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许慕晴板着脸:“……不用了。”
  “私人助理?”
  ……
  “保镖?”
  ……
  几乎哀怨了:“免费的也不行吗?”
  最后回应他的是“呯”的一声关门声,还好他反应够快,不然鼻子就要遭殃了。
  回过神来听到“嗤嗤嗤”的憋笑声,秦力斜眼:“你很高兴么?”
  小袁立马否认:“没有,没有!”见秦力向自己走过来,他吓得汗毛倒竖,立马讨好地说,“秦哥秦哥,我知道怎么样你才能称心如意。”
  “嗯?”秦力眯眯眼。
  小袁说:“要转正啊!”
  你个一老板包养的小白脸,哪有资格跟她去面见自己最亲的亲戚嘛,当然是要转正了!
  秦力点头,说:“有道理。”摸着下巴想了想,又皱眉,“不过你的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怪?”
  小袁:……
  许慕晴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她高高兴兴地跑到姑姑家时,孩子们都已经到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在外面疯玩,两个孩子都变了一些样子,高了、结实了,但是也黑了。
  许可倒还好,再黑也是有限,隽东活脱脱就是一非洲人样了。
  许慕晴笑着抱住飞奔而来的儿子和许可,笑着打趣道:“这是哪里来的两个外国人啊?不认得嘛。”
  隽东不依,在她怀里扭了扭身子:“妈妈真是太讨厌了。”捧起她的脸,让她使劲看着他,“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我是你儿子隽东呀!”
  许可也争着说:“我是可可呀,姑姑!”
  把大家都逗得笑了起来。
  三人又互相搂着亲昵了一会,许慕晴才得空和姑姑还有表嫂说辛苦:“带着这群泥猴子,累坏了吧?”
  “也还好,他们都也还算听话。”
  倒是姑姑见她目光总不离两个孩子,便笑着问了句:“怎么样,没把你家的娃带瘦吧?”
  许慕晴就抱着姑姑的手臂撒娇:“姑姑你这样讲是要我惭愧死么?”
  话还没讲完,就被姑姑拍了一下:“什么‘死’不‘死’的,不会讲话!”
  老人年纪大了,很避讳这样的字眼。
  许慕晴赶紧把脸凑上去:“说错话了,那姑姑你再打我两下吧。”
  姑姑就笑着将手挨到她脸上轻轻推了推,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说了会话,晚上许慕晴想着横竖要“犒劳”那两只的,家里人也就一起请了吧,正好人多热闹。
  姑姑是最不愿意看到她做无谓的破费的,觉着都一家人,在哪里吃不是吃,有必要跑那么烧钱的地方去么?
  最后还是许慕晴好说歹说才把她老人家劝动。
  姑姑家的表哥表嫂表姐表姐夫们自然都请到,人多得秦力和小袁过来见到时都以为自己是走错地方了。
  他谋划了一个下午,打算趁今晚她请客不是把自己灌“醉”就是把她灌醉,然后来点酒后什么什么,结果看到这么多人,一下就傻了眼了。
  许慕晴没看出他的不怀好意,招呼着他们进去后还很体贴地问了一句:“你们是想单独要个包房还是跟我们一起坐?”
  秦力反问:“那你和我们一起吗?”
  许慕晴理所当然的口气:“那肯定不能了。”
  秦力就只能弱弱地回了一句:“随便吧。”
  看着她和她家的那帮子亲戚聊得热火朝天真是心如刀绞,食不滋味,小袁个没心没肺的,吃得倒是很欢畅,还不时地拿手机拍拍照,打算回去了在朋友面前好好显摆显摆。
  许慕晴也是有蛮久没有和姑姑一家这么热闹地聚在一起过了,她出来做事得早,到店里帮忙的时候,表哥表姐他们都还在读书,那会儿姑父身体也不怎么好,所以许慕晴肯过来帮忙做事,姑姑当时是很欢迎的。
  也或许是因为她在姑姑最艰难的时候帮过这一段,所以她才会对她这么好,连带的,表哥表姐他们对她也像是亲妹子似的。
  尤其是大表哥,因是他接手了姑姑的生意,所以兄妹两个最有话说。
  许慕晴问他一些店里的变化还有生意:“现在晚上还要守那么晚么?”
  批发城旁边就有本城最大的一个夜市广场,所以即便是零晨三四点生意都还很好,姑姑以前白天做批发,晚上就靠着这夜市做些零售生意。
  许慕晴进店后,没少值夜班,那会儿姑姑怕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有时人手不足,还会叫表哥睡到店里陪她。
  表哥说:“还守,不过请了个可靠人,好歹没那么辛苦了。现在想想当初还真是亏了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守那么晚。”
  许慕晴笑着说:“也没什么,那会年轻,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而且晚上守店有时候会遇到一些很好玩的人。”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不经意地问,“对了,我记得那会晚上经常有一帮子人来大抢购似地买东西,他们现在还来吗?”
  那时候她值夜,毕竟一个女孩子不是很安全,姑妈就让表哥晚上睡这边陪着她,有时候那些人来店里,许慕晴忙不过来就会叫他起来帮忙。
  表哥闻言就说:“哦,那些黑社会啊……”
  倒把许慕晴汗了一下,这才听到他继续说,“现在有时候还是会来的,上次他们老大四十六岁还得了个儿子,可高兴坏了,大摆宴席,在店里订了不少东西呢。”
  许慕晴闻言眼睛亮了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和表哥聊得认真,倒没想到隔了几个位置的秦力耳尖竟然听到了,回去的路上,两个孩子并杨阿姨都累得呼呼大睡了,只他坐在她旁边的副驾上,突然哼了句:“黑社会……许慕晴你是疯了么?”
  ☆、第75章 喜欢
  许慕晴正在想事情,他说什么也没注意,只是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什么?”
  秦力就哼了一声说:“还跟我装傻!”撇撇嘴,嘲弄地说,“你打听那些黑社会干什么,想以暴制暴么?”
  许慕晴:……
  所以说,身边存在太能干的人压力也大,因为往往你还什么都没有做,就有可能被他看穿了。
  不过她打听那些人,并不是单纯想以暴制暴那么简单,就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想太多了。”
  秦力的回应是,又一声轻哼,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她看似无意识画的那一个圈,恍然说:“哦,我明白了,你想要拉他们入伙?”
  许慕晴再次无语。
  如果不是在开着车,她真想以头抢地,尼妈,难道她的想法就有那么简单透明一目了然吗?
  不禁很不满地瞄了秦力一眼,抿了抿唇。
  秦力看她那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呵呵一笑,说:“许慕晴,你不觉得自己是在以虎谋皮?”
  许慕晴忍不住想最大的老虎其实就是身边呢,他是在说他自己吗?面上倒是并不显什么,而是看着前面,淡声问:“你觉得这样不可行吗?”
  鑫平是洗白了的黑社会,手法卑劣,行事猛浪不择手段,那她想要介入其中跟它争利,最省力也最省心的做法,无非就是另外找一个能抗衡它的人,或者是势力了。
  这个想法,她不觉得自己错了。
  去姑姑家买东西的那一群人,许慕晴知道他们已经很久了,那时候,她年纪小,又是初进城,压根就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他们也更像是从天而降似的,有一天深夜十二点左右,突然过来姑姑店里打劫似地买很多东西,吃的喝的,什么都有,此后差不多天天都来,有时候还会嫌上一嫌,说她:“也进一些高档货卖呀。”
  姑姑为此进了好些进口食品,基本上都是销到这些人手里去了,而且价钱随便乱喊他们也不介意。
  许慕晴把他们当肥羊一样宰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晓得他们身份了,虽然收敛了一点,但是该宰的时候还是会宰得毫不手软。
  和想象当中的黑社会完全不一样,他们付款付得挺痛快的,也不会像一些街头小混混一样,寻摸着机会就调戏调戏她,除了买东西的样子过于豪放,许慕晴和他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买了东西就走,也很少跟她有什么交谈,只有一次,许慕晴打算离开姑姑店里去帮萧方舟创业了,值最后一个夜班的时候,他们再来,许慕晴就自己掏钱,送了他们一盒巧克力。
  当时他们的老大也在,听见她说那一盒不要钱的时候还笑了笑说:“赚了我们那么多钱,终于晓得要回聩一点了么?”倒也痛痛快快让人收了,从自己买的一堆东西里随便拎了一包糖给她,“礼尚往来。”
  没有什么礼尚往来,许慕晴往后也没再见过他们,今天和表哥聊天的时候突然想起,然后听说那些人居然还在,她这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做生意,尤其是想要做些实业的人,是不拘什么三六九等的,什么样的人都能认识一些,前路才宽。
  她认得的有个开酒楼的老板,专门养了一个道上的人做副总,帮着摆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出了一点血,但是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总是比什么都重要。
  见识得多了,所以许慕晴并不觉得,利益相交,是在以虎谋皮,顶多也只能算是各取所需罢了。
  秦力说她:“你胆子挺大。”
  许慕晴就笑了一笑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嘛。”
  秦力板着脸:“不是在夸你。”
  许慕晴莞尔:“我知道。”
  “知道你还那样说?”秦力摇摇头,说,“傻大胆!”
  语气里有些无奈,但也没说她不能做。
  车外霓虹闪烁,人流川息,许慕晴要专心开车便没再说话,秦力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沉默了下来。
  快到家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鑫平的事,这次我恐怕帮不上太多忙。”转过脸来,他的语气很平静,“我和他们有旧怨,如果我再牵涉进来,只怕事情会越弄越复杂。”
  许慕晴震了一下,不是为他的话,而是为他话里轻柔的歉意还有隐含的意思。
  他居然会跟她解释,这是从来就没有过的事!
  她不知道该如何接,顿了顿才呐呐地说:“没关系……”
  秦力笑了笑说:“你也没想过要我帮这个忙是不是?”
  许慕晴无言。
  她的确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依靠他解决目前的难题,而且就算这次他能帮得上忙,她也没想要他帮,小事上借点他的力量没所谓,真到了关键时候,她是不敢利用他的。
  除非他肯跟她合作一起开发李氏的木料,将两个人以利益的形式捆绑在一起,否则,他帮得了她一时,能帮她一世吗?
  她的人生,她不想再依附在哪一个人身上,最终路要如何走,必须是掌握在她自己手里的,所有的借路石,她都必须保证,能有利益这个最强有力的保证,将他们维系在一起,而非虚无缥缈的感情或者一时的热忱。
  秦力说:“这样也挺好的。”
  好在哪里,他没有明说,许慕晴就也不敢细问。她载着这一车人回到家,将孩子们唤醒,帮他们洗好澡换好衣服。
  家里有了孩子,似乎连空气也变得热闹了起来,隽东和许可睡了一会又清醒了,两人爬在许慕晴的床上跟她说了很多乡下奇遇记。
  一惊一乍的,听得许慕晴忍俊不禁。
  隽东还收集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小石头,那些大人眼里普普通通的石子,在孩子的眼里都是奇迹和鬼斧神工,得意洋洋地炫耀了很久,最后,才在许慕晴的催促下意犹未尽地睡去。
  久别重逢,三人自然要睡在一处,隽东睡在中间,早上醒来的时候,许慕晴发现儿子睡姿*,一个人几乎占了一整张床,打横睡在床中间,自己被挤到了一个角落,许可更惨,有半边身子甚至都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