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变故
  变故是在傍晚时候发生的。
  本来已经好端端的产妇。
  夜里突然发作起来。
  她浑身颤抖,体温升高,刚开始只是呕吐,最后竟然重新下体开始出血了。
  按理说生产结束后,有大出血症状,这很正常。
  生产后一日再出血,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姚蝉出手了,人已经恢复状态了,又过了一天的观察期,按理说是不会再出现的这种情况的。
  可理论归理论,不该归不该,但事实上她就真的出现了大出血!
  钱家主仆听到信儿后,疾步而来。
  姚蝉拎着药箱,当下就要检查。
  叶端同样如此,他拿着银针,当下给人扎入了那产妇的几个大穴之中。
  就在俩人正着急施救的时候。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紧接着,几个婆子冲了上来,进来后排成一排,恭候着最后走进来的黄家夫人。
  她进门后,先是环顾了屋子一圈,最后视线落到了姚蝉的身上。
  “把她抓起来!”
  得了命令的婆子,瞬间朝姚蝉奔去。
  她愣了。
  叶端蒙了。
  钱家主仆傻了。
  钱老爷面带不快,“亲家这是什么意思?我女儿现在生死一线,你不担心也就罢了,做什么要把我儿的恩人抓起来?”
  “是啊,你们抓我做什么!”
  姚蝉自己还委屈不解呢。
  “没什么,就是想把这没医德,心思恶毒,招摇撞骗的坏人抓起来!”
  一席话落下,大家微妙的视线落到了姚蝉身上。
  “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这个时候,钱老爷的表情已经暗下来了。
  “能有什么误会!”
  黄夫人示意婆子们把姚蝉她扭送出来,又恭敬的朝跟来的大夫客气道,“我儿媳妇就交给大夫您来救治了……”
  见那对主仆还要说什么,她郎声解释道,“这个大夫是我从活水镇上请来的,他的医术二位尽可放心,现在,咱们追究的另有其人……”
  他们推搡着到了院子。
  只是不同昨日礼遇有加,今日的她们面上十分鄙夷。
  “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姚蝉也是耐着性子询问的。
  黄夫人没开口,倒是她身侧的那个婆子,此时格外愤懑,她二话不说把一袋药扔到了她面前。
  “姑娘长的纯良,又能言善道,要不是先前知道某些事情,我们老爷夫人还真的要被你这张脸给糊弄过去呢,以为你真是医术高超,妙手回春。”
  姚蝉更不解了。
  “我难道不是医术高超,不是妙手回春吗?”
  她无辜反问的模样,还真的是让人噎住了一把。
  赵婆子看了下夫人,得到之事后,哼了一句,“你现在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个换胎药,你应该熟悉吧,当时我也觉得你眼熟,但是没往那方面想。
  你前几日在我们家门口兜售换胎药,然后让我们府里的人买,你存的是什么坏心思!”
  姚蝉恍然大悟,前几日是有这么回事的。
  但是,这药又不是她弄的。
  “这就太冤枉人了吧,这怎么就是我做的了?我那会就是在你家门外站了一会,当时是另外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非要卖的。”
  “那婆子人呢?”
  “我哪儿知道,她腿又没长我身上!”
  “看,你不说,就是为了袒护你同伙吧。”
  这些人,是打定主意要把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了。
  姚蝉先前还着急,但这会,她倒是也不急了。
  “我好奇一件事,还请你们帮我解释一下,可好?”
  以为她是承认了罪责,那婆子面上也透出几分得意。
  “你说。”
  “既然知晓那里面是换胎药,为何还要买,为何又给产妇服用了?诸位,容我稍稍揣测一番,你们,是不是本来就对这产妇跟胎儿漠不关心,所以才会滥用这来路不明的药物?”
  一针见血!
  那婆子眼睛乱转。
  一时语塞。
  黄夫人嗤笑一声,“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这换胎药我府上的人买了确实不假,但她买了却是想留给自己儿媳喝的,至于为何到了我儿媳妇的碗里,那是下人以为是补药,不小心弄混了。”
  这人想的果然周到!
  她快把人逼到死角了。
  姚蝉对上她胜券在握的眼神后,追问道,“这么巧呢,那你把那个买药的婆子喊来,我倒想同她对峙几句,为何就这般斩钉截铁,认为是我为同伙。”
  “那人犯了如此大错,险些害了我孙儿跟儿媳,我岂能这么容易放过她,早就打发人牙子卖出去了。
  姑娘,我活了大半辈子确实没遇到过你这么聪明的人,先把这虎狼之药卖到我府上,这几日又守在我家门外。
  岂不是就等着我儿媳出事,你好及时过来,力挽狂澜?”
  对上了对上了。
  她那日出来分明是那些老大夫们想让她合群,专门给她派来的任务。
  现在倒好,倒成了她做恶事的证据。
  “无稽之谈!”
  叶端那日看的清楚明白,这大夫是有本事的,单凭着她的性子跟人品,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他不停在为姚蝉说话。
  可惜压根没人把他的话放到心上。
  钱老爷目光闪烁,望着这两拨人,深吸一口气。
  “亲家方才说她好手段,听这意思,似乎她还干了其它的荒唐事?”
  “那是自然……”
  她拍拍手,一个婆子又出来了,她拿帕子捧着一些药渣。
  “这是她昨日抓来的药,虽然明面上,她说的是益气补血的药,但是……”
  “但是什么?”
  钱老爷又追问了一句。
  黄夫人叹息道,“实则是活血疏通的药物,这种药物常人吃过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昨日生产后就血崩之人?
  亲家,你可知你如此对待的恩人,背地里是害人的刽子手,心中该是如何难受啊……”
  好,好得很。
  口才好,计谋深,要不是她是当事人,怕也要相信做了这么多事的,真的是自己了。
  “我不明白,她为何要害我儿。”
  钱老爷声音颤抖。
  “这还不明显?上次换胎药的事吃到了甜头,想着再如法炮制呗,救一回跟救两回,这差距也太大了。”
  得,动机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