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殿下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赎罪。”
  这倒霉催的晋王,以为忠靖侯府是什么地方,竟敢擅闯?
  忠靖侯目光落在晋王那摁在腰间重剑上的修长的手上,敢怒不敢言。
  晋王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的眼笔直地落在诧异的宋明岚的身上,霍然迈开一双修长的腿,几步就到了她的面前。
  之后,一抹凄厉的刀光乍现。
  一声闷响,青衣少女的脚下,霍然重重刺入一把重剑。
  杀气逼人。
  正文 第9章救命恩人
  逼人的肃杀之气,在忠靖侯府上房蔓延。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拔刀劈下的动作给吓坏了。
  此刻,晋王的面容依旧冰冷,然而却如同出鞘的刀锋一般,充满了令人感到透不过气的沉沉的杀意。
  他目光所及,所有人都仓皇地避开了目光。
  “啊!”
  到底年纪,又是个养在闺阁娇养的柔弱的少女,宋明月顿时发出了一声尖叫。
  可是她尖叫的同时,目光却落在宋明岚脚下的那充斥着血腥气与杀气的重剑上。
  那重剑的刀锋与宋明岚近在咫尺,而此刻晋王的杀意,又是冲着谁?
  宋明岚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她看着晋王杀气腾腾的样,再看看竟然没入面前脚下石砖的重剑,此刻唯一怀疑的,就是晋王是觉得方才那事还有几分蹊跷,因此追过来要杀她灭口?
  不然冲到自己面前拔剑,一脸打打杀杀当做什么?
  她虽然在心底腹诽,然而面上却不动声色,听着宋明月的尖叫也并不在意,只拿一双泛着淡淡流光的眼去看那挺拔修长,玉树临风的玄衣青年。他看起来并不十分强壮,然而当他露出了杀意的时候,却带着与众不同的威严与冷酷,这种姿态之下,叫人对他生不出反抗之心。不过若真的要杀人灭口什么的,那就是宋明岚不能接受的了,她还没活够呢。挑了挑眉尖儿,她对晋王含笑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她打量人的时间太久,晋王沉默地微微转了一个方向,用自己更优美的侧脸对着她。
  他的心腹侍卫已经捂脸,一脸不能直视了。
  “殿下这是作甚?!”忠靖侯显然觉得自己被威胁,此刻已经是出离地愤怒了。
  虽然他忌惮晋王,然而作为百年世家的掌家人,自然有属于自己的风骨和强势,见晋王竟到自己家中作威作福,那日后传扬出去他还要不要这张老脸?忠靖侯脸上铁青,高声喝问道,“如此无礼,就算是殿下,微臣也决不善罢甘休!”他顿了顿,看到宋明岚面前的重剑,露出几分游弋与迟疑,皱眉问道,“不知殿下为何不快。”
  晋王虽然在帝都我行我素,可是从未有过如此放肆跋扈的时候。
  “殿下仿佛是冲着三丫头来的,三丫头,你到底做了什么冲撞了殿下,快快与殿下赔罪,不要牵连家里呀!”
  李氏花容失色地躲在忠靖侯的身后,听到忠靖侯的质问,顿时梨花带雨。
  她的声音哀哀的,惶恐得不能自己,语气里都是忧心,还垂泪道,“你可不能叫你父亲失了体面啊!”
  她的话里充满了别样的意味,忠靖侯听到妻的话,顿时恼了,指着宋明岚就厉声道,“你这个孽障,到底在外做了什么?!”
  他想到若是宋明岚在外行事不检点招惹了晋王大怒,甚至追杀到了忠靖侯府上,不仅牵连自己,还令家中的几个女孩儿同样为人诟病品德,只觉得气得厉害,顿足道,“竟是个孽障!才回帝都半日,你就不知道消停,狂悖无礼,你也太……”
  他才骂了几句,就感到面前突然一道令人窒息的凉风。
  一把重剑,沉沉地压在他的脖上,抹出一道血痕。
  一滴血珠儿从剑锋之上滚落,跌在地上。
  忠靖侯瞬间闭嘴,噤若寒蝉。
  他虽然有世家豪门的骄傲,然而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骄傲就不算什么要紧的东西了。
  晋王跋扈帝都,连乾元帝这些年都容忍一二,更不必忠靖侯了。就算晋王真的杀了忠靖侯,忠靖侯也只怕乾元帝呵斥呵斥两句,同样拿晋王没辙,最后只安抚加恩一番忠靖侯府,就不会再有更多的处置了。他头上冒汗,眼睛不敢从那稳稳的刀锋之上挪开,唯恐晋王一不心就抹了他的人头去,此刻放低了声音,唯恐令晋王不喜。
  “殿下想要做什么?!”
  “本王很生气。”
  “什么?!”
  “本王救了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此渊源,被本王庇护的人,却被你如此羞辱,本王非常不高兴。”
  晋王白皙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宋明岚的方向慢慢地道,“你折辱她,就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他方才真是亲眼见证了忠靖侯对宋明岚的厌恶和不慈。
  他明明是她的父亲,然而在发生事情的时候,却只有指责。明明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心机深沉不怀好意,可是他却当做珍宝一样爱惜,反而将真正的美玉陷入泥淖。晋王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也觉得,那浅浅而笑,无波无澜的少女……
  本该得到的,是最气的首饰与上好的胭脂水粉。
  贵重周全得令人感到诧异。
  “本王赔给你的。”
  见宋明岚似乎要拒绝,晋王目光一闪,闪过一道幽深的光,对她冷冷地道,“不能拒绝!”
  “太贵重了一些。”
  起来,因那狂徒的缘故,宋明岚确实损失了一些衣裳首饰,可是眼前的这些只怕是那些旧东西的千倍百倍的价值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虽然一旁宋明月嫉妒艳羡的目光令人感到有些愉快,然而宋明岚却不愿接受晋王这样厚重的礼物,毕竟所谓赔偿解释起来太过牵强。她只是温和地拒绝了一下,晋王的眼却只落在她素雅却有些陈旧的青衣上,片刻方才低声道,“还可以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