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乐熙
  本来苏雅就跑得费劲,并且她脚下的这条道儿很明显就不适合“逃跑”,既然她逃跑的速度跟不上时间,那么追在她身后的敌人按理来说很快就会赶上来,并且他们的人数明显要比她的多,她的“孤掌”迟早还是“难鸣”。关键是那些“悲哀天使”的后背上都长着翅膀,地上那些大树大草对于苏雅来说简直就是占道霸地的障碍物,但是它们明显对那些“悲哀天使”们没有作用,因为“悲哀天使”们可以扇动翅膀越过那些障碍物——所以,照这么来推算,这些朝着苏雅方向追来的“悲哀天使”们应该很快就追上她了,可是就在苏雅回过头朝着身后望去的时刻,她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悲哀天使”的影子。
  当苏雅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她还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这么多的“悲哀天使”追她这么一个不会飞、手脚又不利索的人居然还会追不上,而且苏雅自认她也没有跑得很快,所以她就是想不通:他们怎么还被落在了后面?
  此时的苏雅只能停在了那里,她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往回走,苏雅心想:也许那些“悲哀天使”是刻意不追上来,他们也许正埋伏在苏雅逃跑的路线中的某一个角落里正等着苏雅踩进他们的陷阱中。
  可是苏雅想到这时又觉得有些不通,因为苏雅知道像她这类型的对手,不管是她身后的“悲哀天使”还是他们的头号首领,他们在与自己对峙之时根本就没有必要玩什么阴谋,陷阱与阴谋都是用来对付强大的敌人的,苏雅深知就算敌人再没有智商也没有必要去做那些多此一举的事情。
  苏雅想到这里就更想不通了:既然那些“悲哀天使”们没有在她的背后设置陷阱,但是他们也没有追上来,那么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去了?难道是他们的首领突然之间将他们召回,又给他们分配了别的任务,然后他们就去执行别的任务去了?
  苏雅怎么想也不想不通,而且她的心里又放不下宝珠和炸弹人,她不知道他们两个此时究竟怎么样了?她急切地想要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又犹豫着自己是否应该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先把终极战士召唤出来。
  但是当苏雅等了一会儿后,她发现自己在逃跑之前走过的路上仍然没有一个“悲哀天使”追来,所以值到此时她终于怀疑一定是因为那些“悲哀天使”们遭遇了什么,所以他们才会没有追上来。
  苏雅猜到这里,她决定先不召唤终极战士,她先回到宝珠和炸弹人的那一边看看他俩是什么情况再作打算。
  苏雅打定了主意,连忙顺着逃跑的旧路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
  事实上苏雅看到的事实与她计算出的结果完全相符,她的确才跑出去二十多米,虽然在逃跑的过程中她也感到了脚底下、主要是来自身后的地面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说不上是什么原由的震动声音,而紧接着又传来一阵阵“嘶嘶啦啦”的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的响声,但是她也顾不上那些了,因为她知道,刚才的那个老太太已经走了,“悲哀天使”的面前就只剩下三个对手了,而其中的两个厉害的已经被他们打倒了,剩下的一个也只能选择引走他们然后自生自灭了。总之,他们三个人都只能自己想办法延长自己的寿命了,至于其它的办法早已经完全没有了。
  可是,当苏雅急匆匆地跑回到宝珠和炸弹人被击倒的地方后,虽然那个地方的景致依然是老样子,只见在有限的范围内,地面上的小草矮得还是被踩在鞋的脚底下,而在这片有限范围的边缘处依然是那些仿佛打了畸形催长药的大草大树们,就在这些大草大树的旁边依然安然无恙地站着宝珠和炸弹人,而围绕在他们周边的那些“悲哀天使”们早已消失不见,现在在苏雅的眼里唯一与之前看到的不一样的就是,他们三人之间又多了一个人,也就是那个曾经被钻进草中的老太太拽出来的那个人。
  苏雅也顾不上别的,她连忙走近宝珠和炸弹人。她突然发现虽然之前的宝珠和炸弹人的命运一样,他们都被悬浮在半空中的“悲哀天使”们利用电光能量击倒在地,并且那时候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完全被那些刺眼的电光覆盖,而此时当苏雅再次见到宝珠时,却发现她的身上居然没有了任何的伤痕,可尽管如此,苏雅仍然可以从她那黑色的盔甲上看到了磕磕碰碰和略微损坏的迹象,但是苏雅仍然为她可以在短时间可以自我修复的这种能力而感到惊讶。
  比起宝珠来,炸弹人的情况似乎差了一些,苏雅猜想也许是因为宝珠是元素战士,所以她可以随时利用治疗药剂来修复自己在战斗时受到的损害。但是炸弹人却只有攻击能力,他的防御能力会差一些,而且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自我修复的能力,所以现在再看炸弹人,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眼神也没有多少光芒,身子也直不起腰来,就像之前的他抬过了一个像房子那么重的东西一样,现在的他还没有缓过力气来,不仅如此,苏雅也看见他的衣服和裤子都破了好几个口子,但是不知道他身上的那些都是谁的“杰作”,只见他浑身的某些伤口处已经包扎了干净的布,可是仅管如此,炸弹人看起来依然是一副很辛苦的样子。
  看到眼前的这个情况,苏雅连忙走到宝珠和炸弹人的身边问他们:“你们怎么样,伤势严重吗?那些‘悲哀天使’们是怎么放过你们的?”
  “他们是执行任务而来,他们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的,更何况他们是暗黑破坏神四个心腹的杀手,如果不见到血,他们根本也不可能撤退,暗黑破坏神和他的心腹们也不可能在乎他们的性命,更不可能怜悯他们,如果他们完不成任务的话,他们回去一定必死无疑;如果他们在战场上碰到了对手,也许他们同样会死。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他们的脑袋里面已经没有了理智,他们只有盲目地服从……所以,对于刚才那种情况,要么是我们杀了他们,要么就是他们杀了我们,绝对不会有第三种情况发生。”
  苏雅听着宝珠对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其实她刚开始并没有明白宝珠的意思,也许在苏雅看来关于她对宝珠提出的问题,宝珠只要直接回答就可以了,但是苏雅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发出了这么多的感慨。值到宝珠说完话,苏雅突然感受到了宝珠心中的感慨之声和十足的怨气:也许是因为宝珠同样感受到了在这些“悲哀天使”堕落成魔鬼之前,他们生活在令他们感到向往的和平世界,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料想到,他们死去的灵魂会得到如此的践踏,他们不但提起了血淋淋的刀对向了自己人,而且被魔鬼像呵斥畜生一样地摆弄。仅管依然在保护世界的人们认得出他们,但是那些人们在他们的身上已经找不到熟悉的身影,他们在面对善良人们的时候也仍然会进行无情地厮杀,还有对着他们执起矛盾的善良的人类守护者们,他们在面对魔鬼的爪牙时也绝不会手下留情……想到这里,宝珠和苏雅都相信,任何一个面对这种情况的赫都子民都会因此而愤愤不平:我们所信仰的神们并没有保护我们周全,不仅如此,我们的同伴被魔鬼变成了敌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和我昔日的战友们还要因为争夺战斗的胜利和活着的权力而自相残杀——暗黑破坏神利用的这个借刀杀人的手段的确让人感到怒火中烧。
  不管怎么样,苏雅总算从宝珠的话语中听出了刚才没有被她看到而错过的那一幕的真相:也就是既然现在的宝珠和炸弹人可以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这些足以证明在这之前围杀他们的那些“悲哀天使”们已经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可是苏雅依然想不通,毕竟之前的宝珠和炸弹人被那些“悲哀天使”们打败了,并且在那样的局面之下,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就算他们有机会还手,但是想要转折现在这失败局面的机会仍然少之甚少。而就在苏雅想要转移那些“悲哀天使”注意力的时候,就算他们衬着这个机会对“悲哀天使”们突然攻击也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杀死,因为很明显宝珠和炸弹人已经受了伤,他们的势气已经遭受到了挫败,而那些“悲哀天使”们还在势气正旺的时候,所以就算他们在此刻偷袭也不可能扭转形势——那么他们到底是怎么打败那些“悲哀天使”的,而那些“悲哀天使”们的尸体又被他们抛到哪儿去了?
  苏雅想到这里实在感到费解,她只能再次开口对宝珠和炸弹人说:“刚才你们到底是怎么杀死那些‘悲哀天使’们的,你们不是受了伤了吗?既然你们受了伤,为什么还可以突然释放暴发力将他们赶走?”
  宝珠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次战斗的胜利而感到兴奋,但是面对苏雅提出的疑问她并没有多做隐瞒,只听她回答苏雅说:“我们再怎么使用暴发力,也不可能打败那些追命的‘悲哀天使’们,更何况在刚才的那一幕中他们明明是去追您去了,只不过在追赶您的同时,他们被另一个暴发力击中了,而就在他们被那股力量击中以后,他们的身体也化为了粉沫。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在您回来的时刻才会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他们并没有被赶走,而是相继地死去了,他们的灵魂已经再次消失在人间。”
  苏雅听着宝珠说到了这儿,她终于明白原来在他们的队伍中还有一个帮手,也正是那个帮手在他们三个人的性命都处于难保阶段的时候出手帮助,才使得这三个人的性命都保住了。
  本来苏雅还在猜测这个帮手到底是谁,值到宝珠和炸弹人会意的目光都同时望向一个人的时候,苏雅才想起来在这片矮草地面上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在老太太临走之前被她从草叶之间拽出来的那个人。
  苏雅连忙回过头朝着那个人望去,这才发现那个人正站在高大的草叶旁边,为了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和问清楚他到底是谁,苏雅特意走了过去,她一边走向那个人,一边打量着他的样子。
  原来眼前的那个人又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当苏雅确定这一点时,她心中不由得感慨:“我似乎总是跟年轻男人有缘。”但是当她发现这个男人的个子很高、身材也很苗条、但是却不瘦弱后,她只觉得他的身材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野冰。她记得野冰的个子也很高,而且他看起来也很瘦,如果他伸出了胳膊,苏雅只觉得他那层人皮下面也许直接就是骨头,可能一点儿肉也没有。但是他的骨头看起来却很硬,这感觉就像他的脾气一样。虽然他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可是一旦他要动手打人时却绝对不会败于对方,更不可能手下留情,他可以利用他那硬邦邦的骨头胳膊将对方打个半死。
  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当苏雅打量了他的衣着打扮后,顿时觉得他似乎并不是普通的人。只见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穿了一身黑:上面是黑色的衣服,下面的是黑色的裤子,脚下是黑色的靴子。但是他那黑色衣服自脖领儿到肩部却镶嵌着毛茸茸的皮草。而且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年龄上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雅总感觉这个人对于她来说亦敌亦友,因为苏雅知道,不管怎么样,也不管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年龄段儿的人,只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年纪的大小已然不能代表什么了。比如说妖族人,就算他们活过二百岁,他们中有许多人看起来似乎仍然是只有十六岁;就说矮人们,他们有的已经很大年龄了,但是他们的个头却跟三岁的孩童没有区别……关键是在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有本领的人都会使用任何障眼法掩盖自己的真实年龄,所以就算此时站在苏雅对面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可是谁又能猜测到他的心到底还年不年轻了呢?
  苏雅一边走近那个男人,一边打量着他,一边寻思着要对他说些什么、要对他问些什么,可是就在苏雅靠近那个男人的这段时间内,她突然发现那个男人也一直在打量着越来越靠近他的苏雅,也许这种情况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令苏雅感到意外和想不通的是,就在她距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近的时候,她仿佛从那个人的脸上看到了兴奋,看到了紧张,看到了不由自主,看到了情不自禁,看到了内心发慌,看到了含羞涩涩……
  也就是说苏雅很明显地感受到了眼前的这个年轻的男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所表现出的那种仿佛正处在热恋中的情感……可是当苏雅看出那个男人所表现出的这些复杂的感情后她可就更想不明白了:“我也不认识他呀?他怎么会这样?他又是谁啊?”
  还好此时的苏雅已经走到了那个年轻男人的面前,她更加费解地对他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谁啊?刚才的那些‘悲哀天使’们是你打死的?你是什么人啊?居然这么厉害?你又是利用什么样的本领把他们打得骨头渣儿都没剩的?”
  可是让苏雅更没有想明白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但并没有明确回答她的问题,而且看起来他并不在乎苏雅心中的那些疑惑,他也不在意自己刚刚那不费吹灰之力的“拔刀相助”对于同样想做到这一点的宝珠和炸弹人来说是如此地困难,他更不在意如何去炫耀自己的功绩……他在意的……苏雅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意什么,也不明白他那答非所问的回答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见他轻轻地傻呼呼地笑了声,然后低下头去害羞地说了一句:“我啊……我是个过路的?”
  “过路的?谁信啊?”
  当眼前的这个男人回答完这句话,宝珠、炸弹人、苏雅在同一时间内顿时想起了同一句话,他们继续想:“这话在骗谁?你是个什么‘过路’的?真正‘过路’的在哪儿‘过’不行,可以选择在河边儿走,再怎么湿滑,顶多湿个鞋,也不可能丧命;你可以选择在沙漠走,那里再怎么干旱无水,也不可能性命归阴。可是这里是哪儿,这里可是地狱,是死亡世界,你居然还在这‘过路’?你看你是有多闲啊?”
  苏雅看得出那个人似乎在对着自己刻意隐瞒身份和来历,苏雅心想:“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必再问。等到他想说的时候,他什么都会说出口的。”
  苏雅到也不勉强他,只是问他:“你总该有个名字吧,你总不能名字都不爱说吧!”
  那个年轻人听了苏雅的话后,他的反应再次让苏雅琢磨不透,只见他紧皱着眉头,在想了又想之后,在一面时间内他仿佛想要把自己的全部底细都告诉苏雅,可是转眼间他似乎又把已经跑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在他犹犹豫豫、左思右想后终于对苏雅支支吾吾地开口说:“我啊……我叫……乐熙!”
  这个自称为“乐熙”的男人在念出自已的名字时声音放得特别低,苏雅距离他那么近都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看到这一幕苏雅只好压着怨气,再次耐心地问了那个男人一遍:“你叫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这次当那个男人听了苏雅的话后,虽然他看起来很不情愿,但是他依然回答了苏雅的问题,并且这次他的声音比前一次的声音大了五倍,只听他又回答了苏雅一遍说:“我---叫----乐----熙---”
  当苏雅听明白、也听清楚那个乐熙的回答后,她也不顾身后乐熙的感受,就立码回过头去对着那两个始终朝着他们张望的宝珠和炸弹人说:“你两个都听清楚没有?他说他叫乐熙!他叫乐熙!大家都争相传告啊!这一仗是乐熙救了我们!是乐熙救了我们!”
  苏雅在说话的过程中故意放大了声音,她一边特意做给乐熙看,心中一边想:“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问你你又不回答,好不容易回答了一个问题,却这样掩掩藏藏、吞吞吐吐的,你是刚刚从牢里面逃出来的还是怎么?或者是跑到这里躲债的?真是个怪人!”
  因为站在远处的炸弹人受了伤,也许是因为他的伤势严重,所以即便他遇到了新鲜的事情和新的战友似乎也是想笑也笑不出来,想说话也没有力气说。但是扶着他的宝珠却早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当她看见自由之神朝着他们的方向介绍着那个自称为“乐熙”的人时,她连忙微笑着朝着乐熙点了个头,于情于理她都会对乐熙保持尊重,因为毕竟是他在刚才发生的那场敌众我寡的战斗中救了他们的命。
  当苏雅回过头时,这才发现炸弹人的伤势已经严重得需要宝珠搀扶了,苏雅也正要走到宝珠身边帮忙照顾炸弹人,她在突然之间再次想起了一个问题,尽管在此之前她甚至都不想再与乐熙交谈,因为她实在觉得乐熙这个人有些不着调:回答不像回答,说话不像说话,对于乐熙的这种回应方式苏雅实在接受不了,所以她刚才的打算就是不想再与乐熙交谈。可是此刻当她想起心中的另一个疑问后,她却又忍不住对乐熙说:“啊,对了,你为什么会站在草的那一边?是不是早在我们来到这儿以前,你就已经站在那片高高的草茎后有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