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沈夏时坐在车里看着面前这堆吃的, 没想到沐则做事这么周全,她刚刚念叨的小吃,他一样不漏的全买了回来,搁她身上哪有那么多耐心去转悠, 这么一想更觉得沐则这人实诚,一点不对她弄虚作假。
  她笑得美滋滋:“你真好!”
  沈夏时抱着他的脑袋, 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刚刚吃完糖的嘴还有些黏糊, 这会儿全沾在他脸上了, 她想起这茬儿,又凑过去再亲一口,舌头舔了两下,眨着眼睛看着沐则:“是甜的。”
  沐则起初是一愣, 后来被她搞得浑身是火, 勾着她的腰带入怀里,嗓音沉沉:“你存心让我难受。”
  沈夏时嘿嘿一笑, 仰起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薄唇:“亲你一下, 别生气。”
  他的眸色越发沉:“再亲一下。”
  沈夏时抓住他的衣襟凑上去, 这还没够到沐则,男人火急火燎的抱着她的腰贴近自己,低着头嘶咬她的唇舌,喉间低低的叹息带着情.欲的克制, 沉重的呼吸响在她耳边, 连带着沈夏时的气息都有些紊乱了。沐则的吻从她的唇上移到耳边, 沙哑的呢喃着她的名字,每喊一次,那低沉的嗓音都直击着沈夏时的耳膜,让她心跳得十分快。
  她将这一切归咎到年轻气盛火气大,对方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她的处境并不乐观,再加上腰间被某物抵着,这让她动都不敢动,挺直了背脊坐在他怀里,像个乖巧的小姑娘:“我想去看电影。”
  沐则差点被她这小模样逗笑了,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意味深长的问:“刚刚不是胆子挺大嘛,现在怎么这么乖?”
  沈夏时看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发僵:“我一直都挺乖的。”
  沐则微微挑眉,看着她没说话。
  她拉拉他的手:“我要去看电影,你带不带我去?”
  沐则嗯了一声,凑过去咬她的耳朵,绵绵热气洒在她耳畔周围,沈夏时一阵酥痒,缩紧了脖子之际听见对方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沈夏时连忙从他怀里爬到副驾驶坐好,噻了一个章鱼小丸子放进嘴里:“那赶紧走吧。”
  她当然不是急着去看电影的,只是被沐则盯着看,总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让一直自诩冷静的她都有些头脑发昏。
  电影院买完票,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沐则把票揣在兜里,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呵气:“现在还早,想不想出去转转?”
  沈夏时很乖的点头,沐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杯热咖啡。”
  她还是点头,模样又乖又甜,跟平时简直是两个模样。
  沈夏时就是这样的人,爱恨两条线分得清清楚楚,平时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对待别人几乎都是懒洋洋的,卸下伪装之后,她所有的温情蜜意都给了他。
  沐则原本也是一个糙汉子,跟她呆一块儿久了,看着她甜笑,看着她乖乖听话的模样,是块铁都得融化了。
  他觉得自己的宝贝真是怎么看怎么甜,忍不住在她嘴上亲了一口,离开时捏了捏她的脸颊,轻声嘱咐:“不要乱跑,知道吗?”
  男人说话的语气轻柔的像是哄一个孩子,沈夏时心里甜滋滋的,脸上扬起笑,桃花眼也微微弯起来:“知道了,你快去吧。”
  沐则快步朝楼下的咖啡店走去,店里人多,根本没有多余的空位,他点了两杯咖啡,服务员脸红的接过他递过去的卡:“先生,请等一等。”
  沐则淡淡嗯了一声,往前两步的位置恰好是能够看见沈夏时的角度。
  男人身形颀长,穿着名贵的大衣和西服,两只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袖口露出一截麦色皮肤,手腕上戴着一块名表,略微扬起的下颌线条凌厉非凡,气场很强,吸引了咖啡店里不少女性的目光。
  其中一桌人已经看了他好一会儿了,一边偷瞄沐则,一边猜测他是哪位名流,可惜翻遍了所有富豪榜都查无此人,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生决定主动出击,她起身,优雅的迈开步子朝沐则走去。
  “先生,你好。”
  男人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一动不动的看着一个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看见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这让她脑海里蹦出一个俗气至极但却十分符合的形容词,美艳不可方物。
  咖啡店的服务员小声说道:“先生,您的咖啡好了。”
  沐则心里惦记着沈夏时,接过咖啡就快步离开,冷冰冰的脸简直比现在的气温还冷几分,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搭讪的女人,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可当他回到沈夏时面前时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谁能想到刚才还孤傲清寒的男人,现在半跪在一个姑娘面前,拿起她的双手捧住咖啡,低柔的说着:“小心烫。”
  楼下看着这一幕的女人不可谓不嫉妒,不过只是片刻,她眼中的不甘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一抹兴味盎然。
  沈夏时捧着咖啡喝了两口,身体渐渐回暖后就兴致勃勃的拉着沐则出去。
  商场里暖气很足,丝毫不觉得冷,出来外头就不一样了,一阵冷风刮来冷得入骨,刚刚还温暖的身体瞬时就像坠入了冰窟,沐则忙将沈夏时裹进怀里,低声问了一句:“肚子疼不疼?”
  他还记着这两天是她的生理期。
  这种天气最适合抱着暖水袋缩在被窝里看电影,看累了睡一觉,睡醒了吃一顿,出来吹冷风实在有些受罪,沐则摸了一下她的脸,果然冰冰凉凉的,更加心疼了。
  他也不打算再带她出去逛了,假如再像上次一样发烧,不仅折磨她,对他的折磨更是百倍千倍。
  沐则干脆找了一家甜品店坐进去,点了一些吃的摆在她面前,接着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别乱跑。”
  像沐则这种优秀的男人,浑身上下像是自带了光芒,走到哪里都能发光,甜品店本来就是女客人多,突然见着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姑娘进来,还这么温柔的呵护她,是个女人都会产生几分羡慕。
  沐则很快就走远了,沈夏时百无聊赖的掏出手机,姜昕和杨谨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询问约会的情况,沈夏时嘴角挂笑,回过去三个字:挺好的。
  头上突然被一个阴影罩住,沈夏时以为沐则回来了,嘴角的笑意更加甜蜜,仰起头看去时笑容凝固在嘴角。
  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博贺和慕柔的女儿,安然。
  这是个经常满世界跑的富家女,年纪虽小却已经活跃在时尚界,如今更是个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新晋模特。沈夏时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没在她身上看出一点模特的气质,身材也就马马虎虎,还带着年轻女孩的青涩稚嫩,穿衣打扮倒是十分成熟,大冬天的一件薄裙,一件外套,外加一双过膝长靴,很凉快的打扮。
  她是凭什么红起来的来着?
  沈夏时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
  安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艳红的嘴唇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骄傲的模样简直像一只花孔雀:“我听我妈说,你最近挺嚣张啊。”
  沈夏时也勾唇一笑,尾音上挑,几分挑衅:“是啊,有意见?”
  “我意见大了!”安然一拍桌,冷笑着往前走了两步,大摇大摆坐在她对面后翘起腿点燃一只烟:“沈夏时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再敢欺负我妈,我一定弄死你!”
  你听听这语气。
  小三的女儿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的来找她这个正主撒火,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夏时看了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长:“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安然,你跟你妈也就这德性了。”
  安然抖了抖的烟灰,上半身靠过来一些,压低了声音说:“那也好过你和你妈,你妈懦弱得跳楼自杀,让你孤身一人这么多年,沈夏时,我才替你可怜,你到现在还为你妈鸣不平,可是你妈根本不管你死活,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到现在你亲爹也不管你,甚至巴不得你去死,这世界上根本没人爱你,你才最值得可怜!”
  沈夏时浅笑着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那眼神冷得可怕,安然被她盯着,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可不像慕柔性子软这么容易对付。
  她抽了一口烟接着说:“其实我挺同情你的,你说你妈曾经也是一个富家女,为了我爸搞成那副模样,最后死了就给你留下一间破公寓,也就只有你认为那是什么稀世珍宝,死乞白赖在里头住了这么多年,我都替你觉得丢脸,要不是我妈劝着我点,你以为我会容忍你吗?”
  安然有些烟瘾,一根烟抽完又接着点燃第二根,她挑着眉等着沈夏时回话,没想到对方突然拿起手机对她晃了晃,接着按下了手机里的录音播放键:
  *
  “那也好过你和你妈,你妈懦弱得跳楼自杀,让你孤身一人这么多年,沈夏时,我才替你可怜,你到现在还为你妈鸣不平,可是你妈根本不管你死活,死了一了百了,爸爸也不管你,甚至巴不得你去死,这世界上根本没人爱你,你才最值得可怜!”
  “其实我挺同情你的,你说你妈曾经也是一个富家女,为了我爸搞成那副模样,最后死了就给你留下一间破公寓,你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死乞白赖在里头住了这么多年,我都替你觉得丢脸。要不是我妈劝着我点,你以为我会容忍你吗?”
  *
  一段录音结束。
  安然盯着沈夏时愣了一会儿:“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沈夏时把玩着手机,唇角的笑意十分温柔,抬起头看她一眼,那眼中的冷漠配上嘴角森寒的笑意,实在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只一眼就让安然打了一个寒颤。
  刚刚沈夏时一时没想起来,现在倒是有些印象了,这安然红的理由十分奇葩,从出道就炒什么清纯玉女形象,平时出席场合也是一身仙气飘飘扮相,说话做事还十分滴水不漏,在娱乐圈赢得很多赞美。
  沈夏时故作疑惑的皱起眉:“试想一下,这段录音落在媒体手里会怎么样?”
  那自然是无法想象的,安然的形象会崩塌,她过去的努力会全部付诸东流,所有代言合作商会跟她解约,最可怕的是网友的那一张嘴,只要他们动动手指头,黑的说成白的,白的也能说成黑的,调侃和骂人的段子信手拈来,这年头的网友可不好惹,到时候她一定会从娱乐圈的神坛上摔下来,就算事过境迁再想爬起来,也会永永远远被人安上心机女的标签。
  “你真卑鄙!”她瞪着沈夏时。
  沈夏时不可置否的微笑,甚至十分赞同的点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查案的时候用惯了这个方法,现在用到你的身上,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毕竟我可是澄阳检察院胜诉律最高的检察官,而你只不过是一只十八线野鸡模特,还是少给自己加点戏。”
  刚刚还嚣张如花孔雀的安然现在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沈夏时很懂得揣摩人心,她知道慕柔很在意别人提起她小三的身份,所以每一次跟她见面都要让反复提及这个词语,仿佛要在她身上打下烙印。而安然,她虚荣且追逐名利,更重视自己的事业,沈夏时随便激一激,她自己就先露出马脚了。
  安然烦闷的将烟头扔在垃圾桶,压低了声音:“你想怎么样?”
  “给我跪下磕头。”她的声音十分轻柔,丝毫没有任何的威胁和压迫,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容,旁人看了丝毫不觉得这一桌有什么不对劲。
  “你休想!”到底是娱乐圈呆惯了的人,平时被粉丝和经纪团队捧惯了,早就习惯颐指气使和高人一等了,现在被沈夏时威胁已经让她在发怒的边缘了,更别提要让她跪下磕头,那简直是侮辱她!
  而事实上,沈夏时就是在侮辱她。
  这让安然十分不爽,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们母女没在沈夏时这儿没有讨到一点好处,每每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安然被安博贺和慕柔保护得太好了,与沈夏时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有时候沈夏时要对安然动手之际都被安博贺挡下了,所以安然倒没有见识过她整人的模样,这么一来就以为沈夏时是个好拿捏的柿子。
  她突然掀翻了沈夏时面前的甜点,抬起了下巴瞪着她,沈夏时看着桌上被打翻的东西,这是沐则给她买的,她的脸色也因此冷了几分。
  而赶回来的沐则正好就看见这一幕,他的姑娘乖乖坐在那里,纤瘦的身体披着他大大的外衣,仿佛一阵风就吹得走,另一个女人嚣张跋扈的坐在她面前,一脸凶相的掀翻了她面前的甜品。
  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心疼沈夏时,更别提沐则,他现在十分后悔将沈夏时一个人留在这里,胸腔内更是气血翻涌,几步走过去将安然一脚踹开。这一脚凶狠十足,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也惊呆了不少人,沈夏时站起身看着他,小手拉着他的袖口,很委屈的模样:“她欺负我。”
  她平时装模作样的一副可怜样足以让沐则心碎,现在更是让他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沐则忙把她抱进怀里,手指抚过她水雾的眼帘,见她没哭才安心下来,男人哑声安抚:“想怎么出气?”
  “我要她给我跪下磕头。”她这话说的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可眼里却满是恶趣味。
  “好。”他低低的嗓音里全是对她的纵容。
  沐则这辈子三类人不打,老人,女人,小孩儿,但要是碰上沈夏时的事儿,通通都是狗屁!
  地上的安然还没有缓过神来,茫然的看向沈夏时和他身边的男人,她刚刚是被这个男人踹了一脚?还是她刚刚想搭讪却没能成功的男人?
  刚刚在咖啡店里,沐则矜贵孤傲的模样让安然确信,这世上除了他没有人能配得上她,于是她头一次鼓足勇气想去搭讪,谁知道他身边的女人是沈夏时。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安然一向是很不屑的,既然自己的母亲能从沈夏时母亲那里抢男人,她相信自己也有这个本事,所以她根本没把沈夏时放在眼里,甚至在那一刻自以为是的认为沈夏时只是这个男人的玩物。
  但是他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玩物对她动手?
  安然看着冷着脸逼近的男人,眼里恐慌:“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想干什么!?”
  沐则像是提一块破布似的将安然从地上拽起来,突然踢了她的膝盖一脚,一声脆响,隐约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安然控制不住的跪在沈夏时面前,腿上的疼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双眼惊恐的瞪着沈夏时。
  沐则见不得沈夏时被这般恶毒的眼神看着,心里一阵烦闷,作为一个习惯于舞刀弄枪的男人,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沈夏时,其他人就只有领教他心狠手辣的份了。
  他重重踢向安然的背脊,她整个人趴在沈夏时的脚下,不知道沐则究竟是用了怎样的力道,疼得她连呜咽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无助的趴在地上。安然的发丝早已经被冷汗打湿贴在脸上,背部被踩住,整张脸不得不紧紧的贴在冰凉的地板上,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狼狈的模样简直与平时的光鲜亮丽判若两人,她就那么卑微弱小的匍匐在沈夏时脚下,如蝼蚁,如尘埃。
  沈夏时看了一会儿,缓缓蹲下身把她的头发撩起来一些,轻声说着:“跟我斗,你再去修炼个百八十年吧。”
  安然像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忽然就痛声哭泣起来,牙关咬得十分紧,一副要将沈夏时剥皮抽筋的凶狠模样。也是,好好一个明星被打成这个模样,任谁心里都要满腹怨恨的,不过沈夏时才不怕,她和慕柔这对母女俩的仇再多添一笔也没什么。
  沈夏时是一个斗志昂扬的人,对手不认输,她更不会,对方卑鄙无耻,她也算不得多么高尚,反正都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如就来比比谁更狠毒。
  她起身,见身旁的沐则还一脸憋着火的模样,小手放在他胸前轻抚了两下,笑得美丽动人:“我们走吧。”
  沐则站着不动,双眼死盯着地上的安然,仿佛还想把人抓起来毒打一顿,沈夏时抱着他的胳膊摇了两下:“我不想在这里。”
  这世上有百炼钢,自然也有绕指柔,沈夏时只要语气稍微软一些,沐则就愿意被她牵着鼻子走。他搂着沈夏时走出去,准备另外给她买些好吃的哄哄她,姑娘乖乖的跟在后面,她突然想起安然说的那句话,于是拉着沐则小声说:“她说这世上没人会爱我。”
  “胡说!”沐则压低了声音怒斥,继而百般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低哑的声音里有些无奈,却带着甘愿沉沦的温柔:“我爱你,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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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把小三一家打到报废!![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