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昕想了想：“我们可以约定个暗号，我会想办法给你们打电话。”
  沐心摇头：“你上船后，他们会收走你的所有通讯设备。”
  “总有到陆地来的机会，找个电话亭不是难事。”
  “你平时有什么习惯？”
  谈昕说：“指哪方面？”
  沐心打量着他：“你平时把手表戴在左手？”
  “对啊。”
  “那就改变一下，如果有消息，换右手。”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们的事情了。记住以前和你说的，你什么也不知道。”
  “好吧。”
  “抽烟吗？”
  他摇头：“不抽。”
  “坚守你的原则。”
  “好的。”
  “我和你说过，一些食物不能一起吃，还记得吗？”
  “记得，吃了会有致幻效果。”
  “自己小心一点。”
  他觉得她像一个母亲，对即将离家远行的孩子有诸多不放心。只是他不大分得清，这种不放心，是出于担心他个人的安危，还是担心由于他的经验不足会影响他们的行动。
  “我会小心的，我知道上了船，我得靠我自己。”
  “我们会一直跟着你的。”她强调。
  “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他说。
  她突然沉默了，怕就怕鞭长莫及。她拼命想着还有什么遗漏的，还有什么没有嘱咐的。妮雅的为人，法拉玛的为人，这些都说了吗？
  他在餐桌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做饭，他不想错过。
  她看到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
  她说：“菜都凉了，我去热热。”
  “不用了，天又不冷，就这样吃吧。”
  她坐了下来，低头看着碗里的饭，觉得没胃口。
  “你怎么不吃？”他问她。
  “我做饭的时候，把菜都尝了一遍，可能不知不觉就吃饱了。”
  “等我回来后，你还会做饭给我吃吗？”
  “会！”
  她答应得如此干脆，让他怀疑：“你不会再躲着我了吧？”
  “不会。”
  他笑了笑：“这样我觉得值了！”
  她抬起头，正好接触到他灼热的目光，心想被烫了一下，隐隐作疼：“谈昕，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会让你失望的。”
  “我不要求公平，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他看着，语气特别坚定，“爱上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也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不，你不会明白的。”沐心又看到了那张脸，在层层泥土下面目全非的脸。
  “我明白，你心里藏着一个人，他在你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你要把他从心里拿走，就要连根拔起，这样你的心也会碎掉。而一颗心上，不会种下两个树，对吗？”
  他站起身：“我不会奢望有一天能像他一样在你心里生根发芽，只想让你知道我爱你，这就足够了！申请的航道是明天早上八点，我该走了！”
  他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她看着他打开了大门，突然叫了一声：“等一等！”
  他转身，看着她。她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微微踮起脚尖，柔软的嘴唇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