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节
  “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她失踪不引起怀疑?”
  芝桃愕了愕,“奴婢哪有什么法子,杀人还行。”
  “没脑子,蠢死了。”
  “是,奴婢蠢,但是不杀了她,明日早上怕瞒不过去啊。”
  苏妘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再说,沫茱是苏妩的侍女,她失踪或是死了,与她又会有什么关系,到了明日她想法子去找姨母,问问她有什么好方法遮掩此事,想罢便起了杀念,对着三个侍女使了眼色。
  沫茱还无知无觉,哭叫控诉,转眼间三个女人就扑了上去,捂住她的口鼻。
  她呜呜直叫,即将窒息时,哐的一声,门从外头被踢开,苏妘和三个侍女皆是吓了一跳,等看清了,脸都青了。
  “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抓了我的侍女,难道我就不该来问问她犯了什么错?”苏妩挥手释放了妖气,将压着沫茱的三个侍女扫飞。
  “哎呦!”
  三个侍女跌了出去,撞得桌椅东倒西歪。
  阿紫看着沫茱,眼早已红的如血,她怎么也没想到那羹汤里是下了药的,这一路尾随,看到了,也听到了,可就是不愿相信,情同姐妹的沫茱会作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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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9章 part 278 清理门户了
  苏妘窒了窒,她敌不过苏妩,背脊和额头都出了冷汗。
  苏妩虽救了沫茱,但正眼都没瞧过她,对着苏妘道,“我来了,怎得不行礼?”
  她是苏府嫡出的大小姐,是苏府最尊贵的女人,见着不行礼就是大罪。
  “拜见大小姐。”
  芝桃和两个侍女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行礼。
  苏妩没说起来,继续让她们跪着,直朝苏妘走去。
  苏妘一见,立刻起身让座,“姐姐,这边坐。”
  苏妩点了点头,仪态万千地坐上了首座,对着底下一群人道,“好了,说说什么事吧,我这丫头是惹了你们什么了,要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着急着治罪,还是这等要性命的惩罚。”
  案几上有苏妘喝过的茶,她是不会碰的,让阿紫收拾了,再唤了当夜值班的小丫头,去取新茶去,她手肘搁在案几上,敲着手指,发出咚咚的声音。
  这声音在寂静的闺楼里尤为诡异,惊得芝桃和两个侍女不敢说话,只拿眼睛瞅苏妘。
  苏妘暗自叫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不知道苏妩是怎么发现的,既然发现了,那药……她一颤,额头的汗冒得更凶了。
  “怎么都不说话,是要我亲自来问?”
  她知晓那盅甜汤圆子有问题后,就已经盘算好了要怎么制敌,起初不信沫茱会害她,但厨房只有她一人,不是她,难不成是鬼做的,她不信这些邪门的东西,第一时间就将沫茱列为了嫌疑人。
  下的又是******,这一分析便有了答案,药绝不可能是沫茱自己研制的,她没有这个本事,只有别的人给她,叫她这么做的,背后之人必然与璴王有关系,那么答案就昭然若揭了。
  府中只有一人会有帮璴王的心思。
  檀雅的外甥女——苏妘。
  若是她直接上门理论,她断然不会承认,自己也没有证据,虽说嫡女的身份,要治睡得罪,是轻而易举的事,谁也不会说什么,但她不喜欢用身份压人,要治罪,也要治得对方心服口服,所以她就用了这招,尾随沫茱来到这里,她是知晓沫茱性子的,若不是被要挟了,断然不会做背叛她的事,她让阿紫带着喝完和汤盅回去,并告诉她阿紫也喝了羹汤,以她绵软的性子和与阿紫的关系,必定愧疚,头脑一冲动便会去找幕后主使者理论。
  她等就是这一刻。
  方才在外头已将事情听了个遍,她现在倒要看看苏妘还能怎么狡辩?
  阿紫接过侍女递来的茶壶,替苏妩倒了新茶,“小姐,喝茶……”她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狼狈至极的沫茱,想开口问问她,有否记得小姐的恩情时,被苏妩阻止了。
  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不会饶恕。
  因她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也知晓那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但此事她只是个帮凶,主谋并不是她。
  “姐姐,莫要生气,这丫头半夜来此说什么我要害姐姐,我是百思不得其解,觉得她是得了失心疯了,想着姐姐那么尊贵,怎么能留这么个疯癫的丫头在身边,姐姐向来又仁厚,一定下不了手惩治她,所以我就……”
  苏妩吹了吹茶杯里漂浮起来的茶叶,“这么说,你是为了我好?”
  “自然的,姐姐将来可是要做王后的人。”
  “哦,谁的王后?”她放下茶杯,目色清湛地看着她。
  苏妘一愕,“这……自然是大王的……大王的王后。”
  “你这足不出户的女人倒是眼界宽广,怎知未来的大王一定会立我为后?”
  苏妘急道,“璴王殿下心仪姐姐,这是全族都知道的事。”
  “璴王?爹爹都不知道未来的大王到底是璴王殿下,还是璃王殿下,你倒是先知了……”
  苏妘恨不得打自己的嘴,这么一说不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姐姐,我也是猜的。”她跪了下来,“大王不是很宠璴王殿下吗?”
  “到底是你觉得大王会立璴王殿下为继承人呢,还是你心里念着璴王殿下能为王……嗯?”
  “姐姐,我……我没有。”
  这话如何能回答,不管说了哪个,都是死罪,王位继承人至今未定,怎么能是一个贵族女儿能评论和妄想的。
  苏妩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忽然发现她这面色苍白的不正常,不像是感染了风寒,虚汗那么多,应是受了内伤了,平日里她就是出门,也是去后宫见檀雅,顶着宠妃的外甥女,又是苏府的女儿,她就算不能横着走,也断不会有人打伤她。
  这伤是如何来的?
  她放下茶杯,目色凛了凛。
  有些事早该想到了,偏是没往她身上想。
  那变成她的模样去欺负犬妖族王后的人,必是她无疑了,这内伤应该是被宁宝打伤的。
  好一个苏妘,往日里她也没亏待过她,虽交流不多,但也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竟没想到与檀雅侧妃是一路货色,竟敢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
  不过想想也不出奇,她喜欢璴王,巴望着能嫁给她,母亲又与檀雅是亲姐妹,这关系太近,自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今日若不能清理门户,日后不知道会生出什么祸端来。
  倏地,她狠拍了一下案几,震得茶杯哐啷响,也惊得底下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沫茱,你来说。你这大半夜不回房休息,来此找二小姐做什么?”
  沫茱被点到名,抬起肿红的脸,泪水落下,眼里除了泪,便是苏妩冷漠的脸孔。
  她知道小姐是不会原谅她了,也没想要将功补过,只想将事情全部说出来。
  “是她,是她让芝桃来找我,说要将药下给小姐吃,用我弟弟的性命要挟,若是不做的话,她们要杀了我弟弟。”
  “你胡说八道!”苏妘急红了脸,对着芝桃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个胡说八道的丫头拉出去。”
  芝桃不敢动,因苏妩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苏妩慢条斯理地说道:“妹妹,你急什么,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听完了她的,也是要听你说的。”
  “姐姐,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害姐姐呢,我与你可是……可是一个爹爹生的啊。”
  “你若真记得我与你有这层关系倒好了。”她又端起了茶杯,隔着茶雾,眼里含着冻霜。
  苏妘从这眼神里明白了今夜她是逃不过去了,腿便有些软,不过是强撑着。
  “阿紫,去沫茱的家,看看沫草怎么样了?”
  沫草便是沫茱的弟弟,今年不过70岁,还是个孩子。
  “是!”
  “姐姐!”苏妘大叫,沫草根本不在家中,去了就穿帮了。
  “怎么?你觉得我这样做不对?”
  “不,姐姐尊贵,这等跑腿的事,怎么能让你身边的人去做,我派芝桃去。”她不敢直视她,揪着手里的绢帕。
  苏妩敢用自己性命打赌,沫草不在家中,依她判断,恐怕早就被抓来苏府软禁起来了,不然沫茱也不会被要挟地直接动了手,再者芝桃一旦跨出这个门槛,奔去的绝不是沫茱家,必是去檀雅侧妃那去讨救兵。
  “小姐,求你救救草儿,他现下就被关在后面的柴房里。”沫茱膝行着到她跟前。
  “你血口喷人!”苏妘抬起脚就要踹她。
  阿紫迅速上前拦住,“二小姐,沫茱是我们小姐的人,你还没这个资格动。”
  苏妘气急,“你别以为……”
  “我怎么了!?”阿紫仰起头睥睨她。
  苏妩道,“阿紫,你这就便柴房看看,沫草在不在?”
  “是!”
  “不,你不能去,这是我的闺楼。”苏妘着急地跑去拦住了门口。
  “二小姐,大小姐正在帮您洗清嫌疑呢,您该配合才是。”
  “不准,不准!”她歇斯底里地大叫。
  可惜她奈何不了阿紫,要说妖力,阿紫比她还高了一个级别。
  不过一会儿,阿紫就抱着脸色发青的沫草回来了,70岁的妖尚在儿童期,看着便是个9岁大的男娃娃,长得很讨喜,苏妩前几年见过,记得胖墩墩地,分外可爱,如今却瘦骨如柴,应该是病得很重。
  他重病的事,苏妩并不清楚,只知道前些日子听几个丫鬟提过,说是病得不轻,但问过沫茱,她说并无大碍,现在想来她是扯谎了,原因可能是怕弟弟有重病的事让府里的管事知道了,怕她身上带了病气不吉利,会辞退她。
  这在贵族府里是常见的事,因家中有重病的亲人,被辞退的人也不再少数。
  沫茱是家中的经济支柱,苏府这份差事工钱颇高,去别处可未必有这么高的工钱,这恐怕就是她隐瞒的原因。
  沫茱看到弟弟,激动异常,但碍于苏妩在,不敢扑过去。
  苏妘知晓无法抵赖了,软趴趴地跪倒在地上,一旁的芝桃慌忙爬过去照顾她。
  “阿紫,把孩子抱过来……”
  阿紫点了点头,将孩子抱到他跟前。
  沫茱哭叫道:“沫茱该死,自知罪无可赦,但草儿是无辜的,请小姐请阮青大人救她一命,沫茱在此向您磕头了。”说完,她就磕了好几个响头。
  除了阿紫,其他几个丫头均不知道苏妩有巫师天赋,且天赋极好,不用把脉,光看状况就知道这孩子得了什么病,她对着阿紫轻道,“将他带去沫茱的房间,取我房里红格子那一栏的药丸给他服下。”
  她的闺楼有个密室,密室中摆着七种颜色的格子,每一种格子里都有对应颜色的药丸,都是她潜心炼制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