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立果：“……哦。”
  唐亦禾叹了口气，又问：“你的眼睛能变色，你是兽人族吧？”
  温立果连忙道：“我不是那种很凶的兽人，我很有亲和力的，老板你千万别因为我是兽人解雇我啊┭┮﹏┭┮！”
  唐亦禾：“……”
  “我的意思是，鉴于你是兽人族，以后我会给你加餐。”
  兽人吃得多，这个常识唐亦禾还是知道的。
  温立果眨眨眼，顿时小小地欢呼了一声。
  ——他就知道老板是好人！
  ·
  “嗷嗷嗷嗷嗷！疼疼疼！哥你轻点！”
  章余从唐门料理溜出来后，就偷偷去了堂哥的店，他不舍得花钱去医院，就让他给自己接骨，至于牙齿——星际时代看牙一样昂贵，把他拆了也补不起，暂时只能豁着。
  “叫什么叫啊！”章老板没好气道，“谁让你动手的，别看这里破，其实管理挺严格，几个保安都是他家熟客，要是人家叫人来肯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章余不屑地哼：“保安算什么东西……啊，疼死了！”
  “疼就对了。”章老板恨铁不成钢，“馋不死你，客人的外卖都偷吃！”他也是开饭馆的，最讨厌内贼。
  “就干了这么几天，看你的蠢样肯定也偷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章余憨厚的脸上浮现出奸诈之色：“谁说我偷不到？我他妈还真找到他的一个重要机密。”
  章老板眼前一亮：“什么东西？”
  章余把手环打开，从相册里点出几张照片。是一个棕色的缸子，里面装着一些看起来像豆子的东西，颜色黑黑黄黄，汁液也不太均匀，看着就不好吃。
  “这什么玩意？怎么有点恶心……”章老板情不自禁地掩了掩鼻子，有点嫌弃。
  “人家说叫自制酱油，别看丑是丑，可那姓唐的宝贝得不得了，每天都要我帮他抬去阳台。我有心打听了几句，说是用黄豆和米做的，煮好后等发霉，发霉阶段会比较臭，霉长出来后放到这种缸子里，过几个月就能吃了。”章余咽了咽口水，“据说会越放越香，超市里买的完全不能比。”
  章老板咋舌：“这么说来挺适合我的东瀛饭团啊！”
  “可不是嘛，老子一听是秘制的，就留意了好几天，这点情报来得可不容易。”
  “刚才的做法确定没有纰漏？”
  章余一顿，其实他并没有听得太全，但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配料，能错到哪去？当下就信誓旦旦保证道：”八九不离十！老哥你就放心做！”
  章老板兴奋地搓搓手，赶紧在星网超市买了五十斤转基因黄豆，唐亦禾既然只有一坛，那他就要做十坛！再用香精调出十种口味，不信自己的盗版比不上正版！
  ·
  温立果成为稳定的小时工后，又推荐比较可靠的舍友在没课的时候来兼职。人以类聚，他的朋友也都是老实乖巧的孩子，很让人放心。
  唐亦禾顿觉自己捡到了真·宝藏男孩，即便温立果饭量惊人，几乎是普通人族的两倍，他也一点都不心疼。
  员工的事情总算尘埃落定，这样的模式足够应对当下的客流量了。
  几天后的某个早上，唐亦禾正让温立果把酱油坛子搬去窗台晾晒，温立果却抽抽鼻子，突然道：“老板，我怎么觉得今天味道不太对？”
  唐亦禾：“怎么了？”
  “您的这坛子……好像越来越臭了？”
  唐亦禾打开坛子，看了眼颜色和状态摇摇头：“没有，发得很好，只有失败的酱油才会越来越臭。”
  温立果挠挠头，又抽动鼻翼仔仔细细地分辨了一下。虽然唐亦禾的鼻子很灵，但温立果是兽人族，能感应到更细微的变化。
  片刻后，他眼睛大睁：“我懂了，好、好像是隔壁传来的臭味。”
  隔壁？
  唐亦禾走出店门口，果然闻到一股不太明显的恶臭，是腐烂的味道。循着方向，居然是那家东瀛料理店传来的。
  温立果还往那家店多走几步，一脸好奇：“老板，他们不会忘记扔垃圾了吧？”
  唐亦禾不置可否，那臭味挺熟悉的，正是制作酱油曲的阶段的味道，不过看这生化武器的阵仗，明显发酵过头。只是好端端的，那家店怎么也折腾酿酱油了？
  他脑海中蓦然想起了章余的脸，此刻才后知后觉他像谁。
  ……呵，原来如此。
  “别凑热闹，那边有毒。”唐亦禾把小朋友捞了回来。
  温立果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东瀛料理店几乎成了个活生生的化粪池。
  作者有话要说：　　偷啥不好，居然偷酱油，哈哈哈哈
  ps：这是我不敢在标签加“美食文”的原因，货不对板啊！经常臭烘烘的
  第22章 反转
  一股浓重的恶臭溢满了整个店面，而罪魁祸首就是那几个用来酿酱油的密封罐子。因为发酵过度又不知道排气，积累几天的气体终于把罐子撑炸，砰地数声巨响，一些黄黄绿绿的不明液体混杂着无数颗粒，突然炸了整个厨房。
  偏偏东瀛料理店的格局还是开放式厨房，当下臭液四溅，整个空间已经臭不可闻。
  “靠，这是马桶炸了吗？怎么这么臭？”
  “不吃了不吃了，我们去隔壁吧！”
  好不容易才吸引到的几个墙头食客，尚在门口徘徊，就因为恶臭纷纷跑开，而在里面消费者的客人，有些人的衣服竟然溅上了未成形的霉豆，霎时如同被沾上大粪，气得脱下衣服直接裸奔，嘴里大骂：“这什么生化武器！”
  “啊，我鞋子都是！”
  “我包包也有！靠，这是shi吧？！”
  “老板你赔我清洗费……呕……呕，不行了不行了，太臭了……”
  众人扶墙而出，个个被熏得在门口狂吐。
  “对不起对不起，这绝对无毒，只是本店的秘制调料。”章老板急得一边让员工收拾，一边亲自出来解释。
  可那诡异的黄绿色，浓烈的粪臭，谁还敢相信他，不止不信，还开始怀疑这些东西有毒，一想到自己来过这里吃饭，顿时个个脸色都绿了。
  章老板急得满头大汗，口若悬河，却依旧没能阻止他们的离去。
  最后只能索性关门一天，跟伙计先把东西收拾再说。一边收拾被熏得一边大骂章余偷师不到位，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或者是唐亦禾那小子在阴他。
  他哪里知道酱油自制本就有难度，别说是他，就连唐亦禾都得小心仔细才能保证发酵成功。
  收拾了大半天，已经把脏污的地方都擦去，可空气中依旧有股刺鼻的的腐臭味，即便喷了清新剂也无法掩盖。章老板于是打开所有窗户通风透气，结果在下风口的其他几家饭店就遭了秧，连同它们的食客也纷纷掩蔽而去，气得那些店主破口大骂。
  唐门料理正好处于上风口，没受什么影响，反而因为附近的接客能力下降，生意好的不像话，门口的队伍排得老长。
  章老板一看这架势：我艹，难道真是唐亦禾那小子在阴他！故意把错误的制作方法透露给章余的？
  顿时火气噌地一点，正要找唐亦禾算账，谁知却迎来急促的敲门声，开店门一看，门外好几拨人，有的穿警服，有的穿西装。
  “我们接到举报，贵店涉嫌传播有毒气体，现在需要检测贵店的空气质量。”穿警服的保安打量了一下，随后掩鼻走了进去。
  章老板：“……谁、谁传播有毒气体了？”
  “是与不是，监测一下就知道，请您配合。”
  章老板只能放行，心里大概知道应该是其他几家店举报的，暗骂他们多管闲事。而门口另一波人他就不懂了。
  这穿白西装、带着白口罩的，明显是食品监管部门的人，可他的证件一向按时送检，怎么会招来这波祖宗？
  食监局的人亮出工作证，冷冷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贵店涉嫌细菌超标、卫生不合格，现在也要调查一下。”
  “诶，不是，前几天不才来了一拨人，您看我的卫生许可证的新章才在三天前盖下，我这里绝无问题……”
  但没人听他解释，每个人都轻车熟路带着一堆仪器进了门。
  这边的动静引来其他饭馆的注意，章老板恶狠狠的一一瞪过去，心里想着肯定检查不出什么，他经营东瀛料理，除了早上那些爆炸的酱油瓶是意外，平时绝对注意卫生。
  “这什么？”有人拎起了罐子。
  章老板赔笑道：“自制酱油。”
  “这玩意也能自制？”那人嘀咕着，现在不都是工业反应直接提取了吗？”
  “查这个。”
  章老板耸耸肩，爆炸的五罐已经清理，剩下的五罐也放了气，绝对没有纰漏……
  谁知十分钟后，那些人勃然大怒：“黄曲霉严重超标！”
  “啊？”
  “这罐东西，不能食用！”
  另一边的保安处也同时道：“在天花板、卡座、柜台，皆发现臭源。”
  “老大，卡座黄曲霉超标！”
  “柜台也超标！”
  “天花板同样超标！”
  ……
  一个小时的缜密调查后，保安处啪地拍下一记罚单：“传播有毒气体也属实，贵店违反了本商圈的管理条例，需缴纳5w罚款和空气治理费——我们已经帮您把毒气过滤。”
  章老板：“……”我屮艸芔茻，5w，你们怎么不去抢！
  但更让他惊恐的是接下来来自食监局的通知。
  “经检测，贵店涉嫌细菌超标已属实，现扣下卫生合格证、经营许可证，勒令整改，整改后须得重新申请检查，结果合格才予以发放。”
  章老板目瞪口呆：“扣、下证件？！岂不是得停业？”
  整顿几天就能结束，关键是重新申请等等一些列流程起码耗时一个月，实在是太可恶了！
  “那当然，”白口罩的人头也不抬，“还没完，别打岔。”说着他又往下翻了一页。
  “另外刚才检查到你的食用香精有不规范使用的情况，已经超过人体所能吸收的安全值，加上自制酱油过程导致大量黄曲霉滋生，我们合理怀疑你的料理知识不及格，现在也要取缔你的料理师资格证。”
  “什么？！”章老板大惊，料理师资格证相当于21世纪的厨师证，经营餐厅是一定要的，很难考，主要是考试时间跨度大，往往需要一年以上才能拿到，把这个玩意扣了，不仅等于让他从头再来，一年的空白莫不是要喝西北风？
  “怎么，你不服气？是怀疑我们的监测结果？”食监局的人拧起了眉。
  章老板顿时不敢吱声了，食监局是很有公信力的机构，一旦跟着他们对干，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