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新年的软弱
晚上，陆扬再次把房间让给童亚倩，床单被套、枕套什么的，刚才陆扬老妈已经过来给换过了，陆扬常年不在家，平时他床上是没有被子的，此时床上的东西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洗衣粉香气，童亚倩坐在床沿上，笑吟吟的，心情很好。
“陪我说会儿话吧！”
见陆扬站着，准备马上就走的样子，童亚倩轻声跟他提了一句，说的时候，还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书桌前面的椅子不知道被谁拿走了，陆扬眼睛扫了房间一圈也没有看见，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
童亚倩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她有一个曹雪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她已经赢得陆扬家人的认可，她这已经是第二次来陆扬家，这次还是年关将近的时候，曹雪却一次也没有来过。
“这两天下雪，你来了也地方带你去玩。”陆扬不想继续保持沉默的气氛，两个人坐在一起，沉默久了，让他感觉有点暧昧的气氛在产生。
“没关系！外面的雪景也很美啊！对了，听说冬天也可以钓鱼，要不我们明天试试？”说到钓鱼的提议，童亚倩也是突如其来的灵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很有兴趣的样子，自从上次和陆扬在他家的鱼塘里钓到过几条鱼，她一直很怀念那天的感觉。
如果这是动画片，陆扬此时的脑门上肯定会多出三条黑线。
冬天钓鱼，好像在北方挺流行，北方很多地方，一到冬天，厚厚的冰就会封住整个水面，本来冬眠的鱼儿，在水里缺氧缺的厉害，钓鱼人要是在冰面上凿一个洞，水里的鱼儿感觉到这边有新鲜的氧气，自然会游过来，一游动，鱼儿的胃口就渐渐打开，这才能钓到鱼。
南方……
冬天天气也冷，但很少能把整个水面都冻住，水里的冬眠的鱼儿并不怎么缺氧，食欲也因为冬眠几乎没有，怎么钓？
陆扬耐着性子把其中的原因跟童亚倩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童亚倩有点失望，叹道：“这样啊！明天要是结冰就好了！”
陆扬：“……”
看见陆扬无语的表情，童亚倩掩嘴一笑，随即两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就在陆扬想重新找个话题的时候，童亚倩忽然幽幽一叹，轻声道：“陆扬，我这样缠着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陆扬没有说话。
童亚倩继续：“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曹雪，我试过忘记你，上个学期，我没怎么找过你吧？可是最后我发现我忘不了，也有很多男生追求我，但我总是忍不住拿他们跟你比较，然后就更加的想你，我喜欢这里，喜欢你的爸爸妈妈，还有陆英和陆飞，他们也很喜欢我，你应该看得出来，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比曹雪更爱你，对你更好，好不好？”
陆扬望着童亚倩认真的脸，忽然起身，道：“你早点睡吧！我还要去码字。”
刚要走，童亚倩伸手拉住他的手，陆扬回头去看她，童亚倩站起身，走到陆扬面前，眼眶有点发红，但还是竭力保持着平静，轻声道：“陆扬！给我一个机会！”
陆扬微微摇头。
童亚倩：“那给我最后一个吻吧！吻我最后一次，以后我不再缠着你，要不然，明年暑假我还来你家。”
陆扬望着她红红的眼眶，有些头疼。
“你保证？”
“我保证！”
童亚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配合上红红的眼眶，有点凄美，陆扬想了想，说：“那把灯关上吧？”
雪亮的荧光灯下，他有点下不去手。
童亚倩微笑着把身后的开关按了一下，然后整个房间就陷入黑暗中，她轻轻上前半步，修长的玉指轻轻抱住陆扬脑袋，然后陆扬就感觉到她呼吸的靠近，跟着她那柔柔软软的樱唇就吻上他的嘴。
带着些湿润，还有淡淡的女孩香气，童亚倩的双手慢慢下移，最后抱住陆扬宽厚的腰背。柔柔的呼吸吹在陆扬鼻间，轻轻的吻，还有她用力的拥抱，都让陆扬心跳开始加速，差不多一分钟，陆扬都感觉呼吸困难了，终于把她推开，然后在黑暗中说：“记住你的承诺，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啪”
荧光灯的开关被童亚倩打开，雪亮的灯光再次笼罩整个房间，童亚倩笑吟吟地抹去嘴角的口水，笑道：“陆扬你真是太笨了！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很喜欢撒谎的吗？呵呵，你已经被我吻过两次了，我怎么会放手呢？”
“你……”
陆扬不知该怒还是该哭，敢情她刚才全是骗他的？就为了一个吻？
“你早点睡吧！”
陆扬说完，赶紧打开门走了，这次，童亚倩终于没再拦他，走出房间，陆扬还能听见她轻轻的笑声。
玛的！居然被一个女人给骗了，骗的还是吻。
陆扬有种荒谬的感觉，怎么也没想到童亚倩会变成这样。
女人果然都是骗子！
……
这天晚上的事发生过后，之后的几天，陆扬都没有再和童亚倩独处一室，她想堆雪人，陆扬就陪她堆雪人，她想出去走走，陆扬也陪着，但始终和她保持一点距离。
于是，童亚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尽管陆扬一家都对她很热情，但陆扬的冷淡，还是让她在两天后，决定离去。
陆扬妈妈和弟弟妹妹的竭力挽留，也没有劝住她离开的决定，走的时候，她自己在网上订了火车票。
走的那天，陆扬在妈妈的叮嘱下，把童亚倩送到火车站，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火车门里。
一股淡淡的惆怅在陆扬心间浮现。
拒绝一个这么好的妹子，总是有些遗憾的，可他已经有了曹雪，在曹雪没有背叛他之前，他不想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也不想耽误童亚倩。
虽然她喜欢骗人，但陆扬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他，她这样的女孩不会用那样的谎言来吻他。
正是因为知道她付出了真心，陆扬才更要做出选择。
站在车站的月台上，陆扬默默地点燃一支香烟含在嘴里，在香烟的烟雾中，望着火车慢慢远去。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陆扬掏出手机，是一条童亚倩刚刚发来的短信。
“陆扬！时间会证明，我比曹雪更爱你。”
陆扬望着手机上的信息，望了几秒，拇指动了两下，把信息删除了，然后大步离开车站。
如果时间真能证明这件事，到时候再说吧！
……
05年的新年在渐渐走近，陆扬家也慢慢忙了起来，置办年货就要往县城跑两趟，烟酒、烟花炮竹、对联、糖果、年后拜年用的礼物。
陆扬带着弟弟妹妹一起，满县城的转，忙活完年货，还要跟老爸一起，冒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划着小木船，在鱼塘里起鱼，起上来的大鱼都养在塘边的一个网池里，准备过年前卖的。
农村养的这些鱼，平时很难卖上价的，只有过年前那几天，不管是大鱼还是小鱼都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大鱼，别人买回去过年吃，小一点的，哪怕只有巴掌大，几块钱一条，也很畅销，这种小鱼每家每户到了过年，都要买，买回去煎了，祭祖用的。
在陆扬老家这边，过年祭祖的时候，鸡鸭鱼肉是少不了的，祭祖用的鱼，只能用煎的，因为祭祖用，不等过了正月十五，又不能吃，所以，一般人家都是买一条小鱼用用，不在乎有多小，只要有点样子就行，买的时候，也不是用秤称的，论条卖，一条三块五块，心黑一点的，卖十块钱一条，也照样能卖完。
鱼起好了，陆扬又给老爸打下手，炒爆米花、炒花生、炒芝麻，还要用麦芽糖熬糖稀，做过年吃的糖糕。
过年那天晚上，兄妹三人在阳台上放了许多烟花。
以前家里穷，过年的时候，只有老爸按习俗放一点炮仗，烟花是绝对没有的，今年家里盖了新房，陆扬买炮仗的时候，就一口气买了一大纸箱烟花。
当满天的烟花，由兄妹三人放到夜空的时候，弟弟妹妹大呼小叫，兴奋得不行，陆扬爸妈在楼下院子里望着，也是微笑不语，三个孩子从小到大，过年的时候新衣都未必能穿上，哪里舍得给他们买烟花玩？
现在家里生活好了，扬子想放烟花，就放吧！节俭了半辈子的夫妻俩谁也没有责备一句。
一身新衣新鞋的弟弟妹妹还在呼喊着什么，还在一支一支地放着烟花，陆扬心里忽然又开始想曹雪了。
如果这时候她也在身边，她也一定会很开心吧？她喜欢什么样的烟花呢？红色的还是蓝色？
如果她也在，该多好。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陆扬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响声陆扬没有听见，但手机还在振动，陆扬感觉到了。
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曹雪的名字。
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到耳边，电话里传来曹雪的声音，因为烟花的声音在吵，陆扬只能隐约听见曹雪在说：“亲爱的……新年快乐……”
后面还说了什么，陆扬已经听不清，不过在这个时候，在自己正想她的时候，她能打电话过来，陆扬已经足够高兴。
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见，陆扬轻声道：“曹雪！回来吧！我养你！”
电话里的曹雪果然没有听见陆扬在说什么，提高了声音问：“陆扬！你那边是不是在放烟花啊？好吵！”
“是啊！在放烟花！”
陆扬望着夜幕上一朵朵绽放的五颜六色的烟花，也提高了一点声音。
“很漂亮吧？”曹雪继续大声问。
“很漂亮！”
陆扬怔怔地望着天空的烟花，仿佛看见曹雪此时的笑脸，也许，自己该去看看她了，陆扬心里这么想着。
在这个新年的夜晚，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付出似乎还不够，既然曹雪已经不再进娱乐圈，自己也许不该再考验她。
多少电影电视剧中，男女主角互相考验，然后考验考验着就分了。
没有几分感情能经得住考验啊！
“曹雪！过了年，我来看你！”
心里做下决定，陆扬忽然大声在电话告诉曹雪。
“啊？”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曹雪低呼一声，然后眼眶就红了。
“好！你快来吧！”
大声喊完，曹雪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了。这些日子，和陆扬的通话越来越短，彼此间的话题越来越少，她想努力改变，努力挽回，可是每次电话通了，说着说着就又发现找不到话题了，无论之前做了多少准备。
多少次，在办公室里写着文件，写着写着就流出泪来；多少次，泪水沾水枕巾；多少次回忆着以前的快乐，她都心痛到无法呼吸。
现在都好了吗？陆扬要来看我了！他还是喜欢我的……
曹雪的突然大喊，引起正在客厅看春晚的曹雪妈妈、外婆、外公以及舅舅舅妈等人的注意，曹雪外公已经在家休养。
听到曹雪刚才的喊声，曹雪外公咳嗽了一声，跟女儿吩咐道：“咏莉！你去看看小雪儿怎么了？刚才叫的那么大声。”
吴咏莉在父亲吩咐的时候，已经起身快步去了她和曹雪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见女儿泪流满面的模样，吴咏莉赶紧跑过去，紧张地问道：“阿雪！你怎么了？大过年的，你哭什么呀？”
随即，吴咏莉就看到曹雪手里的手机，脸色一变，紧跟着又道：“怎么了？不会陆扬跟你分手了吧？”
曹雪和陆扬目前的关系，她这个做妈妈的是一清二楚的，如果女儿就此跟陆扬那个小伙子分手了，她也会觉得很可惜。
却不料，曹雪笑着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水，一边继续流泪一边笑道：“妈妈！不是的！您别担心！是陆扬说要来看我！他说要来看我了！”
吴咏莉听说是这样，也去了紧张，笑着走过去，用袖子帮曹雪擦着脸上的泪水，笑骂道：“你呀！这么大的人了，你男朋友说来看你，你居然还哭了！羞不羞啊！”
“呵呵！”
曹雪只是傻笑。
虽然满脸泪水，但她心里那么开心，那么期待。
“你呀！这么大的人了，还说哭就哭！羞不羞呀？”吴咏莉无奈地点了一下曹雪额头。
“陪我说会儿话吧！”
见陆扬站着，准备马上就走的样子，童亚倩轻声跟他提了一句，说的时候，还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书桌前面的椅子不知道被谁拿走了，陆扬眼睛扫了房间一圈也没有看见，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
童亚倩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她有一个曹雪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她已经赢得陆扬家人的认可，她这已经是第二次来陆扬家，这次还是年关将近的时候，曹雪却一次也没有来过。
“这两天下雪，你来了也地方带你去玩。”陆扬不想继续保持沉默的气氛，两个人坐在一起，沉默久了，让他感觉有点暧昧的气氛在产生。
“没关系！外面的雪景也很美啊！对了，听说冬天也可以钓鱼，要不我们明天试试？”说到钓鱼的提议，童亚倩也是突如其来的灵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很有兴趣的样子，自从上次和陆扬在他家的鱼塘里钓到过几条鱼，她一直很怀念那天的感觉。
如果这是动画片，陆扬此时的脑门上肯定会多出三条黑线。
冬天钓鱼，好像在北方挺流行，北方很多地方，一到冬天，厚厚的冰就会封住整个水面，本来冬眠的鱼儿，在水里缺氧缺的厉害，钓鱼人要是在冰面上凿一个洞，水里的鱼儿感觉到这边有新鲜的氧气，自然会游过来，一游动，鱼儿的胃口就渐渐打开，这才能钓到鱼。
南方……
冬天天气也冷，但很少能把整个水面都冻住，水里的冬眠的鱼儿并不怎么缺氧，食欲也因为冬眠几乎没有，怎么钓？
陆扬耐着性子把其中的原因跟童亚倩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童亚倩有点失望，叹道：“这样啊！明天要是结冰就好了！”
陆扬：“……”
看见陆扬无语的表情，童亚倩掩嘴一笑，随即两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就在陆扬想重新找个话题的时候，童亚倩忽然幽幽一叹，轻声道：“陆扬，我这样缠着你，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陆扬没有说话。
童亚倩继续：“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曹雪，我试过忘记你，上个学期，我没怎么找过你吧？可是最后我发现我忘不了，也有很多男生追求我，但我总是忍不住拿他们跟你比较，然后就更加的想你，我喜欢这里，喜欢你的爸爸妈妈，还有陆英和陆飞，他们也很喜欢我，你应该看得出来，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比曹雪更爱你，对你更好，好不好？”
陆扬望着童亚倩认真的脸，忽然起身，道：“你早点睡吧！我还要去码字。”
刚要走，童亚倩伸手拉住他的手，陆扬回头去看她，童亚倩站起身，走到陆扬面前，眼眶有点发红，但还是竭力保持着平静，轻声道：“陆扬！给我一个机会！”
陆扬微微摇头。
童亚倩：“那给我最后一个吻吧！吻我最后一次，以后我不再缠着你，要不然，明年暑假我还来你家。”
陆扬望着她红红的眼眶，有些头疼。
“你保证？”
“我保证！”
童亚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配合上红红的眼眶，有点凄美，陆扬想了想，说：“那把灯关上吧？”
雪亮的荧光灯下，他有点下不去手。
童亚倩微笑着把身后的开关按了一下，然后整个房间就陷入黑暗中，她轻轻上前半步，修长的玉指轻轻抱住陆扬脑袋，然后陆扬就感觉到她呼吸的靠近，跟着她那柔柔软软的樱唇就吻上他的嘴。
带着些湿润，还有淡淡的女孩香气，童亚倩的双手慢慢下移，最后抱住陆扬宽厚的腰背。柔柔的呼吸吹在陆扬鼻间，轻轻的吻，还有她用力的拥抱，都让陆扬心跳开始加速，差不多一分钟，陆扬都感觉呼吸困难了，终于把她推开，然后在黑暗中说：“记住你的承诺，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啪”
荧光灯的开关被童亚倩打开，雪亮的灯光再次笼罩整个房间，童亚倩笑吟吟地抹去嘴角的口水，笑道：“陆扬你真是太笨了！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很喜欢撒谎的吗？呵呵，你已经被我吻过两次了，我怎么会放手呢？”
“你……”
陆扬不知该怒还是该哭，敢情她刚才全是骗他的？就为了一个吻？
“你早点睡吧！”
陆扬说完，赶紧打开门走了，这次，童亚倩终于没再拦他，走出房间，陆扬还能听见她轻轻的笑声。
玛的！居然被一个女人给骗了，骗的还是吻。
陆扬有种荒谬的感觉，怎么也没想到童亚倩会变成这样。
女人果然都是骗子！
……
这天晚上的事发生过后，之后的几天，陆扬都没有再和童亚倩独处一室，她想堆雪人，陆扬就陪她堆雪人，她想出去走走，陆扬也陪着，但始终和她保持一点距离。
于是，童亚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尽管陆扬一家都对她很热情，但陆扬的冷淡，还是让她在两天后，决定离去。
陆扬妈妈和弟弟妹妹的竭力挽留，也没有劝住她离开的决定，走的时候，她自己在网上订了火车票。
走的那天，陆扬在妈妈的叮嘱下，把童亚倩送到火车站，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火车门里。
一股淡淡的惆怅在陆扬心间浮现。
拒绝一个这么好的妹子，总是有些遗憾的，可他已经有了曹雪，在曹雪没有背叛他之前，他不想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也不想耽误童亚倩。
虽然她喜欢骗人，但陆扬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他，她这样的女孩不会用那样的谎言来吻他。
正是因为知道她付出了真心，陆扬才更要做出选择。
站在车站的月台上，陆扬默默地点燃一支香烟含在嘴里，在香烟的烟雾中，望着火车慢慢远去。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陆扬掏出手机，是一条童亚倩刚刚发来的短信。
“陆扬！时间会证明，我比曹雪更爱你。”
陆扬望着手机上的信息，望了几秒，拇指动了两下，把信息删除了，然后大步离开车站。
如果时间真能证明这件事，到时候再说吧！
……
05年的新年在渐渐走近，陆扬家也慢慢忙了起来，置办年货就要往县城跑两趟，烟酒、烟花炮竹、对联、糖果、年后拜年用的礼物。
陆扬带着弟弟妹妹一起，满县城的转，忙活完年货，还要跟老爸一起，冒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划着小木船，在鱼塘里起鱼，起上来的大鱼都养在塘边的一个网池里，准备过年前卖的。
农村养的这些鱼，平时很难卖上价的，只有过年前那几天，不管是大鱼还是小鱼都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大鱼，别人买回去过年吃，小一点的，哪怕只有巴掌大，几块钱一条，也很畅销，这种小鱼每家每户到了过年，都要买，买回去煎了，祭祖用的。
在陆扬老家这边，过年祭祖的时候，鸡鸭鱼肉是少不了的，祭祖用的鱼，只能用煎的，因为祭祖用，不等过了正月十五，又不能吃，所以，一般人家都是买一条小鱼用用，不在乎有多小，只要有点样子就行，买的时候，也不是用秤称的，论条卖，一条三块五块，心黑一点的，卖十块钱一条，也照样能卖完。
鱼起好了，陆扬又给老爸打下手，炒爆米花、炒花生、炒芝麻，还要用麦芽糖熬糖稀，做过年吃的糖糕。
过年那天晚上，兄妹三人在阳台上放了许多烟花。
以前家里穷，过年的时候，只有老爸按习俗放一点炮仗，烟花是绝对没有的，今年家里盖了新房，陆扬买炮仗的时候，就一口气买了一大纸箱烟花。
当满天的烟花，由兄妹三人放到夜空的时候，弟弟妹妹大呼小叫，兴奋得不行，陆扬爸妈在楼下院子里望着，也是微笑不语，三个孩子从小到大，过年的时候新衣都未必能穿上，哪里舍得给他们买烟花玩？
现在家里生活好了，扬子想放烟花，就放吧！节俭了半辈子的夫妻俩谁也没有责备一句。
一身新衣新鞋的弟弟妹妹还在呼喊着什么，还在一支一支地放着烟花，陆扬心里忽然又开始想曹雪了。
如果这时候她也在身边，她也一定会很开心吧？她喜欢什么样的烟花呢？红色的还是蓝色？
如果她也在，该多好。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陆扬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响声陆扬没有听见，但手机还在振动，陆扬感觉到了。
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曹雪的名字。
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到耳边，电话里传来曹雪的声音，因为烟花的声音在吵，陆扬只能隐约听见曹雪在说：“亲爱的……新年快乐……”
后面还说了什么，陆扬已经听不清，不过在这个时候，在自己正想她的时候，她能打电话过来，陆扬已经足够高兴。
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见，陆扬轻声道：“曹雪！回来吧！我养你！”
电话里的曹雪果然没有听见陆扬在说什么，提高了声音问：“陆扬！你那边是不是在放烟花啊？好吵！”
“是啊！在放烟花！”
陆扬望着夜幕上一朵朵绽放的五颜六色的烟花，也提高了一点声音。
“很漂亮吧？”曹雪继续大声问。
“很漂亮！”
陆扬怔怔地望着天空的烟花，仿佛看见曹雪此时的笑脸，也许，自己该去看看她了，陆扬心里这么想着。
在这个新年的夜晚，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付出似乎还不够，既然曹雪已经不再进娱乐圈，自己也许不该再考验她。
多少电影电视剧中，男女主角互相考验，然后考验考验着就分了。
没有几分感情能经得住考验啊！
“曹雪！过了年，我来看你！”
心里做下决定，陆扬忽然大声在电话告诉曹雪。
“啊？”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曹雪低呼一声，然后眼眶就红了。
“好！你快来吧！”
大声喊完，曹雪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了。这些日子，和陆扬的通话越来越短，彼此间的话题越来越少，她想努力改变，努力挽回，可是每次电话通了，说着说着就又发现找不到话题了，无论之前做了多少准备。
多少次，在办公室里写着文件，写着写着就流出泪来；多少次，泪水沾水枕巾；多少次回忆着以前的快乐，她都心痛到无法呼吸。
现在都好了吗？陆扬要来看我了！他还是喜欢我的……
曹雪的突然大喊，引起正在客厅看春晚的曹雪妈妈、外婆、外公以及舅舅舅妈等人的注意，曹雪外公已经在家休养。
听到曹雪刚才的喊声，曹雪外公咳嗽了一声，跟女儿吩咐道：“咏莉！你去看看小雪儿怎么了？刚才叫的那么大声。”
吴咏莉在父亲吩咐的时候，已经起身快步去了她和曹雪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见女儿泪流满面的模样，吴咏莉赶紧跑过去，紧张地问道：“阿雪！你怎么了？大过年的，你哭什么呀？”
随即，吴咏莉就看到曹雪手里的手机，脸色一变，紧跟着又道：“怎么了？不会陆扬跟你分手了吧？”
曹雪和陆扬目前的关系，她这个做妈妈的是一清二楚的，如果女儿就此跟陆扬那个小伙子分手了，她也会觉得很可惜。
却不料，曹雪笑着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水，一边继续流泪一边笑道：“妈妈！不是的！您别担心！是陆扬说要来看我！他说要来看我了！”
吴咏莉听说是这样，也去了紧张，笑着走过去，用袖子帮曹雪擦着脸上的泪水，笑骂道：“你呀！这么大的人了，你男朋友说来看你，你居然还哭了！羞不羞啊！”
“呵呵！”
曹雪只是傻笑。
虽然满脸泪水，但她心里那么开心，那么期待。
“你呀！这么大的人了，还说哭就哭！羞不羞呀？”吴咏莉无奈地点了一下曹雪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