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黑夜密谋
  跟着扶桑龟奴上了三楼,进了包厢很快八道珍馐美食端了上来,北方与南方不同,北方菜讲究量大管饱,南方菜讲究精细。
  麻辣鲜香的口水鸡,肥而不腻的东坡肘子,用绍兴米酒做的醉虾,八大菜系都全了,再加上一大盘解腻的凉菜,光看着都流口水了,这一桌的量够八九个人吃了。
  跟菜一起来的还有罗刹国大洋马跟一个不满16岁的和服小娘,热情奔放的大洋马,娇羞的扶桑少女一左一右的坐在祖大寿腿上。
  祖大寿挽住两个女人腰肢,邓丁三主动为祖大寿斟上一樽烈酒,“将军请饮。”
  “还是先说事吧,不然这酒也喝不下去。”
  “祖将军心情为何不愉啊?”
  “先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邓丁三抬手往祖大寿碗里夹去一块鸡肉,“但凡开茶楼酒肆的,消息最是灵通,小人早就听说关宁军中有一将祖大寿,早年随孙督师守觉华岛,皇太极几次进攻而不能克,无论资历才学将军都是关宁第一人。
  小人仰慕将军已久,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今日见到将军这大胡子斗胆一猜,不想真叫小人猜对了。”
  听他的话,心情憋闷的祖大寿心情好转了很多,举起酒杯仰头饮尽,指着他:“你倒生得一张巧嘴。”
  邓丁三嘿嘿一笑,继续道:“他袁崇焕不过广东进士出身,哪比的您世代将门,要我看这关宁军统领的位置就该由将军您来做。”
  祖大寿虽然醉了,但还不糊涂,“话不能这么说,袁元素还是有点本事的,咱也服他,只是那何可纲他…”
  心情愤懑之下直接拿酒壶对嘴喝,邓丁三轻抚嘴角两撇狗油胡,思索道:“何可纲…小人听说过他,此人随袁崇焕典宁远道中军,善抚士卒,也是一员良将。”
  “你知道个屁!”
  祖大寿勃然大怒,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青花瓷酒壶被狠狠砸在地上,一张饱经岁月沧桑的老脸在酒气、怒气的刺激下胀的通红,旁边的两个异族女子吓得一声尖叫躲到一边。。
  祖大寿仿佛看见何可纲那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字一顿道:“他就是…就是靠关系上位的混蛋!袁崇焕赏识他,天子也赏识他,本该给老子的差事硬是让他抢了去!!!”
  “祖将军息怒,息怒。”邓丁三连连摆手,示意两个陪酒女妓到祖大寿身边。
  祖大寿怒气稍去几分,重新坐在椅子上,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放在女人身上。
  见祖大寿酒、怒、色三意齐上头,邓丁三试探的问道:“小人就不明白了,将军您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什么差事值得您如此介怀?”
  照理说这种事祖大寿不该对外人说,此时他不管那些了,只想找个人发泄心里的郁闷。
  “天子要伐清,十万兵马直奔赫图阿拉而去,可以说十拿九稳了,袁崇焕都举荐老子了,天子不知咋的就看上那姓何的了,他娘的!到手的功劳~飞了!”
  怒意当头祖大寿连进兵之事都说了,邓丁三听后一副思索状,“何可纲固有才干,却也比不得祖将军呢,小人倒有一计可助将军夺回此任,并且还能平白得些好处,只是…”
  “只是什么?”
  邓丁三眯眼,轻抚胡须,“那样做就太险恶了些。”
  “你且说来。”此时祖大寿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受到的不公,也顾不得什么险恶不险恶的了。
  邓丁三提凳坐到祖大寿近前,“将军把何可纲出兵人数、时间、路线告诉小人,小人在赫图阿拉散播出去,何可纲吃了败仗,天子重责于他,将军再请命拿回属于自己的差事。”
  拿回属于自己的差事。
  这句话撩的祖大寿后心里痒痒,见他脸上表情,邓丁三继续道:“何可纲这边吃了败仗,小人就能得到多尔衮的赏赐,那些赏赐小人全送予将军,只请将军在某些方面对小人网开一片。”
  本来祖大寿还怀疑邓丁三是满人安插的细作,他这一句话既安了他的心,又打消了疑虑。
  边军将领跟草原人做生意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卖的都是盐、酒等消耗品,袁崇焕对这种事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朝廷禁令只对没后台没背景的小商人,这些小商人要想从边境贸易中分一杯羹只能抱大腿。
  只是,祖大寿仍有忧虑,“若事情败露…”
  “小人会安排妥帖之人来做,就算事情败露也不会咬到我们身上,就算有个万一小人独自承担,绝不连累将军。”
  “那就这么说定了。”祖大寿举起酒樽,又不用他立字据,就算败露他死不承认谁都拿他没办法。
  邓丁三面上一喜,“将军请饮。”
  “好。”
  酒杯相撞,两人相视饮酒,邓丁三陪笑道:“今晚这一切费用都算小人头上,将军您吃好玩好,小人也出去找点乐子。”
  “好。”
  邓丁三缓缓退了出去关上房门,房门关闭的一刻脸上的谄媚顿时化作冰冷,眼角闪过一丝戏谑,嘴角轻启:“酒囊饭袋。”
  房门那头,祖大寿眉宇间闪过一丝戾色,事情之后,此人留不得!
  想着,放下酒杯把两个女人扔到榻上,放下床帘,骑大洋马。
  ……
  另一头,天子行辕内。
  朱由检正编排关宁军的整编计划,作为大明第一军的关宁军,朱由检不想将其裁撤,更不想将其一分为三,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关宁军扩编,扩编成远征军那样几十万人的规模。
  “陛下。”
  贾华突然到来将朱由检从思索中惊醒,对他道:“回营骂人了?”
  “没有,严惩几个军士后自己进城喝酒了,还跟一伙人起了冲突,差点把老命丢了。”
  “骂何可纲了没?”
  “骂了。”
  “那就好。”
  听他骂人朱由检放心了,喜行怒于色,这样的人注定成不了大事,要是祖大寿不骂人,他就得好好看待这个老家伙了。
  目光瞥见地图上的赫图阿拉城,提起狼毫将其涂为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