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节
  佛玖释心中一喜,唇角缓缓浮现一抹笑意。
  然,下一秒,怀中的女子突然用力的推开了他,那纤细的手冰冷,一如那美眸中的神色。
  冷漠,疏离,黑白浓烈而分明。
  这样陌生的神色,让他的呼吸狠狠一窒,心中慌乱。
  “雁儿,你……”他艰难的开口,随即不语。
  “佛玖释,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也不是以前的你,如果这一次你是来拦我的话,那还是不劳烦殿下屈尊了。”
  她突然冷笑了一下,藏在被子里的手用力的拽紧了床带,神色漠然。
  “此话何解?”
  “何解?就像当初你知道我注定祸乱苍生时失踪的三个月一样。”
  殷红的唇勾起一个轻佻的弧度,慕千雁从床上跳下,有些吃力的走到窗边,语调冰冷。
  “当年因为有你,我从未想过祸害苍生,但是今生,我慕千雁一定要毁了这如画江山,毁了这百姓安康!”
  “可我若说,我是来助你的呢?对,我是离开了三个月,三个月后天桥之上,你以为我是来杀你,可事实我被困于上界,最后被迫跟他们出兵讨伐于你,只因活动限制,我也无能为力啊!”
  他认真的看着窗边的女子,神色飘忽。他杀尽三千天兵,结局却是眼睁睁看着挚爱的女子被送进轮回而无能为力,这种感觉,他今生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木屋内的气氛突然就降到了冰点。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打破了一室寂静。
  “公冶姑娘。”
  站在门口的男子,一身月牙白衣衫,白玉为带,真真如玉俊秀。他注视着窗边的女子,神色探究。
  ……
  而此刻,梁氏皇宫之中早已乱成了一团,皇后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出大招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信号,朝廷众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那些明面上为皇上办事暗地里却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越发的浮出水面,内忧外患之下,国家危矣。
  居言,当今皇上梁谨夜,已经在祠堂待了两天两夜了,所有政务一律在祠堂内的厢房处理,很少过问宫中琐事。
  而皇后更是在金銮殿内闭门不出,只能看到有妃子不断的进出请安,想来又收拢了不少人心。因为后宫的妃子们出生皆非富即贵,多数是朝臣之女或者将士之妹。若能真心笼络,其势非凡。
  只是皇后和皇上之间的事情一出,那些朝臣们早已嘱咐过家中子女,该不该趟这浑水,早已定数。
  梁氏皇宫的祠堂内,檀香阵阵,一片寂静。外围更是空无一人,是整座皇城难得宁静的所在。若说梁氏皇朝其实建立也不过七载有余,祠堂之内到底有些谁倒是让众人纷纷猜测,却不敢妄言。
  一名宫女端着些素斋走了进去,没多久便又出来了。
  第323章 都是疯子
  “皇上吃了吗?”李公公站在门口,忧心忡忡的问道,望向祠堂之内的神色充满了焦急。几日来,圣上吃的食物可真是少之又少,如今国家内忧外患,皇上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倒下啊!
  “这……”那宫女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皇上连看都没有看奴婢一眼,只是让奴婢吧饭菜搁在边上,神色看起来很是落寞。”
  确实,不过两天罢了,梁谨夜竟已经憔悴了不少。他有些潦倒的靠着漆红的柱子坐在地上,神色安静的不像话,丝毫看不出之前的凌厉之气,眼神涣散的看着前方桌子上摆放祭祀的水果,手里却紧紧的抱着一个用上好木材制作的牌位,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雁儿啊,你是不是恨朕了……”
  男人喃喃的说着,薄唇有些发青,“你说当初朕是不是不该放任慕千怜害你……慕千怜那个贱人!”
  他突然大喊一声,又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下来。
  “雁儿啊,朕好像有点后悔了……明明只有你才适合当梁氏皇朝的皇后,只有你!”他顿了一下,神色浮现了一抹痴狂,“如果有你在的话,如果你没死的话,你看,你懂朝政,擅兵法,晓民心,你一定会帮朕把这江山处理的井井有条的……你肯定有办法应付匈奴的人,肯定不会做慕千怜做的事情,肯定不会让朕陷入内忧外患之中的对不对……毕竟你那么爱朕。”
  他不停的自言自语着,越说越发的憎恨慕千怜,一双本该充满威仪的眸子里满是悲痛之意。
  不过……
  他神色突然一变,又安静下来,低下头拿开怀里的牌位,仔细的摸着上面刻着的字。
  上书,“皇后慕千雁”
  “不过,就算你当年没有死成再回来,那朕也还是会杀了你的……”
  哈哈哈……他疯子似得笑着,满目悲夷。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祠堂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哗之声,似乎有人硬要进来,却被拦着不让。
  “让开!”女子恶狠狠的对守在门外的李公公说道,顶着一张还有些浮肿的脸蛋,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皇后,不可。”
  李公公向左踏了一步,看着慕千怜的神色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恭敬,只是冰冷的瞅着这个女人,心中只道皇上瞎了眼,遭殃了大好江山。
  “不可?也不过是个奴才,竟然敢拦本宫!”慕千怜柳眉倒竖,唇角的笑容冷厉。
  “就因为是您,老奴才拦的。”李公公轻甩拂尘,淡声说道,面不改色的拦在女子的面前,分毫不动。
  然,慕千怜终究是习武之人,不知骂了句什么,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转眼就冲进了祠堂之中。
  “梁谨夜!”
  女子特意拔高了的声音从祠堂入口处嚣张的传来,原本靠在柱子之上的男人嘲讽一笑,有些不悦的将怀中的牌位放回了原来的位子,盘腿而坐,连看都不看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眼。
  一身华丽凤舞金裳的女子从远处走了进来,看起来似乎很生气,却又有点趾高气扬的样子,然后停在了距离梁谨夜几步之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