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所有人的心又一次提了上来,他们不安地看着克里斯,生怕他又要做出点什么。
  “订立契约,遵守这三个条件,无论什么情况都发誓绝不违背。我可以让你们平安无事地走出这里,并且继续留在长老院。”
  “可是……克里斯阁下,”有个贵族怯生生举起手道,“我们有这么多人……”
  “没关系,一个个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克里斯居然笑了一下。
  贵族们惊恐地看着他,终于意识到他们今天是彻底栽了。
  124
  124、二更 ...
  所有人就像梦游一般,失魂落魄地走出长老院的大门,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贵族们,现在却变得垂头丧气,面容失色,不过最惨的不是他们,而是连衣服都没得穿的议长,他强迫卫兵脱下裤子和衣服给他穿,后者只肯脱下外套,谁也不愿意跟议长一样出去裸奔,最后议长只好借来两件外套,堪堪遮住上面和下面,饶是如此,在出了长老院大门一直到上马车的过程中,也遭遇到了不少异样眼光的洗礼,这让羞愤交加的他足足一周没脸出门。
  但总算,除了那个被活活烧死的倒霉鬼之外,大家都保住性命了。
  大贵族们对当日发生在会场里的事情讳莫如深,开玩笑!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到处去说,最后丢的也是他们自己的脸!
  事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趋势向前发展着。
  就在所有嘉德帝国的人民都以为长老院将会架空皇权,直接干涉帝国事务的时候,长老院居然宣布唐恩王子会以帝国唯一继承人的身份成为下一任皇帝,而且他们即将拥有一位摄政王,这位摄政王不是别人,正是前皇帝陛下弗朗斯二世的兄弟,爱德华克里斯斯弗莱特嘉频林亲王阁下。
  一个被别国皇帝认为是杀人凶手的人不仅平安无事回到嘉德帝国,而且还被长老院承认,甚至拥立为摄政王,许多人表示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神转折。
  在克里斯的推动下,还不到周岁的王子殿下很快加冕,成为帝国新一任的皇帝,弗朗斯三世,由于嘉德帝国的主教,他的教父希尔主教此时并不在国内,教廷那边派来了拉赫大主教代为祝贺。
  很久以前,帝国的皇帝登基加冕,是需要亲自到教皇国去接受教皇的加冕才能被承认的,但是自从出了阿方索八世这个完全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奇葩之后,其它三个帝国也跟着有样学样。从此之后,皇帝加冕就只在本国举行,不需要再征得教廷的同意。
  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友好,以及照顾教皇陛下的面子,每个帝国会派遣使者,象征性地送去国书,由教皇加持祝福过之后再带回来,以示皇帝的登基已经受到光明女神的承认和祝福。
  当然,其它四个公国还没有这种公然挑战教皇权威的勇气,所以每一任的大公也依旧要亲自到中央教廷去请教皇陛下为其加冕。
  由于弗朗斯三世年纪尚幼,帝国管理权理所当然地暂时落在了摄政王克里斯头上,这位在所有人眼里毫无政治经验的摄政王甫一接过国家大权,就开始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首当其冲就是长老院。
  原先的长老院被认为是“老牌贵族的大本营”,里面的席位是固定的,每个家族代代传承,如果你的家族在一开始就没有席位,那么就算以后你跻身帝国上层的行列,也依然不能进入长老院,这条规定让许多新型贵族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在弗朗斯二世时期,那位皇帝陛下致力于制约长老院的权力,他不想动摇国家的根基,所以选择了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在长老院里慢慢渗透自己的势力,直到顺利掌握长老院,以此跟守旧势力抗衡。
  但事实证明,这个办法见效慢,周期长,弗朗斯二世没能等到那一天就挂掉了,结果多年心血前功尽弃。
  相比起来,克里斯的办法简单粗暴,他直接把长老院切割成三部分,每部分拥有同样数目的席位,原有的那帮人不动,然后又增加了以新型贵族为代表的席位,以及中上阶层平民为代表的席位。重大事件需要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表决通过才能实行,如果三天持续表决不通过,那么就要交给皇帝进行最后的裁决,由皇帝来决定这件事最后的结果。
  这个改革完全打破了老牌贵族们长期以来霸占帝国权力的局面,硬生生地把大贵族们手上的权力分割三分之二出来交给其他人,这让他们完全无法接受。
  一时间,帝国政局风云变幻。
  虽然被迫订立契约,不得违反,但这并不意味着长老院的大贵族们就真的就此妥协了。
  暗地里,他们在四处活动,企图密谋推翻这位根基未稳的摄政王,但大贵族们很快发现一个沮丧的事实:好像除了他们自己,帝国上层的其他人都对长老院的这种改革表示喜大普奔。
  根本没有人原因参加他们的阴谋造反活动,甚至就连大贵族内部也出现了分裂,当初弗朗斯二世培养的势力不是毫无用处的,起码这些人见风使舵的本领很强,一见克里斯站稳了脚跟,就纷纷私下去拜见他,争相恐后向摄政王表达了效忠之意。
  嘉德帝国和查理曼帝国现在还处于一触即发的战争状态,但已经没有人提起要把摄政王送去敌国讨取阿方索八世欢心这种建议了。
  开玩笑,克里斯阁下现在可是一位大魔导师,再往上就是法圣了,无论光明魔法还是元素魔法,魔法等级越高,杀伤性就越强,一位法圣就足以抵过无数士兵了,即便是现在来说,嘉德帝国的实力也未必就比查理曼帝国差。
  在克里斯签下绝不向查理曼帝国妥协的命令之后,好像所有人顿时都有了努力的方向,原来那些叫嚣着投降或者求和的声音逐渐消失,帝国上下的士气竟然呈现出前所未有的高涨。
  话分两头,自从雅尼克被软禁起来,见势不妙,从神官团里“偷偷溜走”的达尔文神官很快就溜回中央教廷。
  在中央教廷待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达尔文成功地避过所有人的耳目,直接就回到古斯塔夫大主教的寓所。
  这时候还是深夜,可想而知,古斯塔夫大主教会在干什么,可怜的达尔文神官只得在外面等候着,直到守门的骑士放他进去。
  刚一进去,就看见古斯塔夫大主教大喇喇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而床上鼓起一块,从被子外面露出的栗色头发表明了此人的身份。
  达尔文暗暗叫苦,他喜欢女人没错,可并不代表他也喜欢男人,他对安格斯神官的裸体真心一点兴趣也没有,可为什么每次来找古斯塔夫大主教都会撞见这种让人长针眼的场面。
  “亲爱的达尔文,你突然跑回来作什么,你的希尔主教已经顾不上你了吗?”古斯塔夫似乎很乐于看见达尔文苦哈哈的表情。
  “大主教阁下,您就不要调侃我了,您肯定知道查理曼帝国发生了什么事!”达尔文苦笑,讨好地凑过去,一边用眼角余光去瞟床上的人影。
  古斯塔夫大主教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嗤笑一声,道:“安格斯,你出去。”
  床上的人微微一动,俊美的神官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下面寸缕不着。
  “我不能在这里过夜吗?”他笑道。
  “别让我说第二遍。”古斯塔夫淡淡道。
  安格斯沉下脸色,咬住嘴唇,过了一会儿,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达尔文神官连忙低下头,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音之后,安格斯从他身边走过,一边抛下一句冷笑:“大主教阁下,看不出您口味这么重,居然喜欢这么胖的!”
  达尔文:“……”
  随着关门声响起,古斯塔夫问:“好了,达尔文,你到底跑回来想要跟我说什么?”
  达尔文期期艾艾地道:“那个,阁下,教廷现在对于希尔主教被软禁的事情是怎么看的?老实说我心里有点不安,教廷迟迟没有表态……”
  “反正就算教皇想对雅尼克希尔做些什么,也不关你的事,达尔文,你只是个小角色,陛下不会对你感兴趣的,你担心这些做什么?”古斯塔夫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情报,结果一听是这么个事,马上就有点不耐烦起来了。
  达尔文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搓搓手掌:“阁下,您能不能设法营救一下希尔主教?”
  古斯塔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的耳朵没出问题吧?达尔文,还是你的脑筋出问题了?我让你到雅尼克希尔那里去,是向我汇报他的情况,现在你反倒被他收服了?”
  “不不!阁下,您千万不要误会!”达尔文连忙跪到他腿边,“我对您的忠心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得了,达尔文,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古斯塔夫轻轻地踢了他一脚。“你不就想留在外面更加自由,没人拘束吗?我告诉你吧,这件事不止是你,就连我也不能插手。”
  “阁下,为什么……”达尔文呆呆地看着他。
  “因为教皇早就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对雅尼克希尔施加援手,你明白了吗?”古斯塔夫大主教神情冷酷。
  达尔文当然不明白,他根本就没觉得雅尼克的地位有多重要,但教皇为什么会对他的事情如此重视。
  古斯塔夫大主教也没什么心思跟他解释,直接就把达尔文赶出去了。
  垂头丧气的达尔文神官灰溜溜地出了寓所。
  虽然说他请求古斯塔夫大主教营救希尔主教的动机不那么单纯,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挺伟大的,毕竟自己也尽了努力了。
  不过如果希尔主教就此栽了,那他可能还要回到中央教廷来,也不会再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出去公款旅游,只要一想到这个,达尔文就觉得他的人生充满了黑暗。
  他一路随意溜达,结果兜兜转转,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进了中央教廷的范围,达尔文可不想再碰见中央教廷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当下挠挠头就准备走出去,结果迎面走来两个人。
  不管来人是谁,心情不好的达尔文神官都不想跟他们打招呼,于是闪到一边,借着墙壁遮挡住身形,打算等人走了自己再出去。
  深夜里,那两名神官提着灯,脚步匆匆,等到离得近了,达尔文才看见他们身上的纹徽。
  竟然还是近身服侍教皇陛下的神官。
  他越发觉得自己躲起来的决定是正确的。
  隐隐绰绰的说话声从那边飘了过来,不听白不听,达尔文神官连忙竖起耳朵。
  “布莱尔昨晚失踪了。”
  “他又不是近身服侍教皇陛下的骑士,为什么陛下会突然想要召见他?”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还守在门外的,就听见陛下召我进去,让我去找一个平时不受重用,能力平平的骑士过来。结果我就找到了布莱尔,你知道那家伙听说陛下要亲自召见他的时候有多么高兴么,简直就跟那些乡巴佬似的!”
  “嗤,那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的?”
  “我和你说,你千万不要对别人提起,他进去之后没多久,我就听见陛下的房间里传来很奇怪的声响。”
  “奇怪的声响?”
  “是的,我也形容不出来,而且陛下房间的隔音很好,按理说我在外面应该是听不见的,不过那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但并没有持续很久就消失了。”
  “后来呢?”
  “后来我就没再见过布莱尔出来过。”
  “你这么一说,让我突然觉得有点害怕。”
  “别这么说,也许他是被陛下召去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了呢!”
  “但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