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总是不吃药_69
  她侧过身,将符条打开。审视片刻后,她的眸中接连闪过数道惊疑、诧异、震惊的目光。
  众人心知那符是用来紧急联系崇明弟子的,因此也有些惴惴不安。
  寻微将符燃尽后,挥手将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唤至身边:“掌门有令,那人还未离开,速带几名寻灵境界的弟子跟上。”
  “只是跟着吗?”
  “留心紫卫之人。”寻微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必要时可以使些手段,目的是将那人带往崇明。”
  “是!”
  。
  马车在一条不算宽的路上前行,周围是长长低矮的小坡,坡上从一开始的荒芜逐渐开始有了点绿色。显然已经行至深山中,再过不久,应当就能出山了。
  君黎清驾着马车有些无聊,便换了个坐姿,正好行进的过程中也有些风。他能从时不时被风掀起的车帘缝隙中看到郁流华。
  就像此刻,那人闭着双眸单手撑着脑袋斜倚在车窗上,面容沉静。长长的睫毛低垂,在侧面落下一小片阴影。
  君黎清觉得怎么也看不够,连眨眼睛的时间都舍不得。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大半日,寒风穿过树林,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君黎清本想着先停车去林间找些野味,正当他打算跳下时,耳畔传来郁流华平稳清晰的话语。
  “天色已晚,外面凉。”
  君黎清看着天际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回道:“不冷。”
  “进来。”
  君黎清只得松开缰绳,将马车稳稳停靠在路边后俯身进了去。
  进入马车后,便闻到一股清新的茶香。
  郁流华已经用灵力温了一杯茶。
  “喝点吧。”
  君黎清盯着他手中的茶水,半晌都没动静,只是眉头有越皱越紧的趋势:“以后这种小事,交给徒儿来就好,师父何必浪费灵力。”
  “大神州灵力虽稀薄,但撇开大荒的修行方法,重新修炼也并非难事。”郁流华微微闭了下眼睛,继续道:“为了早点回到大荒,从现在起你也需加倍修炼。天地灵气之前因为太过浓郁所以并没有对其作出细化,事实上灵气还可划分无数分支,其中较为常见的是青、雷、风、火、水等,但你是天灵体这些不必考虑,试着撇开大荒根深蒂固的观念,重新分离空气中的灵力。”
  君黎清反应过来郁流华是在重新教他修炼方法。
  马车内放着两颗空间戒中带出来的照明珠,微暗的芒光中,郁流华的侧脸显出一道棱角分明的轮廓。这模样放在大神州也不过二十三四,也许语气过于清冷的原因,使得他整个人如同一座沉默而危险的巨峰。
  半晌后,郁流华感到空气中的灵气逐渐稀薄:“如何?”
  “并无不妥。”君黎清道,睁开眼睛侧了侧身,“只是吸收起来比较困难。”
  这倒是实话,看来和他先前猜想的并无二致。郁流华又道:“按照这速度,多久能感受到下一突破口?”
  君黎清在心底长长缓了口气,似乎又有些疑惑:“下一突破口?”
  郁流华一愣,是了,这大神州修者等级划分他目前不清楚,只好笼统道:“内视灵识台,看看有何不同。”
  过了片刻。
  “徒儿愚笨,尚且不能看出。”
  郁流华心中却有数了,看来还处于筑基前期。他走过不少修**,筑基之后才是真正的修仙之路。
  君黎清见郁流华沉默,转而问道:“师父这三年一直都在万魂冢内吗?那里……”
  “三年?”郁流华挑眉,“你真在万魂村待了三年之久?”
  “嗯。”
  “这倒有趣了,为师不过来了一年。”
  君黎清轻声道:“师父眼睛看不见,是在那里弄伤的吗?”
  “你不好奇我们为何一前一后进入大神州,反倒在意这些小问题。”
  “不是。”君黎清闷闷道:“师父受一丝伤在徒儿心里都是天大的事。”
  郁流华看不见君黎清表情,但听这一字一顿的认真话语。却感觉胸腔中仿佛溢满了冬日的阳光,在那细细光线下,任务和失忆倒显得不那么至关紧要了。
  君黎清见他沉默,只好继续道:“大荒和大神州力量悬殊,如果门就是连接两界的通道,里面的一丝一毫差错都是时间的错离。”
  郁流华似乎愣了一下。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他心底蓦地升起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如果这个世界的护道者确实不在了,那么他是否可以重新创造一个护道者,只要这个人强大到可以翻天覆地,甚至能与第一意识分庭抗礼。以后他离开了,这里也能运行自如。
  这念头只在他心底过了一遍,郁流华登时就觉得自己的徒弟是个不错的人选。
  “下面这番话,你尽力去听,听不明白的也要好好记在心里。”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维度坐标,零维到三维是由一个点到面再到整体的一种衍变。四维空间分时间维度和空间维度,也就是说先前我们在门内所遇到的,那便是大荒和大神州相交而成的一个四维空间,而运动中的四维,又会慢慢发展成五维空间。至于第五维空间往上,你无须知道。”那是他们第一界核心所在。
  “上面如何,师父不方便说吗?”尽管知道郁流华身上有着他永远无法触及的秘密,可自从知道自己的感情后,这种被独立在外的感受就一刻都无法忍受。
  “不是不方便。”郁流华突然意识到什么,“我方才说的,你都能听懂?”
  君黎清:“……”好像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只好自行转移话题,“我先师父一步离开,所以运动中的五维便将我们的时间线往后推了两年。”至于师父无法开口回答的问题,以后总会有机会听他亲口说出来。
  郁流华心中咯噔一下。
  君黎清看见郁流华修长凌厉的眉间微不可查的一跳,车窗外的月光渐渐从云中迤逦漫出。他听到一个平稳声音:“郁清。”
  郁流华很少叫全他的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