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研究员 第21节
“你们这边晚上不用加班吧？”赵磊走在前面已经合姜威聊了起来。
“零件供应有限，我们最近都没有加班，都是按时下班的。”
“那挺好的，不过你们自行车厂的人应该都有自行车吧？”
“没有，自行车太贵，还得有票，有车的人少。”听到这个问题姜威赶紧否认，自行车都是要票的，他们这可没有什么内部购销之类的。
“嘿嘿，开个玩笑，我说……”
陆见和徐言在后面微微落后几步，没有说话，不一会就到了食堂，正是饭点的时候，里面人很多。
姜威和赵磊一马当先，跑了进去，一下子就跑到窗口那看了起来。
“快点，今天居然有粉蒸肉，就在二窗口，我们赶紧去排队。”不一会两人就跑了回来，拉着陆见他们就去二窗口排队了。
二窗口人很多，虽然一份粉蒸肉就要5毛钱了，不过这里都是工人，难得大荤，排队的人也很多，也可直接带回家，和家人一起吃。
等陆见他们排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十几份了，他们每人都要了一份，再分别选了一份素菜。端好自己的饭碗，正好看见空出一张四人座，四人连忙坐了过去。
“唉，还是今天运气好啊。”赵磊吃了一口粉蒸肉享受地眯了眯眼，这粉蒸肉使用五花肉做的，三分瘦七分肥，是这个时代人最爱的了，因为物质不丰富，人们缺乏油水，所以跟喜欢肥肉。
“是啊，食堂可是难得有一回，居然会做粉蒸肉，而且数量还这么多，以前每次做大荤都是200份左右就没了，咱们自行车厂快两千人，可不是一下子就抢完了。”姜威也是埋头苦吃。
“是还不错。”徐言也吃得很认真。
陆见慢慢吃着，的确还不错，现在的食材都是原滋原味的，猪肉软糯，米粉还带着清香和甜味，很细腻。
“哎，你们都是从机械厂过来的吧？知不知道什么内幕啊？怎么突然这就独立出来了？”姜威吃得很快，没一会碗里的肉就没了，他放慢吃饭的速度，看了眼几人，低下头小心问了起来。
“能有什么内幕，你也不想想，自行车厂都两千多人了，比机械厂还多，发展这么快，早就该分过来了。”怕赵磊说错话，徐言停下手中的筷子，抢过了话头。
“你说的也是，我们厂发展的可叫一个快啊，去年一年就招了五百个工人，生产的自行车销往全国各地，说不定你们骑的自行车就是我们这边生产的。”他笑得开心，脸上和话语中都是得意。
赵磊和徐言默了默，还很是，他们的自行车就是湖安市自行车厂生产的，就叫湖安牌。
陆见也沉默了，他的车还没有影子呢，之前吴厂长说的奖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些人也是来得不巧，怎么就不能等他的钱发下来了再过来呢？那可是整整五百块，一年的工资呢？
“你是哪里人啊？”赵磊赶紧转移话题。
“我啊，是农村的，南山县南山镇南湖公社的。”
“……”陆见有点惊讶，这么巧的吗？
“陆见不也是南山镇的吗？”赵磊惊讶地叫了出来。
“真的，你是哪个公社的呀？我在这还没遇见过和我一个镇的。”姜威高兴地停下手中的筷子，目光热切地看着陆见。
“我是南岭公社的，应该是在你们隔壁。”
“那很近啊，以后咱们可以一起回家啊！”听到就是隔壁公社，他很高兴。
“可以，不过我还是要尽快弄一辆自行车了。”陆见有些为难，这边是离家更近了些，可是之后也不好和赵磊借车了，这边离他家也比较远，来回肯定是要骑车的。
“你还没自行车吗？那从这回南山镇可不方便，不然我带你一起吧！现在没有票弄不到自行车。”姜威话说得很热情。
“那这段时间先麻烦你了，到时候我们换着骑，我也会尽快弄一张票。”陆见想想，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先麻烦这个还不是很熟的姜同志了。
“有什么好麻烦的，咱们主任可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们，以后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找零件搬东西叫我就行了。”姜威拍拍胸膛，一副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陆见几人相互看了看，然后笑了，这个同志看起来还不错，和他打交道应该也挺好的。
第37章
吃完饭，几个人就分开了，姜威已经下班，就准备回宿舍了，他们都是四人间，上下铺的那种，和陆见几人没法比。
陆见他们则是事情还没忙完，准备回车间办公室继续工作，正好姜威已经把一部分零件拿来了，他们可以先熟悉一下。
他们回去的时候车间门没有关，不过车间入口处有一个值班室，正对大门入口，里面有个青年再值班。
“你们是新来的技术员吧？”他们进门的时候，青年探出头来打了个招呼。
“是的，你在这值班？”赵磊热情地迎了过去。
“对啊，我叫马长云，你们要弄很晚吗？”他看着几人，说话有些迟疑。
“可能会比较晚，怎么了？”陆见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这边不让加班？
“不是，你们等下走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每天等人走完都要全部检查一遍的。”他看起来有些憨厚，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行，那麻烦你了。”陆见点点头，没在多说直接就进了最里面，徐言跟在后面。
“你每天晚上上班啊？……”赵磊没有直接走，而是和他继续攀谈起来了。
陆见用钥匙打开门，顺手将放在门边的袋子拎了起来，直接走到桌子那，把所有东西都倒在了桌上。
“都在这了？”徐言跟进来，看看桌上的零件。
“嗯，还有很多得自己来，咱们先把它分一分，能开始组装的组装起来。”陆见在里面扒拉了一会。
“行，我去找工具来。”徐言说完就准备去找工具。
“生产线那边应该有，不过你和那个马同志说一下，顺便叫赵磊和你一起搬。”陆见叫住他，他之前就观察过，生产线那边很多工具都有。
“好。”
等徐言出去，陆见就开始分零件了，一个部件的放在一堆，顺便看一下缺哪些。
没一会徐言就带着赵磊进来了，手上抱着一大堆工具，直接都放在了桌上，还好桌子够大。
“嘿嘿，我回来了，现在是要分零件是吧？我来我来。”赵磊一进来就非常热情，挤开了陆见开始分零件。
陆见也没说什么，乖乖让开位置，和徐言开始组装了，很多地方需要焊接，工程量很大。
忙碌的夜晚总是过去得很快，也让人不知不觉。
咚咚门响了，陆见正好刚弄完一个地方，赵磊和徐言正在做焊接，就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很黑，只有门口处有一扇光，光里面站在的却是许厂长。
“就知道你们还没走，我可是没空跑，怎么样，今天还好吧？”许厂长满脸是笑，看起来很精神，大步跨进了门。
“你怎么过来了，还没有回去休息吗？”陆见很惊讶，赶紧把人迎了进来，提出一把空椅子，放到离桌子远一些的地方。
“不坐，不坐，我就看一下，你们进度还挺快啊。”他走到桌边，看赵磊他们还在继续忙，也没打扰，和陆见说起话来。
“嗯，先把里面做好，再去注模。”陆见点点头，他们进度还可以。
“看我，今天忙了一天，也没有时间帮你们做什么你们一切顺利就好。”许厂长今天的确很忙，事情也多，本来是已经把他们给忘了，不过刚才吴厂长给他打电话，说了一些事，他才想着过来看一看。
“钱主任帮了很多忙。”知道是客套话，陆见也没在意。
“陆见，吴厂长给我打电话，给我说了几件事，咱们出去说。”许厂长看另外两人一时间也忙不完，就打算赶快把事情说了。
“好。”陆见答应，跟着许厂长走到了隔壁的房间。房间很满，里面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材料。
“吴厂长和我说了三件事，有些我也不懂，你自己听啊。”
“第一，昨天你说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已收到联系，不用担心。第二，你的资料已经交给了纺织厂厂长，对方说很有用，下个月就可以安排你两个姐姐去上班。第三，你之前的奖金今天下午已经批准了，让你过几天去找他拿。”许厂长不带停顿的直接说完了三件事。
陆见听到很高兴，全都是好消息，他也没想到，吴厂长办事这么快，而且他都以为那五百块要泡汤了，结果还真有。
“我说你小子，本事可不小，才来市里多久啊，事情办得可不少啊。”许厂长听到这些消息，可是被惊到了，一下子就弄到了两个工人的名额，很是名正言顺用功劳换的，什么人都不敢说什么。
想他也做了好几年厂长，可没敢给家里人安排职位，就怕被人抓到小辫子，以后日子不好过。
“都是厂里政策好。”陆见也是实在高兴，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不过光线比较暗，也没人看见。
“我们自行车厂政策也很好的。”许厂长拍拍陆见的肩，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这意思是说做出来东西也有奖励的吧？陆见品出意味了。
“吴厂长，咱们自行车厂有发自行车票吗？”陆见没和他纠结这个话题，问出了自己急需解决的事。
“怎么，你还没车？”许厂长有些不相信。
“我才来上班半个月。”陆见有些无语，他这个身体才16啊，虽然他心态是成熟了些，平时做事业给人很信得住的感觉，但他真的才16，刚刚高中毕业。
“啊，我都忘了，你才16，还没成人，怎么平时都觉得你二三十了呢？”许厂长笑笑，开了个小玩笑。
“……”
“行了，不开玩笑，自行车票都是年底奖励厂里优秀员工的，现在还真没有。”他收起玩笑，沉吟一会。
“这样，我那还有一张票，先给你用，到时候你再还我。”
“我……”
“行了，以你的本事肯定没多久就会还给我。”许厂长挥挥手，不听他的话。
嗯，行吧。欠人情就欠人情吧，像这种还真没办法拒绝。
“我有点事情问你。这空调也算是高级玩意了，造价也贵，还不是生活必须品，我就怕各种资源和东西都批不下来。”
现在国家大力支援三线建设，各种资源都直接掉配到了中西部。许厂长的担心很有道理，陆见之前也没想过这点，现在许多人连风扇都没有用上，能用得起空调的人应该很少。
“许厂长，你听说过广交会吗？”陆见突然想到一个机会。
“你是说g省的广交会吗？做进出口贸易的？现在还能有进出口？”许厂长很怀疑地看着他，虽然他没有详细了解过，但他感觉很难。
“今年上面发出了很多文件，都是为了确保广交会的顺利进行，国家需要外汇，许多能源和化工原料也需要进口，所以是不会取消的。预计12月就会召开，我们要提前做准备。”
陆见身为后世之人自然知道，广交会即使在花国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停止过，1967年总理更是亲自前往确保其顺利举行。
“你是说我们直接利用这个出口创汇？”许厂长显然是被他的想法惊到了。
“没错，如果能完成创汇任务，我们不仅能赚到外汇，说不定还能进口到国外的生产线。”
“不是，现在能有什么国家去g省吗？听说之前小卫兵们把哪个国家的大使馆都冲击了。”许厂长还是有些不确定。
“之前报纸都有报道1966春季广交会采购商人数是6533，国家有62个，包括港澳地区和r国。”陆见回想了一下，之前报纸上还真有报导。
“行，你们先研究空调，我回去找资料研究研究这个广交会，看能不能申请到参会资格。”许厂长还是决定回去试一下，虽然他们厂现在发展的还不错，可是再进一步却很难资源和设备都跟不上，这说不定还真是个机会。
等许厂长走了，陆见却没有马上回去。这个广交会是一定要去的，最好之后几年都去，这算是出口贸易难得的机会。
不过现在r国已经有自己的空调了，更是在70年代开始发展空调技术。如果想要出口到那边，技术方面一定要比日本现有的高一截。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能不能直接在展会建一间活动板房，直接把空调装上去，让参会的外商直接进去感受感受，肯定会打量提升购买能力。这件事还是得和许厂长商量一下。
等把这件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又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不能回去了，县里的运输队好像是下个月三号招工，可他三号不一定能回去，还是得想想办法。大姐，二姐去纺织厂上班的事情也得通知一下爹娘他们。
陆见脑海里各种想法纷乱，却没在多待，关上灯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好。
“零件供应有限，我们最近都没有加班，都是按时下班的。”
“那挺好的，不过你们自行车厂的人应该都有自行车吧？”
“没有，自行车太贵，还得有票，有车的人少。”听到这个问题姜威赶紧否认，自行车都是要票的，他们这可没有什么内部购销之类的。
“嘿嘿，开个玩笑，我说……”
陆见和徐言在后面微微落后几步，没有说话，不一会就到了食堂，正是饭点的时候，里面人很多。
姜威和赵磊一马当先，跑了进去，一下子就跑到窗口那看了起来。
“快点，今天居然有粉蒸肉，就在二窗口，我们赶紧去排队。”不一会两人就跑了回来，拉着陆见他们就去二窗口排队了。
二窗口人很多，虽然一份粉蒸肉就要5毛钱了，不过这里都是工人，难得大荤，排队的人也很多，也可直接带回家，和家人一起吃。
等陆见他们排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十几份了，他们每人都要了一份，再分别选了一份素菜。端好自己的饭碗，正好看见空出一张四人座，四人连忙坐了过去。
“唉，还是今天运气好啊。”赵磊吃了一口粉蒸肉享受地眯了眯眼，这粉蒸肉使用五花肉做的，三分瘦七分肥，是这个时代人最爱的了，因为物质不丰富，人们缺乏油水，所以跟喜欢肥肉。
“是啊，食堂可是难得有一回，居然会做粉蒸肉，而且数量还这么多，以前每次做大荤都是200份左右就没了，咱们自行车厂快两千人，可不是一下子就抢完了。”姜威也是埋头苦吃。
“是还不错。”徐言也吃得很认真。
陆见慢慢吃着，的确还不错，现在的食材都是原滋原味的，猪肉软糯，米粉还带着清香和甜味，很细腻。
“哎，你们都是从机械厂过来的吧？知不知道什么内幕啊？怎么突然这就独立出来了？”姜威吃得很快，没一会碗里的肉就没了，他放慢吃饭的速度，看了眼几人，低下头小心问了起来。
“能有什么内幕，你也不想想，自行车厂都两千多人了，比机械厂还多，发展这么快，早就该分过来了。”怕赵磊说错话，徐言停下手中的筷子，抢过了话头。
“你说的也是，我们厂发展的可叫一个快啊，去年一年就招了五百个工人，生产的自行车销往全国各地，说不定你们骑的自行车就是我们这边生产的。”他笑得开心，脸上和话语中都是得意。
赵磊和徐言默了默，还很是，他们的自行车就是湖安市自行车厂生产的，就叫湖安牌。
陆见也沉默了，他的车还没有影子呢，之前吴厂长说的奖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些人也是来得不巧，怎么就不能等他的钱发下来了再过来呢？那可是整整五百块，一年的工资呢？
“你是哪里人啊？”赵磊赶紧转移话题。
“我啊，是农村的，南山县南山镇南湖公社的。”
“……”陆见有点惊讶，这么巧的吗？
“陆见不也是南山镇的吗？”赵磊惊讶地叫了出来。
“真的，你是哪个公社的呀？我在这还没遇见过和我一个镇的。”姜威高兴地停下手中的筷子，目光热切地看着陆见。
“我是南岭公社的，应该是在你们隔壁。”
“那很近啊，以后咱们可以一起回家啊！”听到就是隔壁公社，他很高兴。
“可以，不过我还是要尽快弄一辆自行车了。”陆见有些为难，这边是离家更近了些，可是之后也不好和赵磊借车了，这边离他家也比较远，来回肯定是要骑车的。
“你还没自行车吗？那从这回南山镇可不方便，不然我带你一起吧！现在没有票弄不到自行车。”姜威话说得很热情。
“那这段时间先麻烦你了，到时候我们换着骑，我也会尽快弄一张票。”陆见想想，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先麻烦这个还不是很熟的姜同志了。
“有什么好麻烦的，咱们主任可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们，以后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找零件搬东西叫我就行了。”姜威拍拍胸膛，一副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陆见几人相互看了看，然后笑了，这个同志看起来还不错，和他打交道应该也挺好的。
第37章
吃完饭，几个人就分开了，姜威已经下班，就准备回宿舍了，他们都是四人间，上下铺的那种，和陆见几人没法比。
陆见他们则是事情还没忙完，准备回车间办公室继续工作，正好姜威已经把一部分零件拿来了，他们可以先熟悉一下。
他们回去的时候车间门没有关，不过车间入口处有一个值班室，正对大门入口，里面有个青年再值班。
“你们是新来的技术员吧？”他们进门的时候，青年探出头来打了个招呼。
“是的，你在这值班？”赵磊热情地迎了过去。
“对啊，我叫马长云，你们要弄很晚吗？”他看着几人，说话有些迟疑。
“可能会比较晚，怎么了？”陆见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这边不让加班？
“不是，你们等下走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每天等人走完都要全部检查一遍的。”他看起来有些憨厚，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行，那麻烦你了。”陆见点点头，没在多说直接就进了最里面，徐言跟在后面。
“你每天晚上上班啊？……”赵磊没有直接走，而是和他继续攀谈起来了。
陆见用钥匙打开门，顺手将放在门边的袋子拎了起来，直接走到桌子那，把所有东西都倒在了桌上。
“都在这了？”徐言跟进来，看看桌上的零件。
“嗯，还有很多得自己来，咱们先把它分一分，能开始组装的组装起来。”陆见在里面扒拉了一会。
“行，我去找工具来。”徐言说完就准备去找工具。
“生产线那边应该有，不过你和那个马同志说一下，顺便叫赵磊和你一起搬。”陆见叫住他，他之前就观察过，生产线那边很多工具都有。
“好。”
等徐言出去，陆见就开始分零件了，一个部件的放在一堆，顺便看一下缺哪些。
没一会徐言就带着赵磊进来了，手上抱着一大堆工具，直接都放在了桌上，还好桌子够大。
“嘿嘿，我回来了，现在是要分零件是吧？我来我来。”赵磊一进来就非常热情，挤开了陆见开始分零件。
陆见也没说什么，乖乖让开位置，和徐言开始组装了，很多地方需要焊接，工程量很大。
忙碌的夜晚总是过去得很快，也让人不知不觉。
咚咚门响了，陆见正好刚弄完一个地方，赵磊和徐言正在做焊接，就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很黑，只有门口处有一扇光，光里面站在的却是许厂长。
“就知道你们还没走，我可是没空跑，怎么样，今天还好吧？”许厂长满脸是笑，看起来很精神，大步跨进了门。
“你怎么过来了，还没有回去休息吗？”陆见很惊讶，赶紧把人迎了进来，提出一把空椅子，放到离桌子远一些的地方。
“不坐，不坐，我就看一下，你们进度还挺快啊。”他走到桌边，看赵磊他们还在继续忙，也没打扰，和陆见说起话来。
“嗯，先把里面做好，再去注模。”陆见点点头，他们进度还可以。
“看我，今天忙了一天，也没有时间帮你们做什么你们一切顺利就好。”许厂长今天的确很忙，事情也多，本来是已经把他们给忘了，不过刚才吴厂长给他打电话，说了一些事，他才想着过来看一看。
“钱主任帮了很多忙。”知道是客套话，陆见也没在意。
“陆见，吴厂长给我打电话，给我说了几件事，咱们出去说。”许厂长看另外两人一时间也忙不完，就打算赶快把事情说了。
“好。”陆见答应，跟着许厂长走到了隔壁的房间。房间很满，里面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材料。
“吴厂长和我说了三件事，有些我也不懂，你自己听啊。”
“第一，昨天你说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已收到联系，不用担心。第二，你的资料已经交给了纺织厂厂长，对方说很有用，下个月就可以安排你两个姐姐去上班。第三，你之前的奖金今天下午已经批准了，让你过几天去找他拿。”许厂长不带停顿的直接说完了三件事。
陆见听到很高兴，全都是好消息，他也没想到，吴厂长办事这么快，而且他都以为那五百块要泡汤了，结果还真有。
“我说你小子，本事可不小，才来市里多久啊，事情办得可不少啊。”许厂长听到这些消息，可是被惊到了，一下子就弄到了两个工人的名额，很是名正言顺用功劳换的，什么人都不敢说什么。
想他也做了好几年厂长，可没敢给家里人安排职位，就怕被人抓到小辫子，以后日子不好过。
“都是厂里政策好。”陆见也是实在高兴，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不过光线比较暗，也没人看见。
“我们自行车厂政策也很好的。”许厂长拍拍陆见的肩，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这意思是说做出来东西也有奖励的吧？陆见品出意味了。
“吴厂长，咱们自行车厂有发自行车票吗？”陆见没和他纠结这个话题，问出了自己急需解决的事。
“怎么，你还没车？”许厂长有些不相信。
“我才来上班半个月。”陆见有些无语，他这个身体才16啊，虽然他心态是成熟了些，平时做事业给人很信得住的感觉，但他真的才16，刚刚高中毕业。
“啊，我都忘了，你才16，还没成人，怎么平时都觉得你二三十了呢？”许厂长笑笑，开了个小玩笑。
“……”
“行了，不开玩笑，自行车票都是年底奖励厂里优秀员工的，现在还真没有。”他收起玩笑，沉吟一会。
“这样，我那还有一张票，先给你用，到时候你再还我。”
“我……”
“行了，以你的本事肯定没多久就会还给我。”许厂长挥挥手，不听他的话。
嗯，行吧。欠人情就欠人情吧，像这种还真没办法拒绝。
“我有点事情问你。这空调也算是高级玩意了，造价也贵，还不是生活必须品，我就怕各种资源和东西都批不下来。”
现在国家大力支援三线建设，各种资源都直接掉配到了中西部。许厂长的担心很有道理，陆见之前也没想过这点，现在许多人连风扇都没有用上，能用得起空调的人应该很少。
“许厂长，你听说过广交会吗？”陆见突然想到一个机会。
“你是说g省的广交会吗？做进出口贸易的？现在还能有进出口？”许厂长很怀疑地看着他，虽然他没有详细了解过，但他感觉很难。
“今年上面发出了很多文件，都是为了确保广交会的顺利进行，国家需要外汇，许多能源和化工原料也需要进口，所以是不会取消的。预计12月就会召开，我们要提前做准备。”
陆见身为后世之人自然知道，广交会即使在花国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停止过，1967年总理更是亲自前往确保其顺利举行。
“你是说我们直接利用这个出口创汇？”许厂长显然是被他的想法惊到了。
“没错，如果能完成创汇任务，我们不仅能赚到外汇，说不定还能进口到国外的生产线。”
“不是，现在能有什么国家去g省吗？听说之前小卫兵们把哪个国家的大使馆都冲击了。”许厂长还是有些不确定。
“之前报纸都有报道1966春季广交会采购商人数是6533，国家有62个，包括港澳地区和r国。”陆见回想了一下，之前报纸上还真有报导。
“行，你们先研究空调，我回去找资料研究研究这个广交会，看能不能申请到参会资格。”许厂长还是决定回去试一下，虽然他们厂现在发展的还不错，可是再进一步却很难资源和设备都跟不上，这说不定还真是个机会。
等许厂长走了，陆见却没有马上回去。这个广交会是一定要去的，最好之后几年都去，这算是出口贸易难得的机会。
不过现在r国已经有自己的空调了，更是在70年代开始发展空调技术。如果想要出口到那边，技术方面一定要比日本现有的高一截。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能不能直接在展会建一间活动板房，直接把空调装上去，让参会的外商直接进去感受感受，肯定会打量提升购买能力。这件事还是得和许厂长商量一下。
等把这件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又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不能回去了，县里的运输队好像是下个月三号招工，可他三号不一定能回去，还是得想想办法。大姐，二姐去纺织厂上班的事情也得通知一下爹娘他们。
陆见脑海里各种想法纷乱，却没在多待，关上灯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