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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早就怀疑到沈媚的刻意接近是和七年前的那件事有关——难道不是吗?
  ……没错,我都想到了。
  但我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是沈媚,这个让我开始奋不顾身爱上的女人,是她直接以及间接地参与并促成了这一切的发生。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是因为曾经太过深爱那个男人,才做出的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切。
  “呵,真相。”
  瘦削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靠着窗户无力地慢慢滑落下来,明冬生屈腿静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忍受不了心中不断翻涌咆哮着的痛苦与绝望的他,伸出苍白的手遮掩住满是眼泪的脸。
  窗外的日光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下沉,暖光逐渐更换为冷光时,他仍如失去魂魄的木偶一样静静坐在地上。
  或许,对现在已然失去沈媚的他来说,当唯一的温暖不再出现的时候——白天和黑夜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睁开空洞无神的眼睛,然后任凭毫无焦点的视线缓缓掠过这个屋子里的每一处。
  最终却静静停在了不远处一盆正生机勃勃直立向上生长的绿植上——
  那盆南洋杉是他和沈媚一起散步去逛花鸟市场的时候买的。
  明冬生静静凝视着它,仿佛在透过叶脉明晰的绿叶看着那个每天给它认真浇水的女人。许久,他努力调动颊下肌肉,微勾出一个惨白的笑容。
  “我相信你爱我。但是,我也爱你。”
  ……
  “别拉我——我有脚,自己会走。”
  在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病房号后,沈媚猛地甩开贺子鸣一直紧拉着她的手。
  其实在来的路上,沈媚曾用冷笑或是像在看空气一样的眼神看他等举动在lean面前甩过他无数次脸,但都没有现在将所有积聚在一起的一刻让贺子鸣感到由心的愤怒与失望。
  “你要我跟你强调多少遍?”贺子鸣如一只盘旋在空中的老鹰猛然对地上的猎物快速出击一般,伸出修长的手臂按向一旁的墙从而将沈媚抵在他的怀里,锐利眼神下暗藏着无边无际的怒火以及深刻到难以拔除的深爱,“jessica,那不是爱,是因为愧疚与心理曝光效应的结合让你不自觉产生出的爱他的幻觉。”
  这次,沈媚终于回应了他这个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说法,“曝光效应,不就是日久生情吗?那这样说的话,我和你当年不也是因为曝光效应吗?”
  贺子鸣静静看着她,没有回答。
  她总是这样,每次他们一有争吵她就恨不得说出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话来讽刺他,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永远抓住他一样。
  但也是因为她这样,使得他越来越放不开初见时就如一只受伤的小刺猬一样的沈媚。甚至他想,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始终记得当时的她外表像只张牙舞爪的漂亮螃蟹,眼里却饱含可怜兔子才会拥有的胆怯与害怕——就如同他那时候最喜欢的可爱小狮子。
  所以,被长大后越发美丽迷人的jessica深深吸引的他能原谅她一句话也没留就离家出走,也能原谅她和别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淫乱的一夜。甚至,他也可以不在乎她因为赌气和那些不应该存在的愧疚而嫁给别的男人。
  因为他明白自己也有错。
  他错在太过自信,错在太在意“贺”这个姓。从而忽略了她,忽略了最爱的人的想法以及深藏在内心的感受。
  漂亮的薄唇轻轻溢出一丝喟叹,“jessica,继续爱我,好吗?我一定不会再弄丢你了。laurence不仅是jessica的玩耍伙伴与忠诚的骑士,更也是她一生的爱人以及永不言离弃的伴侣。”
  一直扭头看着走廊尽头的沈媚听到这句熟悉的话不禁晃神,慢慢转过精致的下巴,抬眼看向这个她认识并互相陪伴了十二年的男人。
  然而,在那张完美无缺的薄唇轻触上她的唇瓣时,感受到冰凉的刹那,沈媚猛地一惊,随即撤头扬起手来准备给狂妄的他一个巴掌。
  但她纤细的手在刚有动作的一霎间就被曾教她格斗术的贺子鸣用力握住了。贺子鸣看着她,嘴角扬起讽刺的笑,眼里的火光更盛。
  “以前你说最喜欢我的唇形,所以希望我每天都能在出门前吻你一次。甚至,在我们做爱临近高潮的时候,你都不忘回头寻我索吻。”
  “但为什么现在你却要拒绝我的吻?而且刚才你也说过日久生情,呵,你忘了我们当年不就是日久生情吗?十六岁那个暑假你光着身躺在我身下让我肏你,然后我就应了你的话肏了你一次又一次。”
  “还有,jessica,你曾在临近高潮的时候答应了我无数次,说以后只有我才能肏你的小穴。但为什么你现在要让别的男人碰你?”
  ……
  贺子鸣真的是有一张蛊惑人心的利嘴。
  沈媚看着镜子恨恨地伸手抹了抹有些红肿的嘴唇,随后转身走出公用洗手间,向右拐过一个角一直走,直至在门前站定后便缓缓推门走进继父贺显正的病房。
  看见那个正用不羁的坐姿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脸上的鲜红巴掌印,沈媚微勾出一个摄人心弦且饱含嘲讽的冷笑。
  活该。
  随后,她朝坐倚在病床上的贺显正露出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贺叔叔。”
  “jessica,过来坐。”
  说实话,一直默不作声端详着这位许久没见的继父的她隐隐感觉此时有些不对劲——因为他的气色很好,一点也不像是一个需要卧床的病人。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快走过去,依言坐在了病床旁的空椅上。
  然而,当她和贺显正开始不知不觉莫名闲聊起她母亲最近举办的画展的进度,以及在那个城市受欢迎程度应是多少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起了属于沈叶的专属铃声。
  “sorry,我需要接这个电话。”
  沈媚拿出一直亮屏的手机朝贺显正歉意一笑,随即按下接听往门口走去。
  但当她俯一听清沈叶焦急与惶然说出的话后,被猛地震惊到的她险些拿掉了手机,“……明冬生自杀了?你确定是我认识的那个明冬生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转身快速跑回房内,而不知不觉中不断涌生的害怕和恐慌已经使得她的泪静静流了一脸。
  站在病床前,她轻轻开口请求,“贺叔叔,我的丈夫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抢救,你能派人送我回去吗?”
  想走出这个房间,她就只能求眼前静倚在病床上的这个男人——因为只要是贺显正在的地方,他就会是那里有着绝对掌控权的主人。
  然而,她的妈妈却被这样可怕的男人紧紧掌控了后半生。
  对此她感到悲哀的同时,却也无能为力。
  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