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番外--非你不可 严医生篇(九)
  女明星终于满意的走了,严可刚想喝口水休息一下,小敏却告知他韩非来了。
  严可知道躲不过,就和小敏说让他进来。
  严可已经很累,可面对韩非他不得不武装起来,他腰背挺直脸上的肌肉绷紧,手指紧紧握着桌子上的咖啡杯。
  韩非高大的身形让办公室显得逼匛狭窄,严可不惯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身子微微后仰,企图逃离他的气息。
  韩非看出他的意图,锐利的眸子在严可脸上扫了扫,很不韩非的在椅子上坐下,中规中矩腰板笔挺的样子让严可想他韩老首长,也是第一次觉得他是个军人。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严可望着面前的咖啡杯,韩非看着窗户那里吊挂的玻璃罐子盆栽,气氛很微妙,甚至有点*。
  “这玩意儿挺好看的,是真的吗?”韩非没话找话,最终是他先打破了沉默。
  严可顺着他的视线望了望,“是真的,楚钧用一堆这个追回他老婆,说什么能带老好运,每人给了我们一个,我觉得一个太单调又去他介绍的那间花店买了些,那间花店叫潸潸花艺,店主的背影和楚钧的老婆很像。”
  严可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说完了他就后悔了,这不是脑子抽筋儿吗,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可没想到韩非喊认真的嗯了一声,“有空去看看。”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一时都恍然无措,5年了,只有在梦里出现过彼此,每次不是闹就是打,却从没有梦到过那些两下无猜的少年时光。现在这样静无声息的坐在一起,日光从百叶窗里钻进来,曲折的光线铺陈在他们已经不复年少的脸上,竟然有了三分怀旧的味道。
  严可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他和他背靠背坐在飘窗台上,面前放一杯香醇咖啡,靠着靠着就是一辈子。可是他不敢也没有勇气对韩非说。
  “你……”两个人同时开口却都望着对方,最后韩非说:“你先说。”
  严可说:“韩非,我已经和院长说了给你换一个医生,我不合适。”
  “为什么,你不是你们医院最好的吗?”韩非的眸子又黑又亮,希望的火苗渐渐点燃。
  “因为----我怕一个控制不住,会杀了你。”
  严可的话让韩非一怔,可马上他就笑了,他的眼锋如刀笑意却慵懒温暖,也只有他,能把这两种矛盾的表情统一在一张脸上。“严可,如果杀我的人是你,我乐意。”
  “你……..神经病。”严可终是无语,他此生杀不了他,连忘了他也不能。
  “严可,我等着你那一刀,就冲这儿。”韩非猛地撕开衬衣,指了指毛茸茸的胸口,那里有一个清晰的牙印儿赫然出现在严可眼前,严可就像鼻子上给揍了一拳,又酸又胀脑袋里嗡嗡响。五年前被囚禁被侵犯的镜头那么清晰那么耻辱,他鼻翼翕动胸膛起伏猛地站起来握紧了拳头。
  “韩非,滚,在我动手前给我滚!”
  “严可,我找你是有正经事,是关于程小慈的死,我已经……”
  “够了,韩非,别给脸不要脸,你敢在我面前提她?滚,你给我滚!”严可已经完全失控,他捞起桌子上的水晶球就冲韩非的脑袋扔去。
  风云突变,韩非虽然躲开,但还是惊出一身白毛汗,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以为找到了让严可原谅自己的法宝,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来和严可说一个死人的坏话,他真是昏了头,五年前那件事情的真相是在太诡异,要让严可相信不但需要充足的证据,恐怕还需要一个严可信得过的人来说和。
  想到这里韩非忙说:“严可你别生气,我走,我走成了,但是你要小心,这事儿一直没完。”
  “滚!”严可咆哮着,把外面的小敏都吓了一跳,她忙跑过来想问问发生什么事,韩非和他擦肩而过,而严可正扶着桌子喘粗气,她吓得赶紧回到自己位置上去,她这可是第一次看到以耐心温柔著称的严医生生气呀。
  韩非一出门儿就找出张名片打电话,电话那边的男声很好听:“喂,你好,我是楚钧律师,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楚钧,我是韩非,我要见你。”
  韩非走了后严可一下子瘫在椅子上,他抹抹额头的汗冷静了一会儿,打内线把小敏叫进来。
  小敏还有点心有余悸,小心的看着严可的脸色。严可对她很客气:“小敏,我今天有点事先回去,有看诊的给我另外排时间。”
  小敏忙说:“严医生您好好回家休息,您脸色不太好。”
  严可勉强冲他笑笑,然后拿起外套就要走,走到门口看到地上的水晶碎片,他无奈的说:“帮我收拾一下。”
  严可并没有回家,他出了医院开车直接去了南山,到了山脚下他把车停好然后把衣服挽在手臂上,拿着一束百合花走上山去。
  今天阳光不错,天空瓦蓝瓦蓝的,只有几丝儿云彩在自由的追逐,南山上种了很多枫树,此时正是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季节,一层层红一层层黄交相辉映,绚丽浓重的就像一幅油画。严可脚踩在落叶上沙沙的响,他想,小慈能和她妈妈葬在一起应该不会寂寞吧!
  小慈的墓地是他亲手选的,然后把她母亲的坟墓也迁过来,他觉得这是他欠他们程家的,不仅是小慈,还有小慈的妈妈。
  严可把百合花放在小慈的墓前,照片里的女孩眉目淡雅,干净的不惹尘埃,可谁能想到这样的女孩竟然是个孤儿,而她的不幸一直和他有关。
  风过丛林波涛阵阵,严可的心里也起伏不定,很多事难道真的是冥冥中注定的吗?注定他要遇到韩非,注定他要遇到小慈?
  严可从韩非撬张晓琳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他,其实他也喜欢他,但是他没有他那样的勇气和恣意妄为,但是他又很贪心,他喜欢和韩非在一起的感觉,所以装傻充愣就希望两个人可以这样永远下去。
  后来,韩非越做越过分,起先严可是高兴的,韩非为了他什么都肯做这样他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他严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求韩非爱他一个哪怕他负了全天下的人他也不管。
  可是后来,付夕瑶找他说韩非睡了她,这让严可差点疯了,他这才意识到真正阴暗的人是他,*的那个人也是他,更狠更毒的人也是他,他已经把自己和韩非推到了一条不归路上。
  严可冷静又冷血,这些年他在乎的不过是身边的家人和韩非,可是当这种爱在交战时,在爱无望时,他选择了结婚。
  他想的很简单,他找个人结婚,韩非也可以找人结婚,然后他们还像从前一样,瞧,多么卑鄙多么无耻。但严可就是严可,就算他做的事情再猥琐他也要粉饰的华美漂亮,他折磨着韩非,等着他妥协,等着他接受他所有的安排。
  这个时候小慈出现了,巧的是她竟然是严可父母出车祸时撞死的那个女人的女儿。严可的父母都是医生,那年冬天下大雪他们开着车赶回家过年,因为心急路又滑,和同样心急回家过年的大货车相撞,飞出去的轿车还把一个骑自行车的女人压在了车下,当时的车祸造成了5死2伤,相当惨烈。
  程小慈疯狂的喜欢上严可,严可在一种很难界定是同情还是利用的情况下选择了和她订婚,他以为这是最好的结局,却没有想到人心是最难掌控的,韩非岂是让他左右的人,于是悲剧发生了,是他,严可,害死了小慈害死了爷爷。
  手指深深的插在泥土里,用力的指节发白,却依旧抵不过心里翻涌的悔意,他的心脏就像给硫酸腐蚀了一样,空空的剩着化了脓生了蛆的液体。
  在山上呆了很久,直到太阳下身遍体生寒,严可才回去。
  下山的山路是一节节台阶,很狭窄,他和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擦肩之过,对方戴着帽子和墨镜样子很神秘。
  也许是因为他天黑上山,也许是因为他打扮的太古怪,严可回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总觉得这人莫名熟悉。
  想了一顿也没想到这人会是谁,严可摇摇头,裹紧了西装,快步下山回家。
  因为严可再没有回头,所以他没有看到那男人却在台阶上面停下,他看着严可的背影露出一个扭曲狰狞的笑。
  严可开车回家,他洗了澡后身子又酸又软,在感叹老了的同时肚子也咕咕叫着发出抗议,他打电话叫外卖,然后躺在沙发上边刷微博边等外卖。
  今天外卖小哥的送餐速度挺快,只一会儿,就响起了门铃声。
  严可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了看,不是平常的那个送餐小哥,但是身上穿着却是他平时订餐那家店的工作服,手里也提着他要的饭菜和汤。
  严可从钱包里抽了几张零钞,然后打开门,本来低着头的送餐小哥抬头一笑:“您好,您要的米饭尖椒炒牛柳凉拌莴笋还有番茄蛋花汤,一共92块。”
  严可总感觉哪里不对,他递过去一百元,“100,不用找了。”
  那人一笑,忙从口袋里掏钱:“不行的,我们店不让收小费。”
  严可眸光一冷,忙去按他的手腕,可还是慢了一步,那人已经掏出一块儿白色类似手帕的东西,严可想闭住呼吸已经来不及,那人轻轻的往他鼻子底下一送,刺鼻的气味进入他的鼻腔里,他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那人的狞笑变得虚幻不真实,电光火石间严可大叫:“是你!”
  韩非在楚钧的陪同下去了刑警队,楚风早知道了他们的来意,马上把当年的卷宗调出来给他们看。
  只看了一眼,韩非额头上就出了汗。原来,卷宗上出现了一个人名,有这个人搀和进来事情就一定不简单。
  楚风的手指甲来回划着这人的名字,“这人有案底,是个狠角色,如果真的是为了报复,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楚风的目光很犀利,他似乎能看透韩非在想什么,韩非的眼睛无谓的和他撞在一起,擦出战意的火花,有些挑衅又有些惺惺相惜。其实他们的气质有点相似,都属于那种彪悍无谓的纯爷们儿,可就好比乔峰和令狐冲,楚风就是深沉大气的乔峰,韩非就是正邪难测的令狐冲。
  从刑警队出来,韩非简单的和楚钧说了几句然后开车去徐麟那里,他现在需要徐麟给他一些别的信息,刚拨通徐麟的电话他忽然说:“你先等等,严可来电话了,我问问他说什么。”
  当韩非接通严可的电话,那边却传来一个故意压低的男声:“韩非,好久不见。”
  “郭疆,是你!”
  “呵呵,韩非,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听出来了。”
  韩非心一阵发紧,他厉声问:“严可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郭疆啧了一声:“你的宝贝我当然是好好关照着了,你说什么是最好的招待?找几个男人一快儿上他然后录下来?就像你当年对程小慈做的一样!”
  韩非曾经被十几个浑身绑着炸药的恐怖分子用枪指着头都没有怕过,可现在他怕了,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刚才他在刑警队看过郭疆的档案,这些年他一直混在黑道儿,杀人放火贩毒拐人什么都干,他的狠戾是出了名儿的,现在严可落在他手里结果韩非不敢想,不敢想还要想,韩非咬着下唇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要救严可,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严可。
  “你敢!郭疆,警察现在到处找你,识相的最好是放了严可麻溜儿滚,否则我这次的刀扎的可不是你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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