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樊尘‘心领神会’,回以商绍城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然后点头回道:“那行,你们先‘忙’着,我出去了。”
  说完,他径自从台上跳下来,在经过岑青禾身边的时候,他冲她咧开唇角,出声说:“岑助理,我先走了,你跟城哥好好玩,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岑青禾站起身,微笑着回道:“好,谢谢你之前跟我切磋,偶像。”
  听到这句偶像,樊尘脸上的笑容更大,不由得出声回道:“客气,以后有空常来。”
  打了声招呼之后,樊尘离开练习室,只留下岑青禾跟商绍城两人。
  商绍城走下台,去到一旁放饮料的地方喝水,目光看向岑青禾,他出声问:“怎么样?”
  岑青禾闻言,脸色微变,拿着手上的资料,她刚刚已经低头一目十行的扫了几眼。
  唇瓣开启,她沉着声音回道:“按照上面的说法,是我部门的一个女同事做的。”
  商绍城淡定的喝了两口饮料,随即迈步走向岑青禾,从她手上接过资料,他也是一目十行的往下看着,边看边说:“你跟这个姓方的有仇?”
  提起这个,岑青禾就气不打一处来,眉头轻蹙,她强压着怒火回道:“还是上次咱们去医院的时候,我不是脚崴去楼上看病嘛,中途下错楼层,在妇产科遇见她跟个中年男人一起去打胎。我就知道一旦打了照面,她一定会往心里去,结果左躲右躲,还是让她给看见了。我可从来没在公司里面传她的八卦,后来不知怎么这事儿就传开了,我想过她会误会我,但没想到她这么损。”竟然在背后阴她。
  商绍城看完文字资料,又拿过照片翻了翻,说:“里面的人你都见过吗?”
  岑青禾点头应了一声:“唐斌严我见过一面,是孟伟让我去机场路的凯悦酒店找他签合同,中途服务生把饮料洒合同上了,所以没签成,现在看来,绝对是故意的。”
  商绍城说:“方艺菲跟孟伟是姘头,后来借着孟伟认识了唐斌严,还私下里跟唐斌严睡过,呵,这招骑驴找马用的不错嘛,整个公司都让她给连锅端了。”
  岑青禾想想都觉着恶心,人心怎么能坏到如此地步?就因为怀疑内幕是她背地里传出来的,所以方艺菲就要兜这么大个圈子,在这样的当口借刀杀人?
  如果不是查明了真相,那么方艺菲大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扳倒岑青禾,就算不能将她踢出销售部,但最起码名声是臭了,而且搞不好岑青禾还会把这事儿怪在李蕙梓头上,到时候她们两个互相倾轧,方艺菲坐山观虎斗。
  看看,简直就是最毒女人心!
  “唐斌严跟孟伟同时跟方艺菲在一起,也不嫌恶心。”岑青禾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若不是碍着面前的人是商绍城,她真的要问候方艺菲她妈了。
  商绍城则不紧不慢,悠悠的道:“你太高估男人的忍耐力了,如果唐斌严跟孟伟不是一个公司的上下属关系也就罢了,走的这么近的两个人,如果他们彼此知道自己睡过的女人同时又跟自己身边的人睡,那么只能有两种结果。一,唐斌严把孟伟开了;二,唐斌严把方艺菲踹了。”
  说着,商绍城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轻笑着说:“你还真当一女共侍二夫的戏码能在现代和平上演呢?”
  岑青禾抬眼看着商绍城,后知后觉的道:“你的意思是,方艺菲同时瞒着他们两个,私下里脚踩两条船?”
  商绍城眼底尽是不置可否跟嫌恶,“不然呢?她睡过的男人名单简直够组成一场商业酒会的,敢同时跟一个公司的老板和部门主管搞在一起,还能利用他们做事,我都觉着她生错了时代,往前推个八百十年,她绝对能当个好间谍。”
  岑青禾紧抿着唇瓣,眉头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商绍城见状,出声问:“想什么呢?”
  岑青禾沉默几秒,随即道:“我在想唐斌严的老婆……他老婆昨天来公司大吵大闹,还打了我一巴掌,说实话我当时气得想还手来着。可现在知道唐斌严是这种人,方艺菲也只是他众多女人的其中一个罢了,资料上说,他在外地还养了好几个情妇,他老婆一定是早就察觉到,所以才会这么敏感。”
  商绍城见岑青禾眼底突见悲伤,那股悲伤似是融进了她的心里,知道的是唐斌严出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男人出轨了呢。
  不喜欢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商绍城出声打断,“还有空担心别人伤不伤感,敏不敏感呢,有时间赶紧想想你自己吧。”
  岑青禾刚刚有些出神,是因为思绪飘到了别处,此时被商绍城强行拉回,她偷着平复了一下心绪,出声说道:“现在有了这样的证据,我看方艺菲还有什么好说的。”
  商绍城闻言,眸子微挑,眼带狐疑的道:“你什么意思?准备拿这东西找姓方的去评理?”
  岑青禾回视他,眼底带着‘难道不是吗’的疑问。
  商绍城与她四目相对,肯定了心底的猜测,他忽然咧嘴嗤笑了一下,满脸的孺子不可教也。
  岑青禾跟商绍城认识这么久,最常见的就是他的这副模样,总是嘲讽揶揄各种嫌弃。
  “我又哪儿说错了?”她忍不住主动出声问了一句,有话就直说呗,非得阴阳怪气的。
  商绍城还来气呢,怒极反笑,他看着她问:“你妈是老师吗?”
  岑青禾被他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本能察觉到,他准不会说什么好话。
  “不是,怎么了?”
  她抬眼看着他,眼带警惕。
  警惕也没用,商绍城嘴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嘲讽的回道:“我还以为你妈是老师呢,不然怎么会把你教成这样?费劲儿帮你找证据,不是让你小学生似的拿去跟别人讲理的,如果她讲理,还会用这种阴招来坑你?”
  岑青禾让商绍城怼的一愣一愣的,她机械性的回道:“那要怎么办?”
  商绍城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会不会?”
  岑青禾不由得眉头微蹙,眼睛盯着他看,过了几秒才试探性的说道:“你让我阴她?”
  商绍城说:“你那什么表情?不想还是不敢?”
  岑青禾回道:“我要是阴她,那我不跟她成一样的人了?”
  她话音落下,商绍城干脆直接‘嗤’了一声,他那张俊美的面孔上,表情特别丰富,能用一个眼神就淋漓尽致的体现出什么叫嘲讽与嫌弃。
  薄唇开启,他话跟刀片似的嗖嗖往岑青禾这边刮,“善良是要看人的,大度也要有底线。人家都这么整你了,你还跟我这儿宣扬真善美呢,你是不是忘了那巴掌有多疼?还是骨子里想当圣母?” 王牌女助:
  圣母这帽子太大,岑青禾可怕扣上,她赶忙挑眉回道:“谁想当圣母了?我是膈应方艺菲,只是不想拐弯抹角的整她。”
  岑青禾这些年做事儿不说光明磊落吧,但也绝对不会在背后阴人,她喜欢把事儿摊到台面上来说。
  商绍城道:“她拿无中生有的事儿来坑你,这叫阴;你拿同样的事儿来回击她,这叫正义,谁让她真的做过?”
  说罢,不待岑青禾回答,他又径自说道:“而且很多时候,你做一件事儿,未必只是针对这件事儿本身。就拿姓方的坑你这次来讲,多少人在身边打算看你的热闹?又有多少人暗地里拍手叫好,觉得她做的不错,替她们拔了一颗眼中钉?”
  岑青禾听得双眼发直,因为商绍城简直就是说到她心里面去了。
  偌大的销售部,分帮结派,各自为营,大家同一个碗里面吃饭,势必会有筷子碰筷子的时候。
  她不想树敌,却在无形中挡了很多人的财路。如今被坑后才知道,原来有动机害她的人,不止一个两个。
  第167章 他的行事风格
  “所以哪怕是杀鸡给猴看,你这次也要痛痛快快的把姓方的给解决了,不然……”商绍城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眼带怜悯的看着岑青禾说:“很多人都会把你当成是软柿子,你以后的日子就有的瞧了。今儿是正式上门替老公后院灭火,只给你个耳光瞧瞧,明天指不定就是天降硫酸,泼了你这张看着就像狐狸精的脸。”
  商绍城说的太逼真,以至于岑青禾瞬间身上一激灵,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脸,忘记他说他长得像狐狸精的事儿。
  见她一副吓着的样子,商绍城心情好了一些。
  伸手拨弄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他淡淡道:“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还看什么看啊,岑青禾蹙着眉头,眼巴巴的道:“商总监,你给我支个招吧,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商绍城眸子一挑,“现在知道听我的话了?”
  岑青禾还维持着捂脸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商绍城,她低声回道:“我不当圣母,我要当个毒妇。”
  商绍城眼神一沉,低声道:“拐弯抹角骂谁毒呢?”
  岑青禾连声回道:“没说你,我真没说你。”
  商绍城眼睛一翻,瞪了她一眼。
  岑青禾赶忙赔着笑脸,出声说道:“商总监,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商绍城嫌弃的道:“你哪儿像佛了?土地公吗?”
  岑青禾:“……我确实没本事,所以才需要您时不时的提点提点,毕竟在您身边做事儿,也不能太寒碜嘛。”
  一口一个‘您’叫着,岑青禾就不信他还好意思不帮她。
  “算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
  商绍城瞥了她一眼,语气依旧恶毒,表情依旧高傲,不过岑青禾却很高兴,因为她知道,他会这么说,就证明他要帮她了。
  “记着,你欠我两个人情。”
  岑青禾闻言,下意识的说:“为什么是两个?”
  商绍城马上瞥眼看向她,岑青禾不等他回答,赶忙补了一句:“我欠商总监的人情实在是太多了,我自己都记不过来,只等到以后您有事儿的时候,我替您抛头露面,赴汤蹈火。”
  这人的脸皮吧,一旦厚了,也就无所谓了。
  若是以前让岑青禾跟商绍城说这样的话,那估计打死她都说不出来,但是现在再看看,简直说的行云流水。
  关键商绍城还吃这一套,嘴上嫌弃着,行动却很真实。每每她有事儿求他帮忙,只要能说上几句软话,他还是会出手相助的。
  “上来,跟我打两局。”
  商绍城转身往格斗台上走,岑青禾立马垮下脸,不情愿的说:“我打不过你。”
  想想刚才在他身上的时候,被掐了大腿根,她现在还疼呢。
  商绍城头也不回的说:“没指望你打得过我。”说着,他拽着围栏一步跨到台上,随即转身看着原地的岑青禾道:“你欠我的。”
  岑青禾心底叫苦,暗道奸商啊奸商,怎么一点儿亏都不肯吃?
  不过她面上丝毫不敢表示出来,还得像小妖得令一般,屁颠屁颠的送过去给他摔。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岑青禾使尽浑身解数,恨不能穷尽十几年所学,把会玩儿都用上了,不过结果毫无意外可言,用什么输什么。
  她用跆拳道的方式攻击他,他就用跆拳道的方式回击她;她用柔道,他也用柔道;她用散打,他也用散打。
  当她企图用巧劲儿四两拨千斤,将他绊倒的时候,商绍城单手握着她的一侧手臂,脚下稍用力一绊,岑青禾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直接仰面倒在地上,摔得头发都散了。
  商绍城气人的蹲在她身旁,垂目看着她说:“你练的柔道,我练的柔术,我天生克你。”
  岑青禾不服,撑着地面,很快站起来,重新迎战。
  静谧的练习室里,只能听见两人或打斗或撕扯在一起的沉重呼吸声,时不时传来‘砰’的一声响,不用怀疑,绝对是岑青禾倒下了。
  练到最后,岑青禾的头发终于跟商绍城的鸡窝一样乱,发丝黏在出了汗的脸上,看起来像是遭遇过一场暴行似的。
  商绍城站在一旁,白色的t恤不知不觉中被汗水浸湿,他垂目睨着坐在地上的岑青禾,胸口上下起伏,眼神复杂。
  本想把她给摔服了,谁料丫骨头是金刚石做的,硬的不得了,死活就是不肯服输。
  如果她是男人也就好了,他可以正儿八经的跟她打一场;可偏偏她是个女的,他不能太用力,更不能用打的,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用巧劲儿把她绊倒。
  这么会儿的功夫,她得倒了十几二十次了吧?累得他一身汗,她还是不服软。
  岑青禾是累到极致反而感觉不到累,短暂的休息过后,她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商绍城说:“继续。”
  商绍城看着她鼻尖和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忽然就不想玩儿了。
  他出声回道:“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运动量够了。”
  说完,他掉头往台下走。
  岑青禾心想,怕了吧?如果再耗一个小时,保管他认输。
  两人前后脚从格斗台上下来,他拎起饮料瓶子,她收起档案袋。
  出门往外走,回到休息室里,商绍城说:“我先洗澡。”
  “哦,好。”岑青禾点头应声,去到客厅沙发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