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为吾做个媒
  外面有小弟子通传,说是掌门到了,大殿之内数百弟子身着青华月白的长衫纷纷站起相迎,倒也不失场面壮观。
  掌门笠翁由两位青华弟子搀扶着,须发皆白,步履有些不稳,较之于三年前的丰润,他似乎突然之间七老八十了一般,只是精神还算不错,脸上没什么太明显的表情。
  在他身后,掌教左天行还是一身黑衣,虎背熊腰身体健壮,神情严肃的好似谁欠了他多少银子一般。
  萧子阳也在,相较于左天行的古板萧子阳衣着清雅才是这三人之中真正的谪仙,他的出现让长歌眼睛一亮,似万家灯火齐明,又似绽放的漫天烟花。
  只是,在看到萧子阳一手拿着宝剑,一手拉着小弟子的手之后,她眸中的光泽又瞬间暗了下去,他身边的位置再也不属于她顾长歌了。
  三位青华首要人物算是到齐了,三人落座,众位弟子也落座,其中靠前的除了长歌不认识的一些老一辈弟子之外,还有穆弘,尹乐乐,宁若清,陆恒生,凌飞燕这些叫的出名的,东方羽算做陪客,与他们同坐一处。
  尹乐乐冲长歌挤眉弄眼,长歌回以一笑,但看到凌飞燕眼中似有不快,又将头转了回来。
  萧子阳的徒弟苏绮梦算是个特例,与萧子阳同坐在高位之上,不少青华弟子都眼生妒意,长歌心里更是不太好受,但那苏绮梦却一直看着她盈盈微笑,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温雅安静,又让长歌的火气没处撒,只能化为长长一叹。
  “缘何叹气?”
  白泽在众人还未开席前就开始了自斟自饮,咋咋嘴表示对青华的酒很是不满。
  长歌瞥他一眼道“你带的梨花白呢?都喝光了?”
  “不舍得喝。”白泽吐出四个字又端起酒盏轻抿一口,微微蹙眉。
  长歌只得偷偷从墟鼎之中弄出一瓶梨花酿倒进他杯里,白泽一高兴,揽了她明目张胆的在她额上亲了一口,不过是点到即止的动作却让整个大殿寂静无声。
  很快,殿内又响起了嗡嗡嗡的交谈声,长歌本以为自己一直是不起眼的所在,原来这些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他们,长歌用力搓着被白泽亲过的地方羞的脸都不敢抬。
  终于鼓起勇气抬眼的时候,却看到萧子阳的手心正抵在苏绮梦的背心,好像在给她输送真气,难道这个苏绮梦身上真的有什么大病吗...
  觉得有人在看她,长歌又扭头看到穆弘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神色有些不快,半黑着一张脸,东方羽倒是笑眯眯的,遥遥向她举杯。
  正胡思乱想着,大殿又再一次陷入安静之中,高座之上,青华掌门笠翁半倚着座椅开口道“今日之宴,一来欢迎远道而来的白泽公子,二来为谢过长歌助我青华在太掖城诛灭魔族梦虚子。”
  梦虚子死了?
  长歌细想之下觉得也算是在意料之内,梦虚子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何况是落到青华派这样的名门正派之手,更不可能有活路可言。
  白泽小小的碰了长歌一下,站起来道“掌门客气了,好说好说。”
  长歌也忙敛了神色,端起酒杯站起来向笠翁遥遥一拜,又学着白泽的样子仰头将酒喝光。
  笠翁却不喝酒,呵呵笑着将酒杯放于桌上“老朽身子不行了,这酒是碰不得了,没想到后起之秀酒量倒是不错,看来你在玄奇真人那儿没少学东西。”
  若是别人现在肯定要班门弄斧一番,以报当时这些人的有眼无珠,但长歌并不是一个喜欢惹别人注意的人,她恨不得任何人都没注意到自己,只莞尔一笑“不过是防身健体。”
  笠翁却不给她低调的机会“能以一人之力诛灭梦虚子,顾姑娘岂不是谦虚了,老朽犹自记得去年,是去年吧羽儿?”东方羽抱拳答道“是去年十月。”
  “嗯,去年十月,羽儿在垄山遭遇梦虚子,当时还是林护教得知前去解救。”
  护教林奇端起酒杯温雅一笑“当时我亦差点迷失在幻境之中,长歌艺高胆大,孤身从幻境中挣脱着实令人佩服。”
  长歌见他向自己敬酒也忙不迭的与他对饮“林护教过奖了。”
  白泽暗中捏了长歌一把,冲她咬起了耳朵“好一个艺高胆大,早知道让你出岛会惹这么多是非,吾就将你捆在梨树上。”
  白泽说到的就能做到,说起来自己到底打不过他,长歌只得小声辩解“这不正巧赶上了...我也不知怎么就...”
  白泽冷哼一声没再说话,倒是二人间小女儿的姿态引起了护教王雅蓉的注意,到底是女子就难免八卦,她又笑着问道“一别多年,长歌都长成大姑娘了,这位白公子是长歌的姑爷?”
  长歌小脸一红赶忙摇头“不是,不是,白公子怎么会看上我呢。”
  那些花楼里的莺莺燕燕哪个不是他的相好,她顾长歌可还想多活几年,自保才是正经。
  白泽倒也落落大方“吾多年来也想过,既已该当婚配,还望诸位前辈,尤其是子阳仙君,为吾做个媒可好啊。”
  他话音一落,那些女弟子就面如霞飞,或多或少的都忍不住冲他羞眉半展,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白泽翩翩俊朗大好青年该当是多少妙龄女子的梦中情人,长歌隐隐觉得东方羽在众多女弟子心中的地位开始要动摇了。
  萧子阳有意无意的看了自己的徒弟一眼,他怎么就给忘了,当初他在元始天尊处,玄奇真人开玩笑说把自己的徒弟许配给白泽,不过徒弟还小,这也不是他操心的地方。
  “你看,萧子阳不舍得了。”白泽在长歌耳边咬耳朵。
  长歌一愣,看着萧子阳看苏绮梦的眼神中满是宠溺,忍不住心底一痛,“对了,好像你和仙君的徒弟是有婚约的吧。”
  “你若不舍得吾,吾大可以毁了婚约。”
  白泽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耳边痒痒的,长歌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脖子“白老先生难道要老牛吃嫩草?”