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作者有话要说: 卫黎要谋反当然容易。帝君早就把整个天界的人都往他身边推了
  ☆、第一百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殷旬的原型就是殷旬啊他不是妖族,就是个普通的魔族,生下来就长成人形。
  弥笙箫也不是羊,只是单纯头上有羊角而已啦得到男宠的第一天, 烟铧离开了殷旬。
  她忙着回去安置小狐狸, 跟殷旬说了声有事叫她就回了东陵宫。
  殷旬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良久无言。
  连卫黎都做不到的事情,一只狐狸做到了。不知卫黎要是知道了, 会作何感想。
  送出男宠的第二天,男宠自己哭着跑回来了。
  殷旬坐在椅子上,手里翻着书,少年就跪在他脚下抹眼泪。
  “魔君大人,七七没有福气,实在是伺候不了神君。”
  “嗯?烟铧待你不好?”殷旬目光不离书页,一腿屈膝一腿向前伸直。
  调。教地很好的小狐狸立刻朝前爬了两步,乖巧地在魔君伸直的腿上揉捏轻捶了起来。
  “神君、神君待我很好。就是……”他欲哭无泪地将尾巴放出来, 殷旬余光扫了一眼,噗嗤一下就笑了出声。
  本来火红华丽的九条尾巴,现在有了七种颜色, 一条绿一条蓝一条紫的, 乱七八糟地看得人眼睛疼。
  见殷旬颤抖着肩膀笑, 少年更委屈了, 他呜呜地啜泣,“七七虽然只是一只卑贱的妖族,可也是九狐山翁主的嫡子。神君让我做牛做马干什么都行, 可七七不想要被这样耍弄。”
  狐族爱美,殷旬又是特地挑的皮毛水滑的小狐狸,估计平时少年对自己那身皮毛就爱惜的不得了。
  “你还真是娇贵。”殷旬笑够了, 食指勾着少年尖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
  他盯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看了一会儿,心下感叹。他当初见鸣烟铧在刀法上霸道凌厉,估摸着若是在床笫之间也是个霸道的主。所以特地叫人教了这只九尾狐怎么哭,势必要哭得好看,哭得让人愈发暴戾。
  可惜呀,特地为烟铧打造的宠物,这一百年都白学了。以后还是他哭给烟铧看吧。
  “啊,在这里。”
  熟悉的女声从窗外响起,少年抖了抖身子,像是听到催命咒一样,趴在殷旬的大腿上哭得更惨了,“魔君大人,七七不要、不要回去。”
  “瞧把你吓的。”殷旬挑眉,“你可知三界有多少人排着队想侍奉烟铧神君么。”
  七七不说话了,就一个劲哭着摇头。
  鸣烟铧推门进来时,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少年上一句话被她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女战神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很难过。
  她又被讨厌了。
  “怎么办烟铧,这畜生不听话,要我帮你处理一下么。”殷旬坐在椅子上笑着看她。鸣烟铧摇头,“罢了,让他回去吧。”
  少年瞪大了一双眼睛,忙不迭是地朝两人一拜,然后急忙朝九狐山逃去。
  “真是不识抬举。”殷旬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摇头,“就连我为了同烟铧在一起都花了好大的力气呢。”
  鸣烟铧恹恹地坐到殷旬身边,“是我不好。”
  “烟铧怎么会不好。”殷旬拉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把玩,“烟铧最好了,都怪那畜生蠢笨。等下次我再寻其他好的来赠给烟铧。”
  鸣烟铧不置可否地点头,心里却没抱什么希望。
  两人安静地坐一会儿,鸣烟铧瞥向自己被殷旬拉去的手。男子手上的皮肤比她要光滑细腻许多,像是玉石一样凉冰冰地来回在自己手上揉弄。
  鸣烟铧瞧着他翻来覆去地玩自己的手,勾起了好奇心,“好玩吗?”她也伸出另一手去戳了戳自己。
  “好玩。”殷旬点头,拉着她另一只手握住不放了。
  “殷旬,你的手好滑,和凌悦玥一样。”两人对坐着,一起低头看交缠着的手。鸣烟铧觉得舒服,主动去抓他的手指。
  殷旬的手,是弹琴浇花的手,几乎不怎么握兵器。不止形状漂亮修长白皙,还染上了花叶子的味道。鸣烟铧那双常年提刀挖尸体的手一下子就相形见绌。
  殷旬由着女子新奇地把玩自己的手,用额头去蹭她,“我的脸更滑,烟铧要摸摸吗?”
  “不用了,”鸣烟铧很有自知之明地拒绝,“我会痛疼你的。”每次她摸凌悦玥的脸,凌悦玥就要尖叫,“鸣烟铧!你的手是磨刀石吗!我要毁容了!”
  “不会弄疼我的。”殷旬欺身,拉着她的右手抚上自己的侧脸,凤眸半睁,瞳中的碧色也朦胧起来,“和烟铧贴着,很舒服。”
  “殷旬,不要勉强自己。”煞风景地声音一本正经响起。
  殷旬抬头看她,望着那双黑曜石似的明眸,心里又是一声叹息。
  还不到时候……
  如此这般,两人又在殷旬的小院子里虚度了一个月的时光。
  某一天早上,鸣烟铧打开房门,忽然见院子里趴着一块庞然大物。
  此物外貌似牛,头上只有一只眼睛长在鼻子上方,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蛇尾,吐息之间还有隐隐的火光。
  “喜欢吗,”月牙白袍的男子笑眯眯地拍了拍这狰狞的庞然大物,“给烟铧找的新宠物。”
  鸣烟铧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是蜚?”凶兽之神蜚,传闻它所到之处河床干涸,寸草不生。一度令人闻风丧胆不敢接近。
  “对。”殷旬点头,屈指掩唇笑道,“我觉得很适合当坐骑。在战场上也能帮衬烟铧一二。”
  蜚兽那只铜铃眼对着鸣烟铧,屈膝跪下,口中吐出浑厚如钟的声音,“蜚,见过主人。”
  鸣烟铧满脸严肃,义正言辞道,“殷旬,这是你们魔界的四大魔兽之一,我不能夺你所爱。”
  殷旬眨眼,“我不爱它呀。”
  “啊,”鸣烟铧想了想,“那好吧。”
  女子上前和硕大的巨兽对视,突然伸手撸了一把牛脸上的白毛,蜚兽愣了下,收回手的女子也愣愣的。
  “毛绒绒的……”鸣烟铧盯着自己的掌心呢喃,然后又撸了几把。
  殷旬见鸣烟铧高兴,便安下了心。
  他早就看出来鸣烟铧不仅喜欢活物,而且不挑。上到大鹏下到蚂蚁,她都喜欢。果然就算是在别人眼里狰狞丑陋的蜚兽,她也心生欢喜。
  那边鸣烟铧双眼亮晶晶却面无表情地来回摸毛,等牛脸上的白毛都被她撸下来几根后,她才想起来正事。
  “殷旬,帝君召我去玄鸿宫议事,我要离开一阵子了。”
  殷旬蹙眉,“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一个多月,我奉命要去凡尘界,暗中保护历劫的容前辈。”鸣烟铧对着他道,“你若是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去。在凡尘界,找你发麻烦的魔族也不会轻举妄动。”
  “好。”殷旬想都不想就点头,“那我就在这里等你来找我。”
  鸣烟铧颔首,试探着爬上蜚兽的背,俯身歪道它耳边,“你能飞吗?”
  “可以。”蜚兽伸直四肢,站了起来。仿佛是一座小山拔地而起,牛蹄刨了刨地,带起不少尘土。
  “去东陵宫。”
  “遵命主人。”
  一人一兽倏地朝天边飞去。殷旬负手站在院中,直到再也看不见女子踪影后,才转身回房。
  这次的分别比起上次好受,起码有期可待。
  ……
  天界·玄鸿宫
  “父君,儿臣不愿意嫁于鸣烟铧。”丰神俊朗的大少君跪在白玉地板上。他的几丈之外,是高坐龙椅的帝君辉光。
  中年人模样的帝君俯视着自己的大儿子,“不想嫁她,难道你有本事娶她?”
  “儿臣也不想娶她。”辉贺道,“儿臣只愿如母后一样,沉浸在音律之中,并不想婚配。”
  帝君双手放在两旁的龙头负手上,缓缓沉声道,“我看不是音律,而是这把椅子吧。”
  “父君,”男子猛地抬头,双眼无辜地睁大,“儿臣绝无此意!”
  “贺儿啊,”帝君起身,踱步朝殿上跪着的男子走去,“你是我的嫡长子,是我同你母后的第一个儿子,你平时怨父君对你不闻不问,从来不关心你。”
  “儿臣、儿臣不敢。”
  帝君停在他身旁,笑了一声,“可是你错了,父君了解你,比你自己了解自己都要深呐贺儿。”
  “是 。”辉贺低头,恭敬道,“父君明察秋毫,莫说儿臣,就是整个三界,父君都了如指掌。”
  辉光摆手,“这里就你我父子二人,虚的话还是省省吧。”
  他瞥向规规矩矩的男子,“你可知道,为何你身为少君,可储君之位却是卫黎的?”
  辉贺抿唇,半垂的眼睛里划过不甘,嘴上却恭敬道,“自然是因为卫黎能才出众,比儿臣更适合储君之位。”
  “你说对了一半。”辉光抬手挥袖,“你之所以不是储君,因为你心胸太窄,目光太短,魄力太浅。”
  “是……”辉贺咬牙,听辉光笑道,“看看,看看,连你的父亲说点你的缺点,你都能气成这副模样。”
  他话锋一转声音猛地冷了下来,“就你这样还敢妄图君位!天界若是交到你的手里,我这两万年积累下来的一切都得被你耗的一干二净!”
  辉贺急忙跪下,“父君息怒,儿臣……”
  “你是个什么东西,”辉光眯眼,“你为了讨我的欢心,这么多年刻意模仿你母后,弹琴吟诗。可你也不照照镜子,你哪有你母后的半分神姿!”
  “你当你这些年的小动作我都不知道么。”帝君转身,转着手上的一枚扳指,声音低沉“你拉拢官员、贿赂各地领主、往卫黎身边塞细作,这些我不反对。你毕竟是我的儿子,该有点自己暗中的助力。”
  “可你这个蠢货,做事做得不堪入目,人家都把这些告到我这里来了,你还以为人家是你的心腹!”他猛地转身指着地上的男子怒不可遏大声喝道,“我在位两万年,从来未见过你这般的蠢材!还自以为是地妄想君位。我辉光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父君,父君……”辉贺哭着抱上了辉光的腿,“儿臣蠢笨,是儿臣对不起父君的教诲。”
  “你是对不起我。”辉光目视前方,不看脚下涕泗横流的男人一眼,“这天界,是多少代圣君的努力,才有了现在的天界。你叫我如何放心把偌大的天界交到你手里?这岂不是叫我…无颜面对云灵山下的众君英魂、无颜面对千万天界子民么。”
  “儿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辉光叹了口气,“现如今,我不到五十年就将退位。卫黎虽然稚嫩,可好在身边可用之人繁多,一时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唯一让我担心的,是你母后。”
  他弯下腰,伸手捏住男子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对视,“贺儿啊,你已经对不起父君了,不会想再对不起你母后吧?”
  辉贺愣愣地看着男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呐呐道,“儿臣自然不会。”
  “那就好。”辉光点头,眉眼间松缓了一些,“那就嫁到鸣烟铧家里,虽然有可能得委屈你做妾,可鸣烟铧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不会对你不好的。”
  “父君!”辉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您、您要让儿子嫁给鸣烟铧做……妾?”
  他愣神了片刻后,猛地朝辉光磕头,“不,儿臣死也不愿意委身他人!”
  辉光眸色渐深,冷冷道,“我刚才的话,你是没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