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3v1
  顾景源脸上露出无奈的情绪,时瑾真的要帮忙来手术?
  他微凝着俊脸望向父母,只想让他们来说服一下妹妹。
  没有想到,厉爵楷却说道:“那就让时瑾陪你一起吧。”
  反正他的腿伤都这么多年了,哪个国家的名医没有看过?
  时瑾有这份孝心,别说两条腿了,这条命,他也舍得拿给她折腾。
  他越和时瑾相处得久,就越是半点都不想委屈到自己这个女儿。
  顾景源:“……”
  就很无语。
  顾青青也说道:“就让妹妹陪你一起吧。反正你也只有六成的把握,不是吗?就算是再坏的结果,又能坏到哪里去?”
  顾景源:“……”
  时瑾拿一双笑眸,热切地望向顾景源。
  顾景源:“……”
  3v1的票决结果,他是能反对还是咋地?
  最终事情就按照时瑾的愿望,愉快地决定了。
  ……
  时瑾和父母大哥分别后,心思却并没有平静下来。
  大哥那张淡然的脸庞,一直浮现在她的脑海当中。
  顾景源原本不是这样的性子,他以前开朗又阳光,即便厉家经受了极大的变故,也没有打击到他的心性。
  但是那次见过时瑾后,他就变得沉默、淡然了。
  只有时瑾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大概在时瑾十六七岁的时候,那次他来找时瑾之前,先去找了时雪心,还专门给她买了一份礼物——这也不难理解,毕竟顾景源小时候跟时雪心在一起生活过两年,他责任感极强,又没有发现时雪心的心机,自然还是对她拥有兄妹之情。
  但是当时时瑾看到这一幕之后,就很不高兴了。
  原本就对厉家人心有芥蒂,时瑾又处处受到时雪心的排挤,顾景源给时雪心带礼物的事情,戳到了时瑾的痛点,她发誓再也不会理会顾景源。
  在顾景源来找时瑾的时候,时瑾转身就走,根本不愿意搭理他。
  顾景源急切地追上来,没有注意到身后来的一辆车。
  虽然后来他还是避开了,但是还是在地上重重地摔了一下。
  当时,他带给时瑾的礼物摔得散落一地,头部也出现了淤青。
  从此以后,他的一个耳朵就完全听不见了。
  当时时瑾也没有特别在意,是后来才知道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耳朵出了问题后,虽然没有怪时瑾,但是对她的态度却明显淡了许多,前世他后面虽然依然对时瑾还不错,但是完全是出于他的兄妹责任感,而不是时瑾本人。
  想到这里,时瑾才回过神来。
  父亲的腿伤要治疗,大哥的耳朵问题,也需要治疗。
  单侧耳聋给生活带来的不便和影响,绝不是说上去那么简单的。
  这好几次,时瑾都没有看到顾景源开车,其实就是因为耳朵问题怕导致安全问题。
  他戴着的耳机,其实也不是耳机,只是助听器。
  时瑾想好基本的治疗手段后,唇边的神态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她想起傅修远还在公司,对司机简单说了一声,车子调头,直奔傅氏集团而去。
  ……
  傅氏集团大楼里。
  宋帆接到时瑾的电话,很快到了楼下,来接到时瑾。
  时瑾很擅长于改掉自己的动作特征来避开粉丝和狗仔,宋帆下楼后,到处寻找,也不见她的身影。
  等他回头的时候,时瑾正在慢条斯理地摘下口罩,给他看了一眼后,便重新戴好了。
  “时小姐,你总算是来了!”宋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傅爷他还没有出来!”
  “我给你的录音,你还没有给他吗?”
  “给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出来。”宋帆急得满头大汗,“东西都送进去了好长一阵子了,但是里面完全没有什么动静。”
  时瑾也有点意外,按理傅修远听完录音之后,应该会缓解才对。
  她快步往前走去。
  宋帆只好紧赶慢赶几步,上前跟在时瑾身后。
  看着时瑾轻车熟路地走进傅氏集团超级宽敞、道路错综复杂的内部,宋帆诧异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时瑾这是第一次来傅氏集团吧?
  她怎么能够这么熟悉这边的环境?
  时瑾乘坐电梯,直接到了顶层。
  宋帆焦急说道:“时小姐,你看,就在那边。”
  说完后,他没有继续跟上前来,目送着时瑾朝着那边走过去。
  傅修远的办公室,房间门虚掩着。
  此刻已经是晚上,夜幕早已经垂落下来,整个顶层都没有其他人了。
  他的房间里,一点点灯光都没有透出来。
  时瑾站在门口,蓦然想起上一世,在傅修远流着鲜血倒在她怀里的时候说过的话,当时,他满脸血污,她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
  他却强硬地将她的手拿给,低声说道:“别……碰,弄脏你的手。”
  他在外人面前,优秀强大得无人能够匹敌,带领着整个傅氏集团,建立起一个又一个只有他自己能够逾越的高峰,将他的名字书写成一个无人能够触碰的商界神话。
  但是在她面前,他总是谨慎到有些卑微,怕有一丝一毫的冒犯,怕稍有不慎,她就会离开。
  怕弄疼她,怕伤害她,怕她哭,怕她难过。
  又怕靠得太近她会不适,又怕离得太远将她放走。
  怕得到,又怕失去。
  他顾虑的太多,自己跟自己较着劲儿,不断地拉扯,扯得他的神经都要断了。
  明明有那么多女人,只需要他一声令下,就会甘愿匍匐在他脚下任由驱使,他却只在意她一个人的想法,只为获得她哪怕稍微一点青眼相加。
  他对她的禁锢,并不是强势,反而是卑微的祈求。
  想到这里,时瑾才知道,自己是低估了他对自己的感情,也低估了那棵安全感小苗苗的脆弱。
  她推门进去,没有先开灯,而是径直走到窗户处,将窗帘稍微拉开,让晚间的灯光稍微透露进来。
  不算明亮的灯光将昏暗的办公室里照出了一片朦胧。
  时瑾的目光搜寻到傅修远的位置,他正坐在一处地上,领带松松垮垮的斜挂在脖颈上,白色衬衣有些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