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那侧的青松下面，两个男人将这一幕收入眼帘，张涛道：“看陈月娥这模样，多半要被美娇娘打动了。呵，陈月娥也是嘴硬心软，话说的那么绝，其实心里还是不舍得老本行的。”
  霍歧川颔首，“当然，过去练了这么多年，要半途而废，谁都不甘心。”
  “这就对了，一个好汉还得三个帮呢！”
  霍歧川目光仍看向江幼青的方向，眼里有骄傲的光，“她值得，她也值得。”
  有些矛盾的话意，张涛却听懂了，两个女人都是值得的，江幼青不论人品或才品，都值得陈月娥折服，而陈月娥的功底，也值得江幼青接纳。骆茗的搭档，自然不会差的，未来，江幼青和陈月娥，也会是天造地设的搭档。
  两人男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须臾霍歧川说：“走吧，陈月娥是个能干人，她来了我就放心了，接下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张涛问：“什么事？”
  霍歧川没有回得直接，只淡淡说：“还有些棘手的事情没有处理，我让你搜集的资料都带来了？江渊那边怎么样了？”
  就这几个字，张涛懂了，笑道：“你倒是细心，什么都为她想好。果然痴情男人就是喜欢担子全往身上挑！”
  这一夜，陈月娥是在江幼青家吃的饭，饭后两个女人来了一场促膝长谈。
  谈话结束时，江幼青真心诚意说：“陈阿姨，谢谢你肯来帮我，如你所说，目前戏曲不是现在舞台文化的主流，戏曲也的确曾一度消沉过，但我们坚持下去，困境一定会慢慢改善，况且情况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糟，前些日子我看了一场青春版的牡丹亭，那是国家支持的文化曲目，演得挺好，看的人也很多，几乎场场爆满。”
  陈月娥撇撇嘴，“得了，那是人家国有戏团，有政府支持的，跟咱不一样。”
  江幼青拉住了陈月娥的手，道：“不管是国有的还是私营，官方肯下苦心培养推广，就说明国家在对戏曲这块越来越重视了。这是好的预兆，这政策红利一旦颁布，迟早会到咱这来，再说，咱这个团过去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的呀！一旦政府哪天关注了，咱一定会受惠的。”
  陈月娥性子大咧，受不了这种煽情，将她手拨开了，道：“但愿吧。”
  两人的谈话很快结束了，但江幼青没想到，她对未来形势的估判，一语成谶。
  戏班子已经不能叫戏班子，现在得叫民间艺术团，只要是机构，重开，少不了各项行政审批，江幼青原本以为要在各个办公室不停来回跑，也做好了各工作人员对民间艺术团不甚上心的准备。
  可事情出乎她的意料，接待她的工作人员都很热情，得知她要将过去的戏剧团重新操办，工作人员一面审视着她的申请表。
  一面笑着说：“你真是赶上了好时机，前些年国内的确不大重视传统戏剧，这两年新政策下来了，要政府多多扶持地方文化发展。这不，前几天我们市文化办还专门为这事开了会！再说你们这个团过去就存在了，是资深老团，以后我们会多关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