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阮迎银坚决要睡在自己家,江邢远坚决要带着阮迎银回他家。
  她颓然的低着头,搬出来最后一道杀手锏。
  阮迎银我在自己家住,就可以继续制作美肤水
  阮迎银你家空间太小,不适合
  江邢远家里只有一张床,床还没她的床一半大呢
  变回仓鼠这几天,阮迎银都没有继续制作美肤水。徐好隐晦的和江邢远提过,说是虽然店里有美肤水存货,但如果接下来几天得不到补给,也撑不了多久。
  这美肤水,江邢远有用处。如果断货,他的计划会被全盘打乱。
  阮迎银的美肤水成分,杨教授还在研究,成分复杂,至今没有什么进展。
  他之前还奇怪,这美肤水配方到底有厉害。自从看到阮迎银变仓鼠后,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恐怕是和阮迎银仓鼠精的身份有关。
  之前阮迎银极力对他隐瞒配方,想必就是这个原因。
  他挑眉问道“制作美肤水,还和空间大小有关”
  其实没有关系。
  但是阮迎银庄重的点了点小脑袋。
  江邢远嗤笑一声“我家和你家,空间一样大。”
  阮迎银静静地看他一眼,轻轻摇头,伸出爪子朝自己卧室一指。
  江邢远皱着眉,看看卧室,又看看阮迎银,起身朝卧室走了过去。
  他推开门,看到里头的场景时,有片刻的愣神。
  卧室里只有一张大大的床和衣柜,以及一个小小的梳妆台。那张床,几乎可以躺下五个成年人
  江邢远转头朝阮迎银看了过来。
  阮迎银对他弯了弯唇角。
  阮迎银只有这么大的床才可以孵美肤水
  孵
  江邢远皱了皱眉,抱着想知道美肤水如何制作的心态,同意了阮迎银要留在自己家的提议。
  阮迎银松了一口气,指挥着江邢远给另外一个房间的玻璃瓶装矿泉水,然后让他把这些玻璃瓶放在自己床上。
  最后,阮迎银从玻璃瓶丛中爬过,爬到床的正中间,心情很好地对着江邢远挥了挥小爪子。
  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江邢远“”
  变成仓鼠后,阮迎银的大小还没有江邢远一只手大。
  按理来说,家里少了这么一只小东西,也没什么。
  可是江邢远却觉得,家里没了阮迎银,却空旷的要命。他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看着下边安静的夜色,心里弥漫开一阵又一阵的暴躁和沉闷。
  憋得慌,似乎有一股情绪,如同这秋日的寒气,渗入骨髓之中,让人觉得生冷。
  这才几天,他就已经不习惯了吗
  江邢远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自己。
  半晌,他慢悠悠的朝自己卧室走去。
  他把阮迎银之前睡的仓鼠毛绒玩具抱在怀里,然后仰面摔在床上。
  如今房间风格已经换了,纯黑色的墙纸被撕了下来,换上了带着点粉色的墙纸。
  床上的床单被套,也换成了卡通鼠的套装。
  这都是阮迎银自己选的,每一处都透着她的风格。
  结果转头进了她自己的家门,她就不肯回来了。
  江邢远将脸埋入毛绒玩具中,深深的吸了口气。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没有生息的人。
  凌晨,江邢远倏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将怀里抱着的毛绒玩具重重往墙面砸去
  仓鼠毛绒玩具碰撞到墙面,然后掉在了地上,弹了几下,最终倒在了墙角,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江邢远幽暗暴虐的眼在房间一寸寸略过。
  少女风格的卧室,让他喘不过气来。
  再也忍不下去,他带着满声戾气,去了厨房,拿了把刀,割破了水管,看着水无声无息地漫过房间。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味道,让阮迎银很快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她趴在枕头边上,小小的身子跟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梦境里,她坐在云团之上,怀里抱着一颗大大的瓜子。
  那瓜子很香很甜,阮迎银下意识张开了嘴巴。
  就在这时候,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握上了门把,往下一用力,推开了卧室门。
  梦里的瓜子瞬间消失,几乎是同时,阮迎银睁开了眼睛
  江邢远走了进来。
  卧室里一片黑暗,江邢远一时之间没法看到床上的情形。
  但阮迎银在黑夜中视线如常,她一眼就看到了江邢远。
  她几乎是松了一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阮旭东卷土重来。
  江邢远以为阮迎银还没有醒,拿出手机,借着手机幽暗的光往床上照去,就想上床,结果看到一只仓鼠站立在玻璃瓶上,正警惕的看着他。
  “我吵醒你了”他声音轻柔,没有半点被发现的心虚。
  他想了想,干脆打开了卧室的灯。
  阮迎银被吵醒,本就心情不好。看到江邢远大晚上往她家跑,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她盯着江邢远,眼里有几分怒气。
  这大半夜的,他怎么就来了
  江邢远站在床边,低着头迎上她的视线。
  一人一鼠在床前对视。
  半晌,江邢远轻轻叹了口气,唇边浮现几丝示弱的笑意。上辈子叱咤风云,最终却冻死在街头的江邢远,此时外表上也只是个17的少年。他充分利用自己外貌的优势,软和神色,显得有几分人畜无害。
  他语气有些低落,看着阮迎银的时候,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可怜“我家漏水了,睡不了。我能在你家借宿么”
  第47章 (二合一)
  漏水?
  阮迎银微微一愣, 心里有几分不信,仰着头孤疑地打量着江邢远的神色。
  江邢远里头穿着纯黑色的真丝睡衣, 在外头披了件黑色长款毛衣, 毛衣边缘垂至膝盖上方,衬得他身材颀长。
  毛衣看起来有些毛绒绒的, 莫名柔化了他身上的气息。
  这几天, 江邢远对阮迎银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和以前完全不同。
  但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江邢远。
  仿佛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他那双黑如深潭的眼里, 不见平日的暴虐, 带着几分可怜和困倦。像是春日刚长出的嫩芽,显得十分的柔软, 需要人保护似的。
  阮迎银的心莫名的软了一下,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戒备。
  江邢远的为人, 看过书的她很清楚。
  江邢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阮迎银的一举一动。
  他放低了声音, 有些挫败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轻轻道:“我去看了一下,水管好像破了。”
  是么?阮迎银从玻璃瓶上跳到了床上,爬到了手机旁边。
  江邢远见此, 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阮迎银立马转过头,眼睛盯着他,警告地叫了一声:“吱!”
  他脚步一停,眼珠微微转动,然后从毛衣口袋拿出手机, 将刚刚拍的照片和视频悉数发给了阮迎银。
  刚打开微信的阮迎银手机瞬间就连续震动了好几下。
  她点开看了一下。
  图片里,浴室、客厅、卧室的地面上都弥漫着一层水,水高至江邢远的小腿处,他拿着手机在拍视频。
  房间里很多放在低位的物品都悉数进了水,比如,那只她睡过的毛绒仓鼠。
  仓鼠倒在墙角,已经被水漫过,湿哒哒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阮迎银的视线在这上头停留了好几秒,她有些犹疑的歪头看着江邢远。
  为什么这个毛绒玩具,会掉在地上呢?明明应该在椅子上啊。
  就这会功夫,江邢远已经在阮迎银的床上坐了下来。他拖掉脚上的鞋子,挽起了睡衣裤角,然后迎上阮迎银的视线,叹道:“都湿了。”
  “……”阮迎银用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头,视线在他脚上的一滩水迹看过,相信了漏水的事情。
  阮迎银想了想。
  阮迎银:那怎么办呢?水会不会漏到楼下?
  江邢远低头看了看手机,心里不由感叹,阮迎银果真是一只善良的小仓鼠。这种事情的第一反应,关心的居然是楼下的邻居。
  善良就好,他眼中划过一道微暗的笑意,然后迅速消失,担忧道:“这样吧,我现在就打个电话,让人来修,趁早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