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的死后生活 第185节
  “他干什么了?”
  诸葛亮差点磨牙磨到出声:“姜维听闻钟会于关中治兵,于是上书要做准备,黄皓崇信鬼神巫术,认为敌人最终不会到来,于是,没做准备。”
  阎君:“啥?”
  “世道都乱成这样了,五斗米教都被灭了,还相信巫术?”
  “真他娘的傻叉。”
  “那个,傻叉是何意?”
  “最近听鬼差们说的,就是说这傻子脑子和粪叉一样,伤人且恶臭,伤人之后能使伤口溃烂不治而亡。傻子通常干不了什么坏事,粪叉子又有用,拿来骂人都不合适,就结合了一下创造出新词。”
  “你至于吗?这样的人又不是第一次有,王莽还相信立一个皇后就能让乾坤顺遂,敌兵自褪呢。”
  “离题了!”
  诸葛亮:我一点都不想学这个新词,不过……真贴切啊。
  他们都反应过来了,确实离题了沉吟了一会:“本来有回避制度,不让官员审本朝和下一朝的官,以免不公允。不公允是人之常情,生离死别自然有恨。”
  “但是你能来做官很不容易。”
  “这样吧,等他死后可以任由你责备打骂,仍由判官依律审判。”
  诸葛亮打听过一些人的下落,也看了阴律,很放心:“多谢,甚好,可解我与姜维心头之恨。我可以清查名册,姜维更善于屯田,他当初被黄皓威逼,不敢还朝,一直在外屯田。”
  “唉,他忠于汉室,不愿意为我们所用。”
  诸葛亮沉吟道:“我可以劝说他,还可”他刚想说可以让主公去命令他,话到嘴边,想起来,阴间的朝廷和阳间的区别在于不贪图享乐更勤恳,但是忌惮之心是一样的:“可以让他杀黄皓。”
  阎君们可开心了:“真是一石二鸟。”
  “咳。好嘛,以后可以常常以此唯一诱饵,让人来工作。”
  “这黄皓还挺有用,你们不想打刘禅么?”
  诸葛亮沉吟叹息,当年差不多是个英主,都是亲小人远贤臣的缘故啊,自毁前程,只要再等些年,等到曹魏和孙吴自乱,蜀国本有机会争霸天下。
  主公心急,陛下无心。
  “他若去帝镇,该有主公教育他。”
  阎君们互相使眼色,末代皇帝被去了帝号,不回去帝镇。不过嘛,如果可以以此勾引几个谋臣猛将为自己所用,可以扔进去啊。妙计妙计,我们手拿诱饵不知道钓鱼,真是太蠢了。以后再看上谁,就去利诱他‘只要乖乖听话,让你打你的仇人哦’。
  “妙啊!”
  “妙哉!”
  “喵!”
  正在喵喵叫的时候,墙壁上悬挂的水晶龙形玦忽然闪烁了两下,忽明忽暗。
  一旁的扈从注意到了:“君,您看。”
  众阎君一见大惊:“孙休要死?”
  “他不是才三十岁吗?”
  “我的天又要加班了。”
  “去叫韩都尉出发。”
  “皇帝就不能活得长一点么”
  “你忘了刘彻吗?皇帝还是五十多岁死,正合适。命短了主少国疑,命长了老来恶性。”
  诸葛亮就告辞了,扈从送他去见姜维。路上他问:“姜维未曾去见我,怕是有愧。去请赵云与我同去。”姜维力主给赵云追谥,满是赞美,可见有仰慕之情。
  姜维本来在追随郑玄学习经学,他小时候就爱这个。被丞相和喜欢的赵将军一劝,又听说能不限量殴打黄皓,立刻答应了,去重操旧业,继续屯田。
  徒步视察了几万亩的田地之后,了解了一下河流支流的流向,看了看大枝的水渠,重新规划了一下,清点人手,安排好种植计划,请匠作监刷新农具,招募了一些熟练的农民伺候果树和农田,开干。
  帝镇中正在唱歌跳舞,不错,今日是赵飞燕跳舞,但在她惊鸿一舞后,孙权也开开心心的跳起舞来。
  一边跳舞一边唱着嘲讽汉章帝刘炟的歌:《五噫歌》(梁鸿)
  “陟彼北芒兮,噫!(爬上北芒山)
  顾瞻帝京兮,噫!(回头看帝都)
  宫阙崔巍兮,噫!(宫殿高又大)
  民之劬劳兮,噫!(民力累够呛)
  辽辽未央兮,噫!(你丫有完没)”
  刘炟听第一句就变了脸色,这歌当年流传很广,他当时就差点派人追杀梁鸿,他带着老婆跑了,后来骗他出来做官给自己找找面子,他死活不出来。现在一听这个歌,好气。更可气的是刘庄觉得这歌挺好,问明白这是嘲讽儿子的歌之后,不仅不怪孙权,又把儿子打了一顿。
  过去皇帝们心情不好,一直紧张,现在蜀汉结束了终于可以放松啦!也开心的喝酒跳舞。
  刘备和曹操肩并肩坐在茅屋下,意志消沉,情绪低落。
  创立一番基业有多难,他俩都知道,一个登基两年就死了,另一个忙活了一辈子,还有两个杀不掉的死敌。
  毁掉这辛苦创立的基业可真容易啊。
  抱出来一坛酒,开始喝吧,那边轻松欢快的气氛和这里格格不入,拍着大腿:“锥不入地,蘴藾深奥。水竭不流,冰坚可蹈。心常叹怨,戚戚多悲。”
  刘备当年不怎么爱读书,也不怎么爱写诗,只好嗷嗷吼一首别人的歌,弹剑而歌吼成摇滚:“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曹丕等到他们开始击剑解闷时,趴在酒坛子边上,和曹植一样直接接着酒勺喝酒,哼着弟弟的诗:“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曹操忽然一把揪起曹丕:“你!你去陪张春华练剑!”
  “父亲?”
  “发什么傻?你我大丈夫不能斤斤计较,是我的子孙不肖败坏家业在先,司马师行废立之事在后,我、你和阿叡又都重用司马家的人,岂能反复无常。祸根正在司马懿,他确有大才,有不臣之心却未反,若要讲理,不能伤他。若不讲理,落汉帝口舌。张春华与他夫妻一场,对他整日殴打也在情理之中。”
  “呃?在吗?”
  刘备霍然而起:“曹孟德!你这奸贼!真是妙计!”
  “你喝的太多了!”
  三人一起去找到在竹林里孜孜不倦的练习无声疾走和刺杀的张春华:“张氏~”“张春华~”“张皇后~”
  张春华先是警惕:“三位意欲何为?”围殴我吗?
  仨人趁着酒意,把计划一说。
  张春华确定了,就是要围殴我,设法拒绝并脱身:“只怕我粗浅愚笨,不能”
  刘备举起手中的剑:“我教你!跟我学,他们俩不懂。”
  扶苏不是很爱音乐,更不喜欢一群醉鬼嗷嗷叫:“阿盈,我们出去走走。”
  刘盈正在和迦南木死磕:“我不去,等我锯断。”
  “太吵了。”
  “过来听我锯木头呀,锯木头的声音很好听。”
  扶苏挪到旁边来,这声音果然更纯粹一些。
  “他们都在唱歌,鬼哭狼嚎一样,最近两个月天天饮酒作乐,真是嘈杂。我从来没听过你唱歌。”
  “我唱过,好像唱过。”
  “好像没有呢。”
  韩都尉带着孙休来的时候,震惊了,这地方是什么奇怪的聚会吗?吃了五石散么?最近校尉们去人间带人,一路上看到好些人衣衫不整的乱走。
  最奇怪的是,有一个人青天白日既不更衣也不洗澡,只是一丝不挂的坐在家里,别人骂他无礼,他还说什么‘天是我的衣服,地是我的裤衩,你进我裤衩里还嘲笑我,没道理’。校尉们都觉得自己可能是死的太久了,老了,不了解这些奇怪的年轻人。
  孙休来到帝镇也很迷茫,他看到两排竹屋茅屋之中,有金玉制屋,还有有一群人在歌舞,凭他们的姿态和气概不该住在这里,有绝色美女在花丛中对弈,有两名豪杰狂饮击剑。
  孙权一眼就认出来自己第六个儿子,都震惊了:“你怎么能……死的这么快!”
  曹操呜呜呜的哭了,怀疑这是魏帝曹奂:“我的魏国啊!”
  刘备拍拍他:“你我都明白了,始皇求长生不老一点都不可笑。”
  简直是英明神武,正确的不得了。儿孙真是不可靠啊。
  过去看到孙权问清楚儿子是病死的,一边郁闷去,两人也不觉得有多高兴。
  汉朝的皇帝们不管这些,继续歌舞呀~嗨皮呀~
  刘邦忘情的敲鼓,刘奭正好回来探亲,吹的一曲好笛子,声声动人,赵合德鼓着小圆脸吹笙合奏,刘炟敲着木鱼却也押韵。
  赵飞燕的新舞服是魏风的杂裾,飘逸婀娜,衣服和发式都是和张春华学的,现在正拉着她跳舞。
  ……
  孙休的太子年幼,妻子温顺柔和,被权臣威逼立孙皓为太子也无可奈何。
  新君即位的祭文到了地下,至此魏蜀吴三国皇帝,一起陷入抑郁状态,只有喝酒,一醉解千愁。
  扶苏特意去劝了劝三人。
  三人想了想秦朝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然后两世而亡,嘿嘿呜呜呜呜还是很难过啊。怎么皇帝就不能长生不老呢?让我们仨永远执政岂不是很好?
  曹叡和孙休面面相觑,两人生前争战不休,实际上没见过面。现在祖上在旁边一起抽烟斗喝酒,真是尴尬。
  朱皇后在孙休未继位时,是妻子,也是王妃,继位后成了皇后,本又有自己的几名儿女。本该幸福,谁料到她在丈夫去世的次年就被逼死了。
  同年,司马炎废魏自立。
  晋国的开国之君很厚道,给祖父司马懿,伯父司马师,父亲司马昭统统追封为皇帝。
  他们仨之前在敌镇里,尽量哄着吕布——打不过他。现在离开敌镇,也不觉得轻松,前途未卜。
  结果出乎意料的好,帝镇看起来很安全。因为刘备孙权曹操仨人喝醉了,在屋里睡觉,曹叡在河边思念母亲,曹丕无聊的看刘盈做木匠工艺,的确精致好看,迦南木还很香呢。
  三人的宅地在街道两侧,正在把在敌镇里建造的房屋和陪葬品都移过来。
  司马师忽然睁大眼睛,戳了戳弟弟:“你看。”看那边,年轻貌美长得很像母亲的女人!
  司马昭不由得心动,很矜持,打算上前搭讪,又觉得这好像就是母亲啊。
  张春华蹑足,无声无息的溜到司马懿背后,按照所有人教的——对于殴打丈夫这件事,就连刘邦都乐见其成,这样他就不是最惨的啦——平心静气不带杀气的亮出带着韭菜味的短刀,没入司马懿后心。他只觉得后心一凉,然后是火辣辣的痛,还有点臭。
  张春华转过身来,看着按着剑呆掉的两个儿子:“哈哈哈我的儿,跟我来,娘刚做了韭菜盒子。”
  司马师和司马昭交换了半天眼神,决定假装没看到父母打架:“娘,您……韭菜盒子里有鸡蛋吗?我听说地府没有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