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第40章 来找我是不是
  “少爷?”赵拙见顾琅一动不动地盯着指上的鲜血,怕他又像昨夜那样,“你没事吧?”
  顾琅红着脸,如梦方醒一般,慌慌张张站了起来,把凳子都碰倒了,“没……没事。”
  他脑海中似有血红翻涌而出,却又蓦然闯入慕容衍近在咫尺的眉眼,在灼热的喘息中咬上他的唇……
  顾琅周身发热,连腿都有些软。他抹去指上的血,匆匆回了房,却一见那张竹床,心又“怦怦”地狂跳。他想转身走,双脚却不听话似的,缓缓靠近了床边。被褥之上似乎还残存着那人的气息,勾着他不自觉伸手去拽,像深冬寒夜里跋涉半宿才遇见的火光。
  “慕容……”他轻声呢喃,几不可闻。
  *
  翌日,顾琅下楼时,见赵拙和犬巳在井边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赵拙见顾琅下来,看了看犬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叔,”顾琅奇怪道,“怎么了?”
  “少爷……”赵拙吞吞吐吐,又转头小声问犬巳,“可以说吗?”
  犬巳摇摇头,“不知道,殿下没交代。”
  顾琅眉头一拧,“到底怎么了?”
  赵拙只好道:“郑于非谋反了,现在皇宫都被禁军围起来了。”
  顾琅吃惊道:“什么?!”
  赵拙道:“听说是丞相抱了一堆账本去上奏,说郑于非多年来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皇上说要彻查,郑于非就狗急跳墙了。”
  顾琅记得,慕容衍跟他说过,徐之严已和郑于非撕破了脸,近来这些日子若非屈封云暗中相助,丞相的位置,怕是早就保不住了。今日徐之严上奏,多半是慕容衍的意思。
  “太子呢?”顾琅问犬巳,“他也在宫里?”
  犬巳还是摇摇头,“我这几日的任务就是在这儿守着,其他的殿下没说。”
  顾琅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返身回房拿了佩刀,匆匆往城内赶去,“我去看看。”
  “少爷!”赵拙要去追,却见犬巳悠哉悠哉地吃着花生,不禁急道,“你功夫好,快拦着少爷啊!这要是出了什么事……”
  犬巳道:“殿下没说要拦着太子妃,那就不用拦着。”
  赵拙:“……”是……是吗?
  *
  顾琅站在街角,不远处宫城紧闭,窥不见内里的情形。
  慕容……
  顾琅紧了紧手中的刀,脚刚一动,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一把压在了墙边。
  “唔……”顾琅刀拔到一半,脸侧就被亲了一下。慕容衍把他困在双臂间,笑道:“来找我的?这是想我了?”
  顾琅把刀收回去,“你没在宫里?”
  “我若是在宫里,”慕容衍道,“你要去救我?”
  顾琅:“给你收尸。”
  慕容衍抬手就掐他的腰,“没良心,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那夜都白忙活了是不是?”
  顾琅推开他就要走,慕容衍急忙把人拉了回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别乱跑。”
  顾琅不解道:“你不走?在这儿做什么?”
  慕容衍:“等。”
  顾琅:“等什么?”
  慕容衍望向北边辽阔的天际,道:“等我大延的将士。”
  宫城内,禁军来来往往,搜寻着老皇帝和丞相。兵变时老皇帝被陈公公护着走,而丞相也被屈封云带走了。
  屈封云使劲地把丞相塞进御花园假山的一处洞里,嫌弃道:“吃多了。”
  丞相不服气,“是这洞太小了!”
  屈封云无情地搬过石头堵住洞口。
  他躲着来往的禁军,正盘算着太子什么时候来,就听身后的湖里“咕噜咕噜”地响。
  屈封云戒备地看着那冒泡湖水。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水里猛地钻了出来。
  “咳咳……”阮念被水呛得直咳,慌乱一抬头,就见屈封云站在岸边。他惊喜道:“阿硬!”
  屈封云把人拉上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他早上出门前,明明叫他待在府里不能出来。
  “师父说他配了新的解药,不知有没有效。”阮念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我本想拿了药就回去,没想到突然来了禁军,说郑于非受伤了,就把师父带走了。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可到处都是禁军,我一着急,就跳湖里了。”
  屈封云:“……”你可真虎。
  阮念擦着脸上的水,问:“郑于非不是谋反了吗?怎么受伤了?”
  屈封云:“被陈公公打的。”陈公公虽然年纪一大把了,打起架来却一点也不含糊,三两下就把郑于非踹翻在地,还带着老皇帝跑了。
  不远处又传来了脚步声,屈封云神色一禀,左右看了看,抱着阮念跳上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借浓密的枝叶挡住身形。
  “别出声。”屈封云朝下看去,见一队禁军搜寻而来。
  阮念在他怀里动了动,蹭得他胸口有些痒。他忍不住问:“怎么了?”
  阮念抬起头,苦着脸道:“衣服都湿了,贴在身上好难受,我想脱了。”
  屈封云:“……”
  第41章 干嘛捏我肚子
  陆府内,阁老陆平山逗着笼子里吱吱叫的鸟儿。他头发已有些花白,看着像个在家养鸟逗趣的老人。
  这时,陆府总管匆匆走来,对他道:“老爷,郑统领谋反了。”
  陆平山手一顿,问道:“为何?”
  管家道:“徐丞相上奏,说郑统领贪赃枉法,皇上要彻查……”
  陆平山:“皇上现在何处?”
  管家:“被陈公公护着走了,禁军还在找。”
  “莽撞!”陆平山袖子一甩,“郑于非掌管禁军多年,顷刻之间便可兵围皇城,皇帝又怎会不知!他敢跟郑于非翻脸,怕是早有准备。”
  管家:“那现在……”
  “高承在何处?”
  “早上好像出城了。”
  果然不对劲。
  陆平山看着笼中的鸟儿,半晌方道:“让人盯着宫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再来报。”
  管家:“是,老爷。”
  *
  京中已入秋,虽算不上寒冷,风却有些凉。屈封云看着手拽湿衣的阮念,额角跳了跳,“脱了?你不冷?”
  阮念眼睛往他身上瞥,小声道:“你穿了两件……”言外之意十分明显。
  屈封云:“……”
  屈封云认命地脱了外衣。阮念笑得眼角弯弯的,也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搭在身后的树枝上。
  屈封云见过他光着两条胳膊的模样,却没见过他这般袒胸露背,连肚子都无遮无挡,看着又白又软。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把他扛在肩上,那肚子确实很软。
  阮念拿过屈封云的外衣,正要穿上,肚子就被捏了一下。他一抖,差点惊叫出声。
  “你干嘛?”他瞪着屈封云,压低声音道,“干嘛捏我肚子?”
  屈封云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有些意犹未尽。
  “衣服穿上。”他想移开眼,目光却像粘在阮念光裸的身子上似的,拉都拉不回来。
  树下有禁军走了过来,阮念刚把衣服披上,顿时不敢动了。他搭在树枝上的湿衣淌出了水,眼看着就要滴落,屈封云急忙倾过身,伸手接住了那淌落的水。
  湿衣在阮念身后,屈封云一倾身,就贴上了他还未来得及系上衣带的前胸,像紧紧抱着他一般。
  阮念的呼吸喷在耳侧,因怕被人发现而小心翼翼,又轻又细。屈封云心头又痒了起来,痒得他满脑子都是方才捏上阮念肚子时柔软的触感。
  他有着口干舌燥,忍不住贴得更紧,那微敞着的肩膀像吸饱了水的湿衣似的,仿佛咬上一口便可解渴解燥。
  胸口处“咚咚”地震着,他忽然发现紧贴着的胸膛心跳如鼓。
  阮念手指拽着袖口,一颗心越跳越快。他又想起了当初被北祁人追赶,屈封云第一次把他抱在怀里。那时,他脸埋在屈封云胸前,鼻间都是陌生的气息,却无端让他生出了几分依赖,似乎只要有屈封云在,便什么都不用怕。
  耳尖似乎越来越烫,阮念有些受不了,朝树下瞥了瞥,见人走了,小声道:“人走了,你放开点……”
  屈封云没动,接水的手摸上树枝上的湿衣,说:“怎么心跳那么快?”
  阮念支支吾吾道:“你……你压着我了,喘不过气……你不也心跳得很快?”
  屈封云没说话,手上的湿衣越拽越紧,拧出来的水顺着手腕淌向手臂,凉丝丝的。
  阮念见他没动,便想退开些,大腿一动,突然蹭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还发着烫。
  阮念浑身僵住了,结结巴巴道:“阿阿……阿……”他忽然叫不出口了,总觉得这个时候,不能说那个字。
  第42章 可愿见他一面
  阮念心口处“怦怦”地撞着,把喊不出口的名字又吞了回去,“你……你……”
  “别动,”屈封云哑着声道,“再等一会儿。”
  阮念气都不太敢喘了,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
  凉风掠过枝叶,飒飒作响,树外天高云阔。不知过了多久,屈封云终于直起腰,转身背对阮念道:“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