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嘴巴紧紧抿着,眼神也清的很,不像是才睡醒的人。
  沈珠不问他不开心的原因,而是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觉了?”
  知道迟渊走了,沈西做了好大一番心里建设,他望着沈珠,咬着唇可怜巴巴地:“妈妈,我是不是要有个后爸了?”
  呃……这话从何说起。
  “想啥呢,你啥时候要有个后爸了?”沈珠笑着拍了下沈西的肩。
  沈西摇摇头,一副我已经看穿一切你别骗我的表情,忧伤凄绝还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痛苦:“你别骗我了,你是不是打算和迟叔叔结婚了?”
  哪儿和哪儿啊?沈珠听的一脸懵逼。
  “小月亮的妈妈就是这样,经常带路叔叔回家,路叔叔给她买玩具接她上下学,后来就成了小月亮的后爸。”沈西说着说着满脸悲伤。
  “……”
  沈西双眼通红,小脸咬着唇可怜兮兮的,沈珠忽然想笑,这小崽子一天琢磨的挺多。
  她坏心眼地逗他:“要真给你找个后爸你接受不?”
  如果说沈西刚刚是在强忍悲伤,现在悲伤则是难以控制,溢出整个人:“我爸死了那么多年,你要找就找吧。”凄凄惨惨说完这句话,沈西悲从中来,豆大豆大的眼泪珠子哗啦啦地往下掉。
  “我没想给你找后爸。”沈珠不敢继续逗他,扯纸巾过来给沈西擦脸。
  沈西满脸不信,嘟囔道:“你别骗我了,你别骗我了,我都看见了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沈珠边给沈西擦泪珠子边说,“没想给你找后爹,真没想。”
  “哇哇哇哇。”这下沈西哭的愈发凄惨。
  “哎哎哎。”沈珠手忙脚乱的,“又怎么了,你不会有后爸,别伤心了。”
  沈西泪眼汪汪地控诉:“你是不是打算结婚就把我这个累赘扔了,重新生一个。”思及此,沈西的情绪难以控制,他埋头枕上,痛哭不止,嘴里喃喃道:“你不要我了,要和别人生新儿子。”
  沈珠听得是又急又气又怒,沈西哭的谁叫也不听,沈珠哄他半天,他还是固执已见地沉在自己要被抛弃的悲惨遭遇中。重要的是,沈西还重复他是个累赘,小讨厌鬼,这些话都是原身偶然形容过沈西的,沈珠以为小脑袋瓜早就不记得,今天才知道他记得牢牢实实,根本没忘,或者说是根本忘不了。
  但沈珠也没想到沈西对后爸抵触情绪那么大,伤心到无与伦比,悲伤能淹没银河系。
  “沈西,起来。”沈珠不敢让沈西一直哭着,哭坏眼睛和嗓子怎么办。她用大力让沈西坐起来,加大声音,“你迟叔叔一辈子都不会成为你后爸,我也不会和他结婚。”
  “沈西,哭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好好谈一谈。”沈珠对着沈西重复好多次。沈西才勉强睁开自己哭的像是灯泡的眼睛。
  对,继续哭也解决不了娘要找后爹过的问题。
  沈珠见他哭声勉强止住,但哽咽不断持续打嗝,起身倒杯温水给沈西喂了几口。
  沈西勉强平静下来。
  “沈西,你讨厌迟叔叔吗?”沈珠问。
  沈西先是摇头然后点头,最后一把抱住沈珠,打着哭嗝说:“妈妈,嗝,你要是想结婚就结婚吧,嗝,我,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嗝,也,也乖乖听迟叔叔的话,你不要扔,嗝,不要我,我,嗝,我会乖乖的。”
  沈珠躁乱的心渐渐温柔下来,脸上复杂无奈变成心疼,她轻轻顺着沈西的后背。
  沈西……一直就不是个有安全感的孩子。平时对她表现的很霸道,不允许别人抢妈妈,来自于他的害怕恐惧
  “西西,妈妈不可能不要你。”她和迟渊或许不应该瞒着沈西,瞒着他迟渊就是他亲身爸爸的事实。
  沈西敏感聪明,陌生的迟渊闯入他的生活,她还不反对,几人日日为伴,沈西的脾气定然会去想为什么。沈西害怕,迟渊对他越好,沈西说不准越发惶恐,因为他会想迟渊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是不是别有所图。
  沈西喘过气后,沈珠坐在床头,拉开和沈西的距离:“沈西,你想要爸爸吗?我说的是亲生爸爸,不是后爸爸。”
  沈西闻言先是摇头,接着摇头:“我只想要妈妈。”
  沈珠摸摸他的脑袋:“西西,只喜欢妈妈的话,爸爸会不开心的。”
  沈西一脸不解,沈珠望定他:“西西,你要相信妈妈,妈妈永远不会不要你的,你是妈妈最爱的人。”
  “现在天很晚了,妈妈陪着你睡觉,等你一觉睡醒,妈妈和迟叔叔会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什么事?”沈西被沈珠劝好后,人冷静下来,不哭不闹趴在沈珠怀里问。
  “明天早上才能告诉你,现在该睡觉了。”说着沈珠在沈西的旁边躺下。
  见沈珠今天要陪着自己睡,沈西慢慢放下心,紧紧拽着沈珠的衣领。
  “妈妈最爱的忍就是西西了,骗人是小狗。”沈珠保证道。
  沈西不相信地问 “真的吗?”
  “真的真的。”
  即使沈珠这样说,沈西的警惕心也是很久以后才消失,紧紧揪着沈珠衣领,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良久后才睡着。
  他睡熟了,沈珠慢慢把他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拉下来,塞进被窝,又给沈西整理好被字,这才从小心地从床上离开。
  她应该和迟渊谈谈沈西的事情。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沈珠回到房间后,按下迟渊的电话。
  迟渊离开沈珠家以后,又回公司加班两个时辰,从前他喜欢工作带给他的成就感满足感,现在工作的动力更多是给他们母子两人更好的生活条件。
  刚在床上躺下不久,手机铃声响起,迟渊睡眠浅,几乎是立刻被惊醒,是沈珠的电话。
  这么晚了,迟渊立刻按下接通键。
  “迟渊,你是不是睡了?”沈珠抱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