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231:略微恶心,胆小慎入
  温月容看不清,不知前面是个什么情况。
  “别多想,等我查清了再说。”
  “你这效率真不怎么样,叫你查亡命的下落都还没查到呢,真不该指望你。”
  温月容抿唇,拉着宓银枝的手,“先回去吧。”
  宓银枝转身,垂眸见看见温月容身后的废墟里,有一把黢黑的刀,于是挣开他的手,跑过去将那刀刨了出来。
  “这是屠村的刀。”宓银枝喃喃道。
  透过这把刀,她好似看到了之前的血雨腥风。
  它是如何斩下村民的头颅,是如何割断村民的脖子,鲜血飞溅,尸横遍野。
  宓银枝浑身颤抖,紧紧抓住弯刀,刀锋都陷入了肉里也无所觉。
  温月容闻到一丝血腥气,踉跄的过去夺过她手中的刀,只一触上,感觉到满手泥,又将它甩了出去,想要伸入袖中拿方巾。
  只刚伸入,又猛的顿住,脑袋转向弯刀的方向,不确定的问道:“南蛮军刀?”
  宓银枝嗯了一声。
  “南蛮军刀。”
  温月容面色微沉,想到了尚在城中的哥舒贺齐。
  “近日,兰陵人表示,屠村一事乃是南蛮代王所为。”
  宓银枝讽刺一笑,“你信吗?”
  温月容垂眸道:“不信。”
  “连你都不信,世人也相信?当真愚钝!”
  宓银枝沉默良久,又拾起那把军刀,细细打量,是南蛮军刀不错。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是哥舒贺齐所为。
  “是谁,要将屠村纵火之事嫁祸于哥舒?”宓银枝探究的看着温月容,眸子幽深。
  温月容感觉到她的视线,心胸一震,轻声道:“你说过,相信我的。”
  宓银枝撇撇嘴,移开的视线。
  “你一个瞎子,谅你也干不出这事。”
  温月容松了口气,灿然一笑,嘴角梨涡浅浅,纯粹又撩人。
  宓银枝恍惚记得,貌似很久没见温月容笑过。
  “小枝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凶手,也一定会找到亡命。”温月容郑重承诺。
  宓银枝沉默良久,淡淡道:“先回去吧,暗处的人,多半在看笑话吧!”
  回去后,不过片刻,宓银枝体内的怨灵又开始作祟。
  反应前所未有的大。
  温月容看不得宓银枝难受,直接点了睡穴,让她昏睡了。
  可睡梦中,依旧是噩梦连连。
  有亡命的,有宓名扬的,还有巫溪二百来口村民的。
  前几日还好,温月容可以勉强压制住怨灵。后来怨灵的怨气越发的大了,温月容已经无法压制,即使点了睡穴,宓银枝也睡不着。
  五月天的时候,天气转热,宓银枝逐渐消瘦,开始神识不清。
  温月容表面淡定如初,实则内心焦躁得很。
  他本就眼盲,身边又没有个照顾的身,一直顾着宓银枝,完全没想到自己。
  以致于一个月来,眼睛依旧不见起色。
  夏蝉初鸣之时,曲艺曲明终于回来了,还带回了亡命身亡的消息。
  初闻此消息,温月容呼吸一滞,难得失态的厉声问道:“消息可属实?”
  曲艺吐了口气,看向院外。
  “时间太久,尸体已经腐烂,现停在义庄。”
  温月容二话不说,转眼消失在眼前。
  “快跟上。”曲艺拉着曲明想追,空中一道声音传来。
  “照顾好小枝。”
  两人愣了一瞬,安分的进屋了。
  透过纱幔,还能看见那个昏睡的人儿,半年未见,没想到变成了这副样子。
  曲艺移开眸子,莫名怀念那个在无心室肆意拔药草的宓银枝。
  义庄这边,陆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见眼前站了个月白身影,吓得心都差点跳出来。
  待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个活人。
  “这义庄呆久了,还以为活见鬼了呢!”陆伯喃喃自语,又迷糊的问温月容:“你是来认领尸体的还是干嘛呀?”
  温月容没理他,只闻着味,走到腐臭最浓的地方,问道:“这个,可是今天送来的?”
  陆伯叹了口气,“可不是,今天被两年轻人送来的,都腐烂成这样了才被发现。”
  温月容眼睫颤动,手缓缓抬起。
  陆伯见了,连忙摇头。
  “使不得使不得,这人死了好久了,已经烂得不成样子,摸不得。”
  温月容收手,淡淡道:“他,我带走了。”
  陆伯还没回过神来,人就不见了。
  陆伯眨了眨眼,还是没人,又揉了揉眼睛,真觉着是活见鬼了。
  要不是那尸体跟着不见了,他还以为是自个儿眼花呢!
  曲艺曲明在外间,站得周正,突然闻到一股腐臭味,转眼就见温月容出现在眼前。
  而腐臭味的来源便是他身上。
  亡命的尸体,正停在院外,一张白布飘然落下。
  曲艺曲明瞪大眼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尸体是两人找到的,然后找人搬回来的,一路行来,两人对那股子味儿是深有体会。
  他们闻到都恶心,温月容这个洁癖精居然还把他带回来了!
  两人就跟活见鬼了一样,打量着温月容,虽然衣衫整洁,但那股子味却掩盖不住。
  温月容冷言看来,两人默默移开视线。
  “备水。”
  “是。”
  曲艺领命退下,曲明呆站了片刻,呐呐道:“我去帮忙。”
  温月容缓了口气,进屋见宓银枝睁着眼,望着头顶的纱帐。
  温月容还未开口,宓银枝突然转过了头,幽幽问道:“为什么会有腐臭?”
  温月容轻叹了一声,模模糊糊的见她消瘦的脸庞,轻抚着她的脸颊,幽幽道:“去看看他吧,待会儿该拿去火化了。”
  宓银枝借着温月容的力起身,踉踉跄跄的跑到了那白布旁。
  此时阳光正盛,亡命的尸首,恰恰停在院外的桃树下。
  宓银枝跪地,颤抖着手掀开了白布,腐臭味更是扑面而来。
  尸体腐烂严重,面部溃烂,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蛆虫在烂肉里翻滚,又白又密,看得人头皮发麻。
  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依稀可以看出,是他失踪那天穿的衣服。
  左腹部最糟糕,衣服已经都已经被蛆蝇腐烂,更深入到了内脏,多看一眼都令人作呕。
  可宓银枝去丝毫不畏惧的盯着看了良久,最后目光落在了胸口,一个布包隐隐现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