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临阵怯场
  “马上到!”
  白美人一通求救电话,无形中加重了方飞浪的焦虑。
  好端端的,怎么整个安国药草商盟的人全都中毒了?
  这分明是有针对性的下毒行动!
  因为方飞浪的手机开了免提,所以丁申医能清楚地听到,白美人说的那些话。他皱紧眉头,一言不发。
  一想到要和白美人见面,他心里竟然十分紧张。
  “主任……”
  丁申医不知道自己该说点啥,有些话哽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
  他本心并不想和白美人见面,但是一听说那边有人中了毒,医生的责任感,立刻涌了上来,叫他陷入纠结之中无法自拔。
  “做你想做的,错了算我的。”
  方飞浪态度明确,既没拿医生的职责,道德绑架丁申医,逼着他和自己一起去面对白美人,又没拿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对方头上。这让丁申医十分感动,他深吸一口气,灰心一笑道,“你就瞧好吧!我必须趁着这机会,露两手给白家看看!让他们知道,和我退婚是他们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二人相视一笑,方飞浪腾出右手,朝着丁申医竖起拇指。
  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车子停在安国药草商盟会馆前。
  白美人穿着卡其色的巴宝莉风衣,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纤细如模特一般,淡妆修饰的俏脸上,写满焦急和担忧。
  见到方飞浪从车里出来,她眉宇间的焦虑,瞬间舒展不少,忙迎上前去,“方神医……”
  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到紧随方飞浪其后,从车里下来的丁申医,想说的话瞬间梗在嘴边。
  退婚一事,是她向家里提出来的。
  因为遇见方飞浪,所有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哪怕方飞浪已经有家室,她也愿意默默地等着这段虚无缥缈的单恋有结果。
  所以,和丁申医四目相对的一刻,她心虚得厉害,像做贼似的,眼神躲闪,言语支吾。
  “多少人中毒?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没送医院?”
  方飞浪十分专业地询问着,了解这些基本情况,是一名医生的基本工作流程。
  被他这么一问,白美人这才回过神来,忙递话道,“今天是安国药草商盟会馆成立三十周年的大日子,舞狮结束之后,大家在会馆里聚餐,席间举杯共饮庆祝,之后,大家陆续出现中毒现象。”
  “中毒者前后共计二十三人,请来附近的中医师看过,都说是没见过的毒药类型,谁也不敢开方解毒。”
  “我二叔喝酒最多,中毒最深,我爸是中毒症状最清的,他叫我立刻给您打电话,请您过来救人!”
  方飞浪点头,对情况初步有所了解之后,心里反倒没那么着急了。
  既然是有人蓄意下毒,又是群体性中毒状况,说明大家中毒的程度是不一样的,这就给了他治疗的时间。
  另外,在酒水里下毒,有两种极端情况。其一,想利用酒作为催化剂,加速毒性发作。其二,利用酒作为中和剂,减轻毒药的毒性。
  这两种都有可能,只有见了中毒者,才能得出定论。
  方飞浪行医多时,极少碰见中毒者,尤其是像这种群体性中毒事件。
  对于中毒背后的故事,他心里也蛮好奇的。
  到底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对整个药草行的商人无差别下毒?
  “下毒的人,抓到了吗?”
  方飞浪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视线迅速扫过,房间内二十几个嘴唇乌青的中毒患者,他们都是常年,乃至祖祖辈辈都和药草打交道的人,哪种中药能解毒,他们了如指掌。
  所以,入目所见,几个中毒较轻的患者,仿佛牛马一般,疯狂嚼着各种草药,试图替自己解毒。
  “方神医来了!咱们有救了!”
  有人大喊一声,其他人立刻蜂拥一般围了上来,包括之前被请过来的三位老中医。
  普通中医师诊断,望闻问切一步不可少,方才能够下方断病。
  方飞浪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就看出他们中的毒是黑色曼陀罗花汁毒。
  “主任!我嗅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好像是花香!”丁申医使劲儿嗅了两下,一脸认真道,“我认为,大家中的毒是花毒!”
  方飞浪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怎么解毒呢?”
  “可以先试试万能解毒药,金石榄、扣纽子、九牛胆这三样,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丁申医扫了一眼桌案上放着的三样草药,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些药草需要炮制蒸煮,不能干吃!你们这是乱来啊?”
  人群中有人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什么神医,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诊断结果还不是和咱们一样?徒有虚名而已!”
  说话的是安国十里巷小有名气的安神医,行医三十年,治愈病患上千人,生平最讨厌听到“神医”这个称呼,天下哪有神医?多看几本书,多治几个病人,就敢自称神医?目光短浅!
  “解毒药比较麻烦,咱们可以试试针灸,见效更快!”方飞浪摸了摸衣兜,“糟了!出来得急,忘记带针灸包了!小丁,要不你来试试?”
  被点到名的丁申医,一脸愕然地看向方飞浪,“主任你不是针不离身吗?怎么可能忘带了?是不是弄丢了?”
  “人命关天!治不了就说治不了,别在这扯没用的浪费时间!”另一位中医师,语气十分不善道,“你要真能救人,我们这些人的银针包,全都可以借给你!”
  “不需要!”方飞浪语气淡定道,“我这位小朋友,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有他在,根本不需要我出手。”
  三位中医师中,年纪最大、一直没吭声的老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救人重要!休要多言!”
  众人纷纷附和,催促丁申医赶紧替病人解毒。
  无端被推到风口浪尖的丁申医,一时间紧张得拿针的手,哆嗦得十分厉害,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吞了吞口水,他心中开始默念天枢针经要义,“针刺疗法一般解毒取曲池、三阴交,呼吸困难取内关,呕吐取中脘,牙关紧闭取颊车、合脊,昏迷取人中、涌泉等穴位……”
  “快点吧!时间不等人!”
  “就是啊!磨蹭什么呢?到底会不会针灸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催促着,丁申医原本的治疗节奏被打乱,大脑一片空白!他忽然觉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糟了!这奇怪的感觉,是晕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