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男人“嗷嗷”的嚎叫声撕心裂肺,与此同时,隔壁的窗子突然被破开,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进去,径直敲晕了嚎叫的男人和床上捂着脸尖叫的女人,以及地上捧着杯子愣愣的小春。
  几秒钟解决战斗,而这尖叫声在杜书瑶点的是个“烈马”的掩盖下,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听到声音的还忍不住意味不明地笑,或者更觉得刺激了。
  而外面冲进来的侍卫和婢女就更好说了,挂心自家小姐的安危。
  杜书瑶提高些声音,喊着,“我没事,这小子带劲儿!”
  而后对莲花说,“快去隔壁,已经得手,迅速带着人离开!”
  莲花简直想要对杜书瑶五体投地,但现在很显然不是时候,杜书瑶拉着泰平王,对着翠翠说,“咱们也赶快走,就从后面……”
  不过就在几人要跨过窗台的时候,杜书瑶又想起什么,侧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罗柳,脚步一顿折回来走到笼子边上说,“我救你,你不许叫。”
  罗柳那本来充满了戒备和狠厉的视线微微闪了闪,但没说话,翠翠轻轻地叫了声小姐,是在催促她,杜书瑶当然也不是突然发善心,只是她怕罗柳看见了她的模样,被人逼问要说出来。
  于是她吩咐侍卫,“把他弄出来,打昏带走。”
  一行人趁着夜色从后窗出了屋子,裹带了三个昏死过去的人,悄无声息地到了后院的墙边上,由能够飞檐的侍卫一个个带上去,先前来时候的马车就停在这后院的小路上,一众人都上了车,车轮后面甚至还要专门的人清扫车辙印。
  此刻才刚到寅时万籁俱寂,连狗都还没醒,他们迅速离开了暗巷,七拐八转的,从王府的后门回到了王府。
  除了莲花的相好小春之外,还带回了罗柳,以及一个不知姓名的妓子,折腾了一夜,天都快亮了,杜书瑶命莲花分配他们三个暂时都安置在哪里,而后浑身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简单洗漱了下,让翠翠换了一床被子,就爬上去准备睡觉。
  泰平王也洗漱好了,翠翠退出去后,精神得两个眼睛锃亮,一点困意都没有,今夜太刺激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姐,从来也没想过小姐竟然真的会因为莲花的哀求这样兴师动众地去解救一个贱奴。
  甚至还因为怕牵连其中一个昏死的女子殒命,一并都带了回来,翠翠一直都知道自家小姐心善,却在今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小姐是如何的心慈如菩萨。
  她出了屋子,急匆匆地奔着莲花那屋子去了,帮着她一同安置,又警告跟着去的婢女嘴巴严实点。
  屋子里就剩下闭着眼也不知道睡没睡着的杜书瑶,还有站在床边上根本不敢上前的泰平王。
  因为快亮天了,杜书瑶索性要翠翠把蜡烛都吹了,窝在被子里背对着床外面,她其实已经不生气了,这惊心动魄的一晚上,哪还顾得上和狗子生气。
  但就是想起来别扭,说不上哪里别扭,尤其是看了活.春宫之后,就更是别扭得手脚蜷缩,狗子到底还是狗子的形态才对,突然间成了人,杜书瑶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些接受不能。
  她脑子里都是今晚的事情,乱糟糟的,没一会就昏昏入睡,泰平王在她呼吸彻底平稳下来,才敢靠近,他没有上床睡觉,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上,异色的眼一直盯着杜书瑶看,这时候若是进来个人,怕是会被他这样子吓到。
  但是没有人看到,他就这样堪称直勾勾地看着杜书瑶睡觉,眼中看不出情绪,面上看不出表情,心里更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静静地,长长久久地,和缓缓升起的太阳,如约而至的天明一起守着她。
  守着他的主人。
  杜书瑶这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一侧头,揉了揉眼睛,就对上了泰平王的视线,他坐在脚蹬上,对着她眨了眨眼睛,杜书瑶心里一软,搂过了他的脖子。
  “你以后再敢瞎磨蹭,我给你切了。”杜书瑶嘟囔着,亲了亲泰平王的脸蛋。
  泰平王抱住了杜书瑶,鼻子在她的脸上拱了拱,他最知道她的情绪,能感觉到杜书瑶已经不生气了,顿时急窜到床上,抱着她亲近。
  杜书瑶带着笑意,那点别扭的劲儿,大概是因为睡饱了,都过去了,她琢磨来琢磨去的,也大致地琢磨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他昨天一个人吃了两盘子鹿肉,狗吃了当然没事,但现在他是个人身,可能就因为这个原因。
  泰平王钻进被子里面,浑身冰凉,杜书瑶被冰得一激灵,捏了捏他的脸蛋,“这么冷啊,昨晚上都没偷偷地跑上来睡?”
  她当然知道他不敢,但是泰平王真的摇了摇头,杜书瑶还真愣了下,稍稍松开他一些看着他的眼睛,泰平王平时并不会这样摇头的,这太“人”了。
  他顶多只会撒欢舔人,被夸了就晃屁股,骂了就翻眼睛,点头和摇头都从来没有过。
  杜书瑶这么盯着泰平王看,发现他的眼睛里面似乎有眼白上面变色了,她凑近了细看,有点淡淡的暗红,像是磕到了一样。
  她扒着泰平王的眼睛,正要再细看的时候,外面这时候突然间响起翠翠的声音,“王妃,已经午时了,起身用些饭吧,太医那边也在催王爷过去泡药汤了。”
  杜书瑶这才应了一声,放开了泰平王,要翠翠和婢女进来伺候两个人洗漱穿衣。
  午饭杜书瑶又见了鹿肉,这东西是皇上御赐的,当然不能扔了,但是她看着泰平王,只要他夹上一下,她就用筷子朝着泰平王的手背上抽一下。
  吃痛了几次,他不敢再碰鹿肉,杜书瑶自己夹了两块吃,瞪着泰平王看他眼睛直眨,杜书瑶又忍不住笑,他要是有像狗子一样的耳朵,现在肯定是朝后背起来的,她竟然又怀念他狗子的形态了。
  吃过午饭,杜书瑶就带着泰平王去泡药汤,做针灸,弄完了一套下来,已经是傍晚,两个人从泰平王那院子里面出来,才坐到树下的石凳上,从起身就不见影儿的莲花这才出现,到了杜书瑶面前话没说先跪下了,杜书瑶要是刚刚穿越肯定不适应别人给她下跪,但这时候差不多已经习以为常。
  只是略微皱眉,又问,“怎么了?小春伤得严重?不是清早就要太医看过了么?”
  杜书瑶这是起身之后听翠翠说的,莲花不能调动王府内的侍卫出去救人,但只要是在这王府内,她几乎是一手遮天的,杜书瑶根本不跟她争什么女主人的权威,莲花使唤太医给她的小情人瞧病,根本都不需要跟太医解释。
  她毕竟是皇帝亲自挑选出来伺候泰平王的人。
  莲花躬身朝着杜书瑶深深叩首,许久没有起身,杜书瑶眉头皱得更紧,忍不住道,“你这又是为何,难不成救了人还是不成?”救人真的是杜书瑶的极限,她这还不知道要是传到的皇帝耳朵里,她半夜三更地带着泰平王去那种风月之地,会不会被降罪。
  她再提出什么要求,她是真的不会答应了。
  不过莲花立刻否认,“自然不是!”
  “王妃,是小春……”莲花抿了下嘴唇,提起小春,脸上平日的冷淡都少了些,不自觉地笼上暖意,“是小春醒过来,好了一些,想要当面谢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杜书瑶本来想说大可不必,她昨晚看他赤.身,今日见面实在尴尬,但是见莲花还专门来这一趟,表情更是充满祈求,杜书瑶沉默了一瞬,说道,“那你便带他过来吧。”
  莲花领命退下,没一会儿就带着一个穿着一袭素白长衫的男子过来,杜书瑶心里暗叹,莲花看上去应当是动了真情,昨夜那么匆忙地将人救出,她竟也早早地为小春备好了衣物。
  穿着衣服见面和不穿就是完全两种样子,他昨夜那穿了跟没穿一样的透血纱衣,如今换上这样的长衫,果然给人的是两种感觉。
  他走到杜书瑶的面前,垂眼,行大礼,说了句,“叩谢王妃救命之恩。”就一直匍匐在地上。
  杜书瑶念着他身上还伤着,便命他起身说话。
  “你便先在这府中待着,无人会知道,”杜书瑶说,“至于你的卖身契,日后再想办法弄出来。”
  她虽然有成人之美的意思,不过这件事还需再等些时日,她们昨夜是把人偷出来的,那暗巷一整条街都是,可见幕后老板并非等闲,先过了这风头再提别的。
  小春点头,再度躬身对杜书瑶道谢,杜书瑶端起茶盏,随意说道,“那你便下去休息吧。”
  小春缓慢地抬头,正对上杜书瑶无意间转过来的眼睛,杜书瑶被他眼中含着的水雾在阳光下折射的亮光晃了下,他便再度开口,看着杜书瑶一字一句说,“小春贱命一条,幸得王妃相救,从今往后,这条命便是王妃的,赴汤蹈火绝无退缩。”
  突然间搞这么一出,杜书瑶愣了下,小春模样确实长得好,杨柳青苗的那种好,明明在那种地方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哪怕沉着脸悲伤的样子,也像是勃勃生机的绿秧苗只是暂时缺了水,只要稍稍滋润,便立刻又能生机勃勃。
  不过这话说得太过,杜书瑶也不需要谁为她赴汤蹈火,她又不搞什么阴谋诡计,只想咸咸地度日而已。
  于是杜书瑶看了一眼垂头站在旁边的莲花,总觉得小春这一番誓言对错了人,只挥手道,“下去吧。”
  两个走了之后,杜书瑶这才侧头看了眼翠翠,“剩下那两人安顿在何处?”
  翠翠立刻回道,“在下人房中,其中男子已经恢复神智,主动说会养马,现在人已经去马棚帮忙了。”
  “那女子……”翠翠犹豫了一瞬说,“那女子吵着要回暗巷。”
  翠翠说到这里,有些气,“王妃就不该怕牵累把她救回来,她半分不领情,反倒闹着要回去,若是真的放她回去了,昨夜的事情必然瞒不住!”
  杜书瑶听了也有些头疼,可若是昨夜不带这个女人回来,她扎瞎了那个油头男人,她必然会受牵连,说不定一怒之下被弄死了。
  可带她回来,她又闹,不是所有人都想摆脱风月地,昨夜见她婉转魅惑,未尝不是乐在其中。
  这就不好办了。
  杜书瑶捏了捏额头,说道,“先将人关着吧。”等她慢慢想想要如何处理。
  翠翠应声,去给杜书瑶添热茶,杜书瑶却说,“不用了,我与王爷逛一逛,不坐着了。”
  她牵着泰平王在府内按照平日的特定路线转圈圈,夕阳洒在身上,总算有些消除了烦躁,她和泰平王相牵的手心潮乎乎的,她挣脱了下甩了甩,笑眯眯地正欲转头,就突然间听闻一声马匹的嘶鸣。
  紧接着便是横冲直撞的马蹄声,杜书瑶转头看去,就见一批疯马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正拖着缰绳朝着她的方向狂奔而来――
  第26章 太吓人了!3合1
  杜书瑶反应还算快, 急急地拉着泰平王朝着旁边的假山旁边躲过去,但这批疯马就好像有意识一般,偏生撵着杜书瑶和泰平王, 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千钧一发, 杜书瑶下意识地转身抱住泰平王,把他护在怀里,泰平王也确实吓坏了, 脑袋都埋在了杜书瑶的脖子里, 串串一直都是胆子不大的, 甚至杜书瑶刚刚收养他的时候, 他都能因为有人放礼花,从客厅一路飞起来跳到杜书瑶的身上。
  只是这样胆小的他又在最后关头抱着杜书瑶转了个身, 然后后心就被高扬的马蹄狠狠蹬了一脚,当场就昏死过去了。
  杜书瑶吓得吱哇乱叫, 但是第二次扬起的马蹄却没有真的砸在她的身上, 马的缰绳被急奔过来的人拉住了, 嘶鸣一声之后, 马蹄在地上狠狠刨了几下, 就安静了下来。
  杜书瑶跌坐在假山边上, 瞪着眼睛吓得眼泪都顺着眼眶涌出来了,拉住缰绳的人朝着她伸出了手, 她抬起头, 看向逆着夕阳的翩翩少年郎, 依旧和昨晚看到的一样,眉眼艳烈鲜明, 鲜活得像是一张浓墨重彩的画,他只穿着一身很朴素的灰色麻布衣服,可就是让人觉得,他手中牵着缰绳,逆光朝着人伸出手的时候,像战场上身披铠甲头戴红缨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
  杜书瑶有片刻的愣怔,英雄救美的戏码是小说电视剧里面永恒的精彩戏码,杜书瑶第一次身临其境,只觉得心跳如雷,只可惜,她的英雄却不是飒爽出场的人。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修长手掌,她慢慢地抬起手……按在了昏死在她身边的泰平王身上,使劲摇晃了两下,接着不似人声地喊,“来人啊!快来人啊!王爷受伤了!”
  面前伸出来的手一僵,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杜书瑶冒险救人顺带着救回来的罗柳,他垂下眼,眼中有片刻的晦暗,但很快牵着马匹稍稍走远,看着一群人从不远处跑过来,手忙脚乱地围着泰平王转。
  兵荒马乱的,狗子受了伤,杜书瑶吓得一直在哭,养了那么久,她太知道串串是个多么胆小的狗东西,甚至有次她遛狗去公园赶上下冰雹,回家她被砸回去,伞一直冲着狗打着,因为串串被砸了就嗷嗷叫,像掉在身上的不是小冰块,是刀一样的,特别娇气。
  那么娇气的狗东西,刚才竟然还反过来保护她,杜书瑶一半是吓哭的,一半是感动到哭啊,养了这么多年了,终于有良心了,想想那些下雨出门要趟河背狗回家的日子,这是怎样一种介于老母亲和铁终于成钢的心酸,普天之下,真的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
  太医都围着泰平王忙活了足足半个时辰,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了,他也被银针刺激得苏醒过来,杜书瑶都哭红了眼睛,两个人简直像是生离死别地抱在一起。
  “万幸的是王爷无碍,只是被踢伤的地方需要每日用药膏按揉,”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太医开口,“针灸要暂缓些时日了。”
  杜书瑶转头带着鼻音道,“烦劳各位,翠翠,送送太医们。”
  其实送也就是从她的屋子送到泰平王先前住的那个院子,杜书瑶说送的意思,就是要赏的。
  翠翠将人送出去,莲花这才上前报告,“禀王妃,已经查清了,这马匹已经买入府中一年有余,出处乃是城外一个蓄养马匹的山庄,今日马匹突然发疯,是因为受了蜂蜇,多亏昨夜王妃带回的那个罗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莲花说完之后,杜书瑶却没有说话,她从来也不愿意把任何的事情想得复杂化,但是经历过各种信息爆炸的社会,在社交软件上看过了各种各样猎奇和冲破人性下限的新闻,她真的很难像个普普通通的古代后宅女人一样,只是去感激幸运,不会去思考事情的因由。
  马蜂哪来的,被蜇的马为什么要撵着攻击人,还有那个什么罗柳的那么巧出现救人的事情也有待商榷。
  杜书瑶这样一怀疑,顺着一推测更深层的,甚至有些细思恐极,装着庆幸的样子,按着心口对莲花说,“赏,赏那个罗柳。”
  杜书瑶说,“你先下去吧,我和王爷要休息了。”
  莲花连忙应是,退出去后,杜书瑶又抱住了泰平王,让他侧身靠着自己,捋顺他散落的长发。
  此刻天色已经黑了,翠翠很快回来,将灯点上,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杜书瑶闭上了眼睛,边安抚狗子,边将昨晚的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想过。
  她最讨厌麻烦了,但上次却偏偏让她撞见了有人毒害泰平王的事情,按理说抓住了祝良平,麻烦事就算是了。
  可杜书瑶现在却不确定了,从昨晚上莲花哭着来找她救老相好的事情开始,事情似乎又开始不对了,昨晚上她不是没有说过,派人助莲花一臂之力,甚至可以做主出钱,让她把人赎回来。
  但是莲花只说,她相好的等不到明天早上,杜书瑶当时就有一闪而过的疑惑,若是真心喜爱,按照莲花管着整个王府账册的能力,随随便便从那里也能把赎身的钱弄出来了,难不成她的性子真的比包青天还两袖清风?
  杜书瑶睁开眼,她昨晚上就应该想到的,只是那时候莲花哭得太惨,哀求得太情真意切,她能够理解人在某种时候,真的会因为着急犯蠢,所以听信了她说的光是派人没用,若是被对方识破,需得一个能够压得住的身份令对方闭嘴,这才会亲自去了这一趟。
  至于尽量不要冲突,只是悄无声息地把人偷出来是杜书瑶的主意,她是为了避免麻烦,她和泰平王的名声已经够臭了,若是暗巷里面对上什么商贾只是为了抢个人,那不定得传得多么难听。
  至于为何会答应莲花,一是杜书瑶确实怜她,怜她一个小姑娘,先前照顾身为泰平王的串串不知多久,因为杜书瑶无法确定串串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她缠绵病榻的那三个月,他又是在哪里。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莲花乃是皇帝的人,府内一应事物都经由她手,自古以来贸然夺权的后果都是艰难的,杜书瑶自然也没有那个经营的本事不想操那闲心,她是给莲花这个大管家的面子,为的不过是她和串串能过得更好点。
  但现在看来,昨晚上事出突然,她对着王府内的人欠缺警惕,考量太少,简直像个听信小人谗言的昏君了。
  小说里和电视剧里面穿越之后做咸鱼躺赢的事情看来都是假的,她只不过想要守住一亩三分地,养狗过日子,现在看来竟也那么艰难。
  现在伤到了她的狗子,杜书瑶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要不然以后任谁都能踩一脚,这日子难不成不过了么?
  不过要处理这件事,她得借把刀……
  杜书瑶正想得闹心,泰平王却开始在她的侧脸拱来拱去的,痒得慌,她忍不住又笑了,睁开眼看他,他也正看她,杜书瑶想起白天的事情,捏了捏他的鼻子,“你现在是救命的功臣了,说吧,要什么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