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这笑声是尖锐而讽刺的,划破了乔泽轩的耳膜,他眼眸的火焰却在在她的笑声里熄灭了。他绝对不会让陈俏俏得逞的。他努力地压抑下快要撑破自己胸口的疼痛,声线极力得平静:“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说罢,乔泽轩再也不多加停留,快步越过了陈俏俏,步出了会议室,走了几步,便看到了正在和助理说话的亚伦·安德鲁。而他也看到乔泽轩走了出来,便结束了助理说话,两步走向了乔泽轩。
  “乔泽轩。”亚伦·安德鲁直接叫他的名字。
  乔泽轩在他的面前顿住了脚步,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询问他是否有事。
  “乔氏集团易主,你被踢出局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难受,很痛苦?”亚伦·安德鲁碧蓝的眸子泛着寒冷的光芒,在这艳阳之下都无法融冰。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乔泽轩微微挑眉,看着这个曾经的情敌。
  “和我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被自己曾经深爱的人送进了监狱,沈诗雨还真下得了手。”亚伦·安德鲁眼里浮起了讥笑,对沈诗雨对乔泽轩的爱的嘲讽“被不情愿的她送进监狱总比被你被她清醒的甩掉要好太多。”乔泽轩有力地回击他,让亚伦·安德鲁的眸子一暗。
  “见到沈诗雨替我向她问声好。”亚伦·安德鲁丢下这句莫名的话,便转身而去。
  乔泽轩也没有多做停留,只身离开了这里,电梯在十楼停了下来,进来了一个女孩,就是刚才的给乔泽轩文件的苏楠,此时她手里正抱着很多的文件。两人四目相对,都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几楼?”乔泽轩见她抱太多东西不好去按电梯键,就主动问她。
  苏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二楼。”
  乔泽轩便伸手按了二楼:“需要我帮你拿一些吗?”在每个人都对他避之不及的时候,只有这个清丽秀致的女孩主动和他说话,态度语气都很好。
  苏楠摇了摇头:“乔总这是要离开了吗?”她还是像曾经一样称呼他。
  “嗯。”乔泽轩点了一下头,“以后不要叫我乔总了,我已经不再是乔氏的总经理了。”
  苏楠咬了一唇:“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优秀的总经理。”
  商场的复杂苏楠不是不懂,可是却也让人觉得心寒,刚刚出来的乔泽轩又受到了致使的打击,听闻工作狂的他,事业就是他的生命。现在被离开自己心爱的事业心里一定不好受。
  电梯到了二楼,苏楠跨出电梯之前对乔泽轩道:“乔总……乔少……相信你一定可以再一次回到乔氏的,加油。再见。”说罢,她一溜烟就跑开了。
  真是一个单纯美好的女孩子,而且心地善良。
  乔泽轩离开乔氏集团,站在乔氏大厦外面,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楼,心中真的不是滋味,他的人生真的已经跌到了最绝望的点上了吗?
  他握紧了放在腿侧的双手,胸口里的苦涩在漫延盘旋,久久不散,压抑下去的的酸涩又浮上眼睛,赤红了眼眶,却怎么也不让他懦愵的掉下来。他是男人,男儿有泪不是会轻弹的。他发誓,他一定会像那个女孩子说的那样会再回来的。
  乔泽轩现在不敢回家,怕母亲担心,所以一个人开着车在大街上四处转,却不知不觉地开到了人民医院门口。他停好了车,便往大厅而去,却在那里碰到了表弟郑开。
  两人隔着人群相视,目光复杂难辨。
  郑开走上前对乔泽轩道:“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了医院的花园里,两两对站,乔泽轩开口:“有什么事?”
  “诗雨……你见过她没有,有没有她的消息?”郑开还是一直记挂着失踪的沈诗雨。
  “我以为你已经和她在一起了。”乔泽轩波澜不惊,“怎么会来问我要人?”
  “哥,是我不对,是我喜欢上了诗雨,可是她并没有错。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就告诉我。诗雨的妈妈已经急坏了,生着病等着能见到诗雨。”郑开目光里全是对乔泽轩的期待,希望他能有沈诗雨的消息。
  杨文丽还是到医院才找到郑开,把当初郑母宋芳萍怎么羞辱沈诗雨,并且把他们赶走的事情告诉了郑开。他回家便和母亲大吵了一架,然后到现在都没有回过家里,另外找了一处房子住下,也把杨文丽安置在了那里。而杨文丽却因为思念女儿沈诗雨而生病了,天天都念着女儿,看着也让人心碎。
  “你以为我这半年是出国度假了吗?我在牢里能有沈诗雨的消息?你太看得起我了。”乔泽轩冷哼一声,“你们要怎么样那是你们的事情,我管不着。但以后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说完,乔泽轩便转身就走,郑开却对着他的背影吼道:“哥,你曾经也是爱过诗雨的,现在她失踪了,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失踪找警察,找我有什么用?”乔泽轩头也没有回。
  到了傅向晚的办公室前,排着一长号人,他为了避嫌戴上了墨镜,毕竟多少有人知道他和傅向晚曾经的关系,怕给她惹麻烦,还是要注意一下。
  乔泽轩用两百块向一个病情不是太严重的人买了号,是第十二号,他坐在那里等待着,心情是紧张而期待的。护士叫到十二号后,他便走进了办公室,从到了她的面前。
  傅向晚抬眸就认出了乔泽轩,然后她对身边的小护士道:“梅梅,去帮我倒些水来,慢点也可以。”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乔泽轩也摘下了墨镜。
  “你来做什么?”傅向晚看着他,他的眼潭幽暗,漆黑一片,如粘稠的墨汁,浓到化不开,深不见底。
  “七少真是猜对了。”乔泽轩唇角边是一抹苦涩的笑弧,在她的面前他不想假装没事。
  “嗯?”她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昨天吃晚餐时他和我打赌,说我以后会忙到没有时间请你吃饭。看来他是料事如神,他早就知道乔氏已经有变动了。”乔泽轩这么一说,傅向晚倒是明白了,随口一问,“乔氏怎么了?”
  “陈俏俏取代了我爸成了乔氏总裁,而我……则被辞去了总经理一职,可以说乔氏集团和我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除了我手里的那一点股份。”乔泽轩眉心蹙起,皱褶很深,眸光也是忧伤的,“只要乔氏不倒,我还是可以凭着手里的股份坐收红利,吃喝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你并不想这样。”傅向晚把他后面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你要的不是分红,也是不是解决吃喝的问题,你要的是你的这么久的心血。你想把乔氏光大。”
  “还是你最了解我。”乔泽轩点点头承认她说的话,“我是有污点的人,股东都放弃了我。可是现在我又能怎么办?”
  182还是我老婆可爱些
  乔泽轩的话里透出无限的忧伤与心酸,对于人心淡漠,世态炎凉,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只是这样的冷未免太寒心彻骨。
  “这个世界上的人从来都是雪中送碳少,落井下石多,所以你也不必想太多。”傅向晚安慰着他,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乔泽轩现在竟然被赶出了乔氏,不免心中也是凄凉惨惨。
  “说的对。”乔泽轩赞同傅向晚的话,“那你愿意做雪中送碳的那个人吗?”
  “乔泽轩,你……”傅向晚觉得心软的自己是不是被他利用同情心,“这是在逼我答应你的条件吗?”
  “晚晚,我没有什么大的奢求,只求能靠你近一点而已,但我不会打扰和破坏你的幸福。”乔泽轩眉间蹙起,幽暗的目光里带着企求,“现在我才发现,我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却除了你。”
  傅向晚抿了抿唇,有些为难,有些犹豫:“乔泽轩,我结婚了,我们应该保持些距离才好。而且我不想希越因此而不高兴,请你理解我。”
  “晚晚,我知道你是在顾忌七少的感觉,换做我的妻子被他的时刻放在心上,我也会因此而不高兴。但是我无意要插足于你们之间。”乔泽轩目光澄明,没有一丝的阴暗,然后他点着头,“是,我承认我后悔了,我也很想时光能够倒流把你重新拥有,可是我知道现在的你很幸福,我只能把对你的感情都化做对你的祝福,晚晚,相信我真的不会再伤害你了。如果我再做伤害你的事情,那我就不是人。”
  “乔泽轩,让我想想好吗?”傅向晚一时间不能给他明确的答案。
  “好。”乔泽轩答应,“希望我们可以做朋友。”
  傅向晚敛下了眉睫,而乔泽轩看到她如此,轻声道:“那你认真的考虑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好。”傅向晚这才应声。
  乔泽轩推开椅子起身,拿起墨镜重新戴上:“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下一步怎么走?”
  “我想你是一个有自己规划的人,所以你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不用我替你操心。”傅向晚与他深交那么多年,对于乔泽轩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看来你是不准备安慰我了。”乔泽轩唇边荡漾起一抹苦笑。
  这个时候小护士已经替傅向晚装满了水一杯水折了回来,而恰好乔泽轩也和傅向晚说完了话,他大步离开。步出医院,到了不远处的公园里坐下,看着老人下棋跳舞在这里消遣打发时间,还有小孩子则在放风筝。
  在他的童年里也有这样的记忆,那时父母恩爱,家庭幸福,他们一家三口也到公园里放风筝。
  他的视线随着风筝的高飞而跟随,记忆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突然一个阴影就遮挡住了他的光明,一个女孩子的脸映入了他墨镜之下的瞳孔内,他的眸子缩了缩。
  “乔泽轩,好久不见。”女孩子甜美一笑,可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暖意,却浮起对他的一抹恨意,却也深恨不起来。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乔泽轩一个人的错。
  “许婕儿,是很久没见了。”乔泽轩看着面前扎着马尾的许婕儿,除去曾经的浓妆,她的眉眼是十分好看的,白色的衬衣加上玫红色的铅笔裤,一双粉色的高跟靯,却也是青春无敌。他的目光由上自下打量着,“这样的你好看很多。”
  “真是谢谢赞美。”许婕儿倒是不客气地坐在了乔泽轩的身边,两人并肩着,“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风筝。”乔泽轩抬手指了一下天上的风筝,“多自由自在的。”
  “也是,在那个地方呆久了,也渴望自由了。”许婕儿的目光也落到了天上的风筝上,却有些失神,“乔泽轩,在那个地方你过得好吗?”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无关爱情与孩子,没有争吵也威胁,也没有对彼此的憎恶与仇恨,到是平静了太多。
  “无所谓好坏。”乔泽轩的语气淡淡的,对于在里面的生活他全当是对自己的改造。
  “看来是我是多问了你一句。”许婕儿轻轻一笑,却有一丝冷意,“看来你好到不需要人关心。”
  这时一个风筝断了线,在空中飘飘荡荡的坠落而下,落在了乔泽轩和许婕的脚边,接着一个小男孩子就往这边跑了过来,模样大约三岁多的。
  他跑到乔泽轩的面前就定下了,乔泽轩把地上的风稳捡起来递给小男孩子:“给。”
  “谢谢叔叔。”小男孩子接过来,道谢后就跑开了。
  许婕儿却看着那远跑开的小小身影,就有泪意浮起,她咬着唇:“乔泽轩,如果我们的孩子没掉,也该有一岁了吧。”
  乔泽轩侧眸看着许婕儿,那件事成了她心里永远的伤口:“许婕儿,那个孩子真的不是我的。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是不相信?”
  “孩子都没有了,没有了证据你怎么说都可以。”许婕儿了转首,与他的目光相接,泪光盈盈,痛苦之色在瞳孔里渲染。
  乔泽轩看着她毫不掩饰的痛苦与恨意,他知道这种痛的滋味,他也没有像曾经对许婕儿那样无情冷漠。而是抬起手来,轻轻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湿意。许婕儿却是泪意更深,轻轻一颤羽睫,不可抑止的泪水就潸然而下,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
  “乔泽轩,我恨你。”许婕儿挥开他的手,目光如寒针。
  “许婕儿,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伤害,你委屈,你痛苦,你难受,可是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不会白白承认,是我做的我绝对不会推诿。我说这个孩子不是我的,并不是的逃避责任,拒绝你,而是为你着想,你应该有权知道孩子真正的父亲是谁,是谁真正的伤害了你。”乔泽轩把最后两句话咬得很重。
  “伤害已经造成,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许婕儿却是慌忙地起身了,深深地看着乔泽轩一眼,是痛苦又很矛盾。
  她很伤心,真的很伤心,乔泽轩看她的眼神还是陌生如从前。而她在一直在告诫着自己不要再爱他后,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平静了,可是再一次见到乔泽轩后还是不争气地哭了。
  她抹着汹涌而来的泪水,视线一片模糊,压抑着胸口那翻涌的清晰起来的痛。
  “许婕儿,哭泣能让你痛快一些的话就放声大哭出来吧……”乔泽轩也没有了办法,只好看着她流下泪来。
  乔泽轩站起来,掏出纸巾递上,就被一人扯过去扔在了地上:“乔泽轩,你伤害婕儿还不够吗?还要害她哭得这么伤心?你还是不是男人?”
  说话的是楚野,他的胸膛因为愤怒而起伏着,目光戒备在盯着乔泽轩。一把拉过许婕儿挡在身后,仿佛乔泽轩就是洪水猛兽。
  “……”乔泽轩是无言以对。
  “乔泽轩,不要让我再一次看到你欺负婕儿,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楚野警告着他,然后他拉着许婕儿的手腕便离开了。
  乔泽轩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这都是曾经的他落下的荒唐的债。
  楚野将许婕儿带到他的车子前,打开车门,把她扶坐下去,自己也上了车,找出纸递上去:“给,擦擦,再哭下去就不漂亮了。”
  许婕儿拿过纸巾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抽泣着。
  楚野看着伤心的许婕儿,心里也隐隐生疼:“你就这么忘不了他吗?看到他就哭成这个样子?”
  “以后都不要再提他了。”许婕儿抿着唇,眼眶因为哭过而泛红,“我不会再喜欢他的,就算再痛,我也要把他从我的心里剔除而去,我们根本不可能的。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我又何必苦苦强求。”
  “婕儿……别这样,是他不懂得欣赏和珍惜。”楚野劝着她。
  “他一直都喜欢的是傅姐姐,只要不是沈诗雨就好。”许婕儿这才扬起笑意,“这下我倒是没有任何怨言了。我们回家吧。”
  楚野便发动车子往回家的路上而去,直到回到了许家,楚秋正在客厅里插花,看到兄妹两人回来微笑道:“都回了你,你爸爸也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许良的声音,他一次出差去了别市三天,谈一个合作。
  “爸(许叔)。”
  楚秋起身上前,接过许良手里的西装外套挂好:“你回了,就可以开饭了。”
  餐桌上,准备的都是许良爱吃的菜,楚秋拿汤碗怎么替他盛了一碗汤。这时许婕儿却道:“楚姨,还是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