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 第58节
  桑宁踮起脚,趴到他耳边,随着说话呵出温热的气息,喷得盛连浔耳廓发麻:“他说,你不行。”
  说完这句心满意足,桑宁有点小得意,抱着手臂站好,视线有意无意地顺着他的腰腹向下落,好像在探究什么。
  ▍作者有话说:
  盛总:行不行的,难道不是试过了才知道?
  第46章 [vip]
  “看够了吗?”盛连浔扫了眼桑宁蹭蹭冒光的眼神, 淡淡问。
  这一眼瞥下去很难收回来,桑宁正在啧啧感叹老板的腿好长,腰部线条劲瘦有力, 收在丝质衬衫下, 不用摸就能感受到硬邦邦的紧实。
  唐路那个羸弱肾虚的酸鸡还敢跟老板比, 桑宁摸着下巴思考,盛连浔这种名品身材, 怎么着看起来都不像体力不好的样子。
  见桑宁想得入神,半天没回应, 盛连浔敲了下她的脑袋。
  桑宁捂住头,脱口说:“他说得根本不对, 老板明明是雄风依旧啊!”
  满满赞美的口气。
  “雄风,”这个词就用得很巧妙,盛连浔深深地看她一眼,“说得好像你试过一样。”
  试?在哪里试?不会和她从钟爱的言情小说里学到的那个“试”,是一个意思吧。
  桑宁嘴边的笑迅速凝固,她余光往旁边一扫, 见没人, 手指勾住他的西装凑近:“老板,虽然没证据, 但我怀疑你在搞颜色。”
  “没想到你这种正经人车速也这么快……”
  盛连浔抿住唇,看着那张浅豆沙色的小嘴叭叭叭说个没完,明明是她先挑火,这会儿别提有多会倒打一耙。
  另一边, 满地玻璃碎片迅速被清扫干净, 在场诸位哪个不是见过场面的, 只是一诧, 很快恢复如常,刚才那点小插曲无人问津。
  时间差不多了,满厅璀璨流光骤然暗下来两个度,钢琴与小提琴双重奏悠然响起,一束光追向舞台,主持人上台热场,慈善拍卖即将开始。
  侍者引着众人坐到席位上。
  “盛总,您的致辞安排在慈善机构代表之后,要做准备了。”周池轻声提醒。
  盛连浔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手背向外,抬手一拨,周池识趣地退到一边。
  绰绰暗影里,盛连浔的右手搭上桑宁的肩膀,裙子是微露肩款,刚才教训唐路时挥手的动作幅度比较大,衣服有点滑落,肩膀下露出了一段如玉的肌肤。
  手往下滑了滑,盛连浔按住丝绒布料,慢条斯理地帮桑宁往上提到它该在的位置,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他做起来却多了点故意的成分,指腹轻缓地在她皮肤上滑动,惹得桑宁一阵颤栗。
  “只要你知道他说得不对就好,行不行的,”盛连浔低下头颅,与桑宁的距离化作咫尺,他声音低哑又柔和,仿佛晚风拂过的湖水,带了笑,“有实践才有发言权。”
  实践你个大头鬼啊!
  桑宁羞恼,一把推开他。
  盛连浔抬手整理了下领带,神色正经又平静,看向桑宁,喉咙里低呵了声,仿佛刚才是她不正经一样:“一点就通,小姑娘懂得挺多啊。”
  桑宁指着舞台的方向:“盛总,你的舞台在那里。”
  “让周池带你去坐好,乖乖等我。”
  这个妆面里眼影的配色她很喜欢,怕搞出粉褶儿来,所以桑宁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嘟囔着“什么乖乖的啊还要坐好,难道我是小孩儿吗”。
  盛连浔虚揽着她的肩膀,带到周池那边:“把小朋友看好了。”
  “啊?好的盛总。”周池头大地接过幼儿园大班老师的工作,把桑宁领到侧边的空位上,本来给她安排了第一排,但桑宁嫌扎眼,非要坐这边。
  流光溢彩的水晶灯完全暗下来。
  拍卖是今晚的重头戏,主持人很专业,某知名卫视的当家台柱,先介绍了拍卖概括和今天几位艺术界的重磅嘉宾,慈善机构的代表上台致辞,掌声热烈,桑宁听得困乏,直到听见盛连浔的声音才精神。
  盛连浔作为主办方代表,致词简短,他身姿修长挺拔,冷光映照,整个人精致又冷感,气度衿贵。
  不用发言稿,他贴在话筒边,干净冷冽的声线混着丝丝电流声,有种要命的性感。
  桑宁听得呆住。
  看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
  后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娇笑,几个年轻女孩儿聚在一起,正评点着盛连浔:“盛总那种男人的魅力真是要命,要不让我爸想想办法,让我和他联姻算了,想想每天早晨,被那道性感的声音叫醒,天呐我要幸福死了!”
  正式拍卖前有一个开场舞,音乐声响起,是百老汇的经典片段《猫》。
  夹杂着音乐,后面的讨论更加肆无忌惮。
  “美得你!平诗那样的家世相貌盛总都看不上,我们在这里做什么白日梦呢。”
  讨论声忽然压低,桑宁不着痕迹地把椅子向后挪了挪,支起耳朵。
  “不是传说盛总……不喜欢女人吗?”
  “谁说的,你看他今晚不是带了个女伴来,长得一副妖精相,刚才我看见在那边角落里和盛总勾勾搭搭,不看场合,到底平诗是千金闺秀,不会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才被逼得受了情伤远走德国。”
  说这话的女孩儿是苑平诗的闺蜜,难免为她抱不平。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伐起盛连浔今天带来的来路不明的“小妖精”,自己得不到,总觉得得到的人有手段,话渐渐说得刻薄。
  桑宁听得挺乐呵,完全没觉得平白无故挨骂很不爽。
  终于在听到那句“长得美又不是纯天然,那种捞女为了贴有钱人什么做不出来,你看着,如果她在我面前,我肯定撕下那张假脸”之后,桑宁转了头。
  边说话,手边在空气中一挥,做出狠狠撕下的动作。
  娇笑声更甚。
  开场舞结束,灯光渐次亮起,原本的团团黑暗被驱散。
  桑宁笑眯眯地看着那几个珠光宝气的千金小姐,人美声甜:“不好意思,这张脸恐怕你们撕不下来,自己硅胶假脸,看纯天然也觉得不对劲了。”
  四五个女生瞬间变了脸色。
  本来只是背后说两句过过瘾,没想到正主恰好在眼前,这几位复杂地对视了眼,都有些尴尬。
  只有苑平诗的那位闺蜜气势足:“得意什么,别以为傍上盛总就了不起了,人无千日好,等着哭的日子还在后面。”
  “确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桑宁特别会踩人痛点,纤纤手指搭到椅背上,指甲上细小的珍珠衬得手指更加柔洁白嫩,“无非是盛总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死乞白赖地求婚我都不肯答应,口口声声承诺这辈子只爱我一个,说其他背后论人是非的假脸美女都是小垃圾,后面是有的哭呢,毕竟盛总昨天还在讲,要给我一个终生难忘的求婚仪式,女孩子嘛,谁能不感动落泪啊。”
  适时地补上一点娇羞的表情。
  毕竟气人界祖师,要是真想较一较,弹弹手指,以一敌十也没问题。
  盛连浔致词完毕,从台上下来坐在第一排,先和几个重要人物打过招呼,立刻抬眼去找桑宁。
  给她安排好的位置空空荡荡。
  周池过来贴在他耳边:“盛总,桑小姐在后面坐。”
  请了著名拍卖行首屈一指的拍卖师,刚讲完规则,第一件拍卖品已经开始展示。
  盛连浔起身,去后面寻人。
  隔了几步远,桑宁背对着他说得正起劲,盛连浔来得恰到好处,把桑宁口嗨的那段话听了个只字不差。
  都是被捧惯了的,其中一个被激起了火,不屑地嘲讽:“这位小姐,做梦也不是这么个做法,你这么说盛总知道吗?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做只家养小雀儿就觉得心比天高了,不掂量掂量自己,要不是巴巴地贴着盛总,今晚怎么来的还不知道呢。”
  “我知道。”
  盛连浔漠然地开口,牵过桑宁的手把人揽进自己的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面子里子给足了,不复刚才的冰冷:“她是怎么来的,她是我一步一叩求来的。”
  众人噤声。
  连刚才的口嗨王者桑小姐也眨巴着眼睛不敢再说话,乖乖地依附在他身边。
  盛连浔演技了得,还是沉浸式的那种,之后一直把桑宁半抱半揽着,她别扭,看周围探究的眼光,觉得如芒刺背,想离远点儿,被他按着:“别动,毕竟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抱一下不过分吧。”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桑宁苦不堪言,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
  盛连浔整晚的心情都很好。
  拍卖有条不紊,底下坐着的各位都是不缺钱的主儿,很给面子,盛连浔没遇到什么心仪的作品,打算等最后随便拍两件。
  直到一束追光打在手捧画作的模特身上,模特将那幅展品近距离地展示给会场贵宾。
  相比其他作品来说,确实有几分新奇。
  那是一幅夏景图,挨得极近观赏,色泽明亮绚丽,虽然称不上多么绝妙的上乘之作,但它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那幅画是画在一只蝴蝶的翅膀上。
  拍卖师解说道:“这幅绝佳的作品出自艺术大师拉莫斯之手,名字叫《翩翩》,起拍价20万。”
  拉莫斯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晋艺术家,收藏圈目前不吃这个名字,占了个有创意,但从收藏角度来看,价值一般,因此加价也都在10万左右,到了80万已经基本到顶。
  中间排有人举牌报价:“两百万。”
  现场哗然,纷纷回头看,是一个脸生的年轻男人,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竞价。
  拍卖师语气热烈:“看来这位先生势在必得,还有没有高于两百万这个数字的?”
  盛连浔眼神一瞥,周池心领神会,跟着举牌:“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
  那个人咬住不放,似乎在和盛连浔较劲。
  盛连浔顺了顺桑宁的发尾,气定神闲,示意周池再次举牌。
  “五百五十万。”
  那人终于不再跟价。
  拍卖师激昂地喊:“五百五十万一次,五百五十万两次,五百五十万三次,成交!”
  小槌敲下。
  议论声瞬间沸腾起来。
  名不见经传的一位,这么一幅作品竟然能拍到五百五十万。
  有盛总抬这一手,相信明天起,这个寂寂无名的拉莫斯恐怕要一飞冲天了。
  “这幅画送给你。”盛连浔低低地说,像耳语。
  桑宁觉得他是有钱没地花,几百万拍只蝴蝶,闷着一股气:“不要,比起那只普通的蝴蝶我更想要钻石项链。”
  “怎么会是普通蝴蝶,”盛连浔慢声道,“那是《翩翩》,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