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凤凉筝,“……”
  凤凉筝和雁回这样从小在六艺礼仪熏陶中成长的仙门公子,哪怕白切黑,内心再黑暗阴鸷也说不出这种有失体统的话来。
  薛岚自小就是混不吝,他不在意!
  第126章 我会保护你
  萧长枫脸都涨红了,气得他的凤华剑长鸣,楚莺歌又抱着他,他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被薛岚一嘲讽,气得几乎吐血。
  楚莺歌也双颊通红,不敢再抱着他,却仍是泪流不止,看起来好不可怜。
  “你们设局围杀莺歌姑娘,竟还咄咄逼人。”萧长枫说,“今日,莺歌姑娘我们护定了,谁也不能杀她,这事我一定要回禀几大仙门门主,让他们主持公道。”
  雁回冷笑,他说不出薛岚这么混不吝的话,可他的话比薛岚要毒得多,“几大仙门中能做主的两大少主都在这里,萧长枫,你是否传书问一下你爹,你护得住她吗?”
  凤凉筝补刀,“天门宗的传讯一日来回,你便能收到萧门主的信,是否要我借你?”
  年锦书暗忖,好默契,好杀力!
  双杀!
  这捏人捏七寸,虽都是仙门少主,可萧长枫和年君姚,雁回,凤凉筝不一样,雁回等人都有实权,萧长枫最忌讳这一点。
  她太了解萧长枫!
  儿时雁回等人光芒太盛,他一路在雁回和凤凉筝的影子下长大,就算如今他们一残一废,萧长枫在他们面前也始终自卑,敏感。
  楚莺歌察觉到萧长枫的愤怒和犹豫,她紧紧地抓住萧长枫的袖子,“大公子,救我,若你袖手旁观,我今夜必会一死。”
  少女我见犹怜的姿态,冲昏了他的头脑,萧长枫保护欲膨胀到了极点,在楚莺歌的眼神里,他就是顶天立地的神明,是他的一切。
  他从未被一个女人,用这样热切,又崇拜的眼神看着。
  “我们九云山一定会拼死保护莺歌姑娘,你们所做的事,也会大白于天下。”萧长枫正气凛然地说。
  年锦书就等这一句话。
  “好,有骨气。今夜我和薛岚来寻楚莺歌,本是和她谈魔气侵体的事情,谁知她却突然发狂与我厮杀。她被魔物附体过,既然你要护着她,那她必然不能与我们同行。楚莺歌,那你要发誓,从今以后,你和我宛平城一刀两断。”
  年锦书傲慢地仰着头,“萧长枫,你敢为她做保吗?”
  萧长枫看着傲慢又高贵的年锦书,眼底一痛,至今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年锦书变了性子,可事成定局,她也成了雁回的未婚妻。
  他和她……已成陌路,更是敌人!
  萧长枫,“年锦书,你逼人太甚!”
  这并不在凤凉筝和雁回的计划里,在他们的计划里,今晚楚莺歌必须死,免得夜长梦多,他们和薛岚,年锦书也没有沟通过。
  雁回却太了解他们,早就算定了年锦书和薛岚一定会去杀楚莺歌。
  计划既已生变,那就要止损。
  雁回冷声说,“萧长枫,不要插手他人恩怨是非,此事本就与你无关,若你非要英雄救美,你就有点担当。”
  薛岚嗤笑,“他有什么担当,遇事还找爹呢。”
  萧长枫在冷嘲热讽和楚莺歌的哭泣崇拜下,愤怒和油然而生的保护欲都达到了顶峰,“好,我会护着莺歌姑娘,日后定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第127章 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年锦书一直悬着的心落回去,一时杀不了楚莺歌,那也要断了她和宛平城的恩情,“好,楚莺歌,萧长枫,你们记住了,她和宛平城恩断义绝,日后她富贵飞升也好,坠落魔道也罢,都和我宛平城无关,我即刻会传讯给大哥,昭告上修界。”
  楚莺歌泪如雨下,“姐姐,你就这么恨我吗?”
  年锦书笑意盈盈,“是啊,妹妹。”
  雁回,“……”
  众人,“……”
  薛岚哈哈大笑,“小锦书,你这话让人怎么接?”
  尘埃落定,凤凉筝说,“既是如此,那就有劳萧少主,楚莺歌和我们再无干系。”
  萧长枫其实非常喜欢楚莺歌。
  虽说九云山和宛平城一直都有默契,他和年锦书会结成道侣,可年锦书和薛岚劣迹斑斑,行事嚣张霸道令人闻风丧胆,在仙门中有鬼见愁之称,风评不好。
  年锦书修为一直垫底,每次被附属仙门一起长大的公子们调侃时,萧长枫就越发不满。
  性格不好,爱惹事,修为多年不长进,年年垫底,除了还魂铃主人身份,她处处比不上楚莺歌。
  楚莺歌温柔,多才多艺,进退有度,又是西洲大陆第一美人。
  每次年锦书和楚莺歌一起出现时,萧长枫的眼光总会落在楚莺歌身上,并幻想过楚莺歌若是真正宛平城大小姐,那该多好。
  楚莺歌是大多仙门少年的梦中情人。
  他隐晦表达过对楚莺歌的好感,她虽不表态,却也不拒绝,当时他就心存幻想,有一天他和锦书成亲,或许还能再娶楚莺歌,她们姐妹情深,或许能够共侍一夫。
  谁知道,他幻想中的完美生活,被宛平城论剑生生打碎了。
  楚莺歌声音悲戚,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萧公子,你信我,我并未被魔物附体,我也不曾想过和姐姐为难,可姐姐……姐姐偏要置我于死地。”
  萧长枫温柔地安抚着她,“我信你,年锦书行事素来偏激,不是你的错,你安心吧。”
  “萧公子……”楚莺歌哽咽,极是感动。
  萧长枫略有犹豫,拥着她,“莺歌姑娘,我会保护你。”
  “……公子待我真好。”
  白灵隐身于客栈阴影内,目睹了一切,眼神极是冷静。年锦书和雁回等人往回走时,白灵不动声色回了房间。
  雁回走在年锦书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年锦书特意放慢了脚步和他同行,她要杀楚莺歌一事,并未告知雁回和凤凉筝。
  “我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年锦书踌躇着解释,“我和薛岚……原本计划并不是杀她。”
  她和薛岚想了无数招,就是为了逼迫楚莺歌,想看楚莺歌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始终怀疑楚莺歌所练心法有古怪,却又说不清楚。
  薛岚出了十几招残忍的刑罚,一招都没用上。
  楚莺歌已被逼到绝境,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嗯。”雁回一手把玩着长笛,脸色冷淡,年锦书和薛岚是为了逼楚莺歌,他和凤凉筝是为了要楚莺歌的命。
  第128章 余情未了
  杀人这种事,自是他们更擅长。
  年锦书见雁回反应冷淡,心里闷得厉害,怕雁回觉得她是一个滥杀之人,她有心解释,可见他不冷不热的,又不想解释了。
  我为何要在意他的看法?
  就算我是一个滥杀无辜,心狠手辣之人,与他何关?
  “怎么不高兴了?”雁回问。
  年锦书心生烦躁,为什么雁回总能看穿她的情绪?
  “我高兴着呢。”年锦书冷哼,“楚莺歌脱离年家,以后就和我们没关系,我都想放烟花庆祝了。”
  “你不高兴。”雁回转动着长笛,“是因为楚莺歌和萧长枫吗?”
  年锦书心里骂了一句,因为你!
  “你为什么捂着我的眼睛?”年锦书垂眸看着他的手,这手是真的好看,她百看不腻,特别是长指勾着长笛转动,又灵活,又漂亮。
  雁回一怔,想起了她的小动作,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鼻尖蹭着他的掌心,如迷恋什么东西似的,深呼吸了一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气息拂在掌心。
  “为什么不说话?”年锦书不喜欢他的沉默,“雁回,我和你说话,你要有所回应。”
  雁回习惯了她的霸道,可问有所应,本就是很温暖的一件事。
  “我怕你对萧长枫余情未了,不愿见到那一幕。”
  年锦书,“……”
  什么?
  她停了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雁回。
  年锦书要被气笑了,“雁回,我眼瞎了吗?”
  “……”
  年锦书,“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余情未了?”
  雁回,“我知道了。”
  年锦书冷笑,“你又知道什么?”
  雁回冷静回答,“你对他已无感情,是我误会了。”
  他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年锦书,她的蠢蠢欲动,若是放在重生前,她已和雁回打起来了。
  年锦书深呼吸,雁回看出她已暴怒,“你一直钟情于他,又重情重义,谁对你好,你会记得很长时间,从小就是如此。你和他虽恩断义绝,毕竟时日无多,我怕你仍有余情。”
  虽嫉妒,恼怒,又恨萧长枫不珍惜她。
  他仍是护着她。
  怕她难过!
  年锦书心底暴躁的小兽听到这一席话,又被温柔地安抚了,本来怒发冲冠要爆炸,如今却温顺地轻哼,宛若撒娇。
  “我没有钟情于他。”年锦书也不知为何,想要和雁回说起这些事,这种阴暗的,悲哀的往事,听起来像是她在卖惨似的。
  “我小时候和你好,你不理我了。阿岚在东林堡,和我不常见面。大哥对我很严厉,又经常闭关与我很生疏。我爹喜欢楚莺歌,不喜欢我。门下弟子都喜欢楚莺歌,也不喜欢我。我有好吃的,好看的,我若不给她,翌日就会听到风言风语。有一阵子我很难过,也反复质疑,是我不讨人喜欢吗?是我不值得被人喜欢吗?我亲大哥待我冷淡,我亲爹更喜欢别人的女儿,连你也不要我了。只有萧长枫……”
  年锦书咬着唇,似是难以启齿似的,她一直低着头,错过了雁回眼底的疼惜和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