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江成路又开口了。
  “这些东西原来的主人都深信鬼怪之说。在遭遇了种种离奇的不幸事件之后,他们将矛头指向了这些器物,认为它们成了精怪或者被恶灵附体,然后将它们封存在了这里。”
  怨天尤人,这是最简单粗暴、治标不治本的解决方式。
  “看够了吧?剩下的几层也跟这里差不多。如果你有意留下,那就在一二层里面挑选个地方。”
  说到这里,江成路的胃咕咕地叫了起来,他拍了拍肚子首先走了出去。
  人家都饿到这个份儿上了,白秀麒也不好意思再闹幺蛾子。
  可是当他往回走到门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上头的门框突然“扑”地掉下一个什么东西,正好砸中了他的肩头。
  ……
  ……
  江成路揉着肚子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等了大约半分钟都不见人出来,心里头这才“咯噔”一下。
  他快步赶回房间里,就看见白秀麒倚坐在一张蒙尘的扶椅上,正用手指挑着一旁的细线,眼神却是朝他斜眺过来的,带着一丝古怪的柔媚。
  “江公子,你想我吗?可是我好想你啊。”
  白秀麒轻声呼唤道,接着手指一勾,扯开自己的衣领。
  ☆、第五章 胭脂樱桃土豆排骨
  江成路打了一个寒噤,刚想问小东家你怎么了,就看见白秀麒眼神里有一道青光划过。
  “公子,好久没来看奴家了,奴家好寂寞啊……”
  以女性自居的哀怨话语从男性的口中吐出,不违和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因为白秀麒容貌昳丽,形状优美的嘴角还噙着一丝微笑,却又别有一番怪异风情。
  而江成路似乎也被这种风情所魅惑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白秀麒。
  山不就我,我就山。白秀麒舔了舔嘴唇,起身朝着江成路走去。就在彼此之间只剩两步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拽住江成路的衣领,接着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急切的吻如同啃噬品尝,两个认识才一小时的男人突然纠缠在了一起。
  江成路后退一步靠在墙壁上,按住了白秀麒的肩膀想要将他推开。但是这个吻并没有结束,白秀麒的手开始往下移动,不安分地抚摸着江成路的后背。
  这一次,江成路没有再迟疑。
  他探出了左手比了一个手决,抵在白秀麒的后背上。吻得正投入的青年立刻像吸饱了血的水蛭那样瘫软下来,所幸被江成路一把捞进了怀里。
  “够了吗?”
  管理员擦掉了自己嘴角边的血迹。
  而白秀麒也笑着用舌头舔着牙齿上的红色。
  “还不够哦,奴家二十年没有尝过公子的宝血了,再说,这个小哥的身体里面,也格外地舒适呢。”
  说到这里,他作势又要去搂江成路的脖颈,却被坚定地拒绝了。
  “回去吧,别闹了,我也是为你们好。”
  江成路依旧微笑着,用手指沾着嘴角的血液按上白秀麒的眉心。这一次青年彻底闭上了眼睛,软倒在他怀中。
  江成路叹了一口气,在白秀麒的脖颈上找到了一道红色的痕迹,他顺着痕迹将手探进白秀麒的怀中,很快捞出了一个乌木的老旧胭脂盒。
  绑在盒身上的赭褐线已经断裂,红色的胭脂也漏出了一些,在白秀麒的胸口染出几点嫣红。
  “真是添乱。”
  江成路从口袋里重新取出一根赭褐线,将胭脂盒绑好放回房间里,锁上房门抱着白秀麒回到走廊上。
  必须马上清楚掉胭脂的痕迹,否则等人醒过来再解释更加麻烦。
  江成路扛起白秀麒,掉头朝着楼下走去。回到房间里将人放在那唯一的床上,掀起了白秀麒的上衣,第一眼就看见了缠绕在白秀麒腰间的妙音鸟尾羽。
  “喔,好看。”
  他低低地赞叹了一声,接着就想要弄清楚那究竟是货真价实的刺青,或者只是普通的纹身贴纸。可是手指刚贴上去,就感觉到了白秀麒颤动了一下。
  不好,要醒了。
  江成路匆忙收回自己的注意力,从灶台上随便抓过一块洗碗布开始擦拭。可是陈年的久胭脂痕迹远比他想得更加难以清除,擦了两下反而涂抹开,好像在白秀麒的胸前开出一朵鲜红的花。
  又好像是开了一个血窟窿。
  江成路的手停了下来,他怔怔地看着昏睡中的白秀麒,看着他略嫌苍白的胸口那团血红色的痕迹,忽然间有什么场面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暗红色、淋漓的血迹,倾盆而下的暴雨,以及那个倒在雨中的、苍白、死寂的尸体。
  那明明是白秀麒的脸,却又似乎并不是此刻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青年。
  “……!!!”
  洗碗布掉在了床上,江成路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很久没有这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了,连心脏也跟着一起揪紧了,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极度、极度重要的东西,有一种撕心裂肺的伤恸和愤怒……
  视线在痛苦中一点点被模糊了,江成路抱着脑袋滑坐在了地上。
  就在他以为自己也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感觉一只手轻轻地压在了自己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