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卫元洲扯扯嘴角,将信收好。
  舒清桐再行一礼,转身离开。
  卫元洲想
  着席间小姑娘没心没肺的样子就生气,正欲回去,身体快于思维,闪身躲藏。
  一宫女飞快走向舒清桐,递给她一张纸条。
  舒清桐打开看了一眼,四顾左右,拧着眉头转了方向,大步离去。
  琼花苑占地极广,但并未全部修缮完毕,尚存些偏僻的屋舍落灰荒着,舒清桐按照纸上所写,警惕的走进一间旧屋。
  刚刚踏进,门后走出一人,她飞快转身,嘴角抑制不住想笑。
  郑煜堂冷脸站在那里,却不亲近她,憋屈又可怜,眼神垂下,落在她手上,脸色微变。
  同一时间,舒清桐也看到了他手上的纸条。
  不对劲。
  两人反应很快,转身就要离开,可门边已经有人埋伏,迎面洒来一把迷粉。
  两人捂鼻后退,并未吸入太多,可埋伏的人已经把门窗全部锁死。
  四周陡然静下来,郑煜堂握住她的手臂:“还好吗?”
  舒清桐摇头,看到两人手里的条子,不由苦笑:“男女之情,还真是伤损理智呢。”
  郑煜堂早就反应过来,一并苦笑。
  是啊,他一身醋意,被递了条子,想也不想就来了。
  现在看来,是有人设计他们在此私会。
  只能是安阴了。
  她是真的被舒清桐恫吓到,加上昨天他们一起落水,她便想趁热打铁落实谣言,彻底断了舒清桐的王妃之路!
  舒清桐微微喘息,忽然笑起来。
  郑煜堂唯恐药粉有问题,不解道:“笑什么?”
  舒清桐:“计划成功了,开心啊。”
  郑煜堂扫她一眼:“计划?”
  她面露狡黠:“是啊,我的计划是,让安阴不仅不再打你的主意,还要把你双手奉上送给我。”
  郑煜堂浑身一震,表情变换丰富,好气又好笑。
  宴席大抢风头,逼安阴挑衅,借郑芸菡将他堵着,吓唬完安阴,再来找他说那番话。
  那番话,是为了套他的真心话,那水中一跳,才是最终目的!
  兜这么大一圈……竟是为了他?
  好气,但又甜的想笑。
  “我倒是不知,自己这辈子能被女人这样觊觎。”
  他微怔:“可怀章王那头……”
  舒清桐笑了一下:“我既敢约你说话,自然要做足准备。放心吧,我有准备。”
  郑煜堂忽然眯眼,眼底略过精光:“你说,这迷粉有没有什么意乱情迷的功效?”
  舒清桐冲他甜甜一笑,然后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双目望向他腹部以下。
  郑煜堂笑容尽失,清清嗓子往后缩了一下:“安心等会,信我,不会有事。”
  药粉似乎真的有点东西,两人渐渐感到异常,都不说话,也没发现头顶掀开的瓦片,正悄悄合上。
  卫元洲无声无息跳下房顶,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心情愉悦,连看远处跟来的人都觉得可爱。
  回长安数日,他真是躺平了任人带戏。
  很好,这次,轮到他了。
  卫元洲想到少女欢快的笑脸,暗自冷笑。
  我让你乐。
  作者有话要说:郑煜星:别看你三哥这样,从宫廷高等学府毕业的我,早已看穿一切!
  贤太太:气死我了!死小子,蠢货,二十五岁连恋爱都没谈过!老娘年轻时候的恋爱宝典都没处传授!
  太子:哼哧哼哧牵红线,今天也是为皇叔操心的一天呢!(叉腰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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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和大嫂定情,接下来就是为了成亲在走了。
  算算,我真的超出不少呢。
  嗷嗷嗷是真的在准备二哥的戏啦。二哥的戏我就不立flag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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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双更合一
  门被砸开,杭若快步入内,见二人额上冒汗,两颊绯红,拿出一只小鼻壶让他们嗅。
  “安阴留了一人在外守着,等人过来发现你们,我将他放倒,说不定很快惊动其他人,你们能不能走?”
  安阴只顾着攻略郑煜堂,却未想过他对她严防死守,所有安阴会用的招数他都有应对,杭若作为近身侍婢留在身边,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与他寸步不离,若有意外,及时出手。
  舒清桐和郑煜堂情况得缓,活络四肢,纷纷点头:爬也要爬出去,还等人来抓现行?
  二人都是利落之人,借了杭若的力,勉强起身快步离开,他们走不远,寻了处隐蔽位置先缓缓,这样回去,定会被人察觉端倪。
  舒清桐微微喘息,只觉得体内一股热流乱涌,又有一股凉意下袭,正在激烈相抗。
  抬眼一瞟,郑煜堂满脸写着不适。
  这种药对女子来说,效果多为缓解痛苦增强愉悦,对男子来说,却是能将星火催成燎原之焰的效果。
  长安贵族子弟不乏以药物助床笫之乐者,时间一长极损精气,外强中干。但郑煜堂年过弱冠,身边连一个通房婢女都没有,作息规律,无不良嗜好,第一次触到这种东西,反应就大了些。
  杭若面露为难,小心翼翼:“公子似乎不大好,杭若可否为公子拍背顺气?”
  这话是对着舒清桐说的。
  舒清桐正喘着,想也不想就道:“你拍就是,问我作甚。”
  杭若眼珠俏皮一转,只见郑煜堂呼吸一滞,倏地瞪住舒清桐。
  男人微微眯眼,眼神危险:“问你作甚?”
  他既与她互通情意,接下来自该排除万难结成夫妻。
  他是她未来的丈夫,现在有别的女人要来碰他,她竟觉得与她无干?
  杭若好歹是名义上的“通房婢女”。
  她不在意!
  舒清桐感受到一股浓烈的不满情绪,目光略过杭若幸灾乐祸的眼神,直觉被这女人摆了一道。
  她已知他们是做戏给安阴看,私下其实清清白白并无逾越,不过……他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舒清桐暗想,他这气呼呼的样子,莫不是觉得她不在意他有没有别的女人?
  她当然在意。
  舒家满门忠烈,男人皆重情重信,她见惯长辈兄嫂刻骨铭心的情谊,自不会与花心滥情之人结一世情缘,祖父看上卫元洲,也是欣赏他一身铁骨稳重自持。
  舒清桐暗地了解过郑煜堂,他一贯犀利擅辩政见卓然,虽为文官,行事作风却雷厉风行快意恩仇,若为初识,会觉他是个未谙世事的初生牛犊,一顿乱撞,接触深了,便知他看似尖锐简单的攻击,都铺满了幽深城府中掏出来的算计。
  换言之,他从不让自己受窝囊气。
  可眼下,
  他忽然生气,薄唇紧抿,欲言又止委委屈屈的样子……
  可爱到姥姥家了。
  舒清桐两颊发烫,想笑又不敢笑:“你我……尚无名分,我不好做主,杭若姑娘就不同了,她……”是你的戏搭子呀。
  “也是。”郑煜堂挤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杭若是我的近身婢女,每晚都会伺候我,我十分中意她,她是要摸我还是亲我,问你作甚。”
  杭若一怔,求生欲暴涨,连忙道:“只是顺气,没有要亲要摸。”
  郑煜堂直接转过身,宽大结实的背对着杭若:“顺!”
  舒清桐起先并没多想,可哪有真心喜爱一个人,会不在意他对别人的夸赞亲近?
  假的也不行!
  气话也不行!
  她瞪着郑煜堂的背,小脾气也上来了:“给他顺!”
  杭若:……
  她一时兴起开个玩笑,有意在两人面前挑明关系,说声抱歉然后干净退场,可她再聪明通透,还是低估了初浸情爱中的男女……到底有多幼稚。
  杭若:好像玩脱了。
  郑煜堂的气是从看台上就存着的,此刻他浑身紧绷,目光却盯着映在地上的影子,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的心有多大。
  倒影里,杭若迟疑伸出手要给他顺气,有些人无动于衷。
  手影慢慢没入他的影子里,郑煜堂忍无可忍,猛地往前一躲,咬牙认输:“不必了……”
  纵然她心大,他也不愿真的跟别人亲昵来气她。
  男人不当这样没有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