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
  珍珠给它从头到尾清洗一遍后,原本灰扑扑的毛发,颜色浅了不少,灰老鼠变成了灰白老鼠,毛蓬蓬的,很是可爱。
  平安简直喜欢得不得了。
  小黑靠在珍珠的腿上,不屑的瞥了它一眼,傲娇地往女主人的怀里拱了拱。
  珍珠把小灰提拎了过来,安抚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然后递给了平安。
  经过两日相处,小灰已经很好的适应了平安。
  珍珠没带小金,其实,她考虑过带它,毕竟它的杀伤力非同一般,可是,它体型太大,特征太明显,就算得手也容易暴露身份,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它在山林里自由的翱翔吧。
  车厢被扣响,平安拉开车帘,咧嘴一笑,“玉生哥!”
  一身护卫打扮的罗璟冲他笑笑,随即眼睛扫向他对面的珍珠,“马上进入镇里了,是不是要在福安堂前停一下?”
  “嗯,得和刘掌柜交代一声。”
  她出了远门,尽管她拜托方晟注意胡家的安全问题,但是,方晟毕竟只是一个人,论人脉关系实力,还得靠刘平照看一二。
  罗璟点头,压下心中的郁闷,他此番从边境过来,除了罗十三,连亲卫都没带,原是想着,他要在望林村待一段时间,带的人太多,胡家不好安顿,所以,他轻装上阵,带着罗十三就一路急赶回来了。
  结果,却发生了夜袭的事情,早知道,他带个百人亲卫就好了,弄得现在,还得靠着顾家的护卫,才能护送珍珠两人上京。
  最可恨的是,大白和大灰都不在身边,要不,他飞鸽传书过去,也能调一队人马过来,所以,现在甭提他心里有多窝火了。
  马车停在福安堂门前。
  这两辆马车,也是刘平提供的,对于珍珠两姐弟要去京城的事情,他很惊讶,胡家刚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应该低调行事么?怎么反倒要去京城?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没多久就该过年了,而且天寒地冻的,这种时候实不宜远行。
  当然,刘平并没有劝阻,胡家姑娘是个聪明人,有她自己的打算,刘平只要负责把事情禀告上去,帮着她们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就行了。
  珍珠和平安拉开车马下了马车。
  “胡姑娘,这就启程了?”刘平急忙上前招呼着。
  “是啊,刘掌柜,早去早回,我可没想着要在京城过年。”珍珠笑着说道。
  “哎,那可真得赶赶,照着普通旅客的行程,从咱们鄂州到京城大约要十五日左右,来回可不得在路上耽搁一个月的时间嘛。”刘平替他们算了算,“不过,要是赶得快些,十一二日也能到的,有那日夜兼程,露宿野外的,七八天都能赶到。”
  珍珠点点头,她从车厢里拿出一个坛子递给了刘平,“刘掌柜,这是新卤的獐子肉,我去京城的这段时间,劳烦你多照看家里一二了。”
  刘平忙笑着接过,他一家常年收到胡家送的吃食或水果,这几年个个身体都倍棒,头疼脑热都很少,他沾了少爷的福气,对胡家一家倍感亲切。
  “哪里的话,上次的事情,胡姑娘没怪罪,已经是万分感激了,这本就刘平分内的事情,胡姑娘放心,胡家十二个时辰随时都有护卫守着,定不会疏忽大意了。”
  “胡姑娘,赶车的把式叫刘义,一直负责往京城输送货物与食材,对这条线路很是熟悉,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差遣他,少爷那里,我也通知了,等到了京城,少爷会派人迎接你们的。”
  珍珠含笑谢过,再次拜托他照看好胡家后,启程上路。
  罗璟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寒暄,他知道,这些年,顾褀一直透过刘平在胡家采买食材运送回京城。
  他一直以为,顾褀是出于同情或别的目的,用采买胡家食材作为幌子,来接近胡家,可是,这几年,他与胡家接触的时间并不多,虽然他这两年每年都抽时间到太平镇,可实际上他到胡家的时间不多。
  顾褀一直定着胡家的兔子和土鸡,每个月都要运送两到三批进京,罗璟气闷,难道京城会缺兔子和土鸡么?
  马车开始在官道上急速行驶,今天已经耽搁了些时间,下午可以赶到州府,然后,再赶一段路程,天黑前,可以在下一个城镇歇脚。
  即使铺上厚厚地垫子,马车依旧有些颠簸,小黑原本窝在珍珠怀里睡觉,可是,当它多次被颠得腾空后,怒极而起,“喵喵”的发出抗议声。
  珍珠无奈,她也怀念现代平稳迅速的高铁,可是,有啥法子呢,在这落后封建的古代,能坐得起马车,都算是富足人家的高级出行工具了。
  她从车厢里的藤筐内,掏出一个苹果,用刀把它切成两半,一半给小黑,另一半分成了两份,给了平安与小灰。
  小黑顿时老实起来,捧着苹果“咔咔咔”的吃了起来。
  小灰黑黝黝地小豆眼看了看珍珠,才小心地捧着苹果啃了起来。
  “姐,才给我这么点,一口就吃完了。”平安放进嘴里,一口啃了一半。
  “那是安抚它们用的,这一路还得颠簸好多天呢,唉,出一趟远门不容易呀。”她摇摇头,表示很无奈。
  “姐!”平安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说,“你去京城是不是为了太子的事情?”
  珍珠一怔,看着平安的小脸感叹起来,这小子从小就聪明,从一点小事上就能猜出相关的内容。
  她举起食指,作了个禁声的手势。
  平安双眼一亮,兴奋地点点头。
  他就知道,他姐没事怎么会突然出门远行,依着姐姐的性子,肯定有啥大事,才会大冬天的带着他出行。
  而最近最大的事情,就是那晚被黑衣人袭击的事件,联想到他听到的讯息,不难猜出,他们这趟出行,肯定与太子有关,只是不知道,姐姐到底想怎么做?
  珍珠摸摸他的脑袋,这小家伙,眼珠骨碌碌转,没有一丝害怕,反倒精神兴奋得很,哎,真是少年不识愁呀。
  马车很快到了圳安县,因着要赶路,珍珠没打算去老丁头哪里,他们一行找了家饭馆,点上饭菜,快速的吃了午饭,便接着赶路了。
  下午,快到申时的时候,终于赶到了鄂州的州府成阳府。
  成阳府作为州府,城内的规模自然不是县城可比拟的。
  平安已经坐到了车厢外,兴奋地左顾右盼,他第一次到州府,所以的事物都觉得新鲜。
  路边的行人三五成群,不时有马车在同时经过。
  车夫开始减缓速度,慢慢前行数十丈,高大巍巍的城墙下,巨大的城门前,车辆行人依次排着队等待检查。
  珍珠从车帘的缝隙看见高高地城门上,写着“城阳”两个古朴大气的字体,不由感叹,大城市的气派果然非一般小城镇可比。
  他们一行的队伍在城门口,很是显眼,等到他们接受盘查的时候,刘义停了马车,他从平安那里接过路引,又从怀里拿出一块铜制的牌子递给了守城的士兵,士兵接过一看,忙恭敬地递了回去,一行人很顺利的通过了城门。
  平安拿回路引,他有些好奇,刚才刘义拿出的铜牌,上面写着个“顾”字,就是这个铜牌让守城的士兵,不检查车厢就放行的吧。
  他刚才可瞧见了,前面的马车,可都得打开车厢让士兵检查的。
  正好,车厢里虽然没什么违禁物,可是姐姐平白让这些粗鲁的士兵看到也不好,而且,小黑小灰还在里面呢,猫还说得过去,老鼠就不好交代了。
  罗璟冷着一张脸,目不斜视的骑着马跟在马车旁。
  成阳府,他不陌生,在这里,他被仆人丢弃,被闲汉拾去,被卖给喜好小官的富商……
  背主弃义的朱德胜早已化为了一拨黄土,把他卖给富商的闲汉被他打折了一条腿,至于那肥头大耳的富商,哼哼,把他打晕后,直接丢到了郊区的一个养猪场里,与猪睡了一夜。
  背叛他的,算计他的,恶心他的,通通收拾完毕。
  珍珠从车帘的缝隙间正好瞧见他冷笑地脸,不由打了个寒颤,这小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咋这么让人发寒呢。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安魂草
  车队在州府的街道上慢慢穿行。
  车外人声鼎沸,珍珠把车帘掀开一角,好奇地四下看了看。
  宽阔的青石路面上,车辆马匹不时来往交错,沿街的商铺热闹纷杂,两层三层的楼房随处可见,沿街叫卖的小贩更是不绝于耳。
  他们不打算在州府停留,只一路向着北门前行。
  车队路过一处茶肆,停了下来。
  “小少爷,咱们在此歇息一刻钟,过了州府,差不多酉时末才能到达下一个城镇,大伙先趁机方便一下。”刘义勒停马匹,下车后,对坐在车沿上的平安恭顺的说道。
  “啊,哦!”平安的脑袋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罗璟,见他颔首,也忙点头。
  “姐,下来活动一下,咱们在这歇歇脚。”
  珍珠自然听到了,她拉开车门,把小灰递给了他,她自己抱着小黑正要下马车。
  罗璟伸手,想要接过她怀里的小黑。
  小黑却对他警告的一呲牙,罗璟的动作僵在半空。
  “噗~”珍珠不由笑了出来。
  她把小黑放在了车辕上,让它自己活动。
  她则轻轻一跃落地,站立平稳后,回头朝他露齿一笑。
  罗璟瞪了一眼车辕上伸着懒腰的黑猫,这才跟着珍珠走进了茶肆。
  刘义下去安排马匹喝水喂草料,罗璟支使罗十三不知去做了什么。
  最空闲的当属胡家两姐弟,珍珠挑了个靠里临窗的位置坐下。
  小黑蹿了进来,老气横秋的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
  随后而来的罗璟不由气乐了,这丫大爷呀,得,也不与它计较,询问了两姐弟的意见后,他点了一壶龙井和几样点心,随即在珍珠的另一边坐下。
  “哎,还是地面平坦呀,坐在马车上,骨头都快颠散架了。”珍珠感慨了两句。
  “姐,你太娇气了,这才刚出发呢,后面的路程还远着呢,我都没觉得颠簸。”平安咂咂嘴,吐槽她几句。
  “……”珍珠斜睨了他一眼,“你一直在车外看风景,视野开阔,当然没感觉了。”
  平安想要辩驳,对上她的眼睛,又缩了回去。
  罗璟好笑的看着两姐弟斗嘴。
  茶水点心很快端了上来,他们一群人把茶肆挤得满满当当的,店伙计也都忙得团团转。
  珍珠喝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招呼过刘义,“刘把式,州府有一家颇有名气的肉脯干,你知道在哪么?”
  “知道,在城西的巷口,名气不小,常常有商旅慕名去购买。”刘义恭敬的回道。
  珍珠眼睛一亮,她掏出绣着小猫扑蝶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两个十两的银锭子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麻烦你差人去买些回来,把二十两银子都买完,每个品种都买一点。”
  刘义接过银子应声而去。
  “你怎么知道州府有这种肉脯干?”罗璟记得她好像没到过州府。
  “别人送过呀。”她笑眯眯地回道。
  “送的?”罗璟眉头一皱。
  “啊,是呀,是那个顾家哥哥送的,我想起来了,送了好多,好几种肉脯,可好吃了。”说起好吃的,平安立即想到了肉脯的味道。
  “……”
  珍珠撑着下巴的姿势僵了一僵,她偷偷瞧了一眼罗璟的脸色,果然,已经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