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惩恶除奸
  方剑明出了府衙,走到街上,坐在酒楼上的刘五从窗口看到他显身,知道他已“摆平”了府衙里的事,结账下楼,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一会,转到一条安静的巷子里来。
  “方掌门,刚才在下得到了最新的消息,黑道上有名的‘轰天三霸’进了‘春香院’,被毛成坤的手下请进去了东院,他们有可能走到了一起。”
  方剑明听后,眉头一皱,他的时间不多,只有半个时辰,现在多了“轰天三霸”,计划得需要改变一下,问道:“这‘轰天三霸’武功如何?为人又如何?”
  刘五道:“三人联手的话,毛成坤恐怕也不是对手,这三兄弟以凶成名,虽不是无恶不作,但也坏到了家。”
  方剑明一咬牙,冷声道:“既是这样,只能怪他们倒霉了。”
  说完,告辞而去。
  他施展“九天玄女步”,人如一道轻风,街上行人根本就看不清,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边掠过。
  城北最显眼的地方就是“春香院”,容易找,因为它是一家妓院。妓院,可以叫青楼、烟花之地、勾栏,又可以叫风月场所、窑子,不管怎么叫,反正妓院是一个奇怪的存在。老鸨们在这里发大财,妓女们在这里留尽血汗,龟奴们在这里狐假虎威,有那么几个姐儿因为荣幸,脱离了苦海,但这不代表什么,真的不代表什么。
  “春香院”是城里最大的妓院,听说“东家”还是本地的土绅,土绅之流,又土又绅,形象之极。今晚的“春香院”特别的热闹,因为来了许多客人,客人越多的妓院,一般来说,都很发财。当然,你不能把那种高档的妓院和一般的妓院比,高档的妓院若遇到阔气的王孙,为博美人一笑,一甩手给了百万之数,足以将一般的妓院压垮,再热闹也只是表面。
  “春香院”不是一般的妓院,比起江南以及天子脚下的烟花巷子来说,它也绝不会逊色半分,老鸨是一个风骚的中年女子,名叫婉娘。
  婉娘今晚很高兴,高兴得几乎找不到边了,这几天,有一个豪客,带着一批手下,包下了东院,夜夜笙歌,饮酒作乐,每一晚的开销都在十万之数,像这么阔气的人,婉娘还是头一次见过,但这并不是她真正高兴的原因,她高兴是因为她终于见到了东家。
  有人会奇怪,东家出钱让婉娘经营“春香院”,婉娘怎么会没见过东家的面呢?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其实,别说婉娘没见过这位东家,就是在当地住了几十年的人,也很少有人见过这位东家。这位东家十五年前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盖了一座大宅院后,深居简出,虽是土绅,但绝少出户。
  东家第一次来“春香院”就给了婉娘一个大大的红包,你说她能不高兴吗?东家这次破天荒的出现,是来拜访包下东院的那位豪客的。
  东家刚带着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去拜访客人,就来了三个宛如巨人的汉子,这三个家伙虽然还比不上“中州五虎”,但也比一般的人高出一个脑袋,论气势,也远远在“中州五虎”之上。三人一进来,引起了一阵轰动,但很快就被那位豪客的手下请去了。
  三个大块头刚去不久,婉娘便接到了一个姐儿的“哭诉”,据这个姐儿称,一个刀客进了房间,指名要院里最红的“可人”相陪,压根儿就没看她一眼。婉娘吃了一惊,这个哭诉的姐儿虽不是头牌,却也是一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刀客竟看不上眼?
  婉娘身为老鸨,最擅长的手段就是处理这些事,她匆匆的赶到了天字一号房,又是赔礼又是道歉,那刀客阴沉着脸,硬要“可人”作陪,任凭婉娘说尽了好话也没用,最后只得去东院跟那位豪客商量,那刀客在她去的时候,一掌劈坏了桌子。
  很快,婉娘没来,一个瘦高的汉子进来了,一进门就出口辱骂刀客,并拔出家伙来要砍刀客,刀客一巴掌扇出,这位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斯文的汉子立刻躺下了,从表面上看,这汉子没什么事,但婉娘随后赶到时,一探汉子的鼻息,竟是没了气。
  闹出了人命,这可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婉娘第二次出去,很快,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一条壮汉冲了进来,见了刀客,怒骂道:“你这孙子竟敢打扰我们的雅兴,还杀了毛二哥的手下,老子……”
  话说到为止,一股恐怖的劲力撞来,他急忙伸掌一挡,“轰”的一声巨响,壮汉从哪里进来从哪里回去,落在屋外的院中,吐了大滩鲜血,武功非但废了,人也昏死了过去。
  这声巨响,把周围的客人和姐儿都吓坏了,夺门而逃,刀客走出门去,瞪了一眼站在院中脸色惨白的婉娘,冷冷的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去叫人。”
  婉娘听后,兔子一般逃离了现场,那刀客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中,看了地上的壮汉一眼,摇头叹道:“‘轰天三霸’,若不是你们逞强,我也不会对你们下毒手。”
  话声刚落,只听两声大吼传来,随着吼声,两道人影急电一般冲到,两股强大的拳风罩向刀客,那刀客坐在椅上不动,眼看就要被拳劲打中,电光石火间,忽见他连人带椅的弹起,凌空翻转,双臂一伸,两股暴戾的真气涌出。
  “砰”的一声巨响,地面裂开一道大口子,狂风激荡,两声惨叫,冲来的两人双臂被震断,武功全废,撞破了两道墙,昏死过去。
  那刀客一招废了两人,也觉得双臂有些麻疼,知道这“轰天三霸”的凶名不是吹的。
  就在这时,一群人涌了进来,走在最前的正是七星堂的堂主毛成坤,靠后一点的是一个土绅模样的中年人,在这中年人身后,跟着两个小伙子,最后,则是十一个相貌凶恶的汉子。刀客扫了来人一眼,心头微微一惊。别人看不出这个土绅样的中年人会武功,他却已经看出来了,而且还估计到这人的武功绝不会比天、地榜高手低,此人身后的两个小伙子虽是面带微笑,但这种微笑是一种疑惑人的微笑,你若以为他们好欺负,那就错了,大大的错了。
  毛成坤刚一赶到,便见“轰天三霸”被摆平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知道今天遇上了真正的高手。
  “阁下好高深的武功,佩服,佩服,毛某先前不知,还请见谅。”毛成坤心里虽然怒火中烧,但他还是有些头脑的。
  那中年土绅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尹南志,乃‘春香院’的东家,不知尊驾驾到,开罪了尊驾,还请尊驾看在尹某的薄面上,与毛壮士和解了吧,区区一个‘可人’,不值得尊驾这般动怒。”
  刀客缓缓的立起,道:“尹老板,这件事你最好别插手,这是在下与七星堂的事。”
  毛成坤吃了一惊,忖道:“这家伙居然知道我们的来历,看他的口气,分明就是来找茬的,王八羔子,老子要是多个心眼,也就不会让‘轰天三霸’这般冲动了,白白损失了三个好帮手。”
  尹南志双眉一皱,道:“不知尊驾与毛壮士有何过节?”
  刀客沉声道:“尹老板,在下再奉劝你一句,不要插手此事。”
  尹南志“哈哈”一笑,道:“尊驾的口气未免太大了,这‘春香院’是我开的,你在这里杀了人,我要是负不起责,还有何面目见人。”
  刀客冷声道:“如此说来,尹老板是决定插手了。”
  尹南志笑道:“不敢,不敢。”
  话音未落,身后的两个小伙子腾身掠起,朝刀客扑来,两人的速度不是不快,但刀客的速度更在他们之上,后发先至,双掌一翻,强劲的内力将两个小伙子迫开,尹南志心中一凛,飞身掠出,一对长袖卷向半空中的刀客。
  刀客发出一声冷笑,随手一抓,一股充沛的真气涌出,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两人纠缠到一块,旋转半圈,互换方位,气流滚动,劲风似出未出,陡听“撕”的一声轻响,尹南志翻身退出,落在地上时,微微晃了一晃,左袖一甩,左手背在了身后,掩盖了左袖上的裂痕。
  “砰”的一声,一道人影凌空纵起,双掌狠狠的拍在刀客的背上,就在这一瞬间,时间就像凝固了一般,场上一片寂静,旋即,偷袭之人惨叫一声,远远的飞出,一命呜呼。
  刀客转身飞扑,拦住了要逃的毛成坤,毛成坤欲逃无路,只有运起全身功力,出拳如雷,往刀客身上轰去。刀客正是要他这样,一掌拍出,拳掌相撞,一股怒风冲天而起,毛成坤痛得大叫一声,双脚滑破地面,一坐在了地上,一时之间竟站不起来。他外练“金铁十八罡”,内练“虎狼之气”,鲜少有人能打伤他,想不到竟挡不住人家一掌。
  尹南志落下地后,心头惊疑万分,两个小伙子正要冲上去帮“七星堂”的忙,尹南志伸出右手,示意两人不要莽撞,传音道:“看看再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刀客已把三个凶恶的汉子震倒了,没死的话武功也废了,三人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刀客宛如神龙一般,出手疾快,一个照面,就让对敌之人倒下,这种本事放眼整个江湖,只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办到。
  片刻之后,十个凶恶的汉子全都躺在了地上,场上一片狼藉。
  这个时候,毛成坤才能站起来,眼中射出惊恐之色,被刀客逼得一步步的后退。
  “七星堂”在京师立足的时候,人数有数百之多,虽然很多都是些小混混,但跟在他身边的有十三个武功高强的人,外人都叫他们“十三太保”。他被段彦宗打伤后,自觉给干爹丢了脸面,养好了伤后,干脆退出了京师的势力,来投靠哥哥。十三太保无处可去,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他本来还指望这些手下能多挡一阵,谁料,眼前的这个刀客武功高得吓人,三两下就把他们搞定了。
  刀客眼中射出浓烈的煞气,毛成坤几乎不敢和他目光相对,退到尹南志身边时,一把抓住尹南志的手臂,哀求道:“尹老板,帮我杀了他,无论你出多少价钱,我都不会少一文。”
  尹南志将他推开,道:“毛壮士,这是你的私事,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毛成坤脸上显出绝望的神色,道:“尹老板,你先前不是说要和合作吗?只要你帮我杀了他,我就帮你联络我大哥。”
  听了这话,尹南志眸子内闪过一道诡异的杀气,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动手,因为这个刀客没有杀毛成坤,充分说明毛成坤对刀客有用,自己倘若毙了他,无疑结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大仇家。
  忽听前院人声鼎沸,马嘶声震天,王大人带着众官兵已经赶到,把“春香院”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那刀客身形纵起,朝毛成坤扑来,毛成坤刚想反抗,无奈之前和对方对了一记,内腑受伤,加上被吓破了胆,顿时被刀客一招制住。
  一阵风吹过,场上早已没了刀客和毛成坤的踪影。尹南志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低声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人是谁?”
  左首的小伙子道:“此人来历不明,使用的招式看似平常,但都能产生无以伦比的力量,无法得知底细。他明明是一个刀客,却没有动刀,要是动了刀。”说到这里,顿住了。
  尹南志自然知道下面的话该是什么,双眉深深的皱了起来,忽然双眉一挑,沉声道:“莫非是他?”一脸凝重,似乎是遇到了一件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