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个瘪三算计我
  傅坚毅是个酒鬼,烟鬼,在服役时,他也曾是人见人爱,人人夸赞的三好青年,点烟不沾,滴酒不碰。
  自从那场战争之后,陪伴自己数十载的好兄弟悔梦尘英勇牺牲,战死沙场,傅坚毅便从此性情大变,最终因为无法弥补的心理创伤,遗憾退役。
  自此以后,傅坚毅便赋闲在家,整日与烟酒作伴,动不动就是一整条一整条的抽,一整瓶一整瓶的灌,发酒疯时,就连傅坚毅的妻子也管不住他,只得默默忍受。
  傅坚毅深知自己的不是,也想要尽量克制,可每每想起战友悔梦尘浑身浴血看着自己,对自己交代的临终遗言,傅坚毅便忍不住用烟酒麻痹自己。
  久而久之便上瘾了。
  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便是傅雷霆经常去的地方,每每从父亲那里领走一百元,买一瓶好酒,两条香烟。
  虽是如此,傅雷霆深知烟酒的危害,却是死也不碰,但今天,便也无所谓了。
  傅雷霆踩进空空荡荡的便利店,内中那名店员正在擦拭烤面包的机器以备明日之用,这人傅雷霆正巧认识,不,可以说这家便利店的每个员工傅雷霆都认识。
  “阿姨,老规矩。”傅雷霆走到柜台前,无比娴熟地将手上自己仅剩的一百元钱放在柜台之上。
  这位名叫李红的店员看也不看傅雷霆一眼,一手继续擦拭着面包机,另一只手已经将那张皱得不能再皱的一百元钱收入收银机内,兀自说道:“收您一百,找您五元。”
  当她那满是皱纹的左手再次抬起,放到柜台上时,一瓶酒和两条香烟一个打火机已经递了出来,以及一张同样破旧不堪的五元纸币。
  烟是青山牌的,酒是沧海牌的。
  傅雷霆轻轻一笑,右手一揽,便将东西全部捧在了怀中,向门口走去。
  李红有些惊异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傅雷霆消失的背影,再看了看收银机旁无人动过的马夹袋:“今天这小子是怎么了,平时不都会顺个袋子的吗?”摇了摇头,继续认真地擦拭面前那台精致的面包机。
  傅雷霆又回到了那张长凳之上,手掌一挥,那张五元纸币便随风舞动,不知飞往何处。
  他摆弄着手上的打火机,不时地点上两下,如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一般。
  傅雷霆从烟盒中抽出一支黄白相间的旱烟,学着父亲的样子,将黄色部分的滤嘴叼在嘴里,一手将打火机点燃。
  火苗满满地靠近着香烟的末端,一丝气息随风而出,呛得傅雷霆连声咳嗽,将嘴上的香烟拿开。
  “原来,抽烟竟是这般滋味吗。”傅雷霆自言自语道,又拿起香烟放回了自己的嘴里,深深吸了一口。
  良久,一支烟抽完了。
  傅雷霆捂着胸口,仍是不住地咳嗽,眼泪直流,不是苦得,而是呛得。
  “好生快活!”傅雷霆仰天长啸,说罢,又点起了一支。
  ......
  整整两条,整整四百根旱烟的烟头簇拥着傅雷霆的身影,傅雷霆掩面长叹,悍然拿起身旁那尚未开封的酒瓶,手拿瓶身,一下砸在长凳之上。
  酒液四溅,瓶口被硬生生地砸了开来,傅雷霆将瓶口塞入嘴里,一瞬间,舌头上被割了无数个伤口,鲜血混合着苦酒不断地涌入傅雷霆的胃中。
  “乓!”
  酒瓶落地,摔的粉碎,傅雷霆满嘴血沫地翻下长椅,醉倒在由旱烟组成的海洋之中......
  公寓......
  傅坚毅坐在餐桌前,桌上放了一瓶沧海牌的上等好酒,自己的身前是一个白色陶瓷的小酒杯,对面无人之处,亦是如此。
  “多年来都是我一人喝,忽略了兄弟你,今日咱俩一起不醉不归。”傅坚毅说着起开了好酒的瓶盖。
  “我倒是很愿意,只是你儿子,不要紧吧。”空气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那无人的空位之上,兀自出现了一道虚晃的身影。
  “雷霆就让他去吧,这件事是我的错,若是他愿意回来,我便认错!”傅坚毅缓缓倾斜酒瓶为自己和悔梦尘各倒了一杯。
  “坚毅,自从我走后你总是如此......”悔梦尘沉沉说道。
  “梦尘,当年你死得太冤,十六团的狙击手在你死后便立马赶来,将敌军尽数歼灭,他们,虽是救了我,但是你却死了啊。”傅坚毅几乎嚎啕大哭。
  “各安天命,我死乃是我的命数到了而已,倒是你,别在如此作贱自己了。”悔梦尘劝解道,“还记得那首诗吗。”
  “怎会不记得,
  青山绿水傅坚毅,
  沧海桑田悔梦尘!”傅坚毅无比自豪地念道。
  这两句诗便是当时两人所在的师部所赠,傅坚毅乃是一名侦查员,擅长伪装,绰号青山绿水,悔梦尘则是一名机枪手,只要他一出马,便是沧海桑田!
  “如今,沧海桑田已不在,你,可不要让我这个老战友失望呵。”悔梦尘笑道。
  “你放心,今日,最后一次!”傅坚毅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拿起悔梦尘的酒杯一饮而尽,再次灌满,如斯重复。
  那瓶沧海牌的好酒已经见了底。
  傅坚毅的妻子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丈夫对着空气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痛饮三杯,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
  “杀!”一声急促的嘶鸣声在绝望中响起。
  天空是黑色的,空气中充满了血腥的气味,脚下不是厚重的泥土,而是成千上万新鲜的尸体。
  有一个人,手握一剑,立于尸堆之上,浑身浴血。
  剑,不是好剑,却也差不到哪里去,身喋万血,锋利之极。
  那声极致的吼声便是从此人口中喊出,说罢,脚下步伐飘渺,身影早已荡然无存。
  在他的四周亦有成千上万的武者手持兵刃,严阵以待。
  “挎刹!”连连十几声入肉的刺穿声,那人如同没事人一般回到了原地,取出一抹锦帕擦拭着自己的宝剑。
  很难想象,如此重兵合围之势,无数次发起进攻的竟是被围困的人,就在刚才,已是此人发动的第一百三十六次突袭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