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车 第6节
  “道上的?”他神情凝重。
  “嗯,”黄海一脸为了朋友忍辱负重的悲怆,“非要拍我,追我屁股后头n久了,要不是为了保你,我才不答应。”
  “海子,”陆路反复看那些照片,怎么看都不是se情,除了饱满的艺术感,还有鲜明的爱意,“这家伙……可能对你有意思。”
  “啊?”黄海傻了。
  “除了拍照片,你们还干什么了?”
  “也没、没干什么……”黄海有点懵,“就打电话聊微信,一起吃个饭,有时候看看电影……”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惊了,“怎么他妈有点像……搞对象?”
  陆路无语:“你问谁?”
  “操,还不是你天天和尹良腻一起,我闲疯了,才……”
  “电影看几回了?”
  “也就……五六七八九十回吧……”
  陆路叹一口气:“该上宾馆了。”
  “不不不是吧,”黄海真怕了,“你、你能肯定他是……那个?”
  “反正哈你哈得不行,”陆路把手机还给他,“道上的,手里还有你照片,实在不行,就睡一次保平安吧。”
  扑通一声,黄海听到了自己跪倒的声音。
  第16章
  地藏开门,外头是黄海。
  “怎么这时候来了,不是有课吗?”地藏看表,下午2点半。
  黄海进屋,打开鞋柜,两双拖鞋有他一双:“翘了,心静不下来。”
  “这个给你,”地藏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以后翘课没地方去随时过来。”
  黄海一看,是别墅钥匙,拴着个金属钥匙扣,和风鬼面具,翻过来,有小小的黄海两个字。
  心本来挺躁的,这下更躁了。
  “哪儿买的,”黄海刚想吐槽两句,地藏说,“我做的,喜欢吗?”
  黄海有点愣。
  这年头,亲女朋友都不一定送手作礼物了,别说是个戴美瞳的纹身大哥。
  明明贼他妈喜欢,黄海却故意牛逼哄哄:“还行吧。”
  客厅那边黑洞洞的,他问,“大白天拉什么窗帘?”
  地藏开冰箱拿出两瓶饮料,把他喜欢的柚子味递过去:“看电影呢。”
  黄海有点不爽,有好电影不约他:“干嘛不去电影院?”
  “禁片儿。”
  “我操?”黄海来兴致了,趿拉着鞋窜过去,“快让哥们儿鉴赏鉴赏!”
  地藏跟过去,挨着他坐在沙发上。
  满屏灰突突的,全是穿灰蓝色中山装的人,黄海皱眉头:“这什么玩意儿?”
  “安东尼奥尼,《中国》,1972,”地藏说,“再看几遍,找找灵感。”
  黄海翻个白眼,觉得自己可能是让陆路忽悠了:“我还以为是他妈……”
  “他妈什么?”地藏朝他倾过来,一身sao得不行的香水味儿。
  黄海有点心跳过速,又想脸红又想骂人,一乱,大着舌头说:“那什么用你名叫我什么的那个……”
  地藏反应了一下:“以你的名字呼唤我?我有。”
  说着,他起来换片儿。
  黄海看着他xing感的腰线和笔直的大长腿,不知道怎么回事,手心直冒汗。
  片儿开始放,俩外国男的你看我我看你,黄海怎么都不自在,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忽然,地藏把胳膊伸过来,那意思是让他靠。
  黄海吞口唾沫,这电影、这光线、这姿势,陆路说得没错,他中了人家的套路,不过宾馆钱可能是他妈的要省了……
  想到这上,他眼神不自觉就往下溜,落在地藏的大胸肌上,扣子仍然没扣,波涛汹涌的,看得他眼晕。
  地藏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瞧,一笑,抓起他的手,很大方的,放在自己胸口上。
  又热,又ying,又鼓,黄海老半天挤出一句:“真他妈大……”
  地藏支着沙发背看他:“摸过我的xiong,就是我的人了。”
  黄海和他四目相对,离得很近,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得见自己的脸,“我操!”他突然扒住地藏的眼皮,“你眼睛是蓝的,不是美瞳!”
  地藏让他抠得眼睛疼,那小兔崽子又扒他的头发:“头发也不是漂的,你他妈是外国人!”
  “所以呢?”地藏捂着眼睛。
  黄海指着他的胸:“怪不得胸那么大!”
  地藏有一股冲动,想发狠地把他摁在沙发上。
  黄海腾地站起来:“外国人不行。”
  地藏直直盯着他。
  “你们外国人,”黄海撇撇嘴,“都太开放。”
  地藏迟钝地眨了下眼睛: ……what?
  第17章
  周六早上,天刚亮,陆路跑上每天卖煎饼那条林荫路。
  尹良在等他,穿着校服,背着包,跨在深红色的自行车上,很帅气。
  远远看见陆路,他用力一蹬,弓着腰骑过来:“跑什么,脸都红了。”
  他把车头一调,急停,横在陆路面前。
  朝思暮想的脸,树叶间筛下来的一点光,陆路心跳加速:“我、我怕你……等急了。”
  尹良一摆头:“上来。”
  陆路扭着腰坐上去,不敢碰他,小心地抓着车座边缘,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车轮飞快地转,耳边是清脆的鸟鸣。
  “陆路。”
  “嗯?”
  “没事。”
  半天,陆路嘀咕:“烦人。”
  尹良没说什么,平坦的板油路,路左有一块石头,他偏往那上头骑,咯噔一下,车子使劲一晃,陆路连忙挨向他,抱住他的腰。
  尹良勾起嘴角,笑了。
  陆路的手再也没放开,一直搂着,紧紧的,直到海边。
  周六一早的大海很静,放眼望去只有他们俩,“看来买不到棉花糖和玫瑰花了,”尹良把车锁在沙滩前的栏杆上,一伸手,攥住陆路的细手指。
  陆路红着脸跟着他,手热得要烧起来,
  俩人并肩坐下,边听海浪边脱鞋,陆路一双细长的白脚,因为紧张,脚趾头蜷着,浅浅陷进沙里。
  尹良看过去,温柔地帮他把裤腿卷上,然后拉起他,在温热的沙滩上漫步。
  北方的沙有些扎脚,脚底心痒痒的,海浪冲过来,没过脚背,陆路拽了拽尹良:“我没做梦吧,我们……真在一起了?”
  尹良背着风转身,校服外套呼呼鼓起来:“嗯,男男朋友。”
  陆路害羞地笑。
  “对了,你喜欢柠檬还是西瓜?”尹良拉开书包,在里头翻。
  “你喜欢哪个?”
  尹良看着他:“我喜欢你不喜欢的那个。”
  陆路抿着嘴又笑:“……柠檬。”
  尹良就把柠檬味的棒棒糖撕开,递到他嘴边。
  大海、光着的脚丫、棒棒糖,陆路觉得应该发生点什么了,于是伸出舌尖,握着尹良的手,在圆圆的糖果上舔了一下。
  尹良怔在那儿,直直看着他,陆路低下头,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鬓发,转动手腕,把自己舔过的湿糖推向尹良。
  尹良的呼吸有点乱,上次扯陆路衣服的时候就是这样,这回他把自己的衣服解开了,迎风罩到两人头上,在模糊的光线中,在暧昧的灰暗里,猛地把陆路吻住。
  陆路轻哼了一声,乖顺的,被肆意探索,被强取豪夺,脖子被用力箍住,不容他躲,口水声在校服拢起的狭小空间里被放大,太lu骨、太羞人了。
  “唔……尹、尹良……”
  听到陆路叫他的名字,不是黄海,不是任何其他人,尹良莫可名状地激动,胡乱把陆路往怀里拽,拼命吸他的she头。
  一个柠檬味的吻,裹着海风的盐味儿。
  两个懵懂的少年,在宽大的校服下,忘情地踮着脚。
  湿黏的棒棒糖掉下来,滚在沙里,脏了。
  第18章
  陆路的嘴破了。
  又湿,又黏,又甜,海风吹拂,红红的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