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我想去会会
  顾氏满意道:“先去歇着吧。”
  等庶女走远,她压低了声道:“太太去陈家,一是赔罪,二是想打探一下那边夫人的意思。陈家哥儿的相貌你也看到了,门第摆在那里,也算得上万中无一。”
  谢玉清脸色一红,垂头不说话。
  “太太的心是偏的,邵姨娘那头怕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过些天,陈家有宴请,到时候你在蒋夫人面前儿好好表现,母亲必是要为你争上一争的。”
  谢玉清的头,几乎垂到胸前,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一切,都听母亲的。”
  ……
  这边顾氏和女儿说起婚事,那边邵姨娘也正和女儿谈到这一茬。
  “陈家哥的年岁还小,必是要等年纪再大些,功名再往上一层后,才会谈婚论嫁。大小姐过了年就十五,她是等不得的。”
  谢玉湄嘟着嘴恨恨道:“我就算等得,也是个庶出,配不上人家哥儿。”
  “哼!”
  邵姨娘心里哂然冷笑:“你放心,娘就是拼了这条命,都不会让你们兄妹俩沾一个庶字。”
  谢玉湄眼中眸光微闪,扑倒在邵姨娘的怀里。
  “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得在陈家哥儿面前留个好印象,让他对你念念不忘,就像我和你爹一样。”
  她和谢二爷早在闺中,就眉来眼去了,否则,谢二爷也不会一休妻,心里就想着她。
  “姨娘,人陈家哥儿是正派人。”谢玉湄娇嗔道。
  “傻孩子,这天下哪有不吃腥的猫,姨娘从前是怎么教你的,要柔,要嗲,要会哭,这三样做好了,哪个男人不是手到擒来。”
  “姨娘!”
  谢玉湄臊得脖子都红了,眼前又浮现出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不由的心跳如摆。
  “姨娘,太太回来了。”李嬷嬷在外头低语
  邵姨娘忙掀了帘子出去,“怎么样,陈家可有说什么?”
  李嬷嬷摇摇头,“陈家说什么,老奴不知道,不过瞧太太的样子,脸上是带着笑的。”
  “带着笑?”
  “没错,陈家还让太太带回来了几匹苏州府的苏丝。”
  邵姨娘大喜,这么看来,陈家也是有结亲的意思的。
  ……
  谢太太从陈家带回苏丝的消息,不过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就传到青草堂。
  谢玉渊深情地看着罗妈妈笑。
  罗妈妈会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谢玉渊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妈妈是怎么说动她为你做事的?”
  “也是巧,她老娘身子不行,奴婢又懂些药理,调养了半年身子好了,这人情也就欠下来。绿柳居的人,也已经找到了,但还需再添上一把火才能为小姐所用,小姐且耐心的再等几日。”
  谢玉渊对罗妈妈做事,一百个放心,正要说话,就见阿宝匆匆忙忙进来。
  “小姐,冬梅奉太太的命令,给小姐送几匹苏丝。”
  “什么?”
  谢玉渊脸色大变,手里医书啪嗒一声落了下去,冲了出去。
  “三小姐,这是蒋夫人托太太给你捎来的苏丝,蒋夫人说谢谢三小姐救了她儿子。”
  谢玉渊半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好的,送什么苏丝,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那货死了算了。
  冬梅又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这是蒋夫人亲自写给小姐的请帖,七天后,陈府赏花宴,请三小姐过去。”
  谢玉渊:“是请我,还是府里每个小姐都请。”
  冬梅笑道:“府里的女眷都请,但请帖只有三小姐有,可见陈家夫人对小姐极为重视。”
  谢玉渊心中冷笑。
  她重视的不是我的人,是我身后的东西吧!
  ……
  今日月末,天空一轮弯月如钩,漫天星子将天地染上一层朦胧星色。
  谢玉渊呆呆的站着,脸上不喜反悲。
  前世,也是这样一个微凉的夜,刚刚有些清醒过来的娘把她叫到了跟前。
  “阿渊,陈家的赏花宴别去。”
  “娘,为什么?”
  高氏淡淡地掀了掀眼皮,“永安侯府教养出来的女人,精明算计一流,你离着远一些。”
  “娘,我一无所有,她能算计我什么?”
  那时候的她,嫡不嫡,庶不庶,血缘亲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唯一最亲的娘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谢家那头不曾刻薄她,也不曾喜欢她,她有什么可让侯府出来的蒋氏算计的。
  后来她才明白,自己没有,自己身后已经败得一踏糊涂的高家有。
  谢玉渊幽幽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小佛堂前,里面灯还亮着。
  她轻轻的敲了下窗框,“娘,陈家夫人给我来帖子了。”
  门里的木鱼声骤然而停,“永安侯府教养出来的女人,精明算计一流,你离着远一些。”
  如出一辙的话,让谢玉渊眼眶发热,差一点落下泪来,她咬了下唇瓣,“娘,我想去会会,你且信我。”
  长久的沉默后,传来了一句“自己小心”。
  木鱼声又起。
  谢玉渊莞尔一笑,静静的转身离去。
  ……
  就在谢玉渊悄然离去的时候,谢二爷却踏进绿柳居。
  邵姨娘见他来,既不起身迎,也不拿正眼去瞧,只拿着帕子抹眼泪。
  谢二爷自知理亏,坐到她旁边,手摸了上去。
  这一摸,邵氏先酥了半边的身子,气消一半,嘴上却怨道:“二爷还来我这屋里做什么?”
  “又说什么混话,我不来你这里,又能去哪里。”
  “许姨娘侍候的好,你去她屋里啊。”
  女人的拈酸吃醋,谢二爷极为受用,手顺着她的衣摆,缓缓伸进去,“木头人一个,哪有你知情知趣,我不就是怕你心里恼,避着些吗?”
  这话一出,另一半的气也消了,“说话就说话,不许动手动脚。”
  见火候到了,谢二爷坐到邵氏对面,端起桌上的白瓷浮纹茶盏浅啜一口,道:“你看三丫头那几下,是真懂,还是碰运气?”
  邵姨娘冷哼一声道:“谁知道呢,二爷不如派个人再去趟孙家庄,细细打探一番。”
  一听孙家庄,谢二爷脸就沉了下来,高氏扑倒在那男人身上的一幕又像唱戏般,在眼前浮现。
  该死的!
  竟然和别的男人睡一张床,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