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稳步攻进
  山口外登时就响起了双方一片喊杀之声,在长牌手护着弓弩手们抵达阵前之后,随即便依托长牌,跟山口外鹿砦拒马之后列队的贼众展开了一场互射。
  双方都尽力朝着对方放箭,试图压制对方,虽然贼人数量多,但是弓弩手比例却远低于李琛麾下的中丘县兵,也远低于各乡调来的这些乡勇。
  毕竟弓弩之中武器,制造起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单体弓制作还好一些,但是用筋角硬木所制成的复合弓疑惑是弩,却造价高,制作费时费力,贼人们自身不能制作,只能靠抢来获取。
  故此双方弓弩手数量反倒是官兵这边占优,而且李琛这边号令统一,每每都是齐射,反观贼人那边,则是一通乱射,形不成有效的打击。
  双方一交手,贼人这边就吃了不小的亏,前线的贼众,即便是手持木牌藤牌,也架不住这一通官军的疾射,迅速的便被官兵这边的箭雨给压制住了。
  冯义率兵静候了一阵之后,当听闻背后鼓号声一变,于是立即一声大吼,带着麾下的刀牌手,护住那三十多个健壮的乡勇,便朝着敌军的鹿砦拒马扑了上去。
  这些青壮乡勇,也都穿上了皮甲,有些人还戴了皮兜鍪,有的人手持着绑了长绳的铁钩,有的人持着钩镰枪,也有人则持着长柄利斧,在冯义等官兵刀牌手的掩护之下,迅速的靠近了那道贼人所设的拒马鹿砦。
  一经靠近,便扔出像船锚一样的铁钩,钩挂在了那些鹿砦拒马上,铁钩钩牢之后,便立即发力猛拉绳索,几个人一起拔河一般,飞快的将贼人拼凑起来的拒马给拉散架亦或是拖倒在地。
  而那些手持钩镰枪的青壮,在刀牌手掩护之下,勾住拒马亦或是支里八叉的鹿砦,奋力拖拽,也钩开了一些鹿砦,这时候一些坚固的鹿砦,则用利斧将其砍倒在地。
  贼人见势不妙,纷纷上前试图阻止他们,亦或是放箭,亦或是用长枪捅刺,试图阻止官兵这边拆毁他们设置的这道防线。
  而刀牌手则奋力举着盾牌,掩护着这些青壮,继续破坏这些障碍物。
  官兵弓弩手那边,也没停下来,立即加速放箭,射杀那些挤到鹿砦拒马之前的贼众。
  这些贼人别看这些日子跟着郑宽他们四处行掠,但是像这样打仗,却还是第一次,他们严重缺乏兵种之间的配合,也没有任何有效的指挥,只能一窝蜂的挤在一起,每一次官兵这边箭雨覆盖过来,都会射翻他们一群人。
  而他们虽然也有手持盾牌之人,但是却挤在人群之中,连自己都掩护不了,就更不要说结阵来掩护别人了,所以他们形不成任何有效的配合,虽然试图阻止敌人拆毁他们设置的障碍,可是却效果不佳。
  官兵这边进展速度很快,在冯义等中丘县兵刀牌手的掩护之下,三十多个青壮乡勇飞速的将这些乱七八糟的障碍物拆毁并且拉开。
  而这个时候,李琛则审时度势,立即命手持长兵的兵种开始压上,弓弩手在经过一番跟敌方的对射之后,压制住了前方贼众的弓弩手,转而在长牌手的掩护之下,向前面继续移动,不断的借助缓缓移动的长牌,朝着贼人放箭发弩。
  虽然乡勇这边的操练也不怎么行,可是好在他们只需要跟着李琛手下的兵卒们一起行动,便能得到有效的指挥,虽然稍微有点乱,但是配合方面却还是比之贼人那边有效的多。
  山口外的贼人在反复的弓弩打击之下,伤亡越来越大,而他们赖以维持他们信心的那些鹿砦拒马,这个时候却被拆的是七零八落。
  虽然他们也伤了几个拆除障碍的青壮乡勇,可是比起他们自身的伤亡来说,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而且即便是他们伤了敌人,敌人也会立即被掩护他们的刀牌手给抢下去。
  当看到对方的主力长枪如林一般推进过来,这些贼人顿时就慌乱了起来,不由自主的便开始后退,长牌手迅速补位上去,接替了刀牌手,护在了阵前,弓弩手则分开到了两翼,从侧面继续对贼众放箭。
  当手持长兵的李琛麾下的兵将们抵达前沿之后,最前面的贼人终于坚持不住,轰然开始向后面的山口逃去。
  虽然山口并不算窄,但是这个时候,几百贼众可是都聚在山口,前面崩溃的贼人朝后一逃,就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这时候看到战事情况不妙,郑宽的冷汗顿时就流了下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打仗,敢情打仗这种事情,真的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人家官兵那边诸兵种之间相互配合的井井有条,进退有度,听着他们后面的鼓号声,不断的进行变换,始终都保持着相互的协同协作,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将他好不容易布置的那些鹿砦拒马给拆了个七零八落。
  而反观他这边的手下,除了乱糟糟的挤在一起,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指挥,拿着长短不一兵器的手下们,掺杂在一起,谁也帮不上谁的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军的箭支飞蝗般的洒落到他们的头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设置的障碍物,被敌人轻松的拆掉拖走。
  这时候他开始感觉到不太妙了,兵就是兵,贼就是贼,人家就是比自己能打。
  眼看着第一道防线开始崩溃,前面的那些贼人们一窝蜂的朝着自己这边跑,挡在了他们这帮人跟敌人之间,他有点慌了,连忙大吼大叫,挥着手让溃败下来的那些贼人朝两边跑,别冲撞他的本阵。
  可是这会儿到处都是大呼小叫的声音,那些溃逃下来的贼众,都慌得跟什么似得,本能的想要朝人多处钻,似乎感觉这样才会更安全一些。
  于是郑宽便看到自己头前好不容易排列好的队阵,被这些溃退下来的贼众冲的开始乱了。
  就算他不怎么懂行,也感觉事情很不妙,一旦要是这些溃败下来的贼众,把他好不容易排好的队阵给冲乱了的话,官兵趁势一冲,那么他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