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王更新……”不正是昨晚十一点多死于意外的小王吗?而我又看向了那封邮件的发送时间,凌晨三点十五分!
  我皱眉,和当初老王头的情况一模一样,与死亡时间对不上的电话,而现在昨晚小王意外死了,现在又来了一封和死亡时间对不上的电子邮件……
  我不禁在想,小王,王更新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之中,我点开了那封电子邮件……
  林队,现在我只能相信你,如果当你早上起来收到了这封电子邮件,那么就证明我出现了什么意外,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事情可能对于你来说很残酷,我也不能确定,但是希望你能看下去,并且不要告诉任何人……
  小心那个人……
  在电子邮件的最后是一个地址,那里有小王在电子邮件当中告诉我,有712特大连环杀人案的关键证据。
  我看完电子邮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略微有些颤抖着的从烟盒当中取出了一支香烟放入了口中点上,火机我拨弄了好几次才打着了火。
  我的身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我连忙把电子邮箱的网页关闭,此时门已经打开,来人是我的好兄弟胡军。
  第二十七章 怀疑
  胡军走了进来,看到我正坐在电脑前浏览电子邮箱,对我问道:“昨晚小王突然出事,都没怎么睡,你不再睡一会?”
  我看着胡军,摇了摇头:“有点睡不着。”
  我不禁联想起了小王在死亡之后定时发送给我的那封电子邮件,如果小王所说的全部属实。那这件事就太可怕了。
  “军哥,黄桦的状态现在怎么样了?”我浏览着网页一边看似无意的对胡军问道。
  “还是那个样子,疯疯癫癫的,医生说是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刺激造成的精神错乱,这种病可大可小,随时都有可能恢复,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谁知道呢,现在的这帮医生,治病的本事不怎么样,抹万金油的本事却是不赖。”胡军看上去颇有些抱怨着的说道。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其实我现在都在对小王发给我的那封电子邮件所说的内容感到怀疑,不是我认为小张说的那些是无稽之谈,是我从感情上是无法接受的,一切也都只能等查看过后才知道了。
  我们刑侦一队的人都全数投入到了712特大连环杀人案当中,刑侦二队和三队也在着手处理其它的几个最近发生的刑事案件,也在侦破的关键时刻,除了胡军这个干将之外更不能抽出任何的人手。
  现在小王已经死了,胡军和萧河那边负责保护黄桦的人手出现了空缺,这只能在我们专案组内部进行调剂,所以现在我的这个方向我就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苏欣被暂时调走来加强医院方面对于黄桦的安保力量。
  我对这些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略微的有些担忧,苏欣在警校的时候成绩一般,各项成绩都是中庸算不上突出,在这样一个有些诡异的环境当中我担心苏欣会有什么危险,尤其是……
  不过我也略微的松了口气,我这个方向的调查并不被专案组所重视,要不然也不会调走我手下的人,但是同样的也给了我最大的自由度,希望我能在现在这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找到一些关键的线索,并且我接下来的调查并不适合苏欣的参与,不是怕她看到,而是怕她看到会受不了。
  下午一点,看着手机天气预报上的35度高温,我苦笑了一下。
  从小王发给我的电子邮件上看,这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意外,而是彻头彻尾的谋杀,专案小组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案情讨论会,将昨天一天各个小组之间所获得的案情线索进行汇总分享。
  当然大多的都是一无所获,唯一的收获就是去排查那双红色高跟鞋和白色礼服的那一组,查出来了点东西。
  他们对全程的高级礼服成品店进行了走访排查,和那套相同款式的白色礼服全市一共在半年之间买出了十六件,相同款式的红色高跟鞋则是三十七双,而同时购买的只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常年居住在本市的一位温州富商,应该是买回去送给老婆或者情人的,而另外一个却让我有些出乎意料,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文眉和史晓燕遮遮掩掩的那个陈龙,曾经疯狂追求过蒋娇的陈龙。
  那高跟鞋和白色礼服加在一起,经过全城不同的店的出价来看,平均下来的价格高达一万八,作为曾经服过劳动改造刑期的陈龙来说,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不过转念我也就想明白了,这陈龙现在是一条标准的地头蛇,控制着蒋娇所在的野鸡大学之外好几条街数百家商铺,一个月光收取保护费的钱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何况陈龙的手下都聚集着一批地痞流氓,普通的商家也不敢报警,因为这很可能引来麻烦。
  对于我这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和人民警察来说,对于地痞流氓我通常……更不用说他还很可能是那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我攥了攥拳头,手掌关节中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
  陈龙这人很好打听,可谓是声名远播,我也按照打听到的消息,来到一个台球馆。
  说是台球馆,但是也只不过是一个老旧的二层楼房,摆了不少台球案台,三五成群的在这打台球。
  从门廊转过来,我就发现在一层的大厅当中站着十几个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这十几个人围在一张台球桌的两侧,好像是两个团体一般,此时两个男子正在那张台球案子上比试着。
  其中的一个人正是我从照片当中看到的那个陈龙。
  另外一个人,则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上下,有些精瘦的男子,也是纹了不少纹身,带着耳环,扎着辫子,穿着一件白色背心,身上的肌肉块凸显,从他走路的姿势上看,显然也是个练家子。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胖子口中的海山哥了。
  那陈龙笑着对海山说着什么,显然陈龙非常的兴奋,而那个海山则是有些懊恼,显然是输了球。
  我顺手拿过了一根台球杆,走了过去,我对陈龙和海山两个人大声问道:“看两位大哥玩的挺嗨的,有没有兴趣算我一个?”
  说话的声音不小,几乎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到,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我,不知道是因为心中的愤怒还是为什么,我并没有亮出警察的身份。
  “你是谁?”陈龙皱眉对我问道。从陈龙的身后走出来了两个人,拦在了我的面前,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是陈龙?”我对陈龙问道,声音有些冷,甚至有些挑衅的味道。
  “你怎么说话呢,这么和我们龙哥说话?”拦在我面前的一人对我喝道,伸过一只手要上来推我一把。
  “啪!”
  一声脆响,我一个嘴巴就抽在了那人的脸上,直接将那人抽翻在地,脸上红色的手掌印清晰可见。
  “我跟他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吗?”我淡淡的说道,说完还在地上躺着的这人身上迈了过去,旁边的这个人连拦都不敢拦着我。
  “哥们,哪条道上的,报出个姓名来,兄弟们也好认识认识。”
  这一次说话的不是陈龙,而是那个叫做海山的男子,样子颇为凶悍,一副我很拽的样子在我面前说道。
  而陈龙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他手下的另外几个人散开,逐渐的将我围在了中间。
  第二十八章 冷血
  “附近的这几条街,还没有谁敢在我们龙哥面前这么放肆,你才是第二个。”一个陈龙手下的小混混穿着一件休闲西装,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棒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用中指在我的胸口戳了几下,一边戳一边说道。
  “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我没理会在我面前张牙舞爪一脸我比你牛逼的屌丝。
  陈龙看上去十分的漫不经心,在台球案子边上来回用台球杆比划,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啪!”一声十分清脆的声响,白球与黑球相互撞击,随后那黑球就进了球洞当中。
  “好!”四周的人纷纷叫好。
  陈龙满意的笑了笑,随后才转过头看向我说道:“以前有个娘们给脸不要脸,后来就带着兄弟们把她给办了,大家说爽不爽!”后半句话陈龙更是高声喊了出来。
  “爽!”周围的人纷纷附和,在我面前的那个人更是说:“上了那妞六次,一次比一次爽啊。”
  我冷笑,可是心中已经是怒火中烧。
  “有这么好的妞,你也不给我尝尝?”海山对陈龙问道。陈龙确实笑意更胜:“那个妞不是我的,是别人的妞,只不过是玩剩下了给我了,那个人咱们惹不起,那妞已经被玩死了,可惜啊,不过好玩的妞有的是,我把这小子腿打断,就带你去。”
  “你们口中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叫做……蒋娇?”我沉声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那陈龙微微一愣。
  我把手中的台球杆扔到了一边,随后攥紧了拳头:“那看来,我是没找错人了。”
  说完,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便一拳直接打在了面前那个混混的脸上,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向后倒飞了出去,其余的人瞬间就炸开了锅,纷纷拿出家伙向着我冲了过来。
  “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扔进松江里面喂鱼,我负责!”陈龙在众人的身后怒吼着。
  我冷哼一声,随手抄起一把就在我身边放着的椅子,一只手猛然发力,整个胳膊抡圆了就向着一人将手中的椅子掷了过去。
  我的狠辣手段,激起了周围那些人的凶性,一群人叫骂这像我冲了过来,但是向我冲了过来又能怎么样……
  三分钟后,我的面前除了陈龙和那个所谓的海山哥,其他人基本上都已经躺在了地上。
  我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成就感,这些地痞流氓平常在大街上欺负欺负普通百姓还可以,但是一旦碰上一些硬茬,那已经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我一拳就能打的他们骨断筋折。
  “你到底,是什么人?”陈龙对我皱着眉头问道,而那个海山则是站在一旁死死的盯着我,就像是一只在盯着猎物的猎豹一样,只要瞅准机会就会冲上来一击毙命。
  “经过法医的鉴定,蒋娇在临死之前,曾经有长期的性经历,而且以身体器官的黑色素沉淀情况来看,这段时间绝对的不短,另外根据我掌握的线索,蒋娇在大二的时候突然之间变得沉默寡言,极为不合群甚至有中度的精神障碍,这和法医推断的世间基本吻合,而你们就是让蒋娇发生改变的罪魁祸首,我说的没错吧,而且你也应该能猜出我是什么人了吧?”
  “你是条子!”陈龙对我大吼道,也就在陈龙大吼的那一刹那,一直在我身边紧盯着我的海山,突然之间也动了,一记飞脚就向着我的侧身踢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海山向我攻过来的时候,我早就已经发觉了身边的海山这个潜在的威胁,而陈龙的那一声大喝也只不过是要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让海山一击成功罢了。
  但是他们很显然小看了我,当海山那一脚攻过来的时候,我也是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闪身躲避,也就在闪身躲避的同时,我的右脚也是腾空而起,海山一击落空从我身边闪过的时候,我的右脚已经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脑袋上。
  海山惨叫一声,身体就像是破布一样的被我的一记鞭腿扫飞而出,重重的砸在了一边的台球案子上,因为刚才海山用手臂抵挡了一下我的鞭腿,让我清晰的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海山摔落在地,吐出了一口血,随后就昏了过去。
  “废物!”我啐了一口口水,随后看向了一直站在一边的陈龙,陈龙就已经向着我冲了过来。
  陈龙学过跆拳道,虽然我对于跆拳道的理解只不过是一些华而不实的花拳绣腿,但是不得不说,跆拳道本身华丽的踢技确实非常非常的唬人。
  可惜陈龙遇到了我,当我躲过陈龙华丽的一脚,一拳直接招呼在陈龙面门的时候,陈龙也如同海山一般,鼻血横飞……
  “咣当!”
  我将陈龙的脑袋狠狠的按在了台球案台上,而陈龙在我的手底下拼命的挣扎着。
  “我特么一定让你不得好死!”陈龙在我的手下怒吼着,叫骂着,可是就是挣脱不了我的束缚。
  “你他么的再不老实点,我一定让你现在就特么不得好死。”我用力的揪着陈龙的头发将他的脸从台上拉了起来,然后又狠狠的惯在了案台上,陈龙疼的直哼哼,我俯下身对陈龙问道:“告诉我你是怎么祸害蒋娇的,快说!”
  “呵呵,我特么就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陈龙还算是有些骨气。
  我冷笑一声,用一只手死死的按着陈龙,另外一只手却是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小小的弹簧刀。
  “啪嗒!”的一声,那把小刀的刀刃就弹了出来,我拿着那把刀在陈龙的面前晃了晃,问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特么说不说?”
  陈龙置若罔闻,只是闭上了眼睛,颇有些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还特么挺有骨气,希望你一会还能这么有骨气!”我把锋利的刀刃放在了陈龙的耳朵上,也许是感觉到了刀锋的冰冷,陈龙连忙睁开了眼睛,惊恐的问我:“你要干什么?”
  我没回答他,只是拿刀那只手突然之间用力,一道冷芒划过,陈龙口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鲜血狂涌而出,沾满了我的双手,陈龙的一只耳朵掉落在地上。
  陈龙在我的手下不断的挣扎着,不断的惨叫着,脸上此时口鼻都在流血,脸上全都是鲜血,惨不忍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怎么对待蒋娇的?刚才你说蒋娇不是你们的女人是什么意思?”我对陈龙再次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再敢跟我说一个不字儿,我就让把你的另外一只耳朵也特么割下来,我说到做到。”
  地上其他躺着的人看着我,都是一阵胆寒,有些人甚至是强忍着身上的伤势就跑了出去,而陈龙显然也已经被我给吓坏了,看着我的眼神也没有了刚才的倔强。
  “是一个男的,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给了我两万块钱,让我们去纠缠那个蒋娇,然后找机会办了她,你说我们能怎么对付那个妞,那么水灵的那个妞,肯定是给兄弟们爽了,真特么嫩,每过几天我们兄弟都会轮着上她,下面当然特么黑了但是她死了绝对不是我们下的手,呵呵呵呵……”
  也许是被我给打疯了,陈龙最说了一大堆的污言秽语之后竟然开始嘿嘿的笑了起来。
  “是他吗?”我拿出了一张照片,在陈龙的眼前晃了晃,那照片上的人是我心里面最重要的人,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面对对于我来说无比艰难的抉择。
  “嗯!”陈龙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嗯了一声,严重的皮外伤,让他感觉到一阵眩晕。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残忍了,或许说变得更加的冷血了,这是我极力想要隐藏的一种情绪。
  但是712特大连环杀人案,重重的恐怖事件和诡异的案情,让我再也隐藏不住内心的魔鬼,就这样的被我释放了出来,就在刚才我甚至想要直接杀了陈龙,但是理智告诉我我是一名警察,胖揍他一顿的严刑逼供已经是我所能做的极限,但是是我所问出来的结果是残酷的。
  一切一切的凶手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