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刚刚在会议上秦策是提到会选出一个人和他一起去s市出差,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自己。
  秦策以前会经常去各地的分公司视察,但通常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是秘书,助理。而她是策划部的经理,手头上的工作很多,跟着出差会很不方便。
  “有问题?”
  秦策微微皱眉,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没有。”俞兮微微摇头,天大地大老板最大。既然他本人都没意见,那她自己也乐得把工作丢给下面的人去办。
  “嗯,我们要去几天,你记得多带一些行李。s市那边会下雨,你要带几件外套。”
  “是......”俞兮的心情已经不是用惊讶就可以形容。
  秦策看到她的眼睛微睁,直直地盯着自己,像松鼠一样可爱。
  他觉得有些手痒。
  秦策忍住内心的冲动,见俞兮准备离开,沉默了一瞬叫住她:“那盆花......你喜欢吗?”
  原来是他送的?
  那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一棵草吧。
  俞兮顿了顿:“秦总的眼光非常独特,我很喜欢。”
  临行前俞兮给秦郁发了条微信。
  俞兮:出差五天,不要太想我。
  秦郁回复:呵。
  ......
  十分钟后手机上出现一条未读信息。
  和谁?
  ——
  季斐然一手拎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拎着宠物箱,临走前最后回头看眼他住了几年的家。
  那天回去之后他就把离婚协议书签好交给俞兮,本来季斐然还想要让自己净身出户,毕竟这件事追根到底还是他的不对。可是俞兮没有接受,只是说让他搬出去,毕竟他还有一个老人要养。
  听到这里,季斐然沉默,接着两人就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望着俞兮决然离去的背影,季斐然心中不知道是一些什么滋味。
  有苦涩,有不甘,有释然。
  但更多的还是后悔。
  若是自己没有坚持要养猫,那么他们就还是恩爱的一对夫妻,一年之后他们甚至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不过如此,可是却被他给亲手毁了。
  “喵——”
  箱子里的猫叫唤回季斐然的思绪,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宠物箱,眼中不再有从前的宠溺。
  现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后悔已经没用。
  就这样吧。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他都要自己承担,毕竟错是他自己犯下的。
  因为季母如今居住的房子也是俞兮名下,所以也需要搬出来和他一起居住。所以季斐然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不过因为医院的地段好,所以那边的租房的价格有些高,所以他只暂时租了一套小套房。
  够他和母亲一起居住,却没有从前那么舒适。
  季斐然上车后没有回去,反而是朝着警局的方向开,今天是季母从拘留所出来的日子。
  季母已经早早地等候在拘留所的门口,顾及到她是老人,拘留所还特地派出一名警察守着她,保护她的安全。
  季母一看到季斐然的车子开来就马上冲了上去:“斐然你终于来了!这地方我真是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
  季斐然看到季母身后陪着的警察听到这句话脸色已经变得不太好看,连忙对她摇头:“妈,你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那里面臭烘烘的,旁边都不知道是什么人,不是吸毒就是小偷,我生怕被他们传染上艾滋病!”
  “吃也没得吃,澡也不给洗,我们纳税人交的钱都被他们贪到哪里去了?”
  警察的脸色越来越差,季斐然见到季母仍旧喋喋不休,强硬地将她拉到车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季斐然想和警察道歉,可是警察板着脸冷哼一声:“希望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你的母亲来这里。“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斐然叹了一声气,觉得有些头疼。
  他上了车后想说季母两句,可是看到她消瘦的模样却又不忍心,只能将满腔的话全都憋在了肚子里。
  可是季斐然为她考虑,可是季母却不会。自从上了车她就一路抱怨个不停,先是说那些警察哪那都不好,在拘留所里给她小鞋穿。接着又破口大骂秦郁这个杀千刀的,甚至连俞兮都不放过。
  一直追问季斐然有没有和那个贱女人离婚。
  “妈,我已经和她离婚了!你说够了没有!”季斐然握着方向盘的手臂青筋绷紧,他回过头看着季母,眼神通红,“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你才满意?!”
  “什么......什么逼死你......”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季斐然情绪这么激烈的模样,季母被吓到了,面带惶恐地往后缩了缩。
  “我为了你在拘留所待了快一个月,你就是这么和你妈说话的吗?!”
  “而且我也是为你好啊......”缓过神后,季母忿忿不平,低声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不能生的,我们老季家可不能因为她绝后!”
  “再说了,她那天和那个,你那个什么朋友眉来眼去。不守妇道,奸夫□□!这种女人还留着干嘛?要让她净身出户才对!”
  “对了,你和她离婚,我们家的贵重物品没有被她偷偷拿走吧?你可要小心清点好,少一个我都要找她算账!”
  季斐然没有说话,他只能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对母亲的抗议。
  将车开到房子的楼下,季斐然替季母打开门扶她下车。
  老旧的小区,斑驳的墙壁,古怪的气味,楼下靠椅上乘凉的老大爷。
  这一切都让季母感到不怎么适应,像是回到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的那个老家。
  季母终于停止了她的絮絮叨叨,瞪大眼睛看着这周围陌生的环境,语气疑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很累了,你先带我回家休息。”
  “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的家。”
  季斐然面无表情地从季母身旁掠过,把宠物箱从车后座拿出放在地上,再把几个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拿出来放在地上。
  “什么?!”
  “我们以前住的房子呢!”
  “以我的工资,不吃不喝几十年都不能在这里买一套房子。所以那两套房子全都是俞兮付的全款,同样也在她的名下。”
  “现在我和她已经离婚,我们当然要从那里搬出去。”
  看到季母不敢置信的表情,季斐然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畅快。
  真是悲哀。
  第41章
  结婚之后财产不都是夫妻对半分吗?凭什么一套房子都不留给自己家?她的儿子不会是被那个贱女人给蒙骗了吧!
  原本季母还打算去找俞兮算账, 她不同意,那就去找她家的父母,问问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教出了这样一个女儿!可当季母看到自家儿子铁青的脸,只能暂时重整旗鼓, 到日后再去找她。
  就算季母心中再怎么不乐意呆在这个地方, 可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一听到季斐然说不住这里那只能睡大街, 季母只好不情不愿地住了进去。
  外面虽然看起来老旧, 但房子的内部构造还是装修得十分温馨。就是空间小了一些, 总共只有七十多平方, 两室一厅, 还有一间厨房。
  让住惯了大平层的季母很是不习惯, 更何况家里还要养一只猫。
  两个人住这套房里就已经显得有些拥挤,现在不仅还要放置猫的猫窝,猫粮,爬架, 玩具。而且宁菀还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她的活动范围很大,甚至还喜欢占据沙发上最舒服的位置。像个大爷似的躺在那里, 季母怎么看都不喜欢。
  季母你也曾多次向季斐然提过让他把这只猫送人,可是季斐然只觉得一个大人犯不着跟一只猫过不去, 便季母在家中忍忍。
  不说季母,其实就连宁菀自己都不喜欢跟她相处。
  宁菀之前还以为离开了俞兮,等待她的将是幸福生活。之前看到季母怼俞兮时宁菀会觉得季母很好,可是一轮到自己和她过日子简直是噩梦。
  原本季斐然一个人住的时候, 家中人不在家总是会把她带到医院去。可是现在家里有人看管,便把宁菀每天留在家里。
  有季母看家,宁菀想走也走不了。
  若只是这样,她忍忍也就算了。
  可是季母竟然给她吃剩菜剩饭!
  季斐然向来都是给她吃的上等猫粮,原本他也叮嘱季母给她每日放猫粮。可谁知季母母人前答应的好好的,一转身就把猫粮全都挂了咸鱼。说什么这猫粮这么贵,怎么能给猫吃,人吃的都没她好!
  所以她每天给宁菀吃的都是剩菜剩饭糊成一团,看起来比猪食还要差劲。宁菀虽然是猫,但她又不是真的猫,怎么可能真的吃这种东西!
  但是她不吃又没别的东西吃,没几天就饿得瘦骨嶙峋。宁菀等到季斐然下班后拉着他就控诉季母的恶行,可是在季斐然的耳里却只是普通的猫叫,怎么也听不懂。宁菀想要跟季斐然告状,可是她一不会说话,二是季斐然因为俞兮的事情导致如今对她的耐心也不比从前。
  宁菀还是第一次渴望能够恢复人类。
  宁菀饿了几天后终于忍不住了,再这么饿下去要饿死,只能将剩饭剩菜吃下肚,她也决定要让季母得到惩罚。
  于是等到季斐然上班离开后,宁菀就故意破坏季母房间里的东西。季母发现后气得火冒三丈,想要抓住宁菀狠狠地揍她。可是猫的行动灵活,而季母已经是一位老人,怎么都抓不住她。
  宁菀的耳朵好,听到季斐然在门口后便故意让季母把自己抓住。
  所以季斐然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原本干净整洁的家顿时不知为何已经变得一片狼藉,而他的母亲满脸扭曲地抓着他们家的猫,手中拿着棍子作势就要打下去。
  “妈!你在做什么!”季斐然冲上去就把猫夺回怀中,检查她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季母连忙将手中高高举起的棍子藏在身后,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语带讨好:“然然,你这么早就回家了?妈给你盛饭!”
  “等等。”确定宁菀只是有些消瘦,没什么大碍后季斐然松了口气,眉头舒展,但脸色仍旧不太好看。
  他抬头直视季母开始质问:“你刚刚想干什么?”
  “没,没什么啊……”季母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偏过头,“都是它不听话!你看它把房间弄得这么乱,我就是想教训教训它!”
  “你的教训教训就是拿这么粗的棍子?!你是想打死它吗?”
  季母脸上的不以为然和耳边猫柔弱的叫声使得季斐然更加生气,更别说他还看见了客厅中季母没来得及收走的猫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