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夜袭
  建筑是侧躺的,所有走廊,都是竖直状态,“上下楼”不是很方便,为了不让力量分散,我让所有人,都在同一层休息,与海平面平层,略高一米的位置,如果有房间号的话,相当于104、204、304、404这个样子(想象起来有些烧脑),并将地铁车厢横泊在窗外,一来随时可以撤离,二来可以利用地铁车顶当室外走廊,进行人员转移。
  安排妥当之后,我进了一个房间,这应该是一间领导的办公室,桌椅沙发什么的都很齐全,全都因为大楼的倒掉,堆积在了墙角,我把一张长条沙发“立在墙上”,合衣躺了上去。
  人足够多,不需要我亲自去站岗,只需要好好睡觉,养足精神,好指挥接下来的行动。
  晚饭,我不是很饿,只吃了两根火腿肠,烤的,洒了椒盐(女高她们的资源可真没少带),吃完之后,直接睡觉。
  半夜天冷,有夜风,把我给凉醒了,我睁开眼,看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来到窗口,弯腰看出去(窗户斜过来九十度,就变成落地窗了),大雨已经停止,地铁车厢的位置,明显地升高了一些,不知道这雨,是否也和那场海啸有关,反正在之前的人生中,我似乎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星月当空,可视距离很远,身处横着的大楼里,总觉得怪怪的,仿佛不是大楼倾斜,而是整个世界倾斜了过来……按我的草行,这么好的星夜,应该连夜疾驰才对,晚上相对更安全一些,可是江北女高那些孩子毕竟还是有些娇贵,才被雨浇了一阵,就叫苦不迭,不肯再走,算了,照顾好她们,也算是我的责任。
  抽了一支烟,我把沙发的座套拆了下来,盖在身上当被子,躺了半天,却再无睡意。
  咯吱咯吱,窗外传来脚踩车厢的脚步声,不用担心,有二十多人在大楼的各个角落里值守,月亮还这么大,并不会有敌人潜进来,我转头看向窗口,一道身影来到窗边,弯腰蹲下来朝里面看。
  “怎么了?”我问,看轮廓,好像是夏天。
  “夏老师,我巡逻呢,您还没睡呀?”
  “怎么是你巡逻?”我坐起身问,这个时间段,不应该是“尹珞支队”负责么——哦,明白了,夏天是后来的,我还没有把她编入任何队伍。
  “我睡不着,就帮着巡巡逻呗。”夏天蹲在窗口笑道。
  “进来吧,那儿是风口,冷!”我关切道。
  夏天点头,从窗口跳了进来,我又扶正一张沙发,夏天倒也没客气,脱掉鞋袜(主要是因为湿,穿着不舒服),蜷缩在沙发里,双手抱着膝盖,静静地看着我。
  “抽烟么?”我问。
  “您怎么知道我抽烟的?”夏天惊讶道。
  “……我就是随口一问。”我苦笑,现在的女孩子,可真是,一点都不自爱,抽烟没有任何好处,当然,我不戒烟,是因为烟毒对我无法构成伤害,我抽烟就是个解闷儿,在这无聊的夜里,也就抽烟算作是一种娱乐活动了。
  之前在这个房间的办公桌抽屉里找到了一盒雪茄,不知道好坏,本打算带着路上抽,既然来客人了,我便拿出待客,丢给夏天一支。
  我径自点燃,哎呦喂,这味道,可真不赖,看雪茄上的标签,是古八产的,这么醇厚,应是真货。
  夏天显然没抽过这么粗的烟,用嘴叼着,连划了三支火柴也没能点着。
  “这个给你吧!”我把自己的递了过去,把她润湿了烟嘴儿的雪茄换过来,自己点着。
  “哇喔,味道有点奇怪呢!”夏天闷了一口,直皱眉。
  “雪茄不是用来吸的,不过肺,过嘴就行。”我说,直接往肺里抽,估计我都受不了。
  夏天打了个小喷嚏,我把外套递过去,她披上,包住自己的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海的味道!”
  “废话!”我笑道,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海水浸过,一直没机会换洗,勉强阴干,凑合着穿。
  “夏老师,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
  “我听苏老师说,您以前是个打工的,月薪才几千块?”
  我点头,说得好听点,叫足球教练,其实就是打工的。
  “您这么厉害,为什么收入那么少呢?”夏天歪头不解道,“我每个月生活费都得两万多,您几千块的工资,够花吗?”
  我微微一惊:“那么多的生活费,你都怎么花?你不是住校么?”
  “网购呀,我们住校,但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快递可以进来。”
  “你爸妈是干嘛的?”我笑问,江北女高是女子高中,同时也算是一所贵族高中,虽然不是绝对,但里面大多数孩子,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公主。
  “我爸是大浪集团的董事,我妈是全职主妇。”
  “大浪集团?”我惊讶道,“你爸叫什么名字?”
  “夏海波,您认识?”
  我摇头:“不,那你知不知道,大浪集团里面有个人,和你同名,也叫夏天?”
  “知道呀,夏天哥哥,大浪集团总经理嘛!”夏天很自然地笑道。
  “……你俩重名,都姓夏,不是亲戚吗?”我问,如果是亲戚,那怎么还能起名起重复了呢?
  “不是亲戚,我爸和夏天哥哥他爸爸夏东海一起创立的大浪集团,他俩认识的时候,我和夏天哥哥,都已经出生了,为了区分,他们一般谈论到我的时候,就管我叫小夏天。”
  “那管夏总呢,叫什么?”我饶有兴致地问,“大夏天么?”
  “就叫夏天呗,”小夏天笑道,“唉,本来我也是有机会登上吉州岛的,不过我爸临时变卦,把本属于我的那张船票,给了和他相好的一个狐狸精!哼!真是过分!”
  “也未必是坏事,”我劝她道,“你爸、那个相好的,在吉州岛未必过的比你好,再经过这场海啸,是否活着都说不准。”
  “倒也是,谁让我遇到您和苏老师了呢!”夏天甜甜笑道。
  世界还真是小,她原来是夏总的小妹妹,看来有钱人都喜欢多找几个,表姐不也是那位夏总的相好的么,只不过表姐的地位没那么高,没能让夏总分给她一张船票。
  但我没把表姐和夏总的关系告诉夏天,那样会摧毁掉表姐素来高冷的人设,她在学员们心目中,犹如教导处主任,总是背着手,板着脸,学员们都有些怕她。
  又随便聊了一会儿,夏天打了个哈欠,说困了,准备回去睡觉。
  “你就睡这儿吧,好不容易睡热乎了一个窝。”我说。
  “呃……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睡吧,晚安,”我躺回沙发上,盖上了沙发罩,“我也睡了。”
  “晚安,夏老师。”夏天蜷好身子,盖着我的衣服,呼吸声渐渐变得缓慢而均匀。
  “对了,你是高几来着?”我问。
  “高一呀。”
  “啊?”我又坐了起来,“你才高一?我以为你高三呢……”
  “就是高一呀,怎么了?”夏天不解地问。
  “没事,没事,睡觉吧。”我顿时没了兴致,才高一,太小了,早知道不留她在房间里了,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除非,咳,没有除非!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边蠕动,我缓缓睁开眼睛,心情比较复杂,既有愧疚的挣扎,又有些窃喜,既然她选择了主动,那么我到底要不要顺水推舟,生米煮饭呢。
  犹豫了几秒钟,我的理智还是被原始的浴望所战胜,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咦?怎么毛茸茸的,还有点湿乎乎的!
  这绝不是夏天!
  绝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