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一刀捅了我(穿书) 第53节
  苏霁挠挠头,见太子此言并无愠怒之意,才放下心来。
  按照大成的风俗,女子是需要绝对远离政治的,牝鸡司晨便意味着一代王朝的衰落。
  “人嘛,都是差不多的人,我与那些女子本质上并无什么差别。”苏霁坦言道,“只是因为在不同的社会上生存,所受的教育不同,才被捏成了不同的形状。”
  太子蹙眉,分析着她的话儿,道:“如此来说,女人全都养成了你这样的,你们的世界岂不是乱了套?”
  “怎么叫乱了套呢?”苏霁道,“我们那儿的‘套’,和你们的‘套’不一样。我们那儿男的女的都是平等的,女人也一样工作、挣钱。”
  太子一双桃花眼睁圆,难以置信地道:“竟是……竟是如此么?”
  苏霁道:“那当然了,譬如我妈挣钱就比我爸多。”
  一不小心,好像把太子带入了新世界的大门。
  太子欲再问时,苏霁连忙道:“且慢,咱们的话题跑偏了,反正你这辈子也去不了那个世界,知道不知道的,有什么区别?还是先说说梁王的事罢,若是他谋反了,你准备怎么办?”
  “其实,本宫在父皇面前提了此事,的确就是为了打击梁王及其母家。”太子微微地眯起了眼,道,“这个隐患一直都有,决不能任其滋长。现在有父皇坐镇,他纵是想反抗,也翻不出来花儿;若是本宫即位后,根基尚不稳固,难保他们不会生出更大的祸乱。”
  苏霁微微点了点头,或许正如太子所言,梁王不会谋逆。
  “更遑论,纵是有一天梁王他真的行不轨之事,本宫也是不怕的。”太子从茶壶中倒了一盏清水,微微洇湿了嘴唇,便轻轻放下了,“你且放心罢。”
  苏霁见太子这般笃定,不由得疑惑——明明如今的太子才初掌权柄,身后的势力尚且单薄,怎么就这般成竹在胸呢?
  苏霁不由得想起了王公公,连王公公都暗地支持太子,或许太子殿下在明处的势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苏霁,苏霁?”太子见苏霁魂游四方,道,“又不知你想什么去了。”
  苏霁回过神来,促狭地笑道:“我想着,太子今日这身衣料宽松,颜色衬极了殿下的肤色。”
  太子听她如此直白夸耀,面色微红,道:“不过是最俭省的麻布衣裳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我就是觉得很好看嘛。”苏霁甜甜地一笑,对太子道。
  尤其是那牡麻带子松挽在太子腰间,修饰凸显了太子精干的腰,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带子扯下来,看看里头究竟有什么。
  太子听此,不由得面色绯红,轻轻地道:“苏霁,你知不知羞?”
  竟这般直白地夸耀男子,这果然是异世界女子的作风。
  苏霁瞧着太子的泛红的肌肤,双唇如海棠红,唇瓣上下,像是糕点中心点的红点,鲜嫩可口,叫人忍不住想去尝尝。
  苏霁定定地望着太子,一手扶着竹椅支撑身体,一手悄悄环住了太子的腰带,头向下,双唇探到了太子的下唇,唇齿之间搅弄着,炙热的气息喷到了太子凝脂般的脸上。
  太子始料未及,平息着喘息之声,却平息不了心脏猛烈的跳动。一吻毕,他便急急地远离了苏霁,站起身来,一边走向床榻之处,一边道:“你这是做什么?本宫要就寝了,你……”
  他却不知,那牡麻带子在苏霁手中,他离开苏霁,腰间的带子便随之扯了下去,没有了腰带的束缚,下摆微微侧了过去,便露出一双匀称的腿来,一直露出到了大腿根上,险些就……
  苏霁被他这一拉,也差点没站稳,随着他向前了几步,便也踉跄地到了床榻旁。苏霁索性坐在了榻上,看太子用被衾护住下半身,仿佛在极力地隐忍着什么。
  “王公公可是跟我说,叫我在东宫中留宿,不知道这是不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呢?”苏霁莞尔一笑,离太子越发近了。
  太子向后,欲躲开她,身子却撞到了棚壁,再也没有向后的余地了。
  “苏霁,你一边说着,还不清楚是否喜欢本宫,一边却又对本宫做这样的事……”太子的声音略略沙哑,复又轻轻地叹息,“你究竟想好了没有?”
  “其实……我本来就是喜欢你的。”苏霁道,“而且,现在成帝已将我封为一品诰命,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没有旁人敢娶我了。反正就只差临门一脚,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分别?”
  苏霁趁太子不备,轻轻揉捻了太子两边的耳垂,那耳垂稍一触碰,便涨得通红,连着太子的脸都涨了起来。
  太子再也抑制不住,粗粗地喘息了几下,想要护住自己的腰带,不让苏霁进犯,却发现自己早失了腰带。
  第87章
  太子忙转换了策略,用被衾掩住了下半身,身体虽在抗拒着,腰却不可自抑地弓了起来。
  “苏霁,本宫有一句话告与你。”太子双手攀在粗麻制成的被衾上,喘息声由深至浅,眸间神色逐渐清明,“如今本宫尚在一年的齐衰服丧之期,有些事情是决计不能去做的。”
  苏霁迟疑了半晌,却不知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于是问:“什么?”
  “太后她尸骨未寒,我们怎能……怎能如此呢?”太子沉痛地叹息了一声,为自己生了不该有的念想而羞愧,“羊尚有跪乳之恩,若是我们真在此刻行了那事,不仅有违孝道,连本宫心里头亦看不起自己。”
  一番言语,令太子的心平息了下来,他从地下拾起了牡麻带子,重新缠到了腰间,轻轻地对苏霁道:“不过一年时间,咱们且忍耐一番。待太后的丧期一过,本宫便迎娶了你,到时候咱们堂堂正正地……”
  苏霁早便惊了,这才想起来,按照这个世界苛刻的孝文化来讲,在守孝期内是决计不允许思淫的。守孝期内,应该悲痛欲绝,不思饮食,怎么能生出不该有的欲望呢?
  “更何况,若是一夕之欢,珠胎暗结,这孩子便由不得他了。”太子缓缓地道,“在丧期内产下的孩子,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不留它,吃下汞丸落胎;二是悄悄生下来,送养给别人。纵是皇室之子,也不能留下来。”
  苏霁不由得惊了,她还是头一次知道这规矩。
  “我们不能一时情动,便不为孩子打算。”太子轻轻地道,穿戴整齐后,又道,“以后你可悄悄地来东宫探看本宫——不过只这一件事,是本宫的底线,本宫绝对不允。”
  苏霁连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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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霁那孩子恭谨小心得很,陛下您赐了那轿辇,那孩子却硬是不肯坐上去,只跟着轿辇走入了元彻殿。”王公公叹息了一声,对成帝道。
  成帝威仪地坐在乾清宫的二层暖炕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孩子最是孝心,曾今供职在寿安宫,便离了元彻殿,去灵棚为太后守了一夜。”王公公又是一顿猛夸。
  “照你这般说,这苏霁千好万好地,真就有这般好?”成帝放下了心经,面带疑虑。
  “这些话儿,奴才可是不敢虚言。”王公公仍旧是一副笑面儿,道,“皇上不信,大可去问抬轿子的太监、守灵的宫女。准保都是同奴才一般,将那苏霁夸上天。”
  成帝犹豫了几分,终究道:“怨不得太子喜欢她,倒还是有几分招人喜欢的地方。”
  王公公正准备回应,却听外头一阵呼号之声。
  “父皇!求你见儿臣一面。”梁王跪立在门外,扬声道。
  “是梁王殿下。”王公公面色不变,问道,“奴才这就去把他请过来?”
  成帝听此,叫住了他,叹息了一声,才道:“朕虽疼他不弱于太子,可此次之事,干系甚大,朕一时慈父之心,或许会毁了大成百年基业。”
  “那……”王公公迟疑地望着成帝脸色,轻轻地道,“那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跪着,梁王殿下也毕竟是主子,叫人这么瞧着……实在是不体面。”
  成帝听此,忽而想到太子也曾在乾清宫门前跪过,且是跪了一整夜,不由得愧疚道:“那日朕叫太子跪着,是因为什么缘故来着?”
  王公公微微蹙眉,歪着脑袋想了许久,才道:“要细说,奴才也是忘了,只记得是户部钱银上的事……哎哟,想起来了!仿佛是两本账簿对不上,短了二百两的银子,怎么也平不上。”
  成帝这才想起来,道:“是,朕也记着是这么北北回事,当时朕心里急了下,也未想着什么体面不体面的。如今想来,为了区区二百两银子,就罚跪太子,实是不值当的。”
  “这样罢,你去劝劝梁王,让他莫在此处了。”成帝心下多有不忍,但是平素杀伐惯了,下命令倒是毫不迟疑,“你且告诉他,金陵萧氏的确是不能再留了,朕怎能容许这样个以贩私盐为产业的家族呢?”
  王公公正欲称是,却听外头又传来了一阵呼号:“父皇,那苏霁实是个妖女!父皇,你莫要听信谗言,被小人蒙蔽了双眼!”
  “妖女?”成帝听此,只轻哼了声,重复了好几遍妖女二字。
  王公公笑容可掬地道:“陛下,老奴也不知怎地,突然就成了小人了。”
  成帝听王公公如此揶揄,亦不由得笑称:“堂儿他不懂事,小孩子口不择言。”可是心底终究是生了疑问,又道,“去将他叫过来,且问问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就妖女了呢?”
  不一时,梁王便被请了进来,他见到成帝,立时便跪了下来,泣道:“父皇,儿臣好想您……”
  成帝微不可闻地叹息了声,伸手摸了摸梁王的头,道:“快起来罢,你这孩子。朕且问你,方才在外头说的‘妖女’,可是什么意思?”
  “苏霁根本不是什么宣城来的医女,而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杀手。”梁王从怀中拿出一叠薄薄的、泛黄的纸张,指给了成帝看,“她退出杀手堂后,杀手堂便公布了她的样貌,画成了图,儿臣偶得了一张,却发现画上人物与苏医女一模一样。”
  成帝眯起了眼,细看那画纸上的女子,辨认了好一会儿,才道:“的确有几分肖似苏霁。”
  “江湖上的杀手苏霁不单与宫里这位同名同姓,相貌还出奇地一致。”梁王恳切地看着成帝,眸间闪过几分忧虑,“但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儿臣前后查探过了,这苏霁被扔在了乱葬岗后,从此性格大变。儿臣想着,她莫不是被那鬼魂精怪附了身……”
  “混账!”成帝急忙呵斥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宫里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朕是皇帝,是天子,可以压得住一切邪佞之气。”
  “儿臣……”梁王急得说不出话来,却又道,“可那苏霁勾得太子五迷三道,甚至太子还求了让她做正妃,焉知不是她使用了魅惑之术?不然,这可就太离奇了……”
  成帝沉默了许久,又看了画中的女子,颇有疑虑。
  “朕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试出她究竟是不是苏霁,究竟是不是人来。”成帝考虑良多,终究道。
  “陛下,那又是什么呢?”王公公不解其意,出声询问。
  成帝轻轻摇了摇头,道:“此事须隐秘地做,除却朕,谁也不能知道这计划。”
  “那……儿臣便下去了。”梁王见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便不愿多留,得到了成帝的许可,便退下了。
  他仍记得母亲临终前对他的告诫,苏霁是太子的软肋,必要时候,一定要利用这个软肋。
  于是他从那以后,便派人四处打探,终于在江左地带有了回信。方才他所上报的皆是真实的,并无半字的虚言。
  但是那又如何呢?就算有了确凿证据,苏霁是杀手、苏霁是鬼魂精怪附体的,可这一切,太子都可以推说不知道,推说是受了蒙蔽,他照样可以毫发无伤地将自己摘干净。
  如此一来,又能怎么打击太子一党呢?
  难不成,太子会对苏霁上心,甚至到了没有苏霁便不能独活的程度么?想到此,梁王轻蔑地笑了,如此感情用事,怎么感觉也不像是太子做的。
  他缓缓地走出了乾清宫,转身回望了一眼那雕梁画栋的宫殿,默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第88章
  “对,就是这样,针脚再细些。”常嬷嬷一边指导苏霁做针线活儿,一边道,“你仿佛从没做过针线般,连个针线都穿不好,也真是奇了。苏姑娘,你是哪里长大生人的?平常的针线活由谁操手?”
  苏霁满头大汗,看着常嬷嬷熟练地在绣棚上扎着针脚,手上活计越发乱了。
  在这个世界,无论是贵族小姐,还是平民家的女儿,针线绣活都是最基本的,没有人不会。还有那制造署的绣娘,更是被从小挑选出来,手工最为精妙的女孩子。
  就连平民男子,多数也会缝补之类的伙计。
  苏霁叹了口气,谁让她生长在机械化、自动化的现代,衣裳绣品大都是机器缝制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这项古老的技能。
  苏霁对针线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姥姥带着老花镜,在缝纫机前缝制衣裳的场景。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就连缝纫机都过于超前。
  苏霁怕引起怀疑,只默不作声,一句都不敢多言,好在那常嬷嬷是拿了银子的人,并不曾真想要为难苏霁。
  “既如此,姑娘便多多练习。日后,纵是精绣活计做不出来,还可以绣个荷包什么的。”常嬷嬷见苏霁沉默,便轻声细语地道,“这绣棚便放在你这里,你什么时候愿意做个针线活计,便自己做罢。”
  苏霁点了点头,见常嬷嬷走远,便立时搁下了绣棚,拿出了东宫库房的钥匙,悄悄从元彻殿的后门溜了出去,准备往东宫去瞧瞧,看库房里头有什么宝贝。
  至东宫,苏霁先是去了小花园内的茅草棚子内,欲跟太子先报备一声,便倚在门外,问道:“太子殿下,你起了吗?”
  屋内一阵泠然声音,太子轻轻道:“早便醒了。”
  今日乃是太后头七,除却成帝那处的主祭仪式,太子作为继承宗祧的嗣子,东宫内也要为太后聊表敬意,设一小祭台,并招待来往的宾客。他少不得迎来送往,细盯着手底下,故而早早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