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一年的春节 (2)
  在疫情最开始的时候,河南,很突然的火了一把。
  说句实在话,我从小到大,没少听各种黑河南的话。
  说我们骗子多小偷多,还有的地方传,说听到是河南的,都不招你做工。
  这个问题,好像是在零几年的时候最严重。
  作为一个河南人,我当然是不服气的,想着哪个地方都有好人坏人,怎么能一杆子打死一个省的?
  我们河南没有出过英雄?没有出过好人?没有出过感动的事迹?
  并不比全国任何一个地方少,那为什么只看到了我们不好的一面?
  我必须要承认,河南是有骗子的是有小偷的,我小时候的窨井盖是有被偷过的——后来同萧二说,萧二大惊,说竟然是真的吗?
  嗯,萧二出镜率好高,好像应该介绍他一下。
  怎么说呢?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女频写手的读者大多都是女生,特别是耽美写手的读者……这个,不能说没有男读者吧,恐怕很少还愿意在群里逛荡的。
  是的,萧二是个男士,而且是直男,正儿八经的。
  他还有一个哥哥叫萧大,有一个老婆叫母狼。
  因为时间实在太久远了,我有点忘了具体是怎么回事。
  就记得一开始是母狼看我的文,然后萧大也看,萧大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教授,属于对小说只要好看,就来者不拒的那一种,无所谓言情耽美,大概是母狼给他推荐了《最后一张牌》,这一位就当做竞技小说看了,但看到我那个坑爹的结尾,气的咬牙切齿,在网络上恶狠狠的搜了张鼎鼎,加群好像是为了找我要结尾。
  不过萧大是腹黑类型的——这一点可以参考《江南岸》里刘老大,是的,那一篇文,就是以他为原型写的。
  所以他虽然进群了,却没用自己的qq,用的是萧二的——弟弟是用来做什么的?就是用来坑的啊!
  他问我要结尾,我说没有,那个就是结尾。
  哦,对了,因为林跃是个二货,萧大觉得他弟弟也是个二货,就给他弟弟起了个外号,叫萧二,我以为是排行,就顺嘴叫他萧大。
  后来萧二说,萧大是自作自受,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萧二嘴碎爱啰嗦,用自己的话说,还很有点好为人师,我那时候是有长评就有加更的,母狼一开始就自己写,写了两篇,就把这活儿丢给了萧二。
  正好《最后一张牌》写完,我开始写《三步上篮》,这货过去是篮球队的,还靠篮球有过二十分的高考加分,这是撞到他手里了啊,于是天天写长评!
  是的,你没有看错,天天!
  人称长评日更兄!
  他写了二十多篇长评!
  有人写长评高兴吗?高兴,但我跟不上更新啊!这货很擅长水长评——现在还天天□□群里辅导小姑娘,什么如果你们写的长了呢,就分成两篇,那大萝卜就要加更两章了,还有这长评啊,可以引用分析最后再来个总结,大萝卜一般三章一个情节巴拉巴拉……于是现在的小姑娘们再写长评,都会分章节了!一个内容,分个一二三四!
  他写一个长评一千字,我写一个章节三千字!我又手残,写的吐血也跟不上。
  然后一堆读者还在下面高呼,我那个恼恨啊,就去写了个《江南岸》,把他放到文里解恨了……
  是的,《江南岸》是我认识了他们兄弟后写的,所以,真的是很早之前了。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结婚,母狼还是他的女朋友,现在他儿子都上小学了。
  去年有新加群的妹子说,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情,他说,我和大萝卜认识十年了,你问她我有撩过她吗?
  没有。
  他只撩男人。
  ……
  我们群里还有个钱叔,就是被他撩过来的。
  钱叔不看耽美,当然,也不看言情。
  他是萧二玩游戏的时候勾搭上的,萧二在游戏里是女装大佬,勾搭上当时还是小鲜肉的钱叔,萧二对他说,有个地方全是年轻妹子,你要进去吗?钱叔说好啊好啊,萧二就把他加到我们群里了,从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钱叔是蒙古汉子,萧二是广州土著,两人相约六十岁以后私奔。
  萧二还在游戏里勾搭了一个叫嘉嘉的宁波富二代,还有一个从大学就认识的一起经历了生死的兄弟老爷,还有一二三四……
  哦,这两个没有在我们的读者群。
  嘉嘉在另外一个游戏群,老爷我一直没见过,但我们群里在广州生活的妹子接触过,嗯,别说老爷我没见过,其实萧二我也没真的见过。
  但我们认识了十年。
  我要遇上了什么拿不准的事情,都喜欢问问他,我们群里的妹子也是,工作上的生活上的,甚至包括母婴问题。
  是的,母婴问题。
  此君吸引男人自然是有原因的,厨艺一流,还有洁癖。
  经常在我们群里分享怎么做饭怎么打扫卫生怎么收拾家务……母狼坐月子的时候他正好摔断了腿,不过月嫂是早请好的,然后自己订了个食谱,让月嫂给母狼按照方子做饭煲汤,后来我们群里一个妹子做月子就是按照这个方子来的。
  他是我们群里最早有孩子的,所以我们遇到孩子的问题也会找他咨询。
  他给过我很多帮助,而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很早很早以前,其实我有点忘了那话是他说的还是萧大说的——他们兄弟俩用一个号,虽然现在萧大很少上来了,有一阵儿他跑到袋鼠国搞项目了。不过早先萧大经常上来,嗯,因为那时候智能手机还不发达,萧二是挖矿的,经常上不了网,这时候萧大就黑了他的号上来了,现在萧二天天挂手机,萧大上来不容易,所以也就不咋出现了,但我们群几百号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偷偷弄个马甲过来。
  就是在我还没有同我爹闹翻之前,基本上就是个包子。
  只要我爹找我要钱,就会竭尽所能,甚至都不用开口,都会尽力出头。
  到什么程度呢?
  在05年左右吧,我有一笔两万块的稿费,我本来是打算用来买房的,当时房价还是非常便宜的,我看中一个小户型,就是首付两万,月供八百,还十年。我合计着差不多,想要下手,我爹对我说家里要买地,找我要钱,我就把这钱给他了。
  给了他之后,我兜里只剩一百块,然后还请我奶奶、小叔去吃了个农家饭,那时候物价便宜,一条鱼,两个菜,也不过几十块钱,吃完我兜里大概还剩下四十多。
  这是我所有的现金,后面十来天我是靠老干妈下饭的,大概就是煮一锅稠米粥,切一个番茄,然后伴着老干妈——老干妈还是早先买的。
  那时候也不觉得怎么苦,后来这种情况维持了好几年,不是说这种生活,而是,只要我爹开口了,我就给了,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觉得这是我爹呢,他困难了,遇到事了,我有能力这是应该的。
  所以后来有人评价我说,不知道张鼎鼎是做什么的,但总觉得她挺缺钱的。
  实话实说,在我们这个四线城市,我的收入算是不错的,但在和我爹闹僵之前,的确是,一直都没存住什么钱。
  有一次萧二就说:“你爸爸、你妈妈、你奶奶、你姑姑、你表弟,你呢?”
  我说我无所谓,他们好我就好了,他说你开心就好。
  我虽然那么说了,就看着那话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一直记得。
  我呢?
  是的,我自己呢?
  那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的问我,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自己?
  我们群里大多是女孩子,有一些结婚生子慢慢不再出现,但不断的有新加入的,我对她们说,萧二和钱叔都是三观正值的男性,你们听听他们的思考方式,有助于你们避开极品,特别是避开择偶方面的一些坑。
  萧二经常在群里说的是,女孩子能到大城市就到大城市,城市越大对你们越宽容,你们越安全。
  我们群里经常说的,如果你做好了单身丁克的准备,没有错,不婚不育是你的自由。但如果没有,就积极相亲积极面对,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二十六岁以前,你挑别人,之后,别人会挑你的年龄了——城市越小,这方面越苛刻。当然不是说随便把自己嫁出去,前两天有个二是二岁的妹子在群里很苦恼,因为在他们当地,她年龄不小了,她的相亲对象没毛病,但她不喜欢,我们都告诉她,没必要委屈自己,他条件再好对你再好,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啊,扯远了,再扯回来。
  总之就是,作为一个常年生活在地域黑环境里的河南人,面对全国上下对河南的表扬,一时间,是有些懵逼的。
  然后才知道,我们这一次会被表扬,是遇到了好领导。
  我们的省长和省委书记,在第一时间采取了正确的措施。
  作为一个外出务工大省,又和湖北紧邻,我们的控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我刚才去翻了一下记录,河南移动是在1月25号,给我发的第一条关于疫情短信,1月27日,连发了三条,这一天,开封的网约车、出租车、公交车全部停止,外地运营车辆,禁制进入开封,虽然不是完全切断了交通,但也基本上,进入到了封闭状态。
  这一天,是大年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