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好的好的,嘿嘿,琪琪你要不要画啊?”这里又没什么娱乐,画点画大家都开心。
  “我……”林琪琪其实也挺想被画的,这可是从钟策到萧海晨,再到她的三连画。
  “我还没画过女兵呐!来嘛来嘛!” 齐湘看着她,眼睛水亮亮,带点撒娇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
  她摸摸脸,乖乖的坐到那边的椅子上去了。
  现在,她要被他们三个一起看了,这里面还有钟策……还真是有一点点紧张呐。
  第182章 光阴流沙(07)
  坐在椅子上, 她也不好意思去看三个人, 半侧着看窗户, 齐湘笑眯眯:“琪琪,你的侧面真好看。”说着刷刷刷的开始打线条。
  这个齐湘……其实还蛮可爱的,说话挺招人喜欢。
  略紧张的坐着,林琪琪的余光看到, 钟策坐在齐湘身边, 认认真真的看媳妇儿画画,萧海晨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即便是余光,也能感觉到那目光直愣愣的。
  中午的时间不多,画完画, 又讲了几句话, 林琪琪看看时间, 得去大礼堂做准备了, 就起身告辞。
  萧海晨忙表示带她去, 又请钟策待会把那张画给他带到宿舍去。
  两人走后,齐湘笑眯眯的对钟策笑:“哥哥, 我觉得他们有戏欸, 你看海晨多主动啊。”
  “我们还是演自己的戏吧。”钟策关上门,现在没人来打搅了,还是让他捉住他的心肝小媳妇儿, 好好的亲上一亲才是正事儿。
  下午两点半,大礼堂, 文工团的文艺慰问演出开始。
  里面坐满了穿着常服的官兵,他们端坐得笔挺,激动的看着台子上一个接一个的精彩节目,掌声不断。
  齐湘作为家属,跟其他家属坐在一个角落,看得目不转睛。
  唱歌、舞蹈、小品、合唱、情景剧,轮番上演,真是太精彩了。
  而萧海晨的目光,则一直在场地里、认认真真录制节目的林琪琪身上打转转。她认真的样子,真是又美又帅又专业啊!
  萧海晨心里美滋滋的,可是想到她很快就要离开,不知道下次见面是哪年哪月了。不行,他今天一定要想法子表白,他可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不然这一去,再来个什么意外,他就错失良机了。
  晚饭后,钟策将齐湘送到家属房,告诉她,今天晚上有夜间训练安排,可能要深夜才能回来,到时候他敲门,她可得惊醒点。
  齐湘点点头,说:“那我早点睡,免得你回来又没得睡啦。”她家中尉体能太好了,兴致一起,就是没完没了的折腾,今晚肯定不得放过她的,她明天可别顶个熊猫眼起来。
  “真乖!”钟策刮刮她的鼻子,捏捏她的脸颊,高高兴兴的走了。
  齐湘洗漱了之后,正想关了门,换了睡衣爬上床去,突然,就见到林琪琪跟着一个干部出现了。
  “琪琪,你没走啊?” 齐湘大惊,下午五点,文工团演出完后,就开始收拾道具、物品,准备吃了晚饭就走。她还以为林琪琪他们栏目组跟着一起走了呢。
  “我要留在这里采风,还要多呆一天,今晚就住你隔壁。”林琪琪笑道。
  她是做军事栏目的,特种部队是第一次来,也很好奇的,想多了解一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做一个节目。
  队里跟上级报告之后,同意林记者做一些素材储备,也算是为特种部队的发展史记录下宝贵的资料。
  “哦,海晨他们今晚要夜训呢,可能要到深夜。你要不困,在这里玩一会儿吧。”她是个大方好客的性子,再说了现在其实也睡不着的,正好可以跟林琪琪聊聊,好好的说说萧海晨的好话,也是功德一件,嘿嘿嘿。
  “嗯,我放了东西过来找你。”林琪琪随后跟那位干部去了隔壁,过了一会,就过来了。
  这是她们两个第一次单独相处,林琪琪剪了个利落的短发,格外有种飒爽英姿的感觉,齐湘其实还挺羡慕的。
  她少女那会也有过女兵梦咧,可是没有当女兵的门路,也吃不了当兵的苦,以前还跟钟策说过这事。
  当时钟策怎么说的,他若无其事的说:你以后可以找个军人啊。害得她听了心儿怦怦跳。
  那时候,他们还没确立关系呢,尽管当时她早就喜欢他了。
  到后来,她才知道,她家中尉,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他喜欢她,想要她做他的女朋友,是在撺掇家里给自己爸爸写第一封信时,就已经明确的了。
  到后来,单独给她写信,借着代家里来她家探望的借口,跑到云山来,都是为了她。
  想到这里,她笑容满面,赶紧搬凳子叫林琪琪坐,又去给她倒水。
  房间很小,林琪琪坐下后,四处打量,一眼就看到放在床头的那本册子,眼睛一瞄,《齐湘木雕展》,封面一尊雕塑,竟然是……半/裸着上身的钟策,那身材多么的好看啊。
  齐湘倒了水,过来递给她,说:“琪琪,喝水呀。”
  林琪琪接过水,道了谢,看着那本书,问:“这个,我能翻翻吗?”
  “啊,可以啊。” 齐湘心里得意,嘿嘿,她家中尉那尊全/裸的木雕可是被她珍藏在卧室的。这世上,除了她和她家中尉,就没人再见过了,连小衍都没给看。
  现在这册子里的几尊男女全/裸木雕,都是模特,也不怕给人看的。
  林琪琪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放回桌子上,拿起那本书,仔细的翻着。边翻边问:“这都是你雕的?”
  “嗯。”齐湘点头,林琪琪在京门时,也去过中央美院玩儿,可是那边的雕塑系,她可没见到木雕作品,都是其他材质的。
  “你们学校还开木雕课程啊。”她奇道。
  “没有啊,我自己感兴趣摸索着雕的。”林琪琪一听,又翻到封面,看看,说:“你还办了展览。”
  “嗯,小展览啦,就在我们学校办的。” 外人面前,齐湘还是很谦虚的。
  林琪琪认认真真的看着,尤其是翻到有钟策的雕塑,一面心跳不已,一面心里也不由感叹,这个齐湘,还真是挺有才气的。
  相比以前,她身上不仅多了一层艺术青年的气质,还多了一层娇柔的味道,这是因为爱情的滋润,因为钟策对她无尽的宠爱么?
  “你雕得真好,真可惜没能看到展览。”这说的是真心话,光是封面那木雕,就值得好好看。
  “嘿嘿。”齐湘也高兴。
  “你跟钟策,感情真好,听说你们青梅竹马。”她开始套话了。
  “对呀,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齐湘也没想那么多,还想着找机会多说说萧海晨的好话呢。
  最后,却在林琪琪有技巧的提问下,将她跟她家中尉的爱情故事,讲了个完完整整、原原本本。
  从分开八年后,他不远数千里来看她,到他们结伴重游故地,情定海滩;从他们约定在海连相聚,到订婚军训,从两人重叠的大学时代,到迫不及待的结婚,虽没有细讲那些细节,却也让林琪琪在心里整理出了一份详细的大纲。
  当然,这其中齐湘也不忘夹带私货,好好的把萧海晨给夸了夸。
  林琪琪得到了最想知道的情节,内心却像塌陷的大沙坑,空了,却又被接踵而至的无尽流沙给掩埋了。
  他对别的女生不屑一顾,懒于理会,傲气如斯,却如此处心积虑的对她深情如斯,如此耗尽心机的想法设法把她拴在身边,这是有多么令人艳羡啊。
  那么深的情,那么浓的爱,那么珍贵的情意,全给了这个女孩,就像他唯一想要的、在乎的爱情,就是生生的把她养成他的媳妇儿,养成了他的妻子,然后用尽一生去宠、去疼、去爱。
  她,见证的,是别人的情路繁华,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她对他的爱恋、痴情,其他女生对他的感情,成了他情路坚贞的背景衬托,灰白颓废,不值一提,只能更显锦夜璀璨。
  羡慕绝望的同时,她就像雪原旷野的一抹孤魂,遍体生寒。
  好想,好想有一团火来温暖她,温暖她寒了的心、冷了的魂。
  离开齐湘的房间后,回到隔壁的房间,她麻木的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直不楞登的睁着,看着暗色的、没有温度的屋顶。
  脑子里,齐湘说过的那些话,就好像电影残片,不时的在她脑海里勾勒出一些片段,以一种蒙太奇的手法。
  她始终,是一个游离在场景之外的看客,看着那些情节的上演,故事与她,毫无瓜葛。那一端的甜蜜,是触摸不到的平行空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瞪瞪的阖上了眼睛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突然惊醒了。
  什么声音?黑暗中,她眼睛一下就睁圆了。
  是谁,在敲门,还有那清朗低沉的声音,在低低的呼喊着一个名字。
  她的身体一下僵了,自己,是在梦里,还是?
  可是,很快,她听到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的声音,随即,听到一个欢快的清甜的声音低低喊了声“哥哥”,然后门吱呀一声,关上了,还听到落锁和插销“喀喇”插上的声音。
  醒了,彻底的醒了。
  她手抓着军被,屏住了呼吸,僵硬僵硬的。
  她知道,隔壁的房间,钟策回来了,他们夜训回来了。
  从没有一次,她和他,能在深夜,在如此近的距离,仅一墙之隔。可是他的身边,有他挚爱的爱人,有他的妻子。
  她捏着被子的手,揪得有些发白,她好像成了一具木雕,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黑暗中,她的双眼愣愣的瞪着屋顶,一双耳朵,却超灵敏的听着隔壁的动静。
  很快,她就听到脚那头的隔壁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是,在洗澡?
  她的单间,跟隔壁格局一样,只是布局恰好相反。两边的卫生间,是在一堵墙的两边,她的床,跟齐湘他们睡的床,也是靠着一堵墙的两边。
  房间也说不上什么隔音效果,所以,这时候传来那哗啦啦的水声,只可能是他在洗澡。
  一想到这个场景,她顿时就想到晚饭后在齐湘那边看的木雕图片,想到他那半/裸的劲瘦又精悍挺拔的身体。
  同学三年,她经常去看他打球,却从来没见过他赤/裸的上半身,只见过他穿着球衣的结实修长而略显单薄的少年身板。
  现在,经过四年军校生涯,还有他身为特种兵的高强度训练,已经可以想见,正在洗澡的他,那身材,是能有多好。
  林琪琪,不能想,不要想了,他是别人的爱人,是别人的丈夫了……
  她睁着眼告诉自己,可是脑子里的思维却信马由缰,无法控制。
  终于,那扰乱心神的水流声终于停了下来,她屏住的呼吸,终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可是,很快她就听到隔壁传来齐湘小小的一声惊呼,却带着一种熟稔的兴奋。
  她的手指一下的又揪紧了被子,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个时节了,难道,他们还不打算睡?
  很快,预感变成了现实,一堵墙的两边,暗暗的静夜里,她的听力格外的敏锐。
  那边翻滚的声音,床板咯吱的声音渐起,不时夹杂着女声短促而压抑的声线,娇柔而欢愉,啃噬着她的心、她的魂。
  渐渐的,越来越响的撞击声,那种声音,无法描述,滋生幻想,令她觉得羞耻,又好像火星子,在她身上噼啪的点着,身子渐渐被烧得灼热。
  撞击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猛,她甚至都能感到,那边的床,颠簸着都撞到了墙,擂得这边都产生了同频震动。
  她紧紧的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身子就跟冬日荒原的野草,呼啦啦地被引燃,然后,星火开始燎原。
  黑夜里,那边压抑的娇柔声线却开始难以克制,随着撞击力度、密度、强度的增加,也在开始同比增加,隐隐的,还带着销魂的啜泣。
  荒原,被野火呼啦啦攻城略地,她的身子,也变得非烫。
  不能想,不要想啊,想想别的,别的人。
  她想起她那个前男友,帅气多金,样貌英俊。在他们确立关系后不久,他就想跟她发生不可描述之事,可是被她一直强硬的抵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