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269:引蛇出洞?请君入瓮
  对呀,温文殊还晕着。
  昨晚被临安拉出来的时候就晕了,至今未醒。
  “你不去看看?”宓银枝瞥了他一眼,毕竟是他唯一的血亲了,难道不担心?
  温月容浅浅一笑,“不甚严重。”
  “可是……”今早听传闻说,严重烧伤,呼吸困难,危在旦夕来着?
  宓银枝脑子顿时灵光了。
  “你去看过他,那坊间那些传闻……”在温月容幽幽瞥来的视线中,宓银枝捂住了嘴瞪大了眼,表示我什么也不知道。
  引蛇出洞!
  温文殊重伤,重华怎么可能不担心,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要亲眼见过才行。
  若是之前心灰意冷了,大火那晚,温文殊奋不顾身的冲进大火中,再次让他燃起了希望。
  重华要去看他,可却动弹不得。
  肖佐佐将他身上的伤处理好了,见他眉头紧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主子,您先睡会儿吧!”
  重华偏过头,探究的看着他,“文殊冲进了火场?”
  重华的声音沙哑模糊,显然是被大火伤了喉咙,身上也有不少烧伤,发尾多有卷曲,控诉着那日的惨遇。
  重华身子不便,早早安睡,睡梦中却是鬼唳之声,惊醒之时便感觉身边有人,可转头看去,一室寂静,哪有人影。
  但他确定,房门处,有人在注视着他,带着恶毒和怨恨。
  重华不信鬼神,但有时候却又不得不信,就像那时候,想到近来摄政王府闹鬼的事端,接连死去的老仆,他丝毫不怀疑门口站在的人便是宓锦虚。
  重华看着空气,却接上了亡命的视线,两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先开口。
  亡命也没有,他只是在肖佐佐进门前,直接出手,捏着重华的脖子。
  重华闻风,知道他向这边袭来。
  奈何身上有伤,又看不见他的实质,被亡命捏住了命脉。
  他没想到,亡命可以碰到他。
  都说死人无形。
  无形只鬼怎么接触到有形之人的,他没时间想这些,只抬手扇开亡命的手,和空气打了起来。
  肖佐佐站在门口,看着重华一招一式,不明所以。
  还以为重华发疯了,想要去安抚他,却被亡命扫来的阴风震飞,直接被震到了外院的墙上,晕死过去。
  重华肉体凡胎,自然不能和成为怨灵的亡命斗,不过十招,重华便被打趴下了。
  可他没有杀他。
  重华蹙着眉,明显感觉到了头顶寒气愈甚,大概是亡命蹲了下来。
  耳边阵阵嚎声。
  亡命打倒了灯油,阴风扫过,整座摄政王府便燃了起来。
  他不知怎么听懂了鬼语,只知道,他的一生,大概是要走到尽头了。
  死在一个鬼的手上,被活活烧死,貌似死相不太好看。
  此刻,他想着,若是被温文殊扒皮抽筋,也比活活烧死好呀!
  想到温文殊说扒他皮,抽他筋的时候愠怒的表情,重华后脑勺着地,嘴角笑意浅浅。
  热浪扑来重华闭上了眼,那一瞬间,他似乎在吵杂声中听到了温文殊的呼唤声,还是冷静的暴脾气。
  ……
  等人清醒的时候,便身在城中的某暗道中。
  这是摄政王府的地道,可通往城外,也可在城中某平淡无奇的药房。
  此时,他们便是在药房的地下室里。
  小二进屋来找存货,随意叨叨来两句,被重华迷迷糊糊的听来个全。
  肖佐佐瘪了瘪嘴,心疼道,“主子,他没事儿,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重华在和亡命的打斗的过程中,再次伤了心脉,还断了两根肋骨,膝盖骨碎裂,内脏可能还有大出血,再次回到了动都不能动的状态。
  要是再动,万一断裂的肋骨不小心戳到了那个脏腑,那可是要命危险。
  明白肖佐佐的苦心,但还是无法放心。
  “出去打听打听,我昏迷前也听到了文殊的声音。”
  重华尤不死心,心里有点点希望燃起。
  肖佐佐内心纠结。
  他早打听过了,温文殊在着火后不久就冲进了火海,在里面呆了一整夜才出来,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可这些……
  肖佐佐看了眼重华,抱拳退下了。
  这些,他是不会告诉他的。
  重华有要维护的人,他肖佐佐也有!
  摄政王党派的人本来还垂死挣扎着,没想到一夕之间,重华连着摄政王府一起覆灭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大树已倒,鸟雀尽亡。
  温文殊昏迷期间,钟无畏也没闲着,大理寺都高速运转起来,短短三日间,收押了朝中三品以上大臣十七位,三品以下朝臣多达一百多位,大过年的,京城当真是风起云涌。
  直到腊月二十,一切事端渐渐平息,许多事都在暗中悄无声息的进行,尽量不影响到百姓们过年。
  可温文殊依旧没醒,重华依旧没有消息,亡命也不知所踪。
  一切看似平静,可又没那么平静。
  而在这紧要关头,哥舒贺齐突然开挂,解开了信管的密码,再次掀起京城的风雨。
  管中的信,第一时间交到了钟无畏手中。
  钟无畏把它们和重华的笔记做了比较,一般无二。
  那些信是越天歌和重华暗中商议,谋害宓名扬的书信来往。
  铁证在手,翻案在即,可罪魁祸首不知所踪,案子正待推迟,重华又突然出现。
  腊月二十三日,重华突然出现在皇城外,在一群禁卫虎视眈眈之下,踏进了皇城,入的乾坤殿。
  他本以为他看到的是虚弱或者昏迷不醒的温文殊,却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室的刀戈。
  重华自嘲一笑,即使想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可真正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如针刺般,痛得他双眼干涩,鼻子泛酸。
  温文殊正坐在平时他处理奏章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书,一如他每次进殿一样,安安静静,当他不存在。
  他想问,他是如何做到在冲进火海还要救他,现在却又费尽心机也要请君入瓮的。
  重华向来雷厉风行,做事从不畏畏缩缩,可在面对温文殊的时候,他就是个怂蛋,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