念又极容易心软的人,尽管梁辛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的反对姐姐跟聂焱在一起,可是看梁柔那么努力,幸福又快乐,他就妥协了。
  除了最开始的一次争吵,往后他都是很软和的,跟聂焱还有叶枭他们一起吃饭,被元宵刁难,都不会翻脸。每次见到聂焱,也会叫声哥,绝不会让姐姐难做。
  聂焱看着脸渐渐红起来的梁辛,他自己大概也觉得自己说出‘哄哄她’的话太过儿戏,又急忙解释,“我怕我姐她伤心。”
  聂焱就点头,他当然知道梁辛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