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少校热情地围着陆绍修打转, 嘤嘤嘤地撒娇，不住地拿大脑袋拱陆绍修的手，见他只顾和女主人说话，不给反应, 狗狗灵机一动, 啪嗒啪嗒跑进屋里, 很快啪嗒啪嗒跑出来，嘴里拎着狗绳。
宋萤忍不住摸摸它的脑袋。
这孩子真聪明, 都知道自己给自己递台阶, 乌溜溜的狗狗眼里全都是对主人的依恋。
少校从小被弃养，在外头流浪, 饥一顿饱一顿的, 性格还是那么小天使，终于被人领养，它很想能天天陪在主人身边吧。
这几天陆绍修都来陪它出去玩, 狗狗不会说话，可明显比以前更活泼。
它很喜欢陆绍修吧。
宋萤心软了，把狗绳从狗狗嘴里取出来递给陆绍修：“那你好好带它玩吧，不要糊弄它。”
“你吃了吗？”陆绍修随意地问。
宋萤无奈地瞪他一眼：“都几点了，当然吃了，难道你又想让我给你做？”
上次也是一个敢做，一个敢吃。
陆绍修笑了笑，语气淡定地说：“这么不想做饭，那下次我做给你吃。”
宋萤呵呵一笑，全当自己听了个寂寞。
他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远离烟火气的大少爷，他做出来的饭恐怕不是好不好吃，而是能不能吃的问题。
她也不相信他真会下厨。
陆绍修将搬家的工作全交给助理盯着，放心地牵着少校出去遛弯，临走前，还特意温和地问宋萤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还有工作要做。”
“加班？什么工作？”他不经意皱起眉。
宋萤正在为这事烦恼，近来公司有好几个高层离职，明星解约，副总又开始蠢蠢欲动，有事没事地找茬，集团里各自站队的不良风气也蔓延到公司来，杜盛安又整天被拒在董事长身边，根本管不着公司的事。
就在今天，副总特意找到宋萤，让她好好准备年底的述职，最好能给出明年的发展计划，语气意味深长的。
就差没直接威胁她，如果给不出计划，或者计划让他不满意，就直接滚出公司。
宋萤倒是不担心离职后找不到公司。
事实上，这几个月一直都有猎头打电话来介绍其他工作，宋萤只是有些担心杜盛安。
另外，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还没到最后，说不定谁会笑到最后呢。
为了准备这次述职，宋萤拿出十二万分的认真，她写到明年的计划，冥思苦想，大晚上给自己灌了好几杯咖啡提神，头脑风暴过后，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份计划书她就算做得再尽心尽力，副总那种人会买账吗？他想做的无非是刁难自己，刁难杜盛安，无论她给出什么计划，都会被一票否决。
当晚，陆绍修送狗子回来，宋萤开门时神态疲倦，都没像平时一样蹲下来抱狗子。
就连少校欢喜地扑到她身上，宋萤都没太大反应，只是拍拍狗头让它自己去玩。
陆绍修刚陪着狗子跑了几圈，额上碎发有些湿，浑身都泛着热气，他运动后出了汗，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只想早点冲个冷水澡，可看到宋萤这样，还是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宋萤说：“没事。”
没事就不会是这副表情了，陆绍修耐着性子追问：“工作不顺利？”
宋萤看着他，眼神带着几分迷茫，这可是陆绍修，当年他进入陆城集团，也曾经遭遇打压和派系斗争，最终还是力排众议，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展新业务链，最后全面获胜，狠狠打了那些人的脸……
他那时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她现在请教他，他会耐心告诉她吗？
这个年头在宋萤脑海里一闪而逝，很快想到陆绍修对杜盛安不耐烦又不屑的态度，有些动摇了。
他这种信奉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的人，根本不屑于搭理这种小儿科的问题吧……
宋萤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事，我要睡了。”她拦在门口，根本没有让陆绍修进来的意思。
陆绍修目光锐利，在她脸上稍稍划动，仿佛能准确探查到她的内心所想。
宋萤感到有些不安，他却什么也没说，乖乖进自己家门。
空荡的门前，仿佛还留着男人留下的热气。
洗完澡躺到床上，宋萤难得有些失眠，那些咖啡让她大脑持续兴奋，一想到陆绍修现在就躺在对门，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他现在睡着了吗？
这小区没有暖气，这个季节还是有点冷的，像他住在别墅里，穿着衬衣走来走去是不可能了。
而且他那边临街，夜里难免有车流人声，他会不会被吵醒？
这栋楼隔音很差，夜深人静，宋萤听见两只小朋友在客厅追逐打闹，楼上夫妻吼孩子不喝牛奶的声音，听见对面关门，走廊上熟悉的脚步声，还有电梯开合的声音……
这么晚了他还出去吗？
宋萤爬起来，从窗外往外看，果然看见那辆黑色车开出去，驶入一片夜色里。
该不会是在这里住不惯，回家去住了吧……
第二天，宋萤顶着黑眼圈出门上班，她睡过了头，形容匆忙，出门时连车钥匙都掉在地上。
有人帮她捡起来。
是陆绍修。
“谢谢。”宋萤接过来，看到他有些意外，怎么他昨天走了又回来了吗？
看上去神采奕奕的，虽然眼下略有些青，整体精神还是很好。
听说大部分成功人士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精力特别旺盛，和普通人不是一个量级。
像杜盛安这种早早透支了肾，被烟酒萎靡了精神的富二代更是比不过。
难怪他想认陆绍修当爹当哥……
两人一起走到电梯口，又一起下楼，宋萤走向自己那辆车，陆绍修轻轻拉住她，“你精神不好，我送你吧。”
宋萤摇头：“我可以开车。”
陆绍修也不勉强她：“那你小心，晚上早点回来。”
宋萤刚觉得这话怪怪的，没多想，正要上车，一个邻居阿姨笑眯眯走近，上下打量陆绍修，“小宋啊，你男朋友可以哇，一表人才的。”
穿着一身昂贵西装，开着豪车，走起路来都派头十足，实在不像住在他们这栋小区的人。
宋萤尴尬地解释：“阿姨，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男朋友。”
陆绍修的眼神淡淡地瞥过来。
“哎呀，别不好意思，阿姨刚才都听见啦，让你早点回家是不是？”
宋萤瞳孔地震。
她就说刚才那句话怪怪的！
懒得理会，和有些人是有理也说不清，宋萤开车到公司，发现公司里又有新动态。
总经办空降一位刘主任，也是从集团财务部门来的，从前是副总的下属。
刘主任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女人，戴副黑框眼镜，一来就要查看杜盛安一年以来的行程安排，还有总经理的财务预算计划。
虽然早知道这人一定是上头派来使绊子的，可她做得实在太明目张胆，直接划掉了近三分之一的预算。
除开一些必要的预算，其余全部削减压缩。
而她做这一切，都是打着为公司好的旗号，偏偏最近公司人员流失严重，股价下跌，削减预算让人无话可说。
杜盛安当天在办公室大发雷霆，把一桌子东西都扫到地上，堪称桌面清理大师。
“弄坏了还是要买哦，本身就很穷了。”宋萤淡淡地说。
杜盛安只好憋屈地又给一样样捡起来。
“有无能狂怒的功夫，不如想想该怎么解除困境。”宋萤说。
杜盛安沮丧地趴到桌上：“我也想啊，你以为我是陆绍修啊！”
宋萤：“……”果然还是辞职好了。
“不过我感觉，大佬对我的态度最近好很多了。”
“最近？”
“是啊，昨天在会所碰见他，他松口说可以先看看我的计划书。”
昨天？在会所？
哦，原来陆绍修昨晚是去会所了，难怪她没听见他回来，想必已经很晚了。
哼，去酒吧……
杜盛安会去的会所，能是什么正经地方？
陆绍修人模狗样的，原来骨子里和杜盛安也是一路货色……
不，还不如杜盛安，至少人家坦诚。
这样的想法让她心里很不痛快，她不喜欢陆绍修了，只是不喜欢这种白月光染上污点的感觉。
这种情绪支撑着她，在刘主任再一次试图刁难的时候勇敢开怼。
“既然要削减总经理用度，不如各部门用度一起削减，商务公关演出的费用也一起减，这样下去关门大吉不是更好？”
她心情差，冷着脸，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态度，连刘经理一时都被震住了，讪讪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人善被人欺，集团来的狗腿子，一样也是欺善怕恶。
到了下班的点，宋萤一刻不耽搁，拎包下楼。
天色刚擦黑，尚有一丝夕阳余晕，宋萤疾步走到公司室外停车场，却在自己的车前看到一个蹲在地上的男生。
他刚好挡住车门。
宋萤轻咳一声提醒他，男孩转过头，干净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宋姐姐！你总算下班啦！”
“小……陈？”她差点叫成小奶狗，忘了他叫什么。
“是陈楚朗啦，不过小陈也蛮好听，你就这么叫吧。”陈楚朗手下忽然传来微弱的喵喵叫声，走近一看，才发现他脚边趴着一只小奶猫。
猫咪看起来才刚满月，一身软糯白毛，鸳鸯眼，十分瘦小，可怜巴巴的。
宋萤忍不住摸摸它的脑袋。
这孩子真聪明, 都知道自己给自己递台阶, 乌溜溜的狗狗眼里全都是对主人的依恋。
少校从小被弃养，在外头流浪, 饥一顿饱一顿的, 性格还是那么小天使，终于被人领养，它很想能天天陪在主人身边吧。
这几天陆绍修都来陪它出去玩, 狗狗不会说话，可明显比以前更活泼。
它很喜欢陆绍修吧。
宋萤心软了，把狗绳从狗狗嘴里取出来递给陆绍修：“那你好好带它玩吧，不要糊弄它。”
“你吃了吗？”陆绍修随意地问。
宋萤无奈地瞪他一眼：“都几点了，当然吃了，难道你又想让我给你做？”
上次也是一个敢做，一个敢吃。
陆绍修笑了笑，语气淡定地说：“这么不想做饭，那下次我做给你吃。”
宋萤呵呵一笑，全当自己听了个寂寞。
他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远离烟火气的大少爷，他做出来的饭恐怕不是好不好吃，而是能不能吃的问题。
她也不相信他真会下厨。
陆绍修将搬家的工作全交给助理盯着，放心地牵着少校出去遛弯，临走前，还特意温和地问宋萤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还有工作要做。”
“加班？什么工作？”他不经意皱起眉。
宋萤正在为这事烦恼，近来公司有好几个高层离职，明星解约，副总又开始蠢蠢欲动，有事没事地找茬，集团里各自站队的不良风气也蔓延到公司来，杜盛安又整天被拒在董事长身边，根本管不着公司的事。
就在今天，副总特意找到宋萤，让她好好准备年底的述职，最好能给出明年的发展计划，语气意味深长的。
就差没直接威胁她，如果给不出计划，或者计划让他不满意，就直接滚出公司。
宋萤倒是不担心离职后找不到公司。
事实上，这几个月一直都有猎头打电话来介绍其他工作，宋萤只是有些担心杜盛安。
另外，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还没到最后，说不定谁会笑到最后呢。
为了准备这次述职，宋萤拿出十二万分的认真，她写到明年的计划，冥思苦想，大晚上给自己灌了好几杯咖啡提神，头脑风暴过后，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份计划书她就算做得再尽心尽力，副总那种人会买账吗？他想做的无非是刁难自己，刁难杜盛安，无论她给出什么计划，都会被一票否决。
当晚，陆绍修送狗子回来，宋萤开门时神态疲倦，都没像平时一样蹲下来抱狗子。
就连少校欢喜地扑到她身上，宋萤都没太大反应，只是拍拍狗头让它自己去玩。
陆绍修刚陪着狗子跑了几圈，额上碎发有些湿，浑身都泛着热气，他运动后出了汗，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只想早点冲个冷水澡，可看到宋萤这样，还是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宋萤说：“没事。”
没事就不会是这副表情了，陆绍修耐着性子追问：“工作不顺利？”
宋萤看着他，眼神带着几分迷茫，这可是陆绍修，当年他进入陆城集团，也曾经遭遇打压和派系斗争，最终还是力排众议，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展新业务链，最后全面获胜，狠狠打了那些人的脸……
他那时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她现在请教他，他会耐心告诉她吗？
这个年头在宋萤脑海里一闪而逝，很快想到陆绍修对杜盛安不耐烦又不屑的态度，有些动摇了。
他这种信奉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的人，根本不屑于搭理这种小儿科的问题吧……
宋萤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事，我要睡了。”她拦在门口，根本没有让陆绍修进来的意思。
陆绍修目光锐利，在她脸上稍稍划动，仿佛能准确探查到她的内心所想。
宋萤感到有些不安，他却什么也没说，乖乖进自己家门。
空荡的门前，仿佛还留着男人留下的热气。
洗完澡躺到床上，宋萤难得有些失眠，那些咖啡让她大脑持续兴奋，一想到陆绍修现在就躺在对门，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他现在睡着了吗？
这小区没有暖气，这个季节还是有点冷的，像他住在别墅里，穿着衬衣走来走去是不可能了。
而且他那边临街，夜里难免有车流人声，他会不会被吵醒？
这栋楼隔音很差，夜深人静，宋萤听见两只小朋友在客厅追逐打闹，楼上夫妻吼孩子不喝牛奶的声音，听见对面关门，走廊上熟悉的脚步声，还有电梯开合的声音……
这么晚了他还出去吗？
宋萤爬起来，从窗外往外看，果然看见那辆黑色车开出去，驶入一片夜色里。
该不会是在这里住不惯，回家去住了吧……
第二天，宋萤顶着黑眼圈出门上班，她睡过了头，形容匆忙，出门时连车钥匙都掉在地上。
有人帮她捡起来。
是陆绍修。
“谢谢。”宋萤接过来，看到他有些意外，怎么他昨天走了又回来了吗？
看上去神采奕奕的，虽然眼下略有些青，整体精神还是很好。
听说大部分成功人士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精力特别旺盛，和普通人不是一个量级。
像杜盛安这种早早透支了肾，被烟酒萎靡了精神的富二代更是比不过。
难怪他想认陆绍修当爹当哥……
两人一起走到电梯口，又一起下楼，宋萤走向自己那辆车，陆绍修轻轻拉住她，“你精神不好，我送你吧。”
宋萤摇头：“我可以开车。”
陆绍修也不勉强她：“那你小心，晚上早点回来。”
宋萤刚觉得这话怪怪的，没多想，正要上车，一个邻居阿姨笑眯眯走近，上下打量陆绍修，“小宋啊，你男朋友可以哇，一表人才的。”
穿着一身昂贵西装，开着豪车，走起路来都派头十足，实在不像住在他们这栋小区的人。
宋萤尴尬地解释：“阿姨，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男朋友。”
陆绍修的眼神淡淡地瞥过来。
“哎呀，别不好意思，阿姨刚才都听见啦，让你早点回家是不是？”
宋萤瞳孔地震。
她就说刚才那句话怪怪的！
懒得理会，和有些人是有理也说不清，宋萤开车到公司，发现公司里又有新动态。
总经办空降一位刘主任，也是从集团财务部门来的，从前是副总的下属。
刘主任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女人，戴副黑框眼镜，一来就要查看杜盛安一年以来的行程安排，还有总经理的财务预算计划。
虽然早知道这人一定是上头派来使绊子的，可她做得实在太明目张胆，直接划掉了近三分之一的预算。
除开一些必要的预算，其余全部削减压缩。
而她做这一切，都是打着为公司好的旗号，偏偏最近公司人员流失严重，股价下跌，削减预算让人无话可说。
杜盛安当天在办公室大发雷霆，把一桌子东西都扫到地上，堪称桌面清理大师。
“弄坏了还是要买哦，本身就很穷了。”宋萤淡淡地说。
杜盛安只好憋屈地又给一样样捡起来。
“有无能狂怒的功夫，不如想想该怎么解除困境。”宋萤说。
杜盛安沮丧地趴到桌上：“我也想啊，你以为我是陆绍修啊！”
宋萤：“……”果然还是辞职好了。
“不过我感觉，大佬对我的态度最近好很多了。”
“最近？”
“是啊，昨天在会所碰见他，他松口说可以先看看我的计划书。”
昨天？在会所？
哦，原来陆绍修昨晚是去会所了，难怪她没听见他回来，想必已经很晚了。
哼，去酒吧……
杜盛安会去的会所，能是什么正经地方？
陆绍修人模狗样的，原来骨子里和杜盛安也是一路货色……
不，还不如杜盛安，至少人家坦诚。
这样的想法让她心里很不痛快，她不喜欢陆绍修了，只是不喜欢这种白月光染上污点的感觉。
这种情绪支撑着她，在刘主任再一次试图刁难的时候勇敢开怼。
“既然要削减总经理用度，不如各部门用度一起削减，商务公关演出的费用也一起减，这样下去关门大吉不是更好？”
她心情差，冷着脸，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态度，连刘经理一时都被震住了，讪讪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人善被人欺，集团来的狗腿子，一样也是欺善怕恶。
到了下班的点，宋萤一刻不耽搁，拎包下楼。
天色刚擦黑，尚有一丝夕阳余晕，宋萤疾步走到公司室外停车场，却在自己的车前看到一个蹲在地上的男生。
他刚好挡住车门。
宋萤轻咳一声提醒他，男孩转过头，干净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宋姐姐！你总算下班啦！”
“小……陈？”她差点叫成小奶狗，忘了他叫什么。
“是陈楚朗啦，不过小陈也蛮好听，你就这么叫吧。”陈楚朗手下忽然传来微弱的喵喵叫声，走近一看，才发现他脚边趴着一只小奶猫。
猫咪看起来才刚满月，一身软糯白毛，鸳鸯眼，十分瘦小，可怜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