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亲事
  相信不相信另说,但也没制止就是了。
  就在他说完后,那夫子大气不敢出,小跑到他们跟前,低声道,“安哥儿,先前的事,都是夫子的错,日后,我一定一门心思的教导你,这次,你帮夫子说说话,就同你姐姐,一起原谅夫子吧……”
  小小的孩童紧绷的肩头放松了。
  他低着脑袋,似是在思考。
  小孩子天性良善,想答应,但又怕姐姐失望。
  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求助的视线落到姐姐身上。
  卢明月轻声叹息。
  捂住了弟弟那双明亮的眸子。
  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
  怪不得人人都想得到。
  她孤身一人,毫无根基的时候,长辈欺负,连个没什么功名的夫子都能踩上三分。
  反观现在,那个消息刚刚传过来,这些人就马上变了脸。
  怎么就这么无耻呢?
  她心里满是厌倦。
  不想再与这些人周旋。
  她冷声道,“伤害既已造成,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抚平?几位,我们不会原谅的,现在,还请离开。”
  对方闻弦知雅意,哪儿能不清楚她的意思。
  这是不原谅了。
  也罢。
  就是个夫子,辞退了再找个西席就好,何苦跟她起了争执。
  “那就听你的,把人辞掉。”
  只要有钱,怎么还能请不来好点的夫子?
  汴城最不缺的就是举人了。
  大不了给他些补偿,让他快些离开,不再这姐弟俩跟前晃悠,这才最要紧。
  那夫子见这些贵人三言两语决定了自己的去留。
  脸上带有惊恐神色。
  “东家,东家再思量一下吧……”
  卢家给的钱多,底下的这些学子们又好拿捏,在外面,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么好的营生。
  名头上是个举人。
  但落榜了三四回,这辈子再无精进可能。
  可惜,此时他的忏悔无足轻重,更不会有人在意,哀声求了几句后,还是被人轰了出去。
  卢老大讪讪道,“丫头,按着你的意思已经把人打发了,我这两日马上再找个更好的夫子,你看,是不是要把安哥儿请回到族学里?还有,咱们先前咱们说的事……”
  卢明月挑眉。
  “您这话可不对啊,我只说不原谅那夫子,可没授意您把人撵走,既然我先前说过,不会让安哥回去,那就断然不会改变主意,所以,不需要在做无用功,二位打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吧。”
  哥俩对视一眼。
  “那,那帮你经营杏林堂,还有供奉御药的事呢?”
  她油盐不进的态度,已经让人有些生气了。
  “这事,有的商量吗?我从来都没说过要你们帮忙的。”
  这会的她,已经不是以前温和好欺的她了。
  卢明月双手覆在身后,不知不觉中,竟也有了几分其父的影子。
  “东院西院,早就分家,生意也从未掺和在一起,御药院既然认准的是我杏林堂的招牌,那我绝不会让其他人来染指,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这话,你们可听明白了?”
  这就是谈不拢呗。
  俩长辈虚与委蛇这么久,没想到最后得到的,还是这般不近人情的回复。
  既如此,先前吊着他们是为何!
  摆明是被她给耍了!
  不死心的二人又问了一遍。
  得到的还是这个回复。
  丝毫没可能。
  俩人的脸瞬间黑了。
  眼瞅他二人还要纠缠。
  卢明月大声喊下人过来。
  话音刚落,那些早就摩拳擦掌的下人,以及刚刚被戏弄嘲讽的门房,此时全都跑了过来。
  主家发话,也不必留有余地,几人稍加用力,轻松的将失了理智的哥俩带了出去。
  “卢明月,你别嘚瑟,今年你侥幸,但你不是每年都有这种好运气的!”
  “还信不过我们,都是卢家的,你何必分的这么清楚!要真的被人抓住把柄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败坏了卢家产业,看你怎么对得起卢家的列祖列宗!”
  诸如此类的咒骂声,在他们出了院子好久,仍在耳畔回响。
  卢纪安有点担忧的看着姐姐。
  其实也是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察觉到视线,她低头道,“去玩吧。”
  摸着弟弟白里透红的脸蛋,她笑的云淡风轻,情绪甚至都没一点的起伏。
  被人骂两句算什么。
  以前听到的嘲讽辱骂还少吗?
  况且,他们越气急败坏,自己才越开心啊。
  “姐姐,我想去找子安玩了。”
  姚子安吗?
  “是该去看看咱们的恩人了。”
  眼下那团烂账及时整理不清楚,倒不如再去跟姚蝉拉近些关系才好。
  跟她关系好了,才有更明朗的机会啊。
  “备车,走。”
  …………
  夜里,亥时刚过。
  儒雅的男人面上爬满些许错愕。
  “真的治好了?”
  诺大的药房内,宋院判正在称药,听到对面女儿的话后,略一挑眉。
  对面的少女点点头。
  虽是托腮看着医书,但面上更多的是心不在焉。
  “这倒是奇了。”
  那日自己看过他病情,确实是无药可治。
  那日他估摸着赵家老太爷时间到了,还想去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但是那日却多出一个大夫。
  后来听说那人精神又好了起来,本以为是回光返照,但这连续几日还健在,这就令人多想了。
  赵老爷子的这个诡异病症,太医院的同僚们,自然讨论了些许时间。
  但是赵家对这个从外地请来的大夫,一直是讳莫如深。
  除了知道她年龄跟性格后,别的一概不知。
  “也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估计是她祖上有什么秘而不宣的药方,正好能对他的症状而已……”
  至于别人治好了,自己却没治好的这件事。
  会不会被人比较的这回事。
  他倒没那么在意。
  当初诊断他不行的,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
  就连前院使大人都束手无策,他又何必怕丢了面子。
  父女俩谈论片刻,也就自然而然的绕过这个问题。
  宋院判想到什么事。
  “凝儿,你年龄不小了,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家门槛给踏破了,以前你看不上的,爹就不再多说,这次官媒提的是太尉府的公子,白昀,你觉得如何?”
  二品大员的嫡子。
  跟自己闺女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