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五章
  仙道入门,不看实力,只看天赋根骨。
  因而很多人家,只要有机会就会过来,搏一个大好前程。
  “大小姐呢?”
  眼看着招收即将结束,却不见大女儿过来,秦占的焦急可想而知。
  而那个陆家好色之徒,却入了仙家法眼,若是秦家无人得去,以后还怎么跟人家斗?
  “老爷,大小姐来了。”
  秦占松了一口气,满眼灼热的看着走过去的女儿和...
  那个该死的仆役为何会一同去?
  该死的家伙自然是秦陵。
  “天赋...卓绝!”测试者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芸,“好,好苗子!只要机缘尚可,便可成仙入魔啊!”
  这等评价不可谓不高,周边的人立刻眼热的看过来。
  “你去师弟师妹们那里歇息,稍后我会带你去宗门。”
  他所说师弟师妹自然不是新招收的,而是与他同来的弟子!
  他相信这个秦芸,一定会被各个长老抢着收为亲传弟子的。
  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给其他人继续测试。
  “根骨一般,天赋一般,实力倒是挺高,勉强收为外门弟子。”随手将秦陵打发了。
  秦陵正要朝着那群新入门的走过去,却见秦芸招了招手。
  “...去吧。”仙门弟子也不好阻拦,毕竟那个女子可是他们未来的师姐,且两人又是一同过来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反正亲传弟子也有人协助修行,说的直白点就是需要有仆役打杂,免得浪费时间在杂事上面。
  在场外的秦占见状,又是兴奋又有些小小的懊恼。
  有那么一丁点的后悔没有给秦陵好脸色过。
  入了仙门,可就与他们不同了,哪怕是最低级的弟子,在外面也是一流强者!
  如果说,之前出那档子事情的时候,有个仙人路过的说秦陵可以成为外门弟子,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女儿的话,将陆家的人全部赶出去。
  这就是地位的差距!
  夜里,那些被挑中的人来跟父母亲人道别。
  “陵,好好照顾芸儿。”秦占抓着秦陵的手,“你别让人欺负芸儿,知道了吗?”
  秦陵看着这一位眼中有泪的中年人,点了点头,“放心吧,大小姐可是亲传弟子,没谁敢欺负他的。”
  “拜托你了。”
  仙门之中。
  秦芸果然被一群长老争着收为弟子。
  最终获胜的是一名天竹峰的女性长老,她的实力不是最强的,但修行的法诀最适合秦芸,两人解释寒冰一脉的修行者。
  秦陵则是被随意的扔进外门弟子当中,跟着大群新来的学习法术。
  “秦师兄。”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笑嘻嘻的走来,“听说秦师兄和秦师姐认识,不知能否介绍一下?”
  秦陵虽然在外门,可并不会出任务,只给秦芸做些事情。
  这是外门长老要求的。
  久而久之,不少人都知晓了他,想要通过他的关系接近秦芸,好谋得一些好处。
  眼前这个家伙就是如此。
  最近秦芸在修习丹药,需要不少初中级灵草。
  亲传弟子修行自然不能马虎,用的灵植自然是最好的,价格自是不会低。
  因而这些天有了好几个人来找他,都是商量将灵草通过他的手卖给秦芸。
  如果灵草质量确实不错的话,秦陵不会阻拦,可大部分人的灵草都是低劣货,拿他秦陵当傻子忽悠。
  “没空!”秦陵眼皮都懒得睁开。
  “哈哈,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师弟我手中有些灵植,秦师兄若是担忧质量的问题,可以亲自看一看啊。”贼眉鼠眼说着拿出一枚灵石放在秦陵手边。
  “若真是好货,何必弄这些虚的?”秦陵将灵石弹开,“我知道,有些人知晓我之前奴仆的身份,就以为我是个傻子,好欺负,那些破烂玩意给我,还想着卖出高价。”
  “不错,我对灵植没有什么研究,分辨不出好坏,第一次就被坑了数十个灵石,成为人尽皆知的笑柄。”
  贼眉鼠眼笑笑,没有接话。
  此事确实很多人都知晓,但后来的事情却没几人关注过。
  那个坑了秦陵的人,被秦陵直接拧断了好几次胳膊。
  是的,治好一次拧断一次,连着旬日,每天堵门。
  那人怒极,向执法堂告状,两人都受了罚,秦陵被罚闭门思过,那人被扔进思过深潭,现在生死不知。
  他作为知情者,明白这样处罚的原因。
  秦陵是外门弟子却用法诀将内门弟子一通狠揍,而那人不仅实力不济,还诓骗同门,自然被狠罚。
  “拿来看看吧。”秦陵见其没有退去,想来是有些依仗的。
  看此人外门弟子服饰,能依仗的怕是只有灵植了。
  “此物乃是和风草,最是适合炼制初级丹药,数量多,且全部是超品!”贼眉鼠眼得意说道。
  他说的话是真的,灵草也是超品,但他是被坑的。
  这种草药使用的机会极少,一般的弟子根本不会用它,更不要说是亲传弟子了。
  是以哪怕他种出了超品,也只能烂在灵田里。
  幸好,这几日有传言说有亲传弟子需要各种高品低阶灵草。
  刚才行贿的灵石,已经是他用全部的身价换取的。
  秦陵拿起灵植仔细的感应,但也没感应出来什么,他没有心思在灵植上。
  “我问问。”
  拿出玉玦,“师姐,是我,有人要卖超品和风草,你需要吗?”
  秦芸听得超品,暗自摇了摇头,以为秦陵又被坑了。
  这几次送来的灵植,都是些寻常品阶,与秦陵所讲严重不符合。可由于之前说出实话后,让秦陵差点被赶出去,她便闭口不言。
  “嗯,你拿来吧。”
  不多久,秦陵拿着上百棵超品和风草来到天竹峰。
  “你居然没有被骗,这可真是稀奇。”秦芸笑着拿起和风草检查,确实是超品,价格也不错。
  “嗯?”秦陵一愣。
  “啊,没啥,我炼制了一些丹药,你有空吗,我想给父亲母亲带过去一些。”她连忙转移话题。
  “正好闲来无事,我去一趟吧。”
  林村。
  秦陵来到一处泥草屋子前。
  敲开门。
  “你找谁?”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忽闪着眼睛问道。
  “我找...”秦陵也不清楚自己要找谁。
  他被卖掉的时候,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是同意的,为了几两银子,毫不犹豫的卖了他。
  “我找你。”秦陵拿出几块点心,“你的哥哥姐姐呢?”
  “可我不认识你啊。”小女孩警惕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拐子,也不接他手里的糕点。
  “小公子,您找谁?”林氏见女儿不回来,以为有什么事情,便出来查看。
  秦陵此刻的衣着远不是她所能想象的,毕竟是仙家衣物。
  “怎么不见枝头?”
  枝头是秦陵的妹妹,比他小两岁,他被卖掉的时候,她刚刚会走。
  林氏觉得奇怪,但还是回答了问题,“枝头嫁人了,敢问公子可有事情?”
  “嫁人了?”秦陵声音高了几分,“她才...”
  这里十三岁的姑娘嫁人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土哥呢?”
  土哥,是他的大兄,比他早一年。
  “在地里干活呢。”林氏有些害怕,“公子若是无事...”
  “有事,枝头嫁到哪里去了?”秦陵可不想自己的妹妹这么早就嫁了人,而后操心一辈子直至老死累死。
  “公子,这是我们的家事。”林氏声如蚊呐。
  “不错,是家事!”秦陵声音软了下来,“告诉我,枝头嫁去哪了?”
  “在,在牧河村。”林氏说道。
  “带我过去。”秦陵见其不愿意,拿出一枚银锭子,“带我去,它就是你的了。”
  “好,咱们这就走。”
  半个时辰后。
  秦陵见到了正在河边洗衣服的枝头。
  “云哥,你回来了啊。”枝头擦擦额头的汗,正巧见到河水里的倒映。
  她高兴的回头,“对不起,是我眼瞎认错人了。”
  她的云哥是被卖给大户人家做仆役了,怎么可能穿着这身衣服。
  秦陵嘴角微勾,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还记得云哥啊。”
  伸手揉了揉她枯黄的头发,“在这过得好吗?”
  “不好,他总打我。”枝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嫁过来后,她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事实上,她自来到人间,又有哪一天过了好日子呢?
  “有孩子吗?”秦陵叹息一声。
  “没有。”枝头摇摇头,摇飞不少泪水。
  “咱们走吧。”秦陵将她抱起,飞离了此地。
  “云哥,你会飞啊。”枝头惊慌的看着身边的云气,可又止不住的想要伸手抓住它们。
  云层急速远离。
  秦陵落在一座城池前。
  “咱们买些衣物首饰打扮一下。”
  “嗯。”枝头低着头,她哥哥是仙人,而她只是个无知的村妇。
  “想啥呢,走。”
  来到城中一家店铺。
  “你们老板娘呢,让她给我妹妹置办一身好衣服。”
  “公子爷放心!”
  不多时,枝头换了一身好看的衣服出来,浑身的不自在,似乎这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糟蹋了。
  “做些小一号的衣服,嗯,四五岁的小丫头穿的。”秦陵比划了一下大概的身高。
  “爷您放心。”老板娘抓着一棵无土不腐的灵植,像是抓着自己的命一样用力,也不怕将它抓烂了。
  “嗯,我这两天就会过来取,你们尽快吧。”
  说罢,离开了店铺。
  “咱们去接芽儿。”
  在将要出城门的时候,被人给拦住了。
  “枝头?”一个青年不可思议的看着枝头,“他是谁!”
  不等枝头说什么,他就自顾自的说道,“是不是你背着我偷人?嗯!”
  之后又看向秦陵,“你说这事怎么办?是让我告官,还是你我私了?”
  秦陵好笑的看着青年,“告官是个什么说法,私了又是什么样的讲究呢?”
  “告官嘛,自然是让你蹲大狱吃牢饭,私了就是你给我一百两银子!”见秦陵依旧在笑,他改口道,“不,是一百两金子!”
  “你倒是挺大的胃口,不过,可否容我问一句?”秦陵笑道。
  “你讲,爷的时间非常值钱,别说废话!”青年不耐烦的说道。
  “你是谁,枝头的丈夫?”秦陵问道。
  “不错!”青年人得意的昂起头。
  秦陵笑着拍了拍青年人的肩膀,“本来我懒得去杀你,但你却送上门来,我岂有不收你性命之理?”
  “哦,对了,这个世界是修行者的天下,不是什么所谓的官府!”
  说罢,一掌拍下,但却在最后的时候收了手。
  妹妹还在旁边呢,等会儿再杀不迟。
  手掌落下轻飘飘的如同羽毛,但却下了咒法,可以追踪到青年的踪迹。
  “这是一百两金子,你吃好喝好,后会有期!”
  青年人冷哼一声,“算你识趣。”沙壁,一百金买一个粗妇,这么多钱够我夜夜做新郎了!
  秦陵不再搭理此人,抱起妹妹直接飞往林村。
  “吃好喝好啊,哼。”城门前的守卫鄙夷的看了一眼青年。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叩叩叩~
  “怎么又是你!”芽儿不高兴的看着秦陵,“呀,枝头姐姐,你怎么回来啦,快进来!”
  夜晚。
  林家酒肉飘香。
  “开个价吧,我想买走芽儿。”秦陵放下酒杯。
  “我不卖!”芽儿在别屋喊道。
  “十两!”林家当家的哆哆嗦嗦的比出一个天文数字。
  当年卖儿子的时候也不过才这个数,如今卖赔钱货,显然不能更高了!
  秦陵点头,“土哥的孩子呢?”
  “不!卖!”土哥怒目而视。
  秦陵哑然一笑,“那好,这女娃儿我先记下了,以后你想她嫁人的时候考虑清楚,还有我这一门路。可别看谁家有头毛驴就给卖了。”
  又吃了些酒后。
  秦陵拱手,“你们最后相聚一晚吧,明早我来领人离开。”
  在他离开后,枝头低着头哭了起来。
  她哥哥没有原谅她的父母,自始至终也不肯与他们相认。
  “别哭了,能跟着公子,是你的福分,以后与芽儿好生伺候人家!”当家的端起酒杯,美美的喝了一口。
  这样的酒浆,他还从未闻过味儿呢。
  “云哥他...”枝头抽泣着。
  “云他好的很,跟着大户人家当奴仆,吃喝不愁,以后你会知道的!”林家当家的有些烦躁,明明是开心的事情,为什么要哭呢?
  夜深了,明月挂在天空,清冷而孤寂。
  土哥睡不着,来到院子里看着半月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